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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儿,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呢?歌儿,这里很凄清也很冷的……我这就带你回家好不好,然后再也不分开……歌儿,我们回家,我再也不许你离开我了……”
龙御邪傻傻的喃喃自语着,瘦削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冰凉的白色墓碑,那上面的‘爱妻月氏挽歌之陵墓’九个浮雕大字就像一把最最锋利的利刃,刺伤了他的眼睛,也绞痛了他的心脏。
他的歌儿,是真的死了,永远的离他而去了……
“歌儿,你好狠的心……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为什么?……”
龙御邪伤心欲绝的仰天低吼着,悲恸的泪水混着冰凉的雨水滑落面颊,一滴又一滴,一行又一行。
“皇上,注意身体!”随后而来的风清阳撑起一把伞,挡在龙御邪的头顶上。这雨虽下得不大,但打湿了衣服还是很容易受寒的。
“相父,你不用管朕,朕没事!”龙御邪一把推开风清阳,转身朝着那些随行的禁卫军大声命令道,“掘墓,开棺!”
“是,属下们遵命!”领头的几名禁卫军得令下去,立刻拿着工具动起手来。
一刻钟后,一口紫檀木精棺被数名禁卫军合力抬到了墓旁的空地上。“叮”“叮”的几声过后,用来固定棺木的所有铁钉一一被撬开。
“皇上,可以开棺了。”禁军头目来到龙御邪身边,恭恭敬敬的垂首说道。
龙御邪闻言,浑身一僵,在风清阳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来到棺木前。伸出的大手,犹豫着,颤抖着。双眼痛苦的紧闭了好一会儿,才用力将棺盖推开。
当看到棺木里面放着的一个黑色的骨灰坛时,龙御邪怔愣了片刻,随即又猛的将那骨灰坛取出来紧紧抱于怀中,就像抱着世间最最珍贵的宝贝一样,任谁也别想抢走。
“皇上,让微臣帮你拿着吧。”风清阳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摸一摸那骨灰坛。那是他心爱的歌儿的骨骸啊,他多想像皇上那样将它紧紧的搂抱在自己的怀中。即使它是没有温度、没有气息、也没有生命的,他也要紧紧的抱着它。“皇上,让微臣抱一抱,可以么?”短短的一句话,承载了太多的苦痛,还有着浓浓的哀求。
“不给!”龙御邪无视风清阳的悲凄和哀求,脱口拒绝。随即又退后两步,将骨灰坛死死的护在怀里。“歌儿是朕一个人的,你们谁都不可以碰她!”
“皇上……”风清阳呐呐的看着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龙御邪,欲言又止。伸出去的手就那样顿在半空中,久久才收回来。心空空荡荡的,仿似坠入了无底深渊。
“歌儿,我们回家好不好?这里会把你冻坏的,我这就带你回家,乖,我们回家……”龙御邪大手温柔的抚摸着怀中的骨灰坛,仿佛那便是他心爱女子的面颊,低沉的话语深情无比,边说边向自己的坐骑‘闪电’走去。
冥风和冥雨等四人见到皇上这副样子,不由同时叹息着摇了摇头。皇上这会儿又陷入了呆滞状态,还真是让他们担忧啊。哎,脔妃娘娘这一死,皇上岂止是没了心,就连魂和魄也跟着丢了个干干净净。这么多年来,几人第一次觉得他们的皇上是如此的可怜。
果然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啊!
“皇上,怎么啦?”风清阳刚准备上马,就见龙御邪猛的转身往回走。
“朕还忘了一件事!”龙御邪冷冷的回了一句,几步行到那座白色的墓碑前。“冥风,帮朕拿着,出了一点闪失你也别想活了!”语罢,将怀中的骨灰坛小心翼翼的交到冥风的手上。
冥风没有说话,只是像捧着自己的生命一般谨慎万分的捧着手中的骨灰坛。抬眼瞥到一脸异色的风清阳正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手,那晶亮黑漆的眼眸中盛着满满的渴望和苦痛。
冥风知道风丞相爱慕脔妃娘娘,但是没有皇上的许可,他可是死也不敢擅自做主将脔妃娘娘的骨灰坛交给风丞相。多情最易成痴绝,无情无爱不知愁。看来,还是无情无爱的好。
“爱妻?莲墨,歌儿才不是你的妻子,歌儿是朕的妻子!不管歌儿是生是死,她永远都只属于我!哼!”龙御邪重重的冷哼一声,鹰隼般的冰眸犀利而讽刺的死盯着墓碑上的那几个字,将全身的内力聚集于双掌上。随即神色一凛,挟着强劲内力的凌厉掌风劈出,那块坚硬的大理石墓碑顷刻间被他的内力震得粉碎。
众人还来不及惊愕,龙御邪突然“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来,虚弱的身子缓缓倒下。
“皇上!”风清阳慌忙奔上前,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龙御邪倒下的身体,担忧的话语中夹杂着些微的责怪。“皇上,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此刻虚弱得不行,为什么还要强行使用内力?你想让自己永远都躺在龙床上下不来么?皇上想要毁了那座墓碑,直接吩咐一声,无论是微臣还是冥风他们四人,随便一个都可以做到的!”
