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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绣眉如墨-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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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位小娘子不说话,那酒汉上前一步,凶神恶煞地瞪着子菱,便要伸手去抓她。
这会子菱却解开了钱袋向后扔去,那男子自是一愣,见着地上的钱袋打开了口,散出了铜钱之外甚至还有点银子,不免有些心喜,只是耳朵的痛楚让他又反应过来,表情狰狞道:“你且想乘我去捡钱溜走吧!告诉你,我不会上这当。”
子菱自是摇头,假装害怕道:“。大哥饶俺一命,俺给你钱两。”
那酒汉瞪着子菱与秋香,见子菱。一副服软的说语,嘿嘿二声狞笑道:“人要,钱也要。”说罢依然堵着巷口,指着秋香,让她捡起钱给自家。
这会秋香已怕得不能动弹,倒。是子菱大胆,自是转身捡起钱袋来,正要交到那酒汉手中,却不想那酒汉叫道:“让那小娘子交给我。”他也有些忌惮子菱。
子菱只得将香袋绑好,交到秋香手中,低声道:“只要。那汉子拿到钱袋,你就大声叫着有盗贼冲出巷口。”
秋香已是六神无主,没甚思法,照着子菱的吩咐,战。战兢兢地献上钱袋,待那酒汉拿过钱袋时,她还未来得及叫出口,子菱已是尖声叫道:“有盗贼抢钱了。”
这会秋香被子菱这一叫,自是清醒了过来,用力。一推那男子,顾不得脚还有些软,自是边向外奔,边大叫道:“有盗贼抢钱了。”
那汉子见钱袋。刚到手,就被那泼辣小娘子污为盗贼,自是先恼怒,后却怕,手中钱袋像石炭般烫手,再见巷子二边的房屋已有人声响动,贪图财色之心瞬间散去,扔了钱袋,厉声道:“好个厉害小娘子,素来是我张二骗人,今朝被你骗了,我们后会有期。”话罢便匆匆离开逃进巷子,因酒劲未去,临走前还摔上了踉头。
子菱却被对方的称呼给雷住了,张二,脑海中自是闪过当年调戏巧儿的张二,后来冒充算命先生的张二。不会便是那个张二…应该不会是,不过同姓而已吧。
这会时候已有人闻声冲出门来,见只子菱站在门外,不仅有些疑问,张望道:“盗贼在哪里?”
子菱自是叉手,很镇定道:“那盗贼刚跑了走。”
宋代京师开封素来对盗窃者实行重法,在京犯盗,凡人一贯受徒刑,而五贯处死。所以当张二听着子菱大叫有盗贼时,自是有些心惊,再一见手中的“赃物”,这才明白自家是阴沟里翻了船,被人栽赃污蔑了,可这种情况下有口难辩。慌张之下未加思索,丢下物事便逃之夭夭。
待他清醒过来,免不了后悔怎被个小丫头给吓住了,当时就应直接揣了钱袋就跑,料想那小娘子不敢去报官抓自家,要知那条巷子可是风月之街,且非她那般正经女儿家应去的地方。
这会那男子见没捉住盗贼自是怏怏地关上门。
子菱却松了一口气,抬脚刚想走,却听着头顶有拍掌的声音。透过面纱抬头一看,却见不远处有人正靠在旁边的门栏处。
“小娘子不费吹灰之力,便吓走了张二狗子。”听那人声音低沉,是个少年,只是声调自带三分冷意,“煞是心计了的。”
子菱却起了怒意,听这少年的口气,刚才自家与秋香遇险,他且是看得分明,却一直藏在暗处不动声色,这番自家脱离危机,他未助一臂之力倒也罢了,如今还吹风凉话说出,甚是让人恼怒。
我且要看看这少年长得一颗甚心?子菱掀起面纱,细看向那少年,终忍不住一愣。隔着面纱只是觉得那少年好容貌。如今少了一层纱,自是瞧得一清二楚,不免让子菱惊叹道:好一个雌雄难辩的俏郞君。只见他不过十七八岁,肤色苍白,更衬得眼如秋水,再配上本应是在寝室穿的白色内衫,一头乌发乱披着未曾束起,若不开口说话,倒会让人误会眼前分明是位俏丽的小娘子。
见着子菱呆看着自家,那少年自是不屑一笑,却让子菱心中猛跳了一下,这一笑分明便是银珠的味道。
“真像银珠。”子菱忍不住低声嘟喃,却不想那少年耳尖,听到子菱脱口而出的名字,眼中闪过寒光,脸上的笑却越发灿烂,“你认识我家姐姐。”
“你家姐姐。”子菱失声叫道。
这会时候,秋香手拿着一根棒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随着几位附近大街上的店家。见大姐完好无损地站在巷中,秋香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哭道:“大姐,吓坏我了。”
那少年扫过众人,呸了一口口水,扭头进屋,重关上门。
众人见着没甚大事,自是纷纷散去,有位腰系青花布手巾的大娘,见秋香哭得伤心,便道:“你们这些小娘子休得乱跑错了地方,这条巷子可非你们能来之地。”
这会出了小巷口,子菱自是谢过大娘:“我们且也是误入了巷口,本想马上离开,却遇见一位歹人,被缠上了。只是敢问一句,为何这里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为非做歹。”
