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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我就让纫雪来帮你。我敢说,她的心,不会比这里任何一个人跳的慢。”
她的心?他先是不明白,然后突然就了解人类了。
他呆坐到天明,还是向那些挣扎的人走了过去。
真正的自由,不一定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有时候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也是自由。
可惜,他两样都没有。因为他是一只狼。
8
微微露面的月光,被一只夜枭的声音惊回了云里。
这次,她沉默的太久了。
“你不喜欢我去?”假山之中,他朝她靠近。
她退了半步,手指抠在山石之中,吸了口气,挺起腰身道:“不。好好完成你的任务。”
说完,她故作镇定地离开,连手绢掉了都不知道。
他拾起那块破了的鸳鸯丝巾,叠好,踹到怀里。
再抬头时,她却又走了回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每一次,她投向自己的眼神,或者一个回头,都能让他欢喜很久。他想问她许多问题,却怕一开口,她就不见了,宁可这样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青琉…。。”还是她打破了沉默,拉住他的手,冰凉纤细的手指,缓缓挪到他温热的脸庞,“你跟我的存在,都是错误。”他又不懂了。温纫雪的话总是像散漫飘落的雪花,以为抓在了手里,摊开手,却什么都没有。
说完,她决然离开。总觉得,她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慢慢走到后院门前,靠着门边坐了下来,等夜深人静。
今天,桑擒云将他从后院带出来,一直走到东厢房,再回到后院,说:“今夜,你去东厢房,住在里头的男人,是你真正目标。联系了这么久,是实践的时候了。不过这次,你不但要拿到他的心,还要当着我的面吃了它。”
他问桑擒云:“这个人,你很恨他?”
“我很喜欢他。”桑擒云爽快地回答,:“他是个好人,很好的人。”
“他是什么人?”他想起那些毙命在他手里的“练习品”,他们的牺牲,无非是为了今夜这个人。
桑擒云笑笑:“说与你听也无妨,此人姓刘,名据,当朝太子。那个小娃娃,是他的孙儿。刘据一家人受巫蛊之祸牵连,流落江湖。”
“以后,你都不会用纫雪来做练习品吧?”他突然间问的风马牛不相及。他不认识刘据,也不清楚巫蛊之祸是什么,他只关心做完这件事后,她是否能长享安稳。
桑擒云微微一怔,旋即大笑:“当然。”
那就没什么了。今晚一过,让她跟你共赴地狱,就是最好的奖赏了——桑擒云的心里,阴阴地笑。
9
那个刘据,跟之前那些“练习品”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长得好一些,穿得好一些。
帐子里,酒气浓烈,他似乎很久都没有享受过一个好觉了,侧躺在高床暖枕上一动不动。所以,当他丢掉性命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什么痛苦的,况且,他出手那么快。
他根本不看自己的手,又去了隔壁房。桑擒云说,小娃娃就在隔壁。
隔壁房间里空无一人,掀开帐子,红红的小棉被映入眼帘,他伸出利爪,朝那棉被下突起的一块狠狠硎插下去。刺啦一声响,棉被撕裂来,一块枕头在他手下五马分尸,白白的棉絮飞的到处都是。
房间里,没有婴儿的踪影。他莫名松了口气。
出了房间,他快速去到他与桑擒云约好的地方,那个他之前做梦都不想在踏入的房间。出了等待已久的桑擒云,她居然也在,托着一个精美的瓷盘,站在他夫君身侧。
桑擒云端坐在椅上,满意的看着他,说了声:“吃吧!”
温纫雪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那盘子,她恭顺的站着,静的连呼吸都听不到。
吃就吃吧,他不过是一只狼,没有选择的权利。
人心跟别的食物也没什么不同,也不过是囫囵一口,连个滋味都尝不出便下了肚。凉凉的一块,在他身体里沉淀,继而跳动,随机翻滚,掀起惊涛骇浪,又如炼狱烈火,交织而成一股巨大的力量,直冲他的眉心,眼前已是天旋地转,就连她的脸,也被扭曲模糊,再也看不见了……
“等了这么些年,到底等到了。”桑擒云看着倒在地上、气息全无的他,走到他身边,将他仰面翻过来,难掩内心的兴奋。
她将瓷盘送到他面前,里头,是一把刃薄如纸的短刀。
桑擒云取刀在手,挑开他的衣裳,露出微微起伏的胸膛,然后,轻轻地,斜划下去。
三寸长的口子,并不见血,更像被撕开口子的薄纸。一道紫红的雾团,从这口子慢慢溢了出来,聚成一个不到半寸高的、小人儿的轮廓,手脚分明,缓缓往空中升去。
见状,桑擒云不禁大喜,从袖口抽硎出一根细细红丝朝那小人儿抛去,套住它的腰硎肢往下一拽,便将这看似有形实则虚无的东西捏到了手中,又抽硎出一张符纸贴在上头,默念几句咒语后,小人儿在燃起的符纸下缩成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红色气团,在桑擒云手中旋转,散发出奇异的香味。
桑擒云握着这玩意儿,站起身来,身体竟有些微颤。这是蓝渠小筑的主人,从不曾有过的摸样。他总是笑脸待人,风平浪静,情绪这个东西,他向来驾驭的很好。
但今天,假面具再也戴不住了。
“以后,什么都是我的了。”他志得意满的笑出来,旋即将气团一口吞了下去。
温纫雪放下瓷盘,走到他身后,道了声恭喜。
他深吸一口气,轻抚自己的心口,将她揽入怀中,笑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话音未落,桑擒云突然脸色大变,无数烟雾般的黑气,从他身体里面棉棉涌硎出,连眼睛都被遮成了两个黑洞。而体内的血肉,也如同掉进了滚油之中,灼烧之痛,刺心刺骨。
桑擒云倒退几步,捂住眼睛,跪倒在地,痛苦得语无伦次:“这……这是怎么了!不可能有错,是符咒不对?”他浑身乱抖,两手在地上乱硎摸。大喊:“纫雪,快取我的药箱来!”
