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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会是骗人的吧，那天是愚人节啊！”
“可是倾城剧院门口的海报都贴出来了，女主吟香由萧女王饰演。”
一副巨大的海报前，站着一个黑发的男孩。
黑色的古装融入了海报暗紫的底色中，长长的袖子下摆上点缀着金色的图案，和海报里从四周滋长蔓延的金色藤蔓是一摸一样的花纹。
白白净净的男孩，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长长的紫色流苏几乎垂落至地面，玉色的珠子镶嵌在两侧伞骨，被男孩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
“我是你失去的灵魂，我住在你妖异的瞳中——”男孩青涩的嗓音虽然稚嫩，却美妙动听，轻轻低吟海报上的文案，带着一股初夏细雨过后的湿润清爽，以及吟唱着教堂里神圣庄严的诗歌般的肃穆。
“我是你心灵的丝茧，我捧起你记忆的碎片……”
天籁之音，让碰巧路过的另一个男孩驻足。
于是，站在海报前的男孩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压迫力，回头看着个子和自己差不多，身材娇小却散发出强烈气息的另一个男孩，情不自禁地被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吸引。
沉静地注视着他，明明嘴角在笑，眼中却是冷漠。
“会有人来看吗？”男孩用冰蓝色的眼睛望着哥特风格的华丽海报，寻问的语气听起来很礼貌，但也只是听起来而已。
因为不想输给那股蕴藏在沉静中的张扬气势，穿古装的男孩盛气凌人地指着海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冰眸的男孩微微一笑：“知道啊，这个剧院，不就是【巴洛克】吗？”
初听之下，男孩的话似乎很幼稚，可是穿古装的男孩仔细一推敲，却发现那双蓝色的眼睛很不简单。
巴洛克，在古典主义者眼中，它就是堕天使路西法的笑靥，一种华丽、张扬的艺术风格。
倾城剧院，是典型巴洛克艺术风格的建筑。
穿古装的男孩并肩站到冰眸男孩的身旁，一同仰望海报上美丽的少年。
“你还知道什么？”说话的时候，男孩不由扬起嘴角。
“选在这样的日子公演，是因为‘巴洛克’，是一个讽刺属性的名词吗？”冰眸的男孩语气平和，像是在认真思索。
“可是不觉得这样的日子很特别吗？”穿和服的男孩用神气活现的眼睛诉说着他的骄傲。
冰眸逸出淡淡的笑容，“如果没有人相信，那的确会成为让你印象深刻而特别的一天。”
男孩用宛如大人般深沉的口吻说，并且，转向穿古装的男孩时，换成礼貌的微笑：“你比海报上漂亮。”
“那当然！那些自以为很专业的化妆师把我的脸折腾成了丑八怪！”穿着黑色古装的男孩甩动着手里的折扇，沾沾自喜。
冰眸的男孩迎合似地轻描淡写地弯了下嘴角，转身，似乎准备走了。
“喂！你会来看演出吗？”
“我是专程来看演出的。”男孩驻足，冰色的眸子逸出温和的笑意，瞳仁的深处却依旧是冷漠。
“那你会看到我精彩的表演！”穿古装的男孩不断抬高头颅，洋洋得意。
冰眸的男孩回了一个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微笑：“拭目以待。”
穿古装的男孩奔了两步，打量着对方身上考究的服饰，转动眼珠古灵精怪的：“难道你是贵宾？”
男孩温文有礼地笑了笑：“我叫司徒空。”
穿古装的男孩用拇指指着自己的胸膛，响亮地报出大名：“我叫尹正。”
冰眸的男孩点头：“好名字。”
“你也是！”穿古装的男孩默契地回应道，冰眸的男孩淡淡地笑了一下。
“喂！辉夜城主是你爸爸？我记得他好像是姓司徒……”见对方要走，穿古装的男孩有些急切地叫住转身而去的男孩。于是，男孩又一次止步，有些无奈地回过头来：“欢迎到辉夜城来表演，下次我做东家，除了捧你的场，附赠旅游观光导游一名，你来吗？”
穿古装的男孩爽快地笑道：“来，当然来！我来找你下象棋！”
冰眸的男孩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好，一言为定。”
“你明天要不要来后台玩？我带你参观，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去的哦！”
“不用了，我要陪着我爸爸，而且，我喜欢在看台上等待惊喜的感觉。”
“我会给你惊喜的！”穿古装的男孩自信满满地昂头。
“我等着。”冰眸的男孩却是低头，轻轻一笑。
那一年，尹正九岁，司徒空十一岁。
“他人呢？”
“偷玩去了吧。”
“又穿着演出服到处乱跑！”
倾城剧院的底层是环形的广场，中央喷泉边上摆放着一架白色钢琴，一个衣着考究的男孩坐在钢琴前，美妙的音乐跃动于他灵巧的手指间。
就这样，吸引了匆匆奔过的男孩。
“能文能武，你很了不起嘛！”
