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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杭州那地方离京城太远，车马劳顿的，怕是到不了杭州死在路上。我在京城里住惯了，再说，有你表弟升儿陪我解闷，也不是太寂寞。你只要别忘了拿出银子来赡养你老娘便罢了。”张承祖听罢，也没再说什么，道：“孩儿不打扰母亲休息，孩儿告退。”说罢，便行了礼，出去了。
这张承祖之母李氏原本也是官宦小姐出身，只是父亲早亡，家道中落，原本定下的婚事又因她家败落而退了婚。而恰巧张承祖的父亲张元礼命在旦夕，家里人要找一个八字硬的女子来冲喜，几番打探则选了李氏来做这冲喜新娘。或许是因为李氏的命格过硬，张元礼还真的被冲好了。
开始的时候，婆婆元氏因见儿子病情转好，对李氏还算好，可后来见李氏行事做派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心里便生了厌恶之心，随着张元礼的病情的时好时坏，对李氏也是多方拿捏。
因张家是历代官宦，元氏一族在大周朝也是名门望族，自是十分瞧不起李氏的，所以在李氏生下张承祖后，孩子便被抱走，说是李氏出身不够好，没有能力教养孩子，便由其祖母代养。李氏也是有苦说不出，自己的丈夫病病怏怏的，儿子又被婆婆抱走，除了一个张府大奶奶的名分一无所有。
就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几年，张元礼去世了。元氏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悲痛万分，紧接着就化悲痛为找茬，元氏每天都变着法子找李氏的茬，有一回折磨的李氏差点寻了短见，这种情况直到张承祖十六岁中状元。李氏总算借着儿子的光过了几天虽胆战心惊但还算是平静的日子。
没成想，张承祖刚把云芳娶回家，元氏居然撒手西去。这下，当儿子张承祖哭祖母哭得嗓子嘶哑时，李氏正躲在房里偷偷的喝酒庆祝，多年媳妇熬成婆，李氏活得不易啊！可是李氏好像并不太喜欢被人同情，好不容易熬成当家主母的李氏好像要把多年的怨气都爆发出来一样，对待下人稍有不适便打了出去，骄纵蛮横，府里下人个个吓得腿软，生怕一不小心服侍不好，被打了卖出去。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当敌我实力悬殊太大之时，弱者只能背地里逞口舌之能，于是，李氏的外号产生了，如：“母老虎”“母夜叉”等等等等。
李氏掌权之后做了两件大事，正是这两件大事是张承祖与他产生了隔阂。
其一，云氏怀上锦成之后，李氏以云氏怀了身子不方便伺候张承祖为由，亲自给张承祖纳了自己表姐的女儿绯云为妾，张承祖看到云氏桃花垂泪的样子自是信誓旦旦，说不会碰她。哪想到，过了几天，有同僚请吃饭，张承祖怕自己身上有酒味熏了云氏，便去了书房休息，李氏就抽了这个空子让绯云去书房给张承祖送了加了春药的解酒汤。张承祖当时已禁欲三月，又喝了那极品春药，当下再也按耐不住，将绯云就地正了法，那春药药性极烈，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张承祖才算发泄完毕。而那绯云初次承欢，哪受得了这些，等到张承祖药散酒醒，绯云还在睡。张承祖醒来后，发现不对，也晚了。
云氏因知道此事，动了胎气，差点小产。没过几日，张成祖从小丫头嘴里得知当日之事乃自己母亲所为，当下砸了一块上好的暖玉。不知是绯云这块地好，还是张承祖种子的生命力强，那晚过后，绯云竟然有了身孕。云氏虽知道那晚不是张承祖本意所为，可天下又有哪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云氏生下锦成四个月后，绯云难产，孩子胎位不正，稳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孩子拉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被憋死，而绯云也因生产时出血过多死了。李氏因此事儿厌恶锦成，觉得锦成不祥，克死了绯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更加的讨厌云氏。
其二，绯云死后，李氏就把自己弟弟的孩子接到了张家。李氏有兄弟两个，哥哥是一名小小的六品通判，小弟却是早亡，弟媳改嫁他人，家里只留了个男丁，唤作李升的，李氏看他可怜，便领回张府养在身边。开始的两三年里，这李升还算老实，可近两年里和京城一群纨绔裤子弟厮混在一起，越发不像个样子。十三岁的少年，不思进取，整日里斗鸡遛狗，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张承祖几次向李氏提起此事，李氏都以“升儿还小”为借口敷衍张承祖。张承祖知道李氏偏爱李升，也不再说什么，只要他闹得不是太厉害，也就张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
那李升没了银子就问李氏要，而且那小嘴如同没了蜜糖一般，惹得李氏欢笑连连，恨不得把自己攒的几个私房钱都给那李升。