这位大娘道:“想你们也不知这般地方,这条小巷深处是被人称作蜂窠。”
“蜂窠?”秋香一头雾水。
大娘瞧了一眼秋香,摇手道:“这些事,我且还不说才是,免得污了你们的耳朵。”
这会秋香已是定下了神,拭干脸上的泪,拉着对方追问道:“大娘且与我们说才是,免得以后再犯同样的错。”
大娘笑道:“也罢,横竖都住在京里,难免会不知这些事,我便告诉你就是。这蜂窠专指特殊的风月作坊之地,而特殊之处便在于别处风月作坊皆是女ji,而此处却大多为男娼,刚才离开的那位小郞君,见他相貌打扮便知是做这营生之人。”
秋香听着自是一脸通红,子菱却惊愕失导报,一时间说不出甚话来。难怪银珠当年想着要多挣钱将弟弟赎出来,却都是这番原委。
“刚才听了这位小娘子形容,你们遇见的那汉子必是这带有名的篾片之一张二狗子。”
“篾片?”秋香又听到一个新词,自是不解。倒是子菱虽不知其意,却也明白绝非好词。
大娘撇嘴,极不屑道:“这些篾片是由京井无赖光棍们形成,整日不图正事,专做yin*富家子弟和外来客商去院里嫖ji,再与娼门拆账,赚得都是些脏钱。那张二狗子也是其中一员…”说到此处,婆子自是降低了声调道:“他所在那帮篾片社团专门是为国子监学生宴席招J的,若有学生不参与,他们还专门紧贴着,引得那人去ji院里作狎邪荡游,煞是些挨千刀的混沌浊物。”
秋香平日未曾听得有这些事,自是听得目不转睛、目瞪口呆,子菱也是听着叹道:何处皆有皮条客,这算不算得三百六十行传统职业。
“二位小娘子家若有哥哥弟弟的,见有这般人在身边,不须多说,直接拿了捧子赶走才是,不然被他们缠上,且是不休。”这会大娘见她摆在街边专管温酒烫的炉前,有酒家小子正叫唤着自家:“焌糟,且温些酒。”
这下子菱才知这位大娘是街边专做温酒生意的焌糟,宋时的酒因大多为黄酒,需热了吃口感才佳,所以便凡有脚店、正脚卖酒的地方,便会有专做换汤温酒斟酒生意的大娘们,人皆称她们为焌糟,而这门生意只需在街边摆上一个火炉,在腰间系根青花色的手巾,头绾高髻便可,且是市井妇人不需甚资本就能挣钱的营生之一。
“马上就好。”大娘见生意上门,自是笑着与子菱二人告辞,赶回街边火炉前温酒。
子菱与秋香一路沉默无声,待回到驴车所停之处,坐上了驴车,过了小会,秋香紧抓着子菱的手道:“大姐,你说大郞以后会不会被拐到了这些肮脏的地方。”
这会子菱终收拾了心情,见秋香这般紧张模样,笑道:“我家哥哥才多大的人,那懂这些物事。不过,今日倒是一个警告,若下次我再莽撞做事,你且要提醒我才是。再有,此事你且不要再提了。”
秋香自是一脸正色忙点头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今日煞是将我吓得半死。”
子菱却暗思着:秋香的担心且也不是没有道理,若哥哥真被这些光棍无赖缠上时便迟了,如今哥哥身边除了冬香便无其他服侍的人,不如再买个膀大腰粗的小厮跟在哥哥身边才是。
心思一转,子菱又想到了银珠和她的弟弟,免不了有些伤感和害怕,若自家在过去错走了一步,不知是否沦落与他一样的命运。
人世间虽有回头路,却也有一步错步步错的悲剧。
还好待回到家时,子菱已是收拾好自家的心情,将那些让人伤神的事情通通抛出了脑后。

豆蔻梢头春色浅 第九章 心事

回到家中子菱还未回屋,就正见着院里石凳石桌处夏香拉着冬香,一直央得再玩一盘马棋。
冬香闷声闷气摇头道:“姐姐你棋艺不佳也就罢了,棋品还极差,最喜好悔棋,与你下且是没有玩棋的感觉,到像是在受罪。”
夏香苦着脸忙央道:“好妹妹,我发誓绝不再悔棋,如今大姐还未回来,你再陪我玩上一盘让我过瘾才是。要不这样…刚才我们玩的是关西马,现在我们玩依经马,我那里还有图经。”马棋是宋人喜爱的一种棋类,分成一将十马的关西马,以及一将二十四马的依经马,以及各类图经,行移赏罚皆有规定,倒有几分现代战棋的味道。
见着夏香这般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单纯,子菱自是有些羡慕,坏心地插话道:“看来让你禁足,倒也不影响你的心情。”
这会夏香终发现大姐在屋门外吓了一跳,一副噤如寒蝉的模样,低头小声嘀咕道:“我才不过与冬香下了一把,便被大姐捉个现形且是太倒霉了。”
到是冬香皱着眉头,厚道说。道:“其实夏香姐很郁闷,所以才拉着我下棋解闷,只是下了一盘棋以后,她不郁闷,我郁闷了。”
这番话倒把子菱逗笑了,倒没责。夏香的念头,一团和气地说道:“马棋不过二人下,不如叫来春香,允许你们今日玩一会叶子戏。”
夏香眼睛一亮,笑道:“难得大姐。开恩,许我们玩牌,冬香快快去找来春香姐才是。”话语刚落下,夏香已迫不急待地回她那屋翻出叶子牌。
叶子戏共四十张如同长方形态的牌,分春夏秋冬。四象时,每象时有十张牌用一个当季的花色代表,并在纸片上绘有各种人物,注明百贯,千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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