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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沙面之下-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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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没办法喜欢我,可是你既没有因着对他的恨而让我的成长过程充斥着怨恨与刻毒,也没有抛弃我,还给了我世俗的仁慈和同情,让我安安静静地长大了,我其实是没有理由恨你的。”
“这是我们第一次促膝长谈吧,我今天才知道你声音这么的好听。”妇人叹了一口气,因为体力不支,气息有些断层。
佛说,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
这么多年,她执拗地认为那是他留下来的毒疮,却不愿相信那是来替他赎罪的良药,这造就了她半生冰凉的孤独。现在才醒悟,或许她曾经有机会再次靠近温暖,她成长地这么好,可她多希望她没这么好,那样她才能不错过那么多。
不过都无所谓了,好在,都无所谓了。
妇人眼神逐渐涣散,声音变的微乎其微,“我从不欠人,宁可他人欠我十分,我不欠人一分,这辈子唯一亏欠的人就是你,你肯原谅我,真好。”
胡图图知道自己是来送终的,特意穿了一身白衣裙,世上再没有比胡图图更适合穿白色的人了,可她很少穿,秦朗曾经问过她为啥子独独不穿白色,她的问答很实在——易脏、难洗。其实不是,是因为太没存在感了,肤色几乎与月牙白的衣裳融为一色,琥珀色的瞳仁因为迎着光线,呈半透明,浅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中淡缈而虚无,整个人从头到脚几乎只看得到一点殷红的唇色,直教人觉得下一刻便要羽化飞仙。
她白衣白裙地坐在那里,像个圣母。
她说,你肯原谅我,真好!
圣母就是为原谅而存在的。
胡图图当然不是圣母玛丽苏,特意赶过来的初衷其实是为了不让这个女人走得清净,是在听完故事后才突然决定让她安心地离开的。突然失明的人才会为曾经的光明痛哭流泪,天生失明的人只会渴望光明,不会伤及体肤。如果自己是那个天生失明的人,那她就是那个突然失明的,而且是被人用利器生生剜掉双眼,偏她一生都活的太过清醒,爱得清醒也恨得清醒,一辈子都在跟自己较劲,惩罚他人同时也自我惩罚,归根结底,也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女人。既然当初她的一念之差让自己好好活了下来,那现在就让自己一念之差让她好好的走。
阳光的移动让合欢树的树荫划了个角度,医院里栽种合欢树,真是太幽默了。
妇人脑袋缓缓垂下,靠在胡图图肩上,胡图图侧过脸,伸出手把她继续下垂的脑袋扶妥,她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安详恬静,让人忍不住去揣测是什么美梦让她嘴角扯出如此美好的弧度。
胡图图低头吻了一下妇人额头,是啊,这就是她的美梦。顺势将脸贴在她胸口的位置,拉住她余温尚存的手环在自己腰上呈现出一个拥抱的姿势,喃喃低语,“我不恨你,不代表我没有遗憾。。。。。。妈妈,你一辈子都没抱过我,我一辈子都没叫过你妈妈,现在我叫你一声妈妈,你这样也当抱过我一次。。。。。。好不好?”
她贴在母亲心口的位置呢喃,像是她还活着,声音轻如蝉翼,像是生怕吵醒了她。
她又一次想起小时候那个想当妈妈的梦想,那是她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将“妈妈”两个字说出来,以名词的方式。
好不好?好不好?回应她的是比黑暗还无边的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5 章

秦朗觉得胸口极度沉闷,用手狠狠地捶了两下,没用,仰起头大口喘气,狠狠眨了两下眼睛,莫名觉得今天太阳是不是太刺眼了些,刺得人眼睛泛酸又发胀。
人类天性具有表达性,没有人会天生就隐忍压抑,它的形成定是由于长期被忽视造成的。你笑你哭你悲伤你欢喜都被没人看,谁还会浪费精力去表达?而这种人往往具有超高的自我负责意识和超强的自我保护意识,因为没得到过庇佑,于是练就一身近乎自闭的自守能力。
秦朗认为,胡图图就是这种人。
她到底是怎样习惯去苦苦压抑自己的?如此害怕被拒绝,连对人的爱都只敢在他人无察觉的状态下表达,连拥抱都只敢在暗夜中索取。
他知道,她渴望爱,可骄傲不允许她通过祈求来得到爱,于是她用冷漠去制造一种不在乎的表象,并歇斯底里地去给这种表象搜集证据。她近乎疯狂地向母亲证明自己没爱过她,近乎自虐地证明自己没恨过她,拼命用冷漠去平衡骄傲与求而不得之间的鸿沟。
这个‘冷漠’的姑娘从开始试图引起母亲的愧疚乃至悔恨,到后来为让母亲走的清净而努力不着痕迹地说服母亲相信自己从没在她身上注入过感情,而这个转换只是因为听了一段让她本就具有悲□□彩的人生雪上加霜的过往,这段过往甚至彻底否定了她存在的意义。她放弃了唯一可以报复那个给她人生造成不可弥补缺憾的人的机会。
妇人说的没错,尽管她也是命运的受害者,可女儿是该恨她的。胡图图何其无辜,凭什么上一辈的恩怨要加诸于她身上?凭什么人人唾手可得的亲情她却只能于午夜梦回时虚握在指尖?他此刻想到自己经常性对母亲过于频繁的嘘寒问暖表现出来的不耐烦,喉咙哽地生疼。
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说,
——为什么我儿子死了,你却活着?!
