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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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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会。所以我才能把麻由的五年优先于你的六十年。

虽然脚步多少还是有些虚浮,但是久屋白太还是奏起了由愤怒与希望编成的凯歌。

而我为他饯别的话语是——

「骗你的。」

想也知道是这一句啦~

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拚命吸着空气并吐着血,等待身体平息至余震的状况。

果然,最迅速有效的方法还是「死人不会说话作战」。

简单地说,就是让久屋白太被野并绘梨奈杀死就好了。

这么一来,对我而言问题就解决了。

不必自己下手,只要搭上人力RESET的顺风车就行了。

汤女没告诉久屋白太;吹上有香和今池利基都已经被杀。这在最后偶然成了一条生路。

不过,野并绘梨奈的思想能够加以利用,这个范畴单纯是侥幸罢了,并不是什么能够装得副很了不起的机关算尽。

年轻小伙子的背影,正朝永远的RESET而去。

掰掰啦~杀人犯。

第一次是失败;第二次是不可抗力;第三次则是确信犯(注:相信自己的行为是基于正确的概念而犯罪)的成就。

没有人会论罪;也不会有人救济,看不见的罪。我已做好背负它的觉悟,才来到这里。

不是为了救她什么都能做;而是如果什么都去做才好不容易能拯救她,那就做。

……好想早点变成不是人啊(注:改编自动画『妖怪人贝姆』的台词:好想快点变成人类)。趁这个心情还不是骗你的时候。

当人妖怪生活下去愈来愈痛苦了。

因为我可能会从别的观点,开始讨厌因自己的丑恶而溃烂的伤痕。

「……不妙呢。」

回到「我」这个老家的程度相当严重。等身大的自己都暴露出来了啊。

可以不要擅自进行挖掘自我之旅吗?这可是偷挖;简直可以说是盗墓。情感的木乃伊可不想和浇了热水就会膨胀的海带芽看齐。

「话说回来,我每次也未免都太惨了吧……」

逆境过头了。而这一次甚至连反击的余地也没有。往后恐怕也会是一面倒的局面吧。

就算是处理一条破抹布,也可以再稍微稳当一点吧?

而且只有第一次是通晓武术的对手;之后都是一般老百姓。我,继续当主角真的可以吗(注:PSP游戏,由『魔界战记』中的小角色担任主角的「普利尼~我当主角可以吗~?」)还是说我应该站到发出「呜哇啊(注:『北斗神拳』中反派杂兵临死的叫声)」惨叫的那一边才对?但是回头检视一下胜率,意外地好像还不错耶?

第一战,对营原道真。虽然脚和手都被刀子捅了;仍然获得胜利。

第二战,对度会先生。以折叠椅进行的凶器攻击虽然大多招呼在我头上,仍然取得胜利。

第三战,对妹妹。还是老样子被踢来踹去。嘴角破了。总觉得是输了。

第四战,对坂夫妻。双手被折断,头部遭到重击。毫无抵抗地败北。

第五战,对袭击犯。肚子中了两枪,不过为对手的脸装饰上鲜血,胜利。另外,共犯杉田也变成了滴着血的腥臭男。那家伙现在不知道怎样了?

第六战,对久屋小弟。就在刚才,成了他宣泄压力的管道。输得彻底。

胜率是五成啊。在遍体鳞伤之后得到胜利,这原本是少年漫画的王道路线不是吗?

没摘到星星;反倒是沾惹了一身泥。不过还挺适合我的就是了。

突如其来一个逆转式的发想,我从现在起就以病弱角色做为卖点如何?和现实是否如此期待无关,而是事实上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在这个部分,没有我的谎话能介入的空间。

「……………………………………呼~」

吐出一口气;感觉好像连血都要一起喷了出来。

原本沉重的下腹部变轻;鸡皮疙瘩从肩膀狂奔到手腕接着失踪,就像是被衣服下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的错觉给拖走了似的。

似乎也有出入血管的寄生虫存在。重复地钻来钻去钻进钻出。吸气时明明一下子就结束;但吐气时却长得没完没了,我像在对待很重要的东西,让肺部慎重地恭送吐出的气息离去。

很像今年四月差一点饿死的时候的情形,感觉身体很明显地欠缺了构成的要素。即使有想要用指甲撕裂什么的冲动,却连要把手握成拳头举起来都办不到。

「这大概就像……臭氧层与紫外线吧。」

平常被其它事分心而不会注意到的地心引力,在纯粹的我身上展现了出来。再这样躺个几分钟下去,continue可能就要失效了。

我现在还不能落入哪里也去不了的局面。

在回到医院之前,还有个必须移动自己双脚前往的地方。

「得去的地方……」嘀嘀咕咕;破破烂烂。语言自己接合在一起,成了片段的言语。

决定行动的大脑辅助身体统整在一块,驱使我开始行动。

四肢缺乏统一性;毫无章法地摆动,透露着对地面的执着。

我逃离医院要去的地方,属于约定的范畴。

「得去、扫墓才行。」

趁着肉体的腐败被搁置的期间,让血液再次流遍全身。

啊啊,顺带一提,也趁心的碎片还集结在一起的期间。

对身为扫墓狂的我来说,我觉得坟墓是能够最快让人感觉到他人的东西。

因为死去的人不可能盖起自己的坟墓嘛。

顺便说一下,之所以累积到足以成为扫墓狂等级的次数,原因其实很单纯。

那就是,我已经眼看着这么多人死去。

……然后,这也代表我邂逅过了那么多人。

仔细一找,意外地很多嘛,大江汤女。就是我和妳之间的差异。不过,这差异大概也就是像在玩大家来找碴的那种程度就是了。然后,正确答案是哪一边呢?

