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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只想你来爱我-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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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筱光想,自己不太搭配这样的浪漫,她复又笑嘻嘻地说:“如果你做陈奕迅也挺好,找一个林金山写词,唱一些《十年》那样的歌挣很多很多钱给老婆花,可惜你这么帅。”
潘以伦只好无奈:“这不关我的事。”
这又关谁的事呢?杨筱光想,恋爱是不关任何人的事。对的时机遇到错误的人,还是错误的时机遇到对的人?这些都没有办法控制。
她想自己的患得患失,真是恐怖,恋爱方始,烦恼丝已然生出许许多。
她问潘以伦:“我是不是很烦?”
潘以伦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说:“一切等比完赛以后再说,我得回去了。”
杨筱光非要他先转身走。
她看着他转身的时候,忽然觉得周身满满的都是他的年轻气息。好像人海里的半个圆,突然遇到了另外半个相契合的,就合上了。
她开始眷恋他的背影。
也许这就叫恋爱。
也许恋爱足以令人智昏,杨筱光生平第一次处于晕乎乎的状态中不能自拔,略为影响了工作效率的同时,她对公司隐隐约约的剑拔弩张都毫无知觉。直到何之轩再次召集项目会议,她才发现菲利普没有列席。
老陈俨然以何之轩左膀右臂的身份出现,汇报“孔雀”项目的进度—这周是六进五晋级赛,需要选手的家人拍VCR暖场,其他签约的选手都没有问题,只有潘以伦不甚配合,因为他的母亲重病。
会议结束前,老陈和几位同事正说到这件事:“如果潘以伦的妈妈肯出镜,会对他比较有利。他很不擅长拉票,票数被别的选手咬得很紧。”
杨筱光忍不住反驳:“中国人依旧讲究忠孝节义,孝子形象也适合品牌传达的意思不是?”
老陈整理了讲义,走过来,笑呵呵的模样万年不变:“他进了前三甲,奖金少说也有十来万,这坎子上不能犯傻。”
杨筱光回到自己的格子间,打开电脑,上银行网站查了一下自己的工资卡,又查了一下信用卡的使用记录,头耷拉下来好一会儿,才又勉强地支起脑袋。
她想她要努力工作,多赚一点钱,于她,或说于他们有好处。但是又忽而感慨,她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未雨绸缪了,为了存折上的数字更上一层楼。
这个数字关系到他们的新生活。
下班以后,杨筱光鼓起勇气又去了一次潘母住的医院。她听说潘母换了病房,便假公济私托词让助理打电话给电视台企宣问了出来。
这样迂回曲折,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贼,太不够光明正大了。
她忐忑地抵达了医院。
潘母的病房换到了极安静的私间,但也没有戒备到不许人探病,杨筱光走到门口就瞧见了老李。
她想想感觉好笑,上回来遇见李春妮,这回又遇见了老李。她、潘家、老李家真可算是有缘分了。
老李正对着门口,看到杨筱光,很惊讶。杨筱光见左右躲不过,只好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她向潘母介绍自己,不自觉地就扯了借口:“阿姨,您好,我是潘以伦合作单位的同事。”
老李忙不迭地为杨筱光解释:“潘嫂子,杨小姐的单位很好的,上一回帮了我大忙。”
潘母那双漂亮又饱经风霜的眼睛充满了疑惑:“杨小姐是电视台的吗?”
杨筱光忙摇手,说不是。还是老李给解释了:“杨小姐是给电视台拍广告的,小潘也给他们单位拍。”
潘母是半信半疑的,不过还是客气温柔地笑道:“真不敢当,要劳烦孩子的同事来看我。”
她且先热诚地抚慰潘母,说了几句客气话,又送了水果和补品,只说是代表公司的。潘母没有推让,也没有丝毫起疑的模样,又是“费心”又是“感谢”,说得杨筱光万分惭愧。
三人聊了一阵儿,杨筱光把潘以伦最近的比赛情况简略地说了说,潘母听说儿子的表现一切都好,脸上露出真心的笑来,她说:“以伦有压力,工作上面不尽心的,你们只管说他。”
杨筱光忙摆手:“他很努力的。”
潘母又说:“有什么需要我们家长配合的,你们直说,这孩子性子拧,会让领导操心。”
杨筱光悚然一惊,一忖,方觉潘母这话带了些机巧。
潘母微笑,仿佛是不思其他的,她说:“这孩子运气好,出门遇到贵人。你们肯为我垫付医药费,还派代表探我的病,我们是很感激的。感谢电视台和领导给他这个机会,他应该用心工作。”
杨筱光想,梅丽他们公司做人还真算不赖,可以对潘以伦通融到这个份儿上。
她为潘母掖了掖被子,垫了垫枕头。她最近照顾杨爸颇照顾出一些心得来,这会儿全用到了潘母身上,也很见成效。毕竟潘以伦是男孩子,老李又是邻居,有些地方确实想不周全。
只是闲聊的这两三刻,潘母看她的眼神愈加温柔,好似有无限的感激似的。一直到护士查房,提醒探视时间要到了,潘母才催促她和老李快走。
临走前,老李和潘母短暂交换了一下眼神,杨筱光注意到了,但也只当没看到,还是微笑着道别,很有礼貌。
出了病房,老李才说:“杨小姐,如果你们要拍什么片子说什么好话,找我也可以。”
