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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宫闱-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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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思维握拳行了礼道:“奴才不敢跟娘娘相比,奴才家在南方,后因家父北上,举家便也北迁,一直在城里帮父亲做一处药坊,后见宫里需太医,便进宫侍候了。娘娘所说心地好,只是奴才的太医本分,娘娘谬赞,奴才不敢当。”
“在宫外药坊岂不自由,为何要进这宫里来,给人当差,要看脸色?”岑梨澜接着道。
“奴才能侍候各位主子,是奴才的福气。”
“那你做太医这些天,在宫里可看出些什么来了,各宫娘娘对你可还满意?”岑梨澜故意试探。
“奴才进宫不久,蒙娘娘们大度,对奴才照顾有加。”苏思维倒不是一个嚼舌之人,说这些话时,知分寸,懂大体,岑梨澜一时听不出什么,却也不好接着再问,回雪道:“岑贵人如今不能外出,觉得无聊,你生在南方,那可有什么趣事,讲来让岑贵人一乐?”
苏思维听了,坐着想了一想,才缓缓的道:“南方一直以来沟壑林立,不如北方地形平坦,每年的前半年,雨水多,天气湿润,长出来的植物,养成的小虫子,都要比北方凶猛一些。有一次刚下了一场雨,一只小蚂蚁忙着搬家,刚从窝里钻出来,便遇见了一只蟑螂拦路,蟑螂的体格大蚂蚁很多,所以见了蚂蚁并不让路,蚂蚁气了,便跟它说“不如咱们各咬对方一口,谁输了便先让路。”蟑螂一听,心里觉得甚好,平日里它咬人一口,都要红肿十多天,一只小小的蚂蚁,也敢跟自己叫板吗?于是便先咬了蚂蚁一口,这蚂蚁便跟吹了气一般,身上鼓起了一个大疙瘩,疼的蚂蚁满地打滚。”
岑梨澜听到这,哈哈一笑道:“蚂蚁跟吹了气一般,那蚂蚁是面人捏的吗?哈哈,苏太医是讲给小孩子们听的吗?”回雪示意岑梨澜不要打断,苏思维便接着道:“蟑螂见蚂蚁疼的紧,便哈哈大笑。”讲到这,回雪也不禁觉得好笑,只岑梨澜脸上一红,苏思维自觉失言,忙起身请罪,岑梨澜倒也不介意,让他坐着接着讲,只听苏思维道:“轮到蚂蚁咬蟑螂了,只见那蚂蚁从地上爬起来,趴到蟑螂背上,那蟑螂就突然眼前一黑,再也不醒人世。”
“那蟑螂可是疼晕过去了?”烟紫听的入神,问道。
苏思维摇了摇头:“那蟑螂是死了。因在南方,雨季里蛇虫鼠蚁毒性异常,那蚂蚁虽小,却足以至一成人死亡,何况是一蟑螂,蟑螂的毒,过几天自行能解,若被这种蚂蚁叮了,若不能及时找到医生用药,怕就不能保命了。”
岑梨澜听的吸了口凉气,回雪也听的脊背一阵发凉,她从小在江南长大,那里物盛花香,水绿船高,一派生平景象,并不曾知道这些骇人听闻的故事,今日一听,果然惊奇不已。只岑梨澜没忍住,又笑了一笑道:“这无奇不有的事,可是比看这院子里的麻雀有趣的多了,若刚才那蚂蚁现身,怕这半院子的麻雀都要小命不保了。哪里还能吃的这么欢畅。”
苏思维点头称是,回雪也点了点头,烟紫看苏太医年少有为,又见识不少,不禁心里更为钦佩,接过苗初手里的茶壶,走到苏思维身边,屈身行了礼,便给苏思维的茶碗里续了些茶水,因眼里只顾盯着苏思维,手下不知觉,那茶水便从茶碗中溢了出来,哗哗的流在了地上,浇在她自己的鞋面上,竟然还不知抬脚,回雪见此,咳嗽了两声,烟紫才回过神来。
苏思维谢过烟紫,又觉得这场面有些尴尬,便背起药箱,说是要回太医院开方子,称草药,行了退礼,便出去了。
作品相关  第一一七章 芫花
回雪坐着又喝了点茶,见岑梨澜的脚并无大碍,才稍稍放心了一点,苗初拿来扫帚,把刚才洒在地上的水渍扫了个干净,烟紫见此不禁又一阵脸红,像是被谁看穿了心思一般。
苏思维刚走不久,便听到永和宫的大门又吱呀一声被打开,烟紫以来苏太医又折了回来,便上前道:“苏太医可是落了东西?”帘子被掀开,进来的却是王方,只见他换了身干净的太监服,辫子也重新梳理了一番,比起上午从景仁宫回来时已是焕然一新了,他见回雪正坐在榻前陪着岑贵人说话,也不敢放肆,似乎是有话同回雪讲,又看看屋里这些侍候的人,便努了努嘴,又把话咽了下去。回雪知意,便推说回相印殿有事,带着烟紫出了永和宫。
王方跟在二人后面,脸上已是挂着汗珠,因腿上身上有伤,走起路来并不很快,甚至还有一点小小的颠簸,但此时他却紧跟在回雪后面,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上午回来,有一事竟然忘记禀主子,真是奴才的失职。”
“什么事,让你急着到永和宫来找我?”
