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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呼吸-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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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抠车门,那边钟垣已经赶紧锁上了。 
  我在后座上抱着双臂看着他。 
  “脚疼不疼?”钟垣问我。 
  我没回答他,自己躬下身去捏捏,都肿了。 
  “脚伸过来。”钟垣叫我,我没理他。“伸过来!”他提了提音量,“车门都被你踢出窝来了,搞不好就是骨裂,伸过来给我看看!” 
  我跟钟垣沉默地对峙着,最后钟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转过身来捞我的脚。我又是一顿踢,不想却碰到了扭伤的那只脚。我大叫了一声,钟垣眼疾手快地拖住我,把我右脚架到前面去了。接着他飞快地给我脱鞋脱袜子,手指在我脚踝上压了压。 
  “就是扭了,贴两幅膏药就能好。”钟垣放下我的脚,慢慢地帮我穿回袜子,问我,“你怎么做什么事都那么冲动呢?” 
  我用沉默抵制钟垣。 
  钟垣见我没回答,又低下头慢慢地替我套鞋:“我知道你怪我,你不认我。但这事儿你得听我说。” 
  “你喜欢白椴的事儿,都不用我打听,就今天一上午,整个医学院都知道了。我先不说你喜欢这个人好不好,白椴是我亲自带的学生,他好不好我心里有数;我就单说你那行为,你以为你那样聪明了?现在白椴走到哪儿都有人看着他,跟看稀奇似的,你觉得这样你挺舒服是吧?解剖室里那么多人,你只隔一堵墙就敢那么大声儿地吼出来;先不说他跟你都是男的,他就是个女的你也不能那样。”钟垣不看我,只看着我的脚,口气里带着一种浓厚又难言的情绪,“你下半年就满二十,也不小了,做事也该长长心眼,不能再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今天这事儿传出去,顶天了就是个花边新闻,让人说说也就算了。可别的事儿呢,你能保证你这股横劲儿不在别的事情上闯祸?现在你腰杆上悬着你妈的几千万遗产,地价还在不断往上窜,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打这个主意?祸从口出你知道么?以前有你妈护着你……现在……你……” 
  “闭嘴,你没资格跟我谈我妈。”我低声说道。 
  钟垣一阵沉默,帮我系好了鞋带,把我的脚放下来。“回去弄点云南白药,实在没有红花油什么的都可以,好好养着别乱蹦,几天就能好。” 
  我哼哼着收回了腿。 
  “那你跟白椴到底是怎么回事?”钟垣问我。 
  “就那么回事,你不都全听说了么。” 
  “你真喜欢他?”钟垣转过头来看我。 
  “不用你管!”我生气了,“告诉你,跟你谈感情太恶心人了。” 
  “念非,我只是,我……”钟垣语塞。 
  “行了我自己闯的祸知道自己去收拾,不用你管,赶紧放我下去。”我又去抠车门把手,“对了,刚刚把你车踢坏了是吧?要多少,你开个价,明天一早我就打到你卡上。” 
  “夏念非!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钟垣忍不住吼道。 
  “钟垣,你也知道我姓夏,不姓钟。”我冷冷地说。 
  钟垣慢慢地转了身,不一会儿我就听见啪嗒一声,钟垣把门给我开了。 
  我一跛一跛地下了车,关门前冲着车里的钟垣说:“告诉你,有那个闲工夫就把你小情儿看好着点,别到时候怀了谁家的孩子都不知道。” 
  钟垣脸色一变。 
  我一笑,关了车门,走两步又迭回来:“别为难白椴,是我不好。” 
  “知道了你回去吧,记得上药。”钟垣一脸的疲惫。 
   
   
作者有话要说:有朋友私底下跟我说我这不起标题的习惯不好,于是我今儿RP爆发了把每章标题都给起了个遍。有些是临时想的,可能不太好,大家凑合着看。 
另:最近友人们催H催得紧,我只能说,快了快了,乃们这群色胚子!!  
18 燃 
  18 燃 
  那阵儿我在医学院挺出名,简直就是十大风云人物。 
  到底时代不一样,我的恋爱宣言传遍全院之后,意外地没有受到多大排挤。同学看我的眼光只是好奇,我跟白椴每每在同一个场合出现,总是万众瞩目。白椴私底下已经不怎么跟我说话,每次一同出现在课堂上,总是大家一起望着我,我孤单地望着白椴。 
  暗恋难受,这样光天化日的明恋更难受。 
  初夏的时候我拿到了驾照,自己给自己买了辆沃尔沃,我妈的那辆白色皇冠被我锁进车库里,没事儿的时候我还会去亲自擦一擦。说不上我对这辆车是什么情感,可就是不愿意开,每每我一个人端着盆水在院子里起劲儿地擦玻璃,总会有一种我妈还在的错觉。办好新车手续后我一纸走读申请打上去,把学校的宿舍给退了,天天开车上学。 
  不是我招摇,车是早就想买的,而且住在寝室也并不方便。以前天气一热同寝室的几个哥们可以只穿裤衩在走廊上乱跑,现在就算悟出痱子了也只穿五分裤,打赤膊的基本没有,晚上睡觉蚊帐扯得严严实实的,就差蒙遮光布了。 
  大伙儿嘴上虽然不说,心里还是介意的。 
  那会儿我挺郁闷,心想我连自己性向都还没搞明白呢,这同性恋的名号算是坐实了。我没事在家里研究弗洛伊德,横看竖看自己不像是同性恋。有一次我跟老谢那几个老男人出去唱歌,唱着唱着其他几个就不见了,我问老谢他们干吗去了,老谢喝醉了指了指身边的小姐傻笑说,办事呢,要不要也给你来一个? 
