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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楚楚微微一愣，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望着他，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陆子寒眼底划过一丝笑意，爷爷说的对，他媳妇儿确实有些笨。
不过这种笨，却是他喜欢的。
如果不是心地单纯，从来没有寄予过陆家所拥有的权利和财富，哪能是她这傻气的反应？
看着她红肿的脸颊，陆子寒放柔了声音问：“还疼吗？”
唐楚楚摇头，见陆子寒还盯着她瞧，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最后敌不过他的审视的眼神，有气无力地点头。陆子寒抱着她，声音很低：“楚楚，我也疼。”
楚楚，我也疼。
他说过的，会好好保护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可是没有想到到了医院，妈还会动手打她。他担心着奶奶的病情，一时疏忽竟又让她受了伤。他又想，若是换做顾宸，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吧。
若是这会儿与楚楚在一起的人是顾宸，这个除夕，他们会不会很温馨？只要想到自己总是保护不了楚楚，陆子寒便会从心底升起阵阵无力感。
这场风波虽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想过母亲会生气会发怒会动手，他早已经想好了一切，可是还是让她挨了那一耳光。
心思单纯的唐楚楚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以为陆子寒脸颊也在疼，不过也想着他是在担心整个陆家，眼珠一转抿了抿嘴说：“子寒你看，我们两个，一个左边脸颊肿起来了，一个右边脸颊肿起来了，看着，真协调。”
这话，好冷！
陆子寒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轻轻笑了。
相背不相离（22）
C市的天空终于放晴，顾宸从办公室出来，看到等在外面的蓝景明和李晨晨时，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说：“我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两位请进。”
蓝景明与李晨晨对望一眼，跟着转身已经进了办公室的顾宸走了进去。五分钟的时间在某些时候很短，在某些时候，却又很长很长。
云南边境的走私案，连带着枪杀案还有贩毒事件，所有的资料证据都已经在他们手中。蓝景明拿着资料，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在警局的时候他将所有的资料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些指向顾宸的线索，在李晨晨的小舅李茂刚到来之后，几乎来了一次百八十度的转变。
而且让他不敢相信的是，顾宸的身份，竟然是他的直接上司。可是顾家不是从来不插手部队的事情吗，怎么顾宸会是最高指挥官？而且，他不是混迹黑道吗？
李晨晨也是惊讶，看到小舅出现的时候虽然疑惑不解，可是看完那些资料，才发现原来所有的证据都已经不是证据。他们去青海确实是顾宸暗中调配的，可并不是他有私心，而是云南那边犯案的人很多都逃到了青海。而在青海发现的与顾宸有关的资料，都是顾宸的有意为之。
很早的时候父亲就已经说了，整个特种部队不在他的旗下，接手特种部队的另有其人。而这个另有其人，居然会是看上去文质彬彬温润如玉的顾少。
“云南的案子说说吧，我给的时间是半年，再有一天，便是除夕。你们，也只有这最后一天了。”望着两人，顾宸神色淡淡，眼底却带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寒意。
蓝景明虽然不能接受他的直接上司是顾宸这件事情，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能不接受。皱着眉头，将手中所有的资料全都放在顾宸面前的桌子上：“所有参与人员的资料都在这里，直接参与者二十人，已经全部落网。间接参与者三人，已经移交司法部门接受审查。”
李晨晨也将查到的所有资料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神色严肃：“这是这一次行动中我方受伤者的资料。”
伸手拿过那些资料一页一页翻看着，神态像是漫不经心，可是眼底的厉色让李晨晨和蓝景明都暗暗心惊。尤其是刚才李晨晨为了试探顾宸是否真的就是父亲所说的最高指挥官，故意将资料放在桌边上。
就那么一公分的距离，便会掉下去。而她分明没有眨眼，也没有看到资料掉下去，而是直接便到了顾宸的手里。
蓝景明的瞳孔猛然紧缩，眼底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顾宸神色冰冷，不带丝毫感情：“上次在云南边境的时候，知道为什么我会让人伤了你的腿？”
“景明的枪伤是你？”李晨晨显然不敢置信。
将手里的资料放在桌上，顾宸起身背对着两人，神色尤其冷漠：“错，我只是一个商人而已。”
“那你刚才说景明的枪伤……”李晨晨显然有些不明白顾宸的意思。
背对着两人的身影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蓝景明和李晨晨的心提着，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似乎是勾起了唇角，声音非常严肃：“特种部队并非李将军说调人进来便进来，想要成为特种部队的一员，必须经过各种训练。”
蓝景明的脸黑如锅底：“你的意思是，这半年来我们所查的事情，还有云南的走私案之类的，都只是你给我们的训练？”
顾宸慢慢转身，望着蓝景明：“云南的走私案确有其事，但是在你受伤的那次就已经侦破。”
“那……”蓝景明分明记得，他后来又去了一次云南，也是为了那件事。如果之前就已经侦破了，为什么张涛还会死？
像是知道蓝景明在想些什么，顾宸走到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信放到蓝景明面前的桌子上：“这是赵涛留给你的信，他所有的事情，里面都写的清清楚楚。至于这次训练和审核，我表示，蓝景明你很不错，我欢迎你正式加入特种部队，成为特种部队的一员。”
说着，顾宸伸出手。
看着办公桌上的那封信，又看了看顾宸的手，蓝景明心底在挣扎。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可是赵涛的尸体那会儿明明就在眼前。咬咬牙，蓝景明伸手握住顾宸的手，然后快速松开，拿过办公桌上信，快速打开看了起来。
等看完信件，蓝景明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李晨晨瞧着他面色苍白，刚才看信的时候，神情又是激动又是愤怒，摸不准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等到现在终于忍不住问：“景明，怎么了？”
蓝景明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拿着信，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打火机，眼底露出一丝异色，将信件点。直到信件变成了灰烬，将那些灰烬全部捣碎，蓝景明才转身看向李晨晨。
顾宸在将信件递给蓝景明的时候就已经转身离开，这会儿办公室只有蓝景明与李晨晨两人。
“景明，赵涛在信中到底说了什么？”抓着蓝景明的手臂，李晨晨皱着眉头问。
蓝景明看了看李晨晨，又看了看那已经变成了粉末的信件，张开嘴，慢慢笑了起来。李晨晨更是惊讶，惊讶中带着担心。顾宸早就离开，她想要去找他问清楚也找不到人了。
而蓝景明现在的状况，分明就是受了刺激缓不过来。这样子下去，他到底变成什么样子都说不准。
“蓝景明，我问你话呢！”终于，李晨晨
再也忍不住大声怒吼道。
大笑中的蓝景明忽然愣住，看到李晨晨又开始笑了起来。在李晨晨准备开口说话时忽然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哈哈大笑：“晨晨……晨晨，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赵涛那小子……赵涛那小子……”
李晨晨听着蓝景明这磕磕巴巴有头无尾的话心底直冒火，什么时候蓝景明这一大人变得这么磕磕巴巴婆婆妈妈。狠狠推开蓝景明，李晨晨双眼冒火，毫无淑女形象：“蓝景明，我问你话呢，赵涛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蓝景明这会儿终于是忍住了笑声