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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
“当然是回去休息。”
于是这个无懈可击的完美计划在老天的阻挠下不得不搁浅一段落。
回到饭店，钻回被子心乱如麻碎碎念，“要被他发现，我指定完蛋，他绝对会来灭我口，这下糟糕了……”
闹心地啃着指甲，心里想着那妖男会如何收拾我，不是变态拷问就是非人虐待。我这厢干着急，顾闵没事人一样，自顾在吧台喝起小酒玩深沉。
“你还有什么心思喝酒，都快被逮着了，赶紧快想办法。”
他轻抿一口，惬意倚在吧台，“窃取资料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着急。”
王八羔子出了事拿我挡抢！
火气腾地上升，从床上跳起怒气冲冲拍飞他手里的酒杯，“你什么意思！那劳什子破文件是个什么鸟东西老子都不知道，分明是你威胁唆使我去偷的！好不容易给你弄到手，你他奶奶的拍拍屁股就走人，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原以为顾闵会人品大爆发和我干一架，意外的他毫不在意我挑衅的话语，淡淡一笑，“你这么慌做什么，事情还没暴露，再说女人生气成你这样相当难看，很容易老。”
他悠然满上酒杯，骨节分明的食指按住杯底推到我眼前，“别给自己添麻烦，南芯，喝一杯早些睡吧。”
的确还没出事，是自己暴脾气又犯了，现在只有冷静些，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辛辣感顿时让我头脑清醒些许。
顾闵晶亮的眼又冲我眨巴眨巴，“就凭你也能偷着他保险箱里的东西？郁程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冤有头债有主，他放着一个好好的雇主不逮，偏偏跟你个小角色过不去做什么。”
那个郁程看上去应该属于记仇那类人。又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难堪，依照这种人性格是不可能放过我的。但是顾闵说的也有道理，总之出了事上头还有个顾闵顶着。
顾闵取出裙子暗兜里的文件夹，拆开翻阅起里面的资料。那是一沓信筏，眼见顾闵的表情从淡笑到面无表情到抿唇再到皱眉，果真是有不寻常的事。情况紧急，资料到手后我连扫一眼都压根没机会。
好奇伸长脖子探着脑袋，扫见信筏最上面一行印着‘北辰集团’四个霸气的大字，顾闵不合时宜合上文件夹，泄气似的随手丢在一旁，想伸手去拿却被顾闵长臂一抄装回牛皮纸袋。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我面露疑问看向他冷峻的侧脸。
他没说话也没看我，盯着地面发起呆。
只要他露出这表情，总是将我心里弄得紧张兮兮，“到、到底有什么事……”
半晌时间，他缓缓靠着沙发，闭目轻叹出声，“果然是这样……”随着仰头的动作，他骨骼分明的下颌线条十分漂亮，希腊雕塑般的侧面，顺滑的眉骨到挺直的鼻梁到坚毅的下巴。
这样一个俊美人有谁看着出他竟是黑道组织当家，更不可思议的当数今晚艳绝登场的‘北狼’扛把子郁程，那个一颦一笑都从骨子里散发倾国倾城之魅的男人。
“南芯，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顾闵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打乱我的思绪。
“什么？”
“说实话……我要找的并不是玉先生。”一双眼晶亮得仿佛要将人魂魄吸食进去。
我彻底糊涂。
他忽然伸手抚上我的刘海，轻笑，“我要找的是玉先生贴身的那块价值五千万的古琉璃翡翠玉佩……”
“怎么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这又唱的哪一出。
见我还是傻傻分不清楚的模样，顾闵难得耐着性子解释，“你的任务只是完成了一小部分，我们的交易不能算成功。”
我瞪大眼惊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当初和你的协议是帮你拿到这破文件，我南芯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缺德的事，天知道我冒了被人扒皮的风险。事到如今东西到手，别提AK集团的资料了，劳务费都见不着个屁。你堂堂有头有脸的黑道大哥居然想食言，要被传到其余人耳里是不是太丢分了，就算你不在乎，好歹也考虑西风那帮弟兄！”
顾闵对于我机关枪的陈词毫不退让，“没错，我的确让你帮我拿到保险柜里的资料，但是我看你似乎没记清楚，我说的是要你帮我找到玉先生本人。你现在要是把他本人带到我眼前，那咱俩的交易就算作数。”
“我不管！你要的资料我已经给你了，剩下的和我没半毛关系，要不现在给我AK集团的消息，要不给钱让我走人！”
有权有势的黑道大哥只是找个人还能难倒他，凭什么无端端非要雇佣我这一无所有的小老百姓。什么？说我好玩？！怎不身边带个漂亮美女，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背后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顾闵擒住我的脸颊，声线低沉嘶哑，“听话，收起你那套，我可从来不吃的。”