男孩倚在钢琴边上，意犹未尽地端详着弹奏钢琴的男孩脸上清幽淡定的神情，当对方露出淡淡的笑容时，他也笑了。
“文是指音乐，那武呢？”坐在钢琴前的男孩问。
倚着钢琴的男孩眉开眼笑：“你不是玩格斗的吗？”
弹奏钢琴的男孩浅浅一笑：“和你一样，兴趣爱好。”
欣赏琴声的男孩露出诧异：“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在表演？”
“因为你看起来，不太认真。”
阳光通过剧场中央的玻璃顶洒下来，正好将男孩的头发染成金色，像光环一样。男孩的微笑像天使，却是堕落凡间的天使。
侧着脑袋兴味使然的男孩俏皮地努了努嘴：“你的口气，和我一个死党很像。”
弹奏钢琴的男孩停止了弹奏，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微笑，不温不火地说：“可惜，我没有你那种死党，只有一堆仆人。”
“少主。”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小空空的感叹还在空气里慢慢回荡，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便将其盖过，伴随着极为恭敬却冷漠的身姿，大步踱向他们。
小正正看见的是一个脸庞冷硬的男人，毕恭毕敬地站在距离他们两三米以外。
“红离叔叔。”爬下高高的椅子，小空空不紧不慢地走向这个男人。
男人面对只到他腰际的男孩低头，异常恭敬谦卑：“城主大人刚下飞机，安顿在格伦大酒店。”
小空空点了点头，微微带着笑容：“墨墨呢？她不是想到剧院来参观吗？”
“小姐有点感冒了，和大人一起，在宾馆休息。”
“墨墨感冒了？严重吗？”
“有西大夫照顾。”
“哦，还好明医生一起来了……”小空空若有所思地松了口气，“我要去宾馆吗？”
“不用，城主大人一会会到剧院来。”
小空空继续轻轻地点头，“那好，我有个朋友在，想再聊聊。你先走吧。”
男人将目光投向小正正，不含感情，只是例行公事似的问：“新交的朋友？”
“嗯。”
感到一股冷冷的目光，带有不太友好的审视意味，小正正也不快地歪着脑袋，冷冷回敬对方。
不过，男人却很快收回视线，将手中的外套递给少主：“请您多加小心。”
小空空点着头，目送红离离开。
“他是你的仆人之一？”
“他是我爸爸的一双眼睛。”
轻轻的感叹犹如蜻蜓点水。
小空空冷冷地笑了一下，披上外套，马上换了一种笑容：“这有书店吗？”
小正正眉头一挑：“小人书可没有。”
小空空微微含笑：“谁说我要小人书了。走，我们去书店逛一圈。”
“小正，带你朋友来逛书店啊？”
“姐姐好。”小空空连忙甜甜地叫道。
“哎呀，你这位朋友真懂礼貌。——小朋友，你好。”
经常和母亲奔走各个剧院的小正正，几乎和倾城剧院里每一家商店的服务员都混得很熟。
热情的书店服务员把两个小孩子领到儿童书柜，两个男孩等她走远后，才走马观花地往别的书柜移动。
“喂，你一般看些什么书？”小正正从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心不在焉地乱翻一气。
小空空却用手指顺着排列整齐的书脊，一本本认真查找。“你看什么书，我就看什么书。”他神情专注，嘴角带笑，瞄了一眼小正正，把一本书抽出来，递给对方，“比如说，这本。”
小正正没有留意封面上的字，先接了再说。
神秘的暗紫中，是鲜艳的梅红色字迹——《巴洛克的恶作剧》。
“喂，你耍我！”
小空空歪着脑袋，像恶作剧得逞似地微笑：“不是根据这部小说改编的吗？”
小正正皱起眉头：“我妈逼着我看完的。但是，这不能说明你了解我喜欢看什么书。”
小空空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拿回书，翻起里面妖异瑰丽的插画：“你演迷恋上巴洛克的那个少年吗？可是我一直以为，那应该是个年龄更大一点的——”
小正正在他耳边粗重地叹了一口气，打断道：“我演的是个女孩，你有好好看剧目介绍吗？”
“啊……”小空空微微张大嘴巴，诧异了一会，笑道，“糟糕，我怎么会自然而然地认为，迷恋上巴洛克的是个少年……”
“在那个满地散落着玫瑰花瓣和碎玻璃的房间里，‘蝴蝶’捧起了巴洛克先生的脸，轻轻地吻已经冰冷的唇，然后说了句‘晚安’。”小正正充满感情地念着小说里的句子，他的表情终于在这一刻认真起来，“然后，‘蝴蝶’靠着巴洛克先生的肩膀，在他的怀里越缩越小，就像化身为蝶，悄悄闯入巴洛克先生的梦境。”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让你真正看清我的脸。’，在巴洛克先生耳边说完，‘蝴蝶’把面具摘下，在面具的背后……”
“是一张宛如少女的脸，带着微笑。”小空空最后接上小正正停顿的话语，神气地说，“这样，‘蝴蝶’应该是少年吧？”
小正正费解地皱起眉头：“哎呀，一个男孩子，为什么取‘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