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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打烊了也不快点儿回家?夫人正等着你呢!”一身侍女打扮的水姐威风凛凛,恐怕她也是当世唯一能将侍女服穿出将军袍味道的女子!
即便与景永福熟络如方晓春者也是第一次看见水姐,所以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那出奇高大的女子从众人身旁走过。她竟是比每个人都高,连轩辕不二都被她比下去了,而景永福仅仅到她的腰腹。
“阿甲你收拾下关好店门,我先带掌柜的回后院了!”
景永福跟水姐走过方晓春身旁,对他伸出一根手指,方晓春惊讶了一下,伸出两根,景永福摇头,还是一根手指。
“玩什么呢?捣蛋家伙,快点儿回去。”但水姐不给景永福时间与人讨价还价,在一群人的默送下,水姐神气地带走了小掌柜的。
直到看不到水姐了,轩辕不二才道:“这女人身手不凡,颇具大将之气!本将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审视的目光落在地方官屠刚身上,后者低声道:“平大福确实与母亲平氏两人来到淄留,水姐是她报上的丫环,水姐是粗使丫环,另有一丫环名唤小翠,贴身陪伴平氏,此外还有一小厮名叫阿根。入户籍时便只报了这五人,伙计、厨子都是在淄留直接招的。” 。 。。 想看书来
问卿何事轻离别(12)
轩辕不二还想问下去,却听屠刚道:“这些下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下官也只见过平氏身边的小翠,这叫水姐的下官也是第一次见到。”
李易冷笑道:“有趣有趣!”转而,李易问方晓春,“她临走前向你比划的是什么意思?”
方晓春倒吸一口冷气答他:“她开价一千两,我嫌低了,给她两千两,她却坚持一千两出让天然居!”
一旁跪着的伙计一时面面相觑,没听过一丝风声,掌柜的就要卖店?
李易握紧拳头,显然是愤怒了。低价卖店,怕是恨不能插翅而飞吧!
“殿下……”轩辕不二唤了声。
李易这才缓和了神情,冷漠地看了一眼此刻店中的侍卫。他们的确不够机灵,若有突发事件,别指望这些人能保护自己。
“尔等留守此店,看住前后门,待明日本宫要好好接见平掌柜母女!”那“好好”二字显然加重了语气。但此时轩辕不二等人都觉得李易处理得对,平大福身上的疑问实在太多!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李易打算破例用一个小姑娘,自然要将她的底细摸清楚!
出了天然居的后门,水姐拉着景永福的手,边走边道:“闯祸了吧!大福,什么人能把你逼到卖店的份儿上?”
景永福摇头,“不是人逼的,形势所迫!要打仗了,我恐怕这地头不妥。”
“什么叫形势啊?形势还不是人做的?”
景永福想想也对,笑道:“水姐越发聪慧了!”水姐平时不显山露水的,这会儿出场拉她回来,自是知道卖店、离开淄留之事已不可避免。
三年前初到厚轮。景永福与若夫人遇到了水姐。
才从摇晃的船上踏到扎实的地面,景永福就看见远处,水姐黯然伫立河边。因她的样貌不同于常人,景永福不禁多看了几眼。其实景永福并不想管闲事,她同若夫人刚获自由,最要紧的无非是找处地方安身立命。可走远后,水姐的模样始终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她终究还是对若夫人说出了她的担忧,“娘,我们过去看看……我总觉得那女的站在河边想寻短见。”
在景永福心里,像水姐这样的女子,不受夫君喜爱,不遭公婆待见。站在河边,还会发生什么好事?
前面两点被景永福猜中了,但她猜错的是,水姐并不打算寻死。水姐只是见水而生感慨,她名为寄水,难道就只能依托男人而活吗?
水姐本是镖师之女,嫁与师兄,而最近十年走镖吃香,男人手上有钱后接连娶了三房娇妾,看她就越来越不顺眼,加之公婆也嫌她多年来未诞子嗣。水姐的父亲尚在世时,两家还勉强着往来,但她父亲尸骨未寒,她就被休了。
“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但是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寻死。我只是在想日后怎么过。”水姐平静地道,“我有手有脚不会饿死,只是那些流言蜚语叫我心烦!”在男尊女卑的燮景两国,若一个女子被丈夫休了,无论什么原因,所有人都只会羞辱那女子。水姐虽孔武有力,不怕找不到活路,但闲话却让她听得每每愤恨不已。
景永福想了想,说:“我叫大福!”
水姐猛然抬起头来。
若夫人紧紧地握着景永福的手,景永福凝望着水姐道:“我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这个名字,因为我大福就是大福自己,不是别人!”
水姐眼里闪出明亮的光。
“我不会改掉我的名字。”景永福如是道。
见过若夫人,景永福将发生的事和决定的事对她说了。她沉思了片刻,忽然笑问:“这次是不是又要溜走?”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问卿何事轻离别(13)
景永福理直气壮地说:“娘,这不叫溜,这叫抽身!”
