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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ⅱ─情殇 b-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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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皇上。桐城太守张劲派遣的快骑已到达营中,现在帐外候传。”营帐外侍守的声音传来。
  
  “传!”长出一口气,努力定下心神,宴子桀的表情恢复淡定如常。额上与手心薄薄的汗水很快冷却——心神恍忽著见来人入帐,跪地拜礼,可那淡淡的声音却延缓不断地在脑海中回荡——救……救我……子桀……
  


  苍白空洞的眸子,许久压抑在心底,让执著与复仇的欲望掩藏的悲伤决堤。
  
  胡璇衣不遮体地倒在寒风剌骨的山洞前。
  
  用仅存的生存意义来麻痹自己的伤口,妄想说服自己过去已成云烟,早已不在意那生死两不相见的人的伤害,却被无情的撕破。
  
  怎能责怪和埋怨他的绝情?这世上任谁人的眼中,这肮脏另人不齿的生命都是那样不堪。怕是只有自己贪生,才为自己找寻一个又一个借口延续著残喘。
  
  一张张嘲笑鄙夷的面孔在脑海中交错浮游,意识开始飘远。发抖的身躯在身後两个男人恶意讪笑中蜷曲。
  
  尖锐剌儿的声音穿透了胸膛……不会有人、也不配再让人……对这样的身躯施舍怜悯——其实早该清楚,他也会像他们一样看待自己,连那残暴与辱骂都全无区别,为什麽不肯早早看透从来就不曾拥有过?
  
  没有贪图过什麽,却只为了一份明知不该有的情愫……落到了今天的地步——因为这样,便不能容忍我的生存麽……如果有来生,我希望不再遇见你……至少不必面对你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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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Ⅳ缘浮章三十九
  更新时间: 03/07 2007
  
  
  
  夕阳西下时分,昏暗荒秃的山道间三个人影走走停停。
  
  原本山路难行,拖带着几近不省人世的胡璇,还要躲闪西砥的散兵,行程十分缓慢,一晃十天过去,胡璇单薄破烂的衣衫自是不用说,连雷延武与那幅将亦是衣衫褴褛、肮脏不堪。
  
  一阵夜风吹来,胡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此刻蓬头圬面,已然看不出什么气色,但一双眼微微发肿、目光迷蒙,干裂的嘴唇不住的微微发颤。衣衫破烂、一双裤角残破得只挡得住膝盖,露出的小腿遍布尘泥与
  
  雷延武留住胡璇的性命,缓缓接近西砥西南方向定宁郡主率众驻扎的方向。胡璇对于他来说,还有留下来的价值,便没再折磨他,隔三差五强行给他塞些食物让他饿不死,却也从不肯给他吃饱。
  
  “过了今夜,咱们就出了这山林了!”雷延武望了望天空中隐隐显现的星光,低声对幅将说道:“向南到宴太后营中,尚有几日路程。带着这废人,难以藏身,咱们也走不快,需得抢几头畜牲代步。过了这一劫,咱们这苦也就挨过了!”
  
  “将军说得是。”那幅将,点点头道:“即然如此,不如在此地就将他除去!未将担心,若是宴太后不依不饶,将他医好,他反正也是活不成了,将过往合盘拖出……”
  
  “不!”雷延武摇摇头:“现在杀了他,才会让太后疑心。一定要将活的交给太后。”
  
  “可是……”幅将犹豫,皱起眉头。
  
  “没有可是。”雷延武冷笑:“我就是要让他有口难言!待到了大营,你我得以安身,我自然不会让他有机会开口说话!”
  
  那幅将点点头,二人不再多言,架着胡璇继续走。西砥的散兵在夜晚多是扎营休息,要敝开他们不再多生枝节,便只有夜晚赶路,而山路难行,深夜更是凶险,这隐隐能看得清路的时刻就格外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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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行军半月。离桐城越来越近,每日军情全依仗快骑日夜兼程通传。与桐城太守张劲的军情往复越来越快,留守宴都原拓传达的军情也就随着距离越来越远而渐渐变慢。
  
  这一日宴子桀正襟坐在矮几前,凝神听信使汇报了桐城近日来的军情及部署。
  
   那信史呈报告一段落,宴子桀点点头,打断他西砥布兵调遣的汇报,缓缓道:“张太守处事严谨、布设周详,着实为朕分忧不少。今天你一路辛苦,在军营休息一 晚,朕刻好了信笺,你明日一早带同返还吧!只是……”说到这里,宴子桀皱了皱眉头:“此次反间西砥,朕派来散布谣言的那些士兵实在是功不可没,他如何对朕 的这些功臣都之字未提?你回去对张太守说,让他论功行赏!”
  