——既然我没办法让你父亲死,那不如就想办法让他看着你死好了。
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残忍的话。
胡图图静静坐了一会儿,抬头往上看了看,天空蓝得真幸福。徐徐站起来,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天空、树叶、草地迅速交换着位置,最后印入眼帘的是秦朗一张惊慌失措的脸,接着便跌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胡图图又做梦了,做了好多好多梦。
她梦见自己被困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冰岛上,四周是看不到边际的大海,岛上除了一个雪人再也找不到其他东西,触目荒凉。她想努力靠近那个雪人,可雪人突然开始自行融化,她眼睁睁地看着它化成一滩雪水融入大海一无所见。她觉得通体发寒,全身冷得瑟瑟发抖,好像有个什么温暖的东西覆了上来,源源不断地将热度输送给她,可是没用,太冷了,再大的温暖都靠不过来。
她又梦见自己赤脚走在一望无垠的沙漠里,没有路,没有方向,天地间只有炎炎烈日焦烤着漫漫黄沙。她走啊走、走啊走,怎么都走不到尽头,太阳越来越大,烤得人全身发烫,砂砾烫得她寸步难行。
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渴死了,迷迷糊糊地挣扎着起身想找水喝,一双手徐徐把她托起,心有灵犀般将水杯凑到她嘴边,干裂的嘴唇碰到水源,饿狼扑食般死死握住水杯一饮而尽,手的主人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轻轻地说:“慢点。”
意识慢慢醒转,秦朗的脸由模糊转为清晰,她定定看着他,样子傻傻的,他由着她看。
“还要吗?”
她摇了摇头。
“饿了吗?”
她又摇了摇头。
秦朗把水杯放在床头,起身将窗帘哗地一声拉了开来,阳光瞬间铺面而来,她抬起手遮挡部分光线,等适应了又撑着昏沉沉的脑袋环视四周环境,发现是在医院病房,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再次看了眼窗外,忙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上午十点半。”
上午十点半?明明她是下午晕倒的,“我睡了二十个小时了?”
“呃,不是,是两天。”秦朗坐回床沿,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身后,好让她靠得舒服些,“你晕过去了,还有点发烧,医生说是连续时间段没休息好所致,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也要。。。。。。诶你干嘛?”
胡图图一听自己昏睡了两天了,不等他把话说完,赶紧撑起无力的身子探身去找鞋,“我得去料理她的后事。”
秦朗半抱半推地把她按回床上,“还等你去料理早就来不及了,你放心吧,死亡证明,出院手续之类的我都已经帮你办好了,尸体暂时在殡仪馆好好保存着,等你再见最后、最后一面,就可以火化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休息。”
胡图图绷紧的肌肉骤然松懈下来,软软地靠向秦朗再度帮她支好的枕头,感激地看着他,难得真诚地表达了谢意,“谢谢你,秦朗。”
看来她真的是身心俱疲了,终于收起了那些不着边际的俏皮话,可是她好容易在他面前接一回地气,却表现地如此生疏,这让他一时之间分不清这到底算不算好事。
秦朗不买单,促狭道:“恩,你现在可以仔细想想等你好了该怎么报答我,我想要什么,你知道的。”
胡图图心知他在努力营造一贯的轻松氛围,试图牵起嘴角附和却不得要领,干脆放弃。看他形容憔悴,头发都枯了,一点也找不到惯常风流倜傥的样子,“这两天你是不是都没睡?”
“睡了。”
胡图图看了眼单人病房里除了病床外唯一可以卧人却不足以让人躺平的长条沙发。
秦朗说:“我抱着你睡的。”
好像有些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径嫌疑,又解释说:“这两天你忽而发冷忽而发热的,你冷的时候我就抱着你睡。”
胡图图垂了垂眼眸,自言自语般说道:“那还不等于没睡。”又抬起眼睛,平静地看着他,“秦朗,你先回去吧,这两天你也应该积累了很多事情了,我可以打理好我自己。”
秦朗伸手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捋至耳后,看着她说:“我陪着你。”
胡图图读懂了秦朗眼中的怜悯,这种眼神她并不陌生,在她的成长生涯中,来自各色人群不经商量的同情和自以为是的恻隐几乎贯穿了她整个童年,她向来对那些莫名其妙的怜悯采取冷处理,可秦朗此刻的眼神无端撞得她心脏狠狠的一紧。
“我不需要人陪。”此刻分不出心神思考悸动异常的原因,她不假思索地拒绝。
“不是你需不需要人陪的问题,是我想陪着你。”秦朗坚定地说。
“可我不想!”胡图图陡然拔高了声音,胸口微微起伏。
情绪激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发生在胡图图身上就不太正常,这在秦朗微微错愕的眼神中就看的出来。胡图图一直都是温温的、淡淡的,就算是骂人,也是一块零摄氏度的冰揉成一滩零摄氏度的水,再不瘟不火泼出去。这在她轻言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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