她站在离他很近,但又让他够不着的地方,柔声道:“药箱就不必了吧。符咒也没有问题。只是今日宴客时,我在刘据的酒杯上悄悄抹了些蚀骨草汁罢了。”
“你……你竟敢让青琉拿死人的心给我!”桑擒云挣扎着朝她的方向扑来,双手如枯枝乱颤,“你这样做有何好处……你忘了,你我的性命是一脉相连的吗?”
“做人做得厌了而已。”她踢开他的手,这只手,以前操纵一切,而现在,连她的裙角都碰不到。
桑擒云停下来,大口喘气,继而冷笑:“你连你的爱郎也不顾么……你明知道,贪狼吃下死人的心,也会灰飞烟灭。”
“那又如何。你以为我爱他么?”温纫雪从未笑得如此开怀,“不让你以为我与他郎情妾意,你会拿我为威胁,逼他练习杀人么?他若不肯听话,你又如何完成大事,吃下只有贪狼才能给你的傀灵?你不吃下,我又如何成我的大事?这样才能让历来多疑的你对我放心,对他也放心。”
“到底还是狼性不改啊。哈哈,还是被你反咬一口……”桑擒云的拳头,捶在地上。
“不咬你,你会咬我。难道你不是预备事成之后,让我跟他从此消失么?”她冷笑。
“你……”越来越浓的黑烟将桑擒云整个人包裹起来,淹没了他绝望的声音。许久,烟雾散去,地上只剩下一滩堆成人形的黑灰,风一吹,便没了。
这时,她才像被人抽去了骨头一般,瘫坐在地上,然后,她发现,他不知在几时醒了,瞪大了眼睛,陌生人一样看着她,胸膛上那三寸刀口豁开着,血慢慢的涌硎出。
“青琉……”她想,刚刚她说的话,他听到了。
话音未落,外头突然窜进个彪形大汉来,左手抱着个婴儿,右手提刀,眼前一切,惊得他狠狠跺了一脚。
“燕优藏,我不是让你带这孩子走吗?你又回来做什么!”她似是怒了,旋即又笑了,“回来看我怎么死吗?”
“你这死丫头!”燕优藏气得浑身发抖,扔了刀,上前一把抓硎住她的手腕,“你这条命是我弟弟的,我说过有一天,我会替优箜收回来。听清楚了,是我才能收回来!”
话音未落,燕优藏被一股力量撞开了去。
回头,他捂着心口,强撑着站了起来,说:“别伤她。”
燕优藏上下打量着他,嗅着空气里的味道,文温纫雪:“就是他?你们找回来的,另一只贪狼?”
“桑擒云‘善待’我,只因为只有我才找得到世上另一只独一无二的贪狼。”温纫雪走到那堆黑灰前,蹲下来,吹开还未散尽的黑灰,“只有雄性贪狼吞下人心,才能滤出傀灵,供他操纵活死人,为所欲为。”
“你可以拒绝!”燕优藏厉声道。
“燕优藏,你是江湖侠士,又是又是修道之人,你比谁都清楚,贪狼入世,必成大祸。”她起身,走到燕优藏面前,“这些年,你在蓝渠小筑进出,与桑擒云这人面兽心、善弄邪术的人结为兄弟,还帮他救人,如此委屈自己,已经很够了。桑擒云心机算尽,等了那么多年,才确定了人选,他要站在最高的地方,必然要一个最有价值的人。刘彻他不敢出手,皇帝身边的御用术士,藏龙卧虎,况且刘彻年纪已老,就算取了他的傀灵将他操纵与股掌,也拿不到多久江山。他千算万算,等到了刘据落难,命在旦夕,他笃定刘彻只是一时糊涂,等他明白过来,刘据仍是他最器重的儿子,江山的承继,所以才摆脱你去救了他们回来,仗着他堆砌的好名声,还有你燕大侠出手,刘据不会有任何怀疑。”
“你也在等他确定人选的这一天……”燕优藏恍然大悟。
“桑擒云自祖上起便是驭狼巫师,邪术了得,他自己早已修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连你也动他不得。取他性命只有一个办法。”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呆立再原地、失魂落魄的他,“贪狼吞下已死之人的心,滤出的傀灵便不再是傀灵,而是催命符。吞了这个,神都会变成灰烬。”
“你如何知道这方法的?桑擒云不可能将这个告诉你!”燕优藏突然问道。
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