  “皇上,此事张太守曾向下官交待。”来使恭恭敬敬的答道:“张太守说,此次西砥虽然不战自乱,但实非皇上所派遣将士之功。”
  
   那人说到这里,宴子桀不解地皱起眉头,却没打断他说话,只听那人继续道:“皇上派人来到桐城之时,张太守秘密迎接众将士,命人精心准备为众将士乔装改 扮,以方便潜入西砥,散播谣言扰乱西砥军心,只是一切尚在进行谋划中,西砥已经无端端地流言四起,没经过几天莫查合便与雷延武在废丘交兵,继而雷延武又故 技重施,以火药阵炸死莫查合。这一切皆是皇上授命于天、本应一统天下,便顺理成章的使西砥在朝夕间瓦解溃散,并非众将士之功。是以,张太守让小臣向皇上呈 明,赏罚自当有依,皇上派下来的将士劳苦可偿,功赏却不可行。请皇上圣裁。” 
  
  宴子桀听到这里,竟是双目游离心神不定的神色。一个也不知是自己的期望,还是太过于接近现实的念头在他心头鼓动。他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持,嘴唇微微打着颤,一只手纂成拳,骨节轻轻的握出一两声咯响。
  
  “……”那信使见宴子桀不出声,自己也不敢接话,只单膝跪在原地。
  
   人还没有到……便谣言四起!能知道雷延武与定宁郡主这层关系的人,这世上还会有几人?而在西砥知道这件事,会将它说出去用以瓦解西砥的,又会是谁?宴子 桀的脑海中,比自己提前知道这个真相的人,除了安公公,便只有胡璇……就算还有别人也知道这件事罢了,可当年桐西关一役,那火药阵就是胡璇所设……这次又 是火药阵……
  
  会有如此巧合?
  
  不会!不会有这么巧!胡璇一被荆云救走,西砥便谣言四起……是胡璇!是胡璇用了计,再设了火药阵,不废一兵一足,就将西砥毁于旦夕……对不对!
  
  胡璇!朕的璇!你没死,对不对!
  
  难奈的激动,这种发自内心的期望,越是期望,便越觉得所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这期望成为现实的证明。宴子桀竟然失神的站起身来,目光游离,喃喃自语:“……璇!……对不对!……没死……”
  
  “皇上?”
  
  被来使一声轻呼打断思绪,宴子桀回过神来,缓缓坐回矮几前。
  
  灯台上的烛光映着他沉入思绪的脸,面上那刚毅清淅的骨格映出的阴影随着火光的跃动微微的游移,却遮不住那双精锐的眼眸中矍铄的光彩。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良久,宴子桀才抬头,笃定地向那信使道:“你一路辛苦,今天便留宿军营。明日一草,带上朕刻好的书笺返回桐城交给张太守!”
  
  “未将领诣。”那信使抱拳,又道:“桐城的部署,张太守命未将向皇上呈报……”
  
  宴子桀一摆手:“不必了!你只管去休息,朕会在书笺中交待清楚!你且先行退下吧!”

夜风正疾。下山后,雷延武与那幅将在散居的西砥民居抢了马匹代步,夺了干粮充饥,将昏睡的胡璇打横架在马背上,与那副将策马疾行,往桐西关宴太后驻扎的西砥大营急急赶去。
行出几十里路,蓦然间破风声夹着撕响,斜地里扑射来十余支长矛。雷延武侧身在坐骑身后,闪过疾器,马匹却被长矛剌中,一声长嘶就地蹿起,连同胡璇给一同摔下马去。

    那副将心知行踪败露,就算此刻孤身难出重围,即便逃出,前路依然多险。当下抄刀,勒马纵身来到雷延武边低声急道:“将军,此番如何是好!”

    “……”眼见十几骑人马举着火把由暗地里冲出,渐渐围近,雷延武将心一横:“见机行事!”

    人群中为首的西确砥汉子一声断喝:“雷延武!你罪无可恕!乖乖受死吧!”

    雷延武扯起胡璇的后领;将无骨似的人提在左手,右手落马时扔紧握的长刀狠狠地往地上一杵,面色庄重,沉稳粗重的声音中夹着责问的气势;钪锵有力的低声吼道:“要问本将军的罪,你们凭的是什么!”

    为首的西砥汉子回喝道:“你勾结宴国奸隙,害死莫查合王,况且你本就是宴人,对西砥本就心存不轨!就凭这,你雷延武死有余辜!”

    雷延武一声冷笑:“说得好!若我雷延武是宴人便死有余辜,那你等忠的是宴太后还是西砥国?依你所言,太后亦是西砥郡主,千里迢迢来劝雷某解兵权、见莫查合大王,这些是亦是对西砥心存不轨、有意至莫查合王于死地,亦是死有余辜!是不是!”

    众西砥兵渐渐围近,雷延武面不改色。那为首的西砥汉子被他抢白一番,不由得怔了怔,瞪着眼咽了口唾液,再来回话,声音却少了几分底气:“太后与你怎可同日而语!”

    雷延武目光凛然地扫视渐渐围拢的西砥兵,虽然心中已是叫苦连连,面上却不动半分声色:“当初太后来到桐西关,劝雷某解兵权、会大王,这是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雷某只带五千人马与大王数十万大军汇军,忠君之心可表!只因半路为奸人所设计,大王听信小人谗言,欲至雷某于死地,又不知正中了奸人连环之计临难废丘火药阵,雷某亦是死里逃生,千辛万苦捉拿这宴国奸隙胡璇,总算黄天不负有心人,如今他为我所生擒,雷某只求将这奸人交予太后,望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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