我乖乖闭了嘴，和他硬碰硬只有我吃亏。
面对顾闵断章取义的恶行，我彻底泄气。他要找的其实是那块天价古琉璃玉佩，而那宝贝正在消失了三年之久的玉先生手上。看他的意思我今夜这趟活算是白搭，接下来还得由我找到那个玉先生，再从他身上找出那块玉佩的下落，将确切消息告诉顾闵，他才能和我交换ＡＫ集团的资料。任务实质完成了一小半，剩下的工作还得亲自去找玉先生本人打听玉佩的下落。
深深呼吸几大口，我有些郁闷的抓狂，“大哥！您为什么不一次性说完。我现在连那个劳什子玉先生在哪儿都搞不清楚，还怎么给你去找价值连城的宝贝，你这一路是在玩儿我吧！”
顾闵连看都懒看我，任我在一边自怨自艾。
“今晚早些休息，明天还得继续执行没完成的任务。”
嘴角抽搐，“又要我做什么……”
“根据你偷回来的资料显示——恭喜你，玉先生的下落现在找到了。”
“哪有这么快？”简直不带喘气儿。
顾闵轻哼，“真以为我今晚是请你去玩儿的。”
“那……玉先生在哪？”
“北海造船厂。”
“……北海…北…难道是——”
“答对了。”顾闵嘴角弯起冷酷的弧度，泛着冰冷寒光的银牙如嗜血野兽般，“看样子，又得会会老熟人了。”
第40章 第四十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北海造船厂是东南三省规模最大投资最多的造船企业，它隶属于的北辰集团是当今黑道势力最强四大组织中的‘北狼’。
顾闵这个西风的扛把子不是浪得虚名，轻轻松松就把我混进了出入戒备严密的工厂。一身蓝色的工作制服俨然一个车间女工，班头将我们这批新进的员工带到零件生产车间，开始演示怎么操作机器。
班头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莫非是顾闵安插在这里的探子。紧接着又交待几句在这里干活的规章制度，一干人因为是新来的缘故，回话也很小心谨慎。临走之前班头又扫了我一眼；我当没在意，待严肃的班头走后气氛渐渐显现出年轻人特有的浮躁，叽叽喳喳小声嘟囔，但都没有谁主动找其他人说话。
我低着老实站在分配好的职位，脑子边回想顾闵告诉我的内情：消息称玉先生隐藏在北海造船厂，具体在哪个车间就不得而知，另外玉先生外形很容易识别，具体五官顾闵没给我形容，只道人群里一眼就能够认出来。
于是带着这些模糊的印象，我化身为车场小女工继续干起我临时间谍的身份，经过晚宴上的超常发挥有了免疫于是放气胆子干起来。
每个车间有半个足球场那大，数量也不是少数，到处摆放着银灰色大机器，轰隆隆的震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我们这间是新员工培训的新，有几个老师傅按班头的要求留下来指导我们干活，按规矩老资格必先给新来的上课要求要求。
忽然间觉得这人生真糟蹋啊，连一个小小的工厂女工也得受这份罪。
每个老师傅手下带三四个新人，这才开始分头边教学边扯闲犊子。分给我的是个上了些岁数的老头，看着六十多但他自己说才四十出头，就冲他这霜打茄子的面皮，‘老’师傅一称当之无愧。
轰隆隆的机械轰鸣连贯响起，这零件加工车间也开始配合隔壁车间做和声练习。
无论借口上厕所、迷路、装病，我想尽一切法子扩大活动范围，但是传说让人眼前一亮的玉先生始终没出现，这一时半会找不着人，还得再呆着。
我汗，我南芯这劳力可是白给你们不要付工钱的，你们逮着机会就使劲儿压榨吧。我曾抱怨过为啥子不把我安排坐班，当时顾闵忒鄙视解释整个北海造船公司最简单的工作就是生产零件，我这八竿子和技术活不沾边的人勉强塞进来已经很不错了。
想象着手里拿个胳膊粗的大扳手，全身油腻腻制服，脸上也被蹭成了迷彩妆，埋头苦干的实诚模样，心里一阵难过得想哭。
“你怎了，小南，不舒服吗？”
我一个激灵，是我这组的老师傅，忙摇头，“刚才在医务室休息了一会，还是有些头晕，没什么大碍。”
他呵呵一笑，“第一次干这活吧，看你小丫头细皮嫩肉的，家庭条件应该不差，怎么想起干这行？”
眼珠一转，我叹口气，“哎，您不知道，我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后来父亲做买卖亏得血本无归，没办法为了贴补家庭用，我母亲日夜拼命帮人洗衣，我也只得出来干活。”
他见状象征性的安慰了我几句。
我又接着道：“实不相瞒，其实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找一个恩人，他在我们全家最落魄的时候伸手帮了一把，如果没有他想必我们一家三口已经在街边乞讨，所以……”说着说着，我居然真的有些想哭，这简直是人间悲剧。
老师傅欣慰点头称赞，“现在懂得知恩图报的年轻人不多了。”又问道：“你那恩人在我们这里吗，他叫什么名字，要不我帮你去打听打听？”1
正好正好，我省事儿了。
我用难言之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犹豫开口：“他确实在这里，只是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个部门工作。我的恩人姓玉，玉佩的玉……”
“玉佩的玉……”他沉吟了一会儿，点头答应：“这个姓在我们这里不常听。那好，我先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