杨筱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老李接着说:“我还有个儿子,现在仍关在里头,要不是小潘,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会死在里头的。”
然后,老李对杨筱光讲了一段很简短的往事。
十六岁的潘以伦,因为故意伤人,被判进了少教所管制。他在少教所里遇到被他打伤过的小偷,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唇边青涩的汗毛还未褪去,说话都带着童声,却因为年少的冲动受到了惩罚。
潘以伦在少教所里比任何人都沉默,他认真地劳动或者学习。他的母亲并不来探视他,只是每个季度都会托人捎带一些吃穿用度,但并不丰富,而且简单得过分寒酸。
少年知道他的母亲要为另一个被打伤的同伴支付赔偿的医药费。他非常害怕,怕潘以伦再次为父报仇,他说一切不是他的错,他只是第一回跟着大哥放风,他说真正动刀子的大哥跑了,去了甘肃或者内蒙古,总之没有了踪影。潘以伦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少教所里的潘以伦并不与人多来往。
但是,少教所里有小大哥说潘以伦是条汉子,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一些钦佩口吻的。他们或多或少认为潘以伦这样为父报仇、身手又不错的少年很帅、很上道。
潘以伦的学习好,数学学得尤其棒,在少教所的最后一年甚至开始看高等数学了。这点也让其他不良少年很是佩服。
后来少年才知道,他们买潘以伦的账。他的身手好,不比年长他们的带头小大哥差劲。
少年看到过潘以伦和其他少年掰手腕,潘以伦聪明,知道用巧劲儿,胜的次数挺多。
潘以伦和他们的关系愈加融洽,他就会愈加担心。他平时就是一个懒惰又胆小的人,涎着脸讨好潘以伦,还把父母送来的吃的用的与他分享,可他全不要。
某一日,他看见一个少年的家人送了一台新型的Game Boy。教官允许他们每个礼拜玩一天。
这机器很精美,游戏也很刺激,但是轮不到他来玩的,他心痒难熬,小偷的瘾又犯了,偷了这个机器藏到了五楼窗户铁栅栏上头。因为偷偷摸摸,难免心慌意乱,不巧有人跑进来,他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吊在了铁栅栏上。这样五楼高的地方,摔下去也会被人当做是越狱未遂。
闻声赶来的是先行上课的少年们,他们个个幸灾乐祸,说他贼性不改,活该摔死。有个小老大对潘以伦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全部报销。”
他们都哄堂大笑,但是潘以伦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吓得闭上眼睛,只是感觉到一只手把他拉出了这个危险的地方。那只手上有条深深的疤痕,那是当初和他们缠斗的时候,被他们划伤的。
这只是三两分钟内发生的事情,教官和老师很快赶来,他被关禁闭之前问潘以伦:“你为什么要救我?”
潘以伦仰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鸽子在云间自由地翱翔,他专心望着,没有答理他。
老李从儿子口中知道了少教所里的事情,他深深自责和内疚,无法释怀。在潘以伦被提前释放的那天,他领着妻子去了潘家,扑通一下跪在了潘家母子面前。
潘以伦烧了水,家里没有茶叶,他就倒了两杯白开水,端到老李夫妻面前,他:“叔叔,你们喝茶。”
潘母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你们让我怎么能怪你们呢?孩子一时糊涂,也是有的。”
老李说着,用手指在眼角印了印泪,对杨筱光说:“小潘说,在里面也吃过咱们送去的点心,就这样没骂咱夫妻也没打咱,更没要咱赔钱。倒是他们为了赔另一个人的医药费,潘嫂子累出这一身病。”
杨筱光走着走着,不由得就停在了走廊边上。她气闷,胸口起伏得凶,有一种情绪在缓缓酝酿和激荡。
“小潘这孩子不容易,本来夜大念得好好的,考什么专升本都能做大学生的,可**妈这一病,念书的事情也暂缓了,去四处打工赚钱。就这样我上回腿摔了,他都能帮衬帮衬我媳妇。我家的房子还是他们介绍租的,这么好的人,小潘不出头简直没有天理。”
杨筱光抬头,这端看到远处,夕阳染红了半边的天,美妙又苍茫,阳光一寸寸收到了云里去,她心里慢慢地亮起来。
老李说:“杨小姐,你看我把这段说给电视台好不好?潘家嫂子没意见的。”
杨筱光摇摇头:“不好。”她严厉地说,“你们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他进过少教所。”
老李难得见她这样义正词严的样子,倒一下被唬住了,说:“前两天有电视台的人看过潘嫂子,说是要咱们也拍个片子支持小潘。小潘知道以后不愿意,和**说了很久。我想潘家嫂子身子不好,我可以代劳出力。”
原来也是淳朴老实的心思。杨筱光微笑,想起刚才潘母的神色,她问:“阿姨是不是没有意见的?”
老李只是叹:“小潘固执起来很吓人。”
她想,她是知道的,于是点点头,与老李在住院大楼门口道别。
老李一瘸一拐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杨筱光看着欷殻Я撕芫茫盘统鍪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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