“昨晚奴才还在景仁宫时,曾见叶赫那拉氏皇后一面抄经,一面说什么明日,经书,毒……太后,郁嫔……想来太后已死,怎么叶赫那拉氏皇后却又在那赶里忙碌了,奴才心下一想,会不会是皇后娘娘对主子有什么记恨之处,或是怕主子争了她的宠,要用什么经书害主子呢?”王方越说越急,头上细密的汗珠滴下,脚下也差点一个趔趄。
回雪听的半懂不懂,昨日去请安时,已听到叶赫那拉氏皇后说过。什么抄经,她本不是信佛的人,又何来的抄经,王方嘴里的明日,可不就是今天了?又联想到毒太后三个字,虽然奴才们都以为太后已死,实则她被关禁在宫角的庵里,算是赎她一生的罪过,她今年也已年过六旬,满头的白发。虽是之前她罪大恶极,却也抚养照顾皇上一场,既然她已落到如今的下场。难道皇后还在恨她当日利用良嫔,绘嫔陷自己于冷宫之事?所以今日要去庵里……?想到这,回雪心里更是犯上一阵凉意,话说新官上任有三把火,叶赫那拉氏皇后如今刚回到景仁宫。难道第一把火,便要烧在那庵里?脚下不禁一阵疾走,烟紫把她摔着,也赶紧的扶住她的胳膊,主仆三人饶了大半个皇宫,才找到那庵院的所在。因太后带着李嬷嬷搬了进来。庵院里原有的尼姑被打散,发配了出去,回雪细看这庵院。只见大门破败,朱漆斑驳,于是让王方在门口守着,自己带烟紫进去,刚走进院子。便闻到好大一股子尿味夹杂在烧柴的烟味里,呛的回雪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算止住。四下一看,只见庵院西北角落里有间用木头围成的茅厕,那里屎尿横溢,浸的半边木头都是湿黄的,在庵院南面有一间小屋,看上去不大,只是上面有一烟囱,想来便是做饭的地方了,院子里除了这些,便无其它,因下了雪,无人打扫,竟然连通往庵院正门的小道也看不清楚,回雪只得用脚试探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好不容易摸索着进了大殿,见一尊金装菩萨上早已是落满了灰尘,菩萨后面稀疏的挂着几个圆圆的蜘蛛网,有两只硕大的黑蜘蛛在上面不停的扭动着,悬在半空的经幡上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菩萨面前的案子上放着一个盛满香灰的铜炉子,炉子里插着的三支香已烧着了一半,只剩下半截放在那,地上的垫子也是脏乱不堪,刚进去不久,便震起了一只躲在墙角木架上的黑乌鸦,那乌鸦猛的一飞,又扬起屋顶上的灰,落了回雪一身都是,她没空拍身上的灰,便拿眼睛四下扫了下,不见叶赫那拉氏皇后,却只见菩萨一侧暗黄色的帷幕背后不时传来呻吟的声音,回雪往前几步,扒开那帷帐,只见太后斜躺在地上,,李嬷嬷把她扶在膝上靠着,见回雪来了,太后努力睁大眼睛,却显的有气无力,过了好一会,才用尽了全身边气似的道:“我害了你的姐姐,也害过你阿玛,你,难得我临死之际,你来看我。我……。罪有应得的一个老妇……罢了。”
回雪心里一紧,见她如此,心中的恨意稍稍平复,李嬷嬷见回雪来了,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忙眼角流出了泪,凄凄惨惨的道:“奴婢本是贱婢,死不足惜,太后万金之体,皇上答应太后不死,还求郁嫔娘娘开恩,去叫一个太医。奴婢死后当牛做马,报答娘娘。”
回雪还未接话,便听到太后断断续续的道:“请什么太医,又有哪个……太医敢来看我,传出去,不是死罪么?皇上又怎会留他的活口?以防……。。以防泄露了消息。我有罪,自当下地狱……给我害过的人赔罪。是时候了。”回雪顾不上许多,交待烟紫赶紧去太医院请苏太医,一切小心,万不可惊动其它人,也不可让别人知道。烟紫听了,便拔腿出去。
李嬷嬷见太后已是快不行了,一时心下又恨又急,只说道:“太后是曾害过皇后,可也是不得已,她有太后的把柄,又总是不服说教,太后为了索绰罗家族,又怎么会纵容她,虽她去了冷宫,但太后对二阿哥却一直关怀有加,如今她入住了景仁宫,不出三天,便来加害太后了。”太后并不在意李嬷嬷在念叨些什么,听回雪让烟紫去请太医,太后的眼里也湿润了,嘴上努了努,却说不出话来,只是靠在李嬷嬷那喘着气,像一条被别人扔在沙滩上的鱼。随着呼吸的急促,太后的身体不时扭动,吓的李嬷嬷的眼泪更多。嘴里也接着念叨着:“太后喝了她泡的茶,奴婢怕那茶有毒,还先尝了小半杯,她送了太后一本手抄经书,太后以为她是好意,没想到刚翻开看两页,太后便腹痛难忍,水泄不止,想来那经书是有毒的……她是想致太后于死地啊……郁嫔娘娘。”
回雪听李嬷嬷说这些,四下看了看,只见在离太后几丈远的地方,有一本用黑色墨汁抄就的经书,已被翻乱,扔在地上。看上去并无什么异处,只是听李嬷嬷如是说,回雪也并不敢上前去细看。
太后的呼吸越来越弱,回雪蹲下身子喊了她几声,渐渐的没有动静,李嬷嬷只是拉住太后的手道:“若太后去了,一会奴婢便跟太后去,在这庵里住着也是生不如死,我们渐老,于其活在屎尿堆里,不如死的干净,叶赫那拉氏皇后倒也知道给我们解脱。”太后听了这话,眼里放出异样的神彩,嘴里不能说话,只用手狠狠的握住了李嬷嬷的手,这个奴婢侍候了她几十年,在这时候能跟自己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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