有一次，李升在外欠了六万两银子的赌债，被人打了个半死抬到张府。李氏见了疼的抱着李升直哭，又让人把张承祖叫来，说是让张成祖还了那赌债，张承祖听了李氏所说，当下冷笑道：“母亲知道他欠了多少赌债么？足足六万两银子，我上哪里去筹那么多银子？别说我没有，就是有，也不会把钱扔在这上面，母亲莫不是以为儿子是个摇钱树吧？”说罢，也不看李氏一眼，拂袖而去。心里顿时对李氏十分厌恶，恨不得自己不是她所生。李氏见张成祖不肯帮忙，只好把心一横，把元氏陪送的翡翠玉白菜拿去当了，给李升还了赌债。过了几天，此事被张承祖知道了，大发雷霆，铁着脸去了上房，直接对李氏道：“母亲虽是当家主母，可这个府邸姓张，母亲是张李氏，还不要把自家的东西送给外人！也请母亲告诉表弟，这是张府，主人姓张，名承祖，不是他李家的后花园！他在这里住，是客人，还是要知道些轻重的好1”李氏一时惊呆，也因此收敛不少，对云氏也比之先前好些。
从那之后，李氏也没再提过给张成祖纳妾之事，对李升也是严加管教一番。
谁承想，李氏还没消停几年，有个做知县的为了前程将自己的庶女送给了张承祖。因为牵扯到官场，张承祖只好先收下，再作打算。此事刚给云氏商量，说是过几日随便拿个错处打发到郊外庄子养着。不知李氏心里怎么想的，她老人家瞅准了机会，又将绯云的事重新翻拍了一回，只是男主角没换，女主角换成了苏姨娘。只能赞叹张承祖的枪法老道准确，一夜春宵过后——苏姨娘也有了身孕。张承祖也深感无奈，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不过是看见苏姨娘就想起李氏来，自己的母亲这样对自己，又图什么？便吩咐苏姨娘说道：“没事也不用来请安，生的看了你心里烦闷。”苏姨娘听了此话，虽委屈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应了，回自己的院子安心养胎。
云氏也知道张承祖为此事烦恼，又精心做了几样小菜，哄得他开心了，才把此事丢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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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满月酒
因云氏这一回生的是女孩子，李氏以此为由，把云氏叫到上房百般挖苦一番，云氏这些年早已习惯，只在一边听着，待李氏发泄完后，便行了一礼，道：“母亲消消气吧，别为了媳妇伤了身子。”说罢，便回了院子。李氏看到她风清云淡的回了院子，气得更是直跳脚。
满月前一天，昭帝下了口喻，说是委任张承祖为两江巡抚，开春后赴任，以至于这第二天的满月酒除了相熟的亲朋，还有不少有利害关系的官员都携了家眷来张府庆祝。
李氏一大早就起来了，忙着看管家张全收的下面官员的贺礼，那原本尖酸刻薄的脸看了有些官员送的贺礼值钱时，便喜笑颜开，而看到贺礼不怎么值钱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
云氏在后院听柳儿说李氏的种种，只叹了口气，道：“给全叔说一声，把那些官员的贺礼单子做详细些，以后，我们都要还的。”
太傅府里一早就过来了，云太傅和儿子云耀亭，在前厅与一众官员寒喧客套，云芳的母亲顾氏领着儿媳妇姜氏，先去上房看了李氏，李氏见顾氏给自己拿了两只成形的人参，说是给她补身子用，当下喜笑颜开的收下，道：“还是你们太傅府里的好东西多，看这两只参可是真好。”顾氏心里冷笑一声，心里道：“芳儿的这个婆婆说话还真是难听。”当下也不表态，岔过话题去，又聊了几句其他无关紧要的话，就告辞去了云氏院子。
云氏正哄锦清睡觉，听柳儿跑进来说道；“太太，云府老太太和大少奶奶来了。”云氏忙道：“快些请母亲和嫂子进来。”话音刚落，顾氏和姜氏就掀了门帘进了屋子。云氏正要下床行礼，被顾氏喝道：“今儿才满月，没事下床做什么？我们娘几个又不是外人，行那些虚礼做什么？”云氏一听，就红了眼，道：“还是母亲疼我。”姜氏道：“好妹子，快别哭了，小心伤了眼，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说与嫂子听。”云氏擦了擦眼泪，道：“也没什么。”
顾氏道：“凡事想开些，你那婆婆就是那样小家子气的人，被为她那几句不像样的话气坏了身子。来，快把那小人儿抱给我看。”
云氏忙把锦清递给顾氏，顾氏满脸慈爱的抱过锦清，疼惜的抱在怀里，道；“看看，这小人还真是漂亮，比芳儿小时候还要好看。来，看外祖母给你拿来了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让姜氏把她带来的小匣子打开。顾氏在得知女儿生的是个丫头后，就让人从金玉坊打造了一套金镶玉的首饰，说是给锦清长大了戴，云氏忙接过来，说是谢谢母亲。
姜氏道：“一家人说什么谢字，来，看看日前你哥哥准备的，”说着，又从小丫头手里拿过一个包袱，又道：“打开看看喜欢么？”云氏打开，见是两件火狐狸皮子做的，一件大的是云耀亭给妹妹的大氂，另一件小的，是送给锦清的小袄，做工精致。云氏道：“嫂嫂把这件大的拿走穿吧。”姜氏笑道，“我有一件，是去年你哥哥去漠北买来的。”顾氏也笑，说道：“你哥哥最是疼媳妇，放心。”一句话，说的姜氏的脸都红了，忙岔开话题，道：“那三个小子呢？我还给他们备了礼物。”当下，又让小丫头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