“相父,这是朕自己的事,朕不想假手于他人……咳咳……”龙御邪伸手用力按住剧痛不已的胸口,咳嗽过后,满不在乎的擦掉嘴角的血迹。缓了口气,忽而又严肃的看着风清阳,道,“三日后,朕要为歌儿举行封后大典,以及……葬礼……相父,你吩咐礼部帮朕着手准备好一切。记住,无论什么东西朕都要是最好的,朕绝不允许歌儿有一丝一毫的委屈……咳咳……咳咳……”
艰难的说完,龙御邪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蓦地,喉头再次涌出一股浓浓的腥甜味。龙御邪拼命压抑隐忍,不让自己吐出来。然而,那刺目的鲜血还是沿着嘴角蜿蜒而下,点点滴滴浸于明黄的龙袍上,好似秋末随风凋零的残花,又好似红烛落泪沾湿衣襟。
伸手不甚在意的擦去,竟是拂了一手还满,拂了一手还满……
“皇上,你还好吧?”风清阳紧紧搀着龙御邪的胳膊,见他嘴角不停的有鲜血溢出,担忧焦急不已。“皇上,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宫吧。”
龙御邪仿似没有听到风清阳的话般,推开搀扶着自己的有力双手。转身径自从冥风手里接过骨灰坛,再次死死的紧抱于怀中,一步一踉跄的缓缓前行,口中一直喃喃的唤着他的歌儿。
“歌儿……歌儿……”深情的低唤中有着压抑不住的哽咽,那周身的孤独、凄绝、悲恸和忧伤,渐至深浓,一丝一丝的在冰凉的空气中弥散开来。混合着淅淅沥沥的细细秋雨,不胜凉风的侵袭,丝丝缕缕飘散到远方……
“皇上好可怜……”冥雨哀叹一声,话刚开口,立刻引来冥风、冥雷和冥电三人狠狠的瞪视。“我说错了吗,你们一个个干嘛瞪我?”冥雨有些委屈和不满。
“还想吃到明天的早饭,那就少说话,多做事!”冥风阴恻恻的声音让冥雨不觉打了个冷战,还真就不敢再多话了。不过看到皇上那清癯消瘦的背影,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眼中有了湿意,也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
皇上一直是他们眼中的神,他聪明睿智,英明神武,有着治理天下之谋,安邦定国之才,而且文韬武略,霸气天成,所有的这些无不让他们几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愿一生都死心塌地的跟随效忠于皇上。
可如今,因为脔妃娘娘的离世,他们的皇上已经变得脆弱憔悴不堪。曾几何时,他们眼中神邸一般的皇上已经被深深的绝望和沉沉的悲恸压得直不起腰,扼得喘不过气了。
“哭什么哭,没出息!”冥雷冷冷的睨了冥雨一眼,凉凉的抛出话来。“男儿流血不流泪!”
“冥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说皇上没有出息?”冥雨抓住漏洞,立刻狠狠的回瞪了冥雷一眼。哼,自从脔妃娘娘离世之后,皇上都不知哭了多少回,看他怎么说。
“你……”冥雷正欲开口辩驳,就被冥风一声冷哼给打断。
“吵什么吵,都闲着没事做么?”冥风一人瞥了一眼,见他们个个眼中都有着晶莹的泪珠在灿动,不由闪了下神。他知道几人都在为皇上心疼,可皇上对于脔妃娘娘的深情,早在那次皇上愿意不顾性命前往灵幽谷中为娘娘寻找灵芝草,他们几人便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
这回面对脔妃娘娘的薨逝,除非皇上自己能从这沉重的打击中走出来。否则,谁也别想安慰得了。皇上的心,是谁也进不去的。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风清阳面无表情的从他们几人身边走过,走了两步,又头也不回的淡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也许你们有一天会懂,那份爱着却又痛着的绝望和忧伤;也或许,你们永远都不会懂……”
龙腾国御邪帝三年九月二十二这一天,场面空前盛大,整个皇城几乎是万民空巷。因为这一天既是龙腾国第二十八代皇后“御歌皇后”的封后大典之日,同时也是她的出殡下葬之日。
封后大典上,龙腾帝深情的看着祭台上的骨灰坛,亲念圣旨,亲赐凤冠凤袍。金是纯金,玉是蓝田美玉,珠是南海明珠,几项结合起来,制成最为华贵精美的凤冠,凤袍也是由最最上等的丝绸和金丝银线缝制,雍容华丽。凤冠和凤袍,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
封号“御歌皇后”,冠以帝王的名讳,这是龙腾国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恩宠和殊荣。此封号一出,不知艳羡了多少后宫嫔妃的眼和心。
大典结束后,龙腾帝换下龙袍,亲率后妃、文武百官,以及内眷命妇前往皇陵。晶莹透明的水晶玻璃棺在前,龙腾帝一身白服步行在后,紧抱于怀中的仍旧是那冰凉得无一丝温度的黑色骨灰坛。而透过水晶玻璃棺,映入众人眼帘的仅仅只是那象征皇后身份的凤冠和凤袍。凤冠金光闪闪,凤袍红艳逼人,刺了人眼,痛了人心。
棺柩入了皇陵,龙腾帝悲痛于皇陵前,圣谕:御歌皇后,万敏于心,德淑品顺。如斯贤良,应寿百旬,不意芳华奄逝,朕悲悯怀恻,同林寂寞,忆淑捷尔痛首,泪湿衣巾,吊以斯文,临天祭拜,心何彷徨……
龙腾帝一字一句悲切无比的执念着,幽荡伤痛之音透着飘渺散在皇陵四周……
祭文由帝王亲念,此恩宠与殊荣又是龙腾国有史以来开的一个先例。文武百官中一些迂腐的老臣颇为不赞同,想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