其实景永福有十几种方法从“重兵”包围的天然居抽身而去。此非彼时,她早非当日那个只能依靠母亲的大福。三年厚轮一年淄留的岁月,她更没有虚度。
景永福在想象,李易一大清早杀过来却只见人去楼空,方晓春傻乎乎地先看一眼伙计转交给他的契约(名曰管理费,五年后景永福不回来天然居才是他的),然后恨不能撕了它……
景永福笑了笑,呷口清茶,放下杯盖,想象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无情的,李易和方晓春正儿八经地坐在她面前。她将店契放在他们面前,对方晓春道:“给我一千两,我把店给你。给我两千两,我再多送你条财路!”
方晓春的双眼明显有了变化,“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带了两千两?”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话是:“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出两千两买下?”景永福斜眼看着他,并不回答。
“什么财路能值一千两?”一旁的李易冷冷地问。
景永福眯眼而笑,“这个不是卖给殿下的,只能说给方大人听。大人,你附耳过来……”
景永福在方晓春耳边如此这般一说,方晓春双眼的变化越来越明显,眼珠子简直要跌出眼眶。李易虽身怀上乘武艺,要运用内力听清景永福的话也容易,可他身为太子的尊荣和骄傲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只见方晓春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两张大面额银票,匆忙对李易施了一礼,“恕在下失礼,此事关系重大,在下需要尽快去办!殿下,告辞!”就大步流星地去了。
“你对他说了些什么?”
景永福再次端起茶杯,悠然道:“殿下既然打算起程回王都,这淄留地面上的事就不用理会了。何况,如果小的所料不差,殿下应该是来找小的兴师问罪,然后无论小的肯与不肯,卷了小的铺盖,打包小的一同去王都。”
李易终于问出了他的疑惑:“平大福,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怕本宫吗?”
景永福眨眼道:“听闻殿下素来礼贤下士,而大福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殿下岂会与大福一般见识?”
李易眼神闪烁,表情变化,最后却稳稳道:“平姑娘,我只是一片好意。你拒绝也就罢了,何必处处激我?”
景永福一怔,她确实对他不敬,他还自称“我”而非“本宫”。她现在只是个十四岁的普通小老百姓,而他乃燮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这份宽厚令景永福汗颜。感动之下,她说了一些本不该说的大话。
“殿下仁厚,只是我乃景人,不便为燮效力。但我有几句话想对殿下言明。世人只见燮国争储的表象,却不知其背后蓄谋已久的一场国家变革。燮国四大世家,三家入宫为外戚,而外戚夺权一直是每位帝王的忌讳,燮国的帝王并不昏庸,为何成全了陈、司马和杨三家入主后宫的心愿?四大世家,哪个是好惹的主儿?燮王非但惹了,还娶了仨,娶满了能娶的世家千金。”
景永福顿了顿,这时候的李易目光更亮,“继续说,不要打住!”
景永福莞尔,“如此,殿下就是觉得大福讲得还不错,那么殿下要记住了,出了淄留,这天然居就再没有平大福!殿下也自然没见过此人!”
李易皱起眉头道:“说完再论!”
“好吧!”有些话景永福早就想找个人说了,母亲、水姐她们都很好,都很聪慧,但并不适合这样的话题,而李易适合,且非常适合。她身体里流淌着誉帝的血脉,传自誉帝的对政治的敏感,使她一直很关注时局。 。 。。 想看书来
问卿何事轻离别(14)
“燮王娶了三位贵妇,却立一个三代书香的文臣之女为后,其用意世人恐怕都误解了。不是一见钟情,帝王家原本就少有真情,也不是忌惮三位妃子背后的世家,怕哪个坐大了,另两家就不好交代。要是燮王真的担忧外戚之患,当初就不会娶,更不会接连娶了三位。”
景永福凝视李易问:“殿下觉得您的父亲是个胆怯的人吗?会患得患失,优柔寡断吗?”
李易摇头。
“但是,很有野心是吧?”
李易眼中猛地闪过火一样的光芒。燮王李和裕虽然年过半百,身子骨日见衰老,可其心志同二十岁的青年一样。他不肯躺在龙椅上苟延残喘,每天都要坚持去百菜圃活动筋骨。
百菜圃是其三十岁的时候在御花园里捣鼓出的一片菜圃,说是要与民共享种田养菜的甘苦。
同样关注燮王的景永福曾经感叹,单凭李和裕只吃自己种的蔬果,这一点誉帝就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她充满敬意地说:“您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帝王!他为了让您成为一代明君,给自己铺设了艰辛的前半生。切莫辜负了他!您要知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他都是站在您这一边的,虽然,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一边!这一边就是燮国的国祚。只要利于燮国的,他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相反,有碍的,他就会坚决铲除!”
说到这里,景永福多少有点儿妒忌,李易的命真好,她是没法比!他生来就有个皇帝老子安排好了一切,只等他长大成人,时机成熟后就把一切交接给他,当然立他为太子老皇帝肯定也观察过几年。
李易即便成为燮王之路艰辛,但笃定了李和裕的后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