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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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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声对不起,跟在她后面,拐到殿前来。

斋堂里,碗筷已摆齐。周莫如也已换了衣服,和她父亲坐在桌旁。惠天婆引着区元进来,说:“先吃了早饭,有什么话饭后再说。”

这是区元第一次吃到潮汕稀饭,虽然里面没有什么皮蛋瘦肉之类的配料,区元却觉得比广州的粥要香。两碗下肚,热气蒸腾,汗也下来了。

吃过饭,惠天婆做早课去了。三人在院子里坐着,听着大殿里传来的木鱼和诵经声,一时间,谁也不知说什么好。

“区先生,”最后还是周之愠开了口,“我已把你带来了,接下来,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我也不好干涉。但我有一句话,给你这大记者参考参考:做人,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周莫如未说话脸先红:“爸,你放心,我不会回广州了。区先生,我跟你说过,我只想在这里安静地度过后半生,请你尊重我的决定。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不想追究,我虽没有佛祖的雅量,但我也不恨你,不恨他们。至于你耳朵‘月割’,阿婆已答应替你治好,然后你就回广州去,忘了我吧……”

六、精舍遗梦

1

水月精舍的夜,梦般朦胧。大殿上,佛前的长明灯在夜风中跳荡;佛祖的脸晦明不定,一双半睁半闭眼,慈悲地垂睐着殿前的未眠人。

区元搬了张凳子,坐在院子中央,望着星空发呆。

如此璀灿的星空,在广州,是难得一见的。若不是死亡的阴影若隐若现,这山间的佛堂,倒不失是一个调养将息的好地方。它虽不是正规寺院,却是一样肃穆澄明的佛境。忽远忽近的蛙鸣虫叫,使山间的夜显得更加寂静。时有时无的檀香味,随着透堂而过的山风,偶尔沁入心脾,浑不觉今夕何夕。

更让区元快慰的是,周莫如没有跟父亲周之愠一起回家,而是留在佛堂里。“水月精舍”有四间客舍,每一间里面有四张床铺,供初一十五或佛诞、观音诞等佛庆日远道而来的香客住宿。平时,这些客舍都是空着。下午,周之愠要下山回久无人住的老厝洒扫庭除,周莫如说她不想回去——她不愿见那些四邻五舍的冷眼。于是,惠天婆就安排区元住进了另一间客舍。

周之愠走后,惠天婆拿出一个篮子,对周莫如说:“周妹,你早上淋了雨,休息一下吧,我去拔些草药。”周莫如摇摇头:“不,天婆,我跟你去吧,你顺便教教我,说不定将来……反正我也想学些草药知识。”惠天婆看看周莫如,又看看区元,叹口气说:“好吧,走吧。区先生,你休息一下吧,放心,耳朵‘月割’,三四天就会好的。”

大概两个小时后,两人回来时,区元正在藏经阁里看经书。周莫如挎着竹篮走在惠天婆后面,脸蛋红扑扑的,挂着几颗汗珠,把区元都看呆了。惠天婆从篮子里挑出几种草药,对周莫如说:“到我房里拿个臼仔,将这些捶烂。”

区元拿出随身带的数码相机,问:“阿姨,这些是什么草药,我可以拍下来吗?”

“不行!”惠天婆突然大声说,声音竟有点恼怒,“把相机收起,将你耳朵清洗干净。”区元只好悻悻地收起相机,忍着痛,将耳朵上的绷布拆下。

不一会,草药捣烂了。惠天婆拿出一块纱帕,对周莫如说:“把药包起来,然后糊在他耳朵上。”

“我?”周莫如犹豫了一下。

“周妹,你也知道,他的耳朵是怎么会‘月割’的,他因为你……你就为他做一次吧。”惠天婆面无表情地说。周莫如低下头,对区元说:“你坐好,侧过脸去。”区元乖乖地听话,眼角的余光,却贪婪地盯着周莫如的一举一动。

耳朵一凉,一阵青草的清香扑鼻而来。区元心跳加快,眼珠尽力往左转动。周莫如吹气如兰,目不斜视,正用她那纤纤十指,集中精神地为他敷药、包扎……那天夜里,这双手,曾用力地将他抱紧,指甲在背上挠出道道血痕……可如今,手的主人,却像一个陌生人般,冷冷地做着她该做的事,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想到这里,区元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手却忍不住摸了摸耳朵。说来也怪,下午才敷的药,现在耳朵竟感觉清凉无比,似乎那些青草本身有一股细细却又不容抗拒的吸力,正一点点地将腐烂组织里的病毒连根拔去。

唉——突然,又一声叹息传来。

谁?区元猛地站起来,转了一圈,却不见有半个人影。这声叹息,竟像是他自己刚才那一声的回音,莫非,这佛堂里竟有一个回音壁?“啊——”区元试着再轻喊一声。这一次,喊声却如石沉大海。

星光黯淡,周遭死寂,蛙虫的鸣叫也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区元忽觉浑身发冷,刚想转身回客舍——蓦地,唉乃一声,仿佛是哪扇门打开了。区元朝周莫如和惠天婆的房间望去,两个房间皆黑灯瞎火,一点动静也没有。正疑惑间,忽又听得一声异响,仿若轻快的脚步声,从地藏阁北侧传来!

