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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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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安机械地咬着羊肉串:“这就不知道了。法医检查说他是突发性心脏病冠状动脉什么的,我也听不懂。换成老百姓的话说,那就是……”他犹豫一下说道:“就是被吓死的。“
我急速眨眨眼:“吓死的?难道是受到同监牢犯人的威胁?“
陈平安看着我,竖起大拇指:“高。你这说法和我们所长想出来的官方说法一样,让全所上下一致对外都这么讲。”
“你别扯犊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耐烦地说。
陈平安这时候也没脾气了,他疲惫说:“据当时看守所的犯人说,这小子自从关进去就很不正常,也不和人交流,就自己靠着墙角面朝里坐着。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谁要动他,他就歇斯底里像疯狗一样咬人。就在他死的那天半夜,有犯人听见,他好像正在和谁说话。仔细去看,墙角就他一个人,他就在对着墙说!那场景太渗人了,犯人们都躲得远远。更恐怖的是,他居然像婴儿一样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
“后来呢?”我问。
“第二天早上,犯人们报告。看守所同事过去检查,一摸身子,都他妈凉透了。脸色铁青,这人就这么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
我慢慢说道:“既然有尸检报告作证,那就和你没什么关系。”
陈平安深吸了一口气,靠在椅背,看着天花板说:“我到不在乎这个,就是那个混子死得太奇怪了。刘洋,我心里堵得厉害,总觉得哪不对劲。”
我晃着酒杯,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他们收尸的时候,看见混子对着的墙角上————刻满了我的名字!”
我睁大了眼,惊骇地看着他。
陈平安喝了一大口酒:“都是他临死前写下来的。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我心说,你要不那么暴力冲动,就没这么个恶果。
陈平安拍拍我:“刘洋,你等见着憋五跟他说一声。他歪点子多,看的书也多,他也认识一些什么大神的,帮我出出主意。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发现尸体那件事开始我就觉得不得劲,一直到现在,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住一样。”
他说得我没来由全身发寒,咳嗽一声道:“你想多了,纯粹庸人自扰。”
“你知道吗?”他说道:“现在网络上关于云村那件沸沸扬扬的杀人案,是我第一个发现的!说来那天也巧,我下乡去调查一个盗窃案线索,完事后本来想走,有人插了句嘴,说有间屋子古怪,好长时间没看到有人出入了。我他妈也是闲的蛋疼,想显摆,就装的像狗蛋子一样去调查。马戈壁的,一推开门,迎面就看见三具尸体吊在房梁上。你不知道我当时那种感觉,*****,就像是大石头块子一下堵在心里,就像是无数把小钢刀在割着心脏。要不是和老乡们一起进去的,我当场都能拉裤子里。”
说着说着,他声音越来越发颤:“自从那天之后,我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全身关节酸疼,有气无力,像是得了重感冒,又说不出来那股劲。看似我风光无限,又是局长召见,又是同事吹捧,可我心里沉甸甸的,总觉得压着什么东西,喘不上气,喘不上气啊。我现在和以前比,特别狂躁,点火就着,明知道不对,还控制不住,真他妈撞邪了。”
我听到他说开门看见三具吊在房梁上的尸体,汗毛齐刷刷竖了起来。不知怎么,一下想起了洪辰,她当时就被王冬梅把魂魄封印在纸人里,吊在房梁上坠魂。
“那三具尸体是什么样的?”我颤着声问。
陈平安瞪了我一眼:“别勾引我说啊,刚才和你说那些已经犯错误了。不说了,不说了。”
我活生生把好奇心忍住,算了,他不说就不说吧。说了我也没能力解决,那些破事怪事离我越远越好。我从城市回到县城,离开李扬铜锁他们,有部分原因就是想和这些事隔绝。我本人不算是好奇心和探索心特别重的人,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喝了酒,我扶着醉醺醺的陈平安出来。他走到路边哇哇大吐,吐完了蹲在地上不住地喘粗气。我只能在寒风中守着他。
半晌,他站起来,竟然拉着我的手呜呜哭:“刘洋,我没想打他,真没想打他,那时候我是实在忍不住了。”
我知道他心里憋屈,说道:“没事,你别多想。生死由命,他也就那么大的寿命了,阎王爷说的算,跟你没关系。”
陈平安擦擦眼泪说:“刘洋,咱们是不是朋友?”