用在仓库捡起的铁棒代替拐杖,胡乱地在地面耕作;同时前进。好像有在前进——知觉微妙地有些朦胧;强忍着像是只有精神正在漂浮的感觉。身体依然维持着两倍的重力。

出门参加夏日祭典的人和我擦身而过,还是都老样子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真意外,明明睡得一塌糊涂,我却都还记得路要怎么走呢。这些东西究竟是记忆在什么地力的呢?」

我前往的地方是,墓园。盖在山坡上,市内最大的墓地。要说是我的家人;感觉有点微妙,那是属于妹妹的母亲的场所。

在两个月前沉眠于此的女性,我得去她的墓前才行。

她名叫海老原香奈惠,是和我同年级的学生。应该……是吧。我们恐怕从来没有同班过。但是她的死,救了我和麻由。

我们在体育馆Zukyuuuuun(注:『JOJO的奇妙冒险』中接吻的拟态音)那天,同时刻,海老原香奈惠在理科教室陷入昏睡,救护车急忙赶来,然后因为刚好到了下一堂课,前来体育馆的另一个班级发现馆内的惨状。这样的偶然重叠之后,我和海老原香奈惠的死就交换了。

海老原香奈惠的症状是脑溢血,但是表面看来只是口吐白沫陷入晕厥。

相对的,我的状态则是像飞越了季节的秋枫;盖着用血液做成的棉被,而且内脏从肚子上被开出的洞里头钻了出来。基于现状而非症状,救护车决定优先将我们送到医院。

若犯人是「你已经死了」那一招的好手,我已经连动也不动的话,就会被延到第二趟吧。这么一来我不就无论如何都死定了吗?所以这个情况我要驳回。

啊~也就是说,人生吶,演技也是很重要的呢。所以,日本人们,不可以忘了切腹精神啊。骗你的。如果想要在这个社会毫不谦虚地活下去;那就得有让自己君临于顶点的觉悟才行?

除此之外,关于犯人的详细……我一概否认知情。因为真的不知道嘛。杉田究竟怎样了我也不清楚,至少应该是还活在这个蓝天之下吧,我猜。不过老实说,我对这件事没兴趣。

将铁棒拄在山坡上,停下来稍作歇息。气喘吁吁,连蝉鸣声都传不到我的耳朵。血流的脉动从我的耳朵一一出发前往目的地,而这也成了我还活着的证明。

墓地唯一有看头的当然就是坟墓,而且理所当然地数量众多。但是我得从这些坟墓里找出海老原香奈惠的墓。以我现在的身体要达成这个目标,就算花上一整晚也不足为奇。

可是还是不做不行。所幸因为是这种场所,所以就算在这里晕厥,也应该会有人为我收尸。虽然想继续说是骗你的,但是我不是想做这种亵渎死者的事才来这里的。

我以爬山的气概再次迈步,铁棒一拐一拐地刺着地面;同时感到自己的内侧有点被挖开了。

我觉得自己该感谢的对象与该忏悔的存在实在重叠得过了头,所以每年都要试着不带一丝感既地前来扫墓,不让自己在对尸体的待遇上遭到人情所束缚。

原本对人清一色是恐怖的感情,也被许多人给切碎,用新素材接续下去了。现在的我是用什么心情来看待他人;就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整个迷失了。

而反过来说,我对别人怎么看我;怎么对待我也一样不明了。

犯罪者的血亲会遭受责备,被投以侮蔑的视线,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想对社会做出贡献?那就给我安分地待在家里不要出来。

搞不好哪一天会有谁对我提出像这样的辛辣建言;而我也会「你说得对」地加以接受。

虽然如此,愿意关心这样的我的人,数目似乎还不少。

结果,我那想要缩小到极限的世界,却随着我活下去而愈来愈宽广。

「……………………………………」

看来我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同,成长为一个任性的人了。比麻由还任性;比谁都任性。

命运似乎对我的忏悔心怀期待,我比预期的来得早找到海老原香奈惠的墓。她的墓,离我每年都会造访的妹妹母亲的墓很近。

远处传来某种撕裂大气的声音。接着,弹奏出音色。

在连系着这片夜空的某处,我的恩人们也正仰头观赏着这场烟火吧。

我将铁棒抛在地上。

像下跪般膝盖着地,伸手抓住墓碑:

「因为妳的死;我才得以活。」

我对海老原香奈惠这么说。

我想对久屋白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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