  我当时想也没想就点了头,说来一个就来一个吧。 
  老谢当时喝迷糊了,伸手就把身边的小姐推给我:去,陪陪咱们小爷。 
  陪酒的小姐笑靥如花:这位小爷长得真好,今儿晚上姐姐使出看家本领,可要好好招待您。 
  我被那小姐带进楼上房间,我叫她先去洗澡,我在床上候着。她洗澡时我就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白椴,心肝想得一抽一抽地疼。 
  我说白椴,我就不信我今儿晚上忘不掉你。 
  那小姐洗了澡出来,□半露就往我身上倒。我没跟她废话,五指伸进浴袍直抓她胸脯。她嘤咛一声,蛇一样缠上身来,十指灵动地剥我的衣服。 
  我跟她配合得很好,一个急于宣泄,一个擅于诱导。她双腿牢牢钳住我腰身,胳膊搭在我肩膀上,眉飞色舞:爷,您多用点儿劲儿,我受得住。 
  我咬住她肩头向她体内冲刺。 
  啊,爷,您轻点儿,轻点儿…… 
  她高声尖叫,娇喘连连。我有些恍惚,我一边抽动一边想,看,我正在跟一个女人□,我能够跟一个女人□,真好。 
  再见了,白椴。 
  他的笑容在我心中一闪而过,如流星般绚烂,我一怔,忽而一泄而出。 
  身下的人放松了:爷……您可,真是……猛…… 
  我推开她,抱住头想哭。 
   
  学期末的时候,我在学校网站上选课,无意间晃到了医学院一条学生新闻,说是首批麻醉学硕博连读中美联合培养名单下来了,连读一共五年,国内两年国外三年。我点进去一看,白椴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榜首。 
  我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愣了半天后,摸摸索索地拿起手机找钟垣。 
  “白椴不是你的学生么?为什么会去参加麻醉的硕博连读计划?是不是你安排的,是不是?”我一阵尖叫,“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这种联合培养一般都不会有人回来!你明明知道!” 
  “念非,你冷静点,是他自己的意思。”钟垣声音很平静,“他是我的得意门生,他走了我也觉得可惜。” 
  “不可能!他一直喜欢脑外,不可能突然转性去读麻醉!”我斩钉截铁地下定论。 
  “没什么不可能,白椴是全才,读什么都行。上次他在附院帮李主任上了个腹腔镜手术,一个人完成了硬膜外麻醉,干净漂亮,连老医生都给震住了。李主任下来找他谈话,问他要不要读麻醉,他考虑清楚了才跟我说的。”钟垣顿了顿,“我必须尊重他的选择。” 
  “他……他……”我半晌说不出话。 
  “天高任鸟飞,他是鸿鹄,你由他去吧。”钟垣一声叹息,良久,又补了一句,“至少,他还要在国内待两年……你好自为之吧。” 
  我怔怔地放下手机,凝视窗外,一片盛夏的惨绿。我想他是真想躲我,一直躲到大洋彼岸去。 
  可是还有两年,两年的时间也许可以改变许多东西。譬如,人心。 
  我开着车,失魂落魄地来到和平小区。白椴那时候已经搬出宿舍在外面租房子住,只是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和我相同。我到白椴租的那间屋子楼下时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就是想见见他,说说话,哪怕听他骂我几句,也比他不理我来得痛快。 
  我倚着车门给白椴打手机,起先没人接,我再接再厉地又打,打了两三个之后终于接通,我也已经做好了被他骂一通的准备。谁知白椴的声音很飘渺地传来,似乎还带着些细小的啜泣: 
  “非子……?” 
  白椴这一声差点把我的魂儿都给叫没了,我稳了稳神,问他:“白椴,我现在在和平小区。你……你在不在家?” 
  “……在……”白椴又轻飘飘地回答我,“但是……我……”那边话音还没落,我就听见一声巨响,白椴没声儿了,像是手机掉在了地上,然后是一阵惨烈的玻璃瓶倒地的声音,还有白椴粗重的呼吸。 
  出事了,我心里一惊,掐了电话就往白椴楼上跑。跑到三楼我对着门一顿猛敲:“白椴?白椴!你能开门么我是夏念非!” 
  屋子里又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声音,我心里一急,抬脚要去踢门,门却自己从里面开了。 
  我心里一颤,心想完了白椴你太狠了给我来这一招。 
  这时的白椴头发留得稍微有点长,零零星星地拖下了耳垂,几丝刘海凌乱地混合着汗水贴在额头上。他双眼含泪,面色潮红,□着上身望着我,全身止不住地战抖着。他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才站稳,跟我说话的姿势几乎是半跪着,每说一个字都是一阵喘息:“非子,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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