我点点头。
陈平安道:“是哥们,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吧。”
陈平安看着黑沉沉的天空说:“我听说徐佳男家里正在办丧事,你这两天如果不忙的话,去一趟他的家里替我烧点纸,给他上柱香。”




、第六章 套

对于他这个请求,于情于理我都要答应。
陈平安写了一个地址,我看了以后暗暗有些吃惊。原来徐佳男的家就是那天抄赌窝的老巢。
他家住在县城西面一处居民小区。
第二天下班后,坐车过去,在小区门口商店里我买了两刀纸。这片老楼群一看就是有年头,楼墙外面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墙体沉闷的灰色。走进楼洞,楼道两侧堆积陈年杂物,乌烟瘴气。
根据地址,他家住在五楼。刚到楼梯口,就看到地上摆着果盘、四碟八碗儿的祭品,还把黄黄的烧纸叠成三摞,用小巧的铜香炉压上。香炉里正点着三根红色的长香。
楼道漆黑,感应灯也坏了,加上我走的急,差点没一脚踩上去。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十分膈应。上去下来的楼内居民都小心翼翼避开,脸上全是厌恶的表情。
三摞纸折叠平压的方法是我们老家这边的规矩。人如果刚死,就要这么摆上,据说是贿赂小鬼的买路钱。
反正这家人有点够缺德的,死人摆供都摆到楼道里了。
这层楼一共住了三户居民,徐佳男的家在楼道右手边,此时大门敞开,里面传出阵阵声音很大的沉重哀乐,一遍一遍循环放着。真是恶心人不上税。不过没有哭声,隐隐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中年妇女从门里出来倒垃圾。我赶忙迎过去,她抬起头眯缝着眼问:“你是谁?”
晦暗阴森的光线下,我看到这个女人,心里咯噔一下。她大约五十岁的年纪,长得很瘦,面皮蜡黄,灰白色的头发散乱地披到肩膀上。看到她的眼睛,我心怦怦跳,她长了一双吊睛眉,这样的女人一般脾气不好,而且心思深沉,看人都是唆唆眼。
我很不舒服,还是有礼貌地说道:“阿姨,我是徐佳男的朋友,听说他出事了,过来看看。”
那女人咳嗽几声:“好,好,佳男走的这几天,你是第一个过来看他的。我是他妈。进来吧。”
一走进正门,我当时就傻了。
屋子里光线很差,并没有开灯,黑压压的让人心里不舒服。最亮的光源是遗像旁边的两盏长明灯,灯泡里发出幽幽暗红色的光,照的整个客厅沉闷压抑。
借着微弱的红光,能看到客厅面积很大,大概能有四十来平,散落着满地的垃圾,什么一次性饭盒塑料袋,啤酒瓶子易拉罐,废报纸烟头子遍地都是,糟蹋的就像狗窝。不过,这些东西都不像是摆在那里很久的感觉,看起来像是最近几天才弄的。
大厅靠墙根处,放着供桌,上面摆着徐佳男的黑白遗像。遗像前面放着水果烤鱼鸡腿这样的供品,香炉里落着厚厚的香灰,插着三根燃燃飘烟的长香。
供桌前面还有一个火盆,里面落着黑黑的一层烟灰,旁边放着一刀黄色的烧纸。
屋子里坐着四五个老娘们,正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看我进来,全都安静下来。眼睛里充满了不友好的神色。
一个娘们看着我冷嘲热讽:“你们还好意思来?小男男就是被你们带坏的!他今天会这样,你们这些丧良心的坏小子有脱不掉的责任。”
徐佳男他妈一声咳嗽,脸色阴沉下来:“今天来给佳男烧纸的都是我家贵客,如果看不惯可以走人。”
那娘们闹个红脸:“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帮小子太坏了,佳男我是看着长大的,本来好好一个孩子,就因为跟这帮混子瞎混,才会落到这么个下场……”她呜呜哭了起来。
我真是坐立不安。这屋子里吧,不但场景诡异,而且还充盈着一股刺鼻的腐烂味道,估计地上的那些垃圾都臭了。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徐佳男的妈妈不收拾收拾,就用这么一个破屋子为自己儿子摆供。
还是早烧完纸早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几步来到供桌前,从桌子上拿起三根香点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冲着遗像鞠了三个躬,然后走过去,把香插在炉子里。
遗像上的徐佳男是个很清秀的少年,和他那天晚上狂躁的表现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遗像里的他脸庞瘦弱,眼神显得非常安宁,还带着青少年的迷茫。现在,他就这么死了。
我看着遗像,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就在这时,我看到遗像上的徐佳男突然流下两行眼泪。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眼花了,仔细一看,那是两行黑红色的眼泪,非常明显,顺着眼角一直往下淌,形成了两条深深的轨迹。
待看仔细了,我脑子嗡一下就炸了,动不了喊不出,两条腿就像是钉在原地,骨头缝都往外冒凉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重重一拍我。我一个激灵回过神,看到徐佳男他妈站在那里,她晃动着满头白发,死死盯着我:“你怎么了?”
我再看看遗像,根本没有两行血泪,才知道自己看岔了。我勉强笑笑:“没事,想起点别的事,有点走神。”
屋子里静静的,所有人都在看我。晦暗阴森的房间里荡漾着无法言说的冷意,我很是不舒服,赶紧蹲下身拿起几张烧纸点燃,想早一点离开这里。烧纸扔在火盆里,一点点燃了起来,渐渐化成飞灰。
我始终想着那两行血泪,心跳加速,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旁边有女人说:“大姐啊,要不咱们把屋子收拾收拾吧。这两天来吊唁的人就多了,地上不干净也不好看啊。”
“不收拾。”徐佳男他妈口气又硬又冷:“儿子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这个当妈的有责任,但也赖他自己不争气!都说人死了头七之夜会回魂,我就要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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