“谁?”莫非是贼?不会吧,这山间佛堂有啥好偷的?区元责任心顿起,也顾不得害怕,拔腿就朝地藏阁北侧冲过去。

不几步,区元便到了白天惠天婆不让他“冒犯”的“往生莲位”门前。他掏出手机,摁亮光屏,朝那门上照去——果然,门开了一道小小的缝!

“里面有人吗?”区元轻声呼喊着。

悄无声息。

区元一手按胸,深吸一口气,正想着要不要推开门看个究竟,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区元惊叫一声,回过头来,手机屏幕微弱的绿光,正照着一张披头散发的脸!

区元只觉得魂魄瞬间离他而去,刚转身想跑,两腿却不听使唤。

“区先生,请不要打扰了往生的魂。”那人开口说话了,声音冷冷的。

区元定神一看,原来又是惠天婆!也许是仓促间刚起床罢,她的发髻披散开来,在这星月无光的夜里,的确阴森可怖。

“阿姨……”区元强装镇定,“我刚才、刚才听到这里有奇怪的声音……”

“怎么又叫我阿姨?我听不惯,你们城里人。不是早跟你说过吗?叫我阿婆就好。”

“是的,阿婆,我刚才听到有奇怪声音,才、才跟到这里来的。”

“这里佛门圣地,哪会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区先生,你心中魔障太重了,早点休息吧,别到处乱跑了。过几天,我把你耳朵治好,你赶紧回城里去,这里不是你久居之地。”

“好吧阿婆。”

两人转身离开时,仿佛有一阵轻风吹来,“往生莲位”的门缝,悄悄地合上了。

回到客舍,门一关,区元只觉得两腿发软,一头栽在简陋的床铺上,灯不敢关,被子也不敢盖。

门外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着,灯也灭了!

“区先生,佛门一切从俭,没事就不要开着灯浪费电,我替你把灯关了。”

又是惠天婆!

区元拉过被角,将整个脸蒙住,黑暗便将他双重笼住了。还好,被子很干净,还带着一股阳光温暖的味道。区元闭上眼,开始背诵圆周率:“3。14159265……”这是他从高中时养成的催眠良方。

可这一次,圆周率好像起不了多大作用。也许是惊吓过度的缘故,精神老集中不了。这地方,看来真的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一会儿,他又想到,周莫如就在隔壁,跟她却是咫尺天涯……难道,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去?

迷迷糊糊间,便觉得有人在拉他的被角——这老太婆也太过分了!区元猛地将被子掀开,正要发作,却发现眼前站着一个只穿着睡衣的美女,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不是周莫如却又是谁?!

“莫如!”区元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正在想着不知会不会遭她拒绝,不料,周莫如往前一倒,整个人就这样扑进他怀里!

“哥哥……”周莫如一声仿若梦呓,把区元全身都融化了。他一个翻身,将周莫如压在下面,双手却仍紧紧地环在她腰间。周莫如仰着惹人怜爱的小下巴,看着区元,双眼似梦迷离……

什么破月,什么生死,统统见鬼去吧,如果我真是那第四个,就这样,跟我的莫如一起往生极乐吧……

凌空飞翔的感觉,身体直冲上云宵,在云雾间穿行;接着,又急坠而下。没有绳子的蹦极……可是,那扑面而来的,怎么是一片红色的海洋?不对,是血红的沼泽地!

莫如呢?!

蓦地,他看到了,看到了,那血浆不停翻滚的沼泽中央,一个人头起伏沉浮,那不正是莫如吗?!

“莫如!”区元大叫一声,醒了过来,一看身子下面,还好,莫如还在,睡梦中,正露出甜美的微笑……可是不对,她的脸皮,怎么在迅速地萎谢?一道道的皱纹,如风过春水;眼睛,也渐渐地缩小……最后,整张脸定格,已是一个老妇人的脸——

惠天婆!

区元又是一声惨叫,滚落床下,头撞在地上,一阵剧痛,终于完全醒了过来。回头看床上,哪有什么周莫如、惠天婆?!

一个梦,竟要醒两次才能回到现实中来,这地方,也太邪了罢!可有谁知道,我是真的醒来,还是依然在梦中呢?究竟,人真的有“醒来”的时候吗?

有节奏的敲门声阵阵传来——不对,是木鱼的声音,看看窗外,天已亮了,现实中的惠天婆,已开始她的早课了。

究竟什么才是“现实”?

区元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揉揉头,忽觉胯下一阵凉粘粘的感觉。伸手一摸,乖乖,竟然梦遗了!这几年,性伴侣偶有或缺,区元也会人工解决,少年时的“满而溢”,已是一个遥远的传说。没想到,在“水月精舍”这应该是清心寡欲的地方,第一晚就梦遗了!

春梦水月,殚精而舍——是这么样的“水月精舍”!

阿弥陀佛。

区元换过内裤,打开客舍的门,木鱼声、诵经声清晰起来。这时,院子里薄霭轻笼,鸟声啁啾。区元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朝周莫如的客舍望去,但见门扉紧闭,想必是还在酣睡之中。想起刚才梦中的绮旎,区元不禁又一次身心荡漾。

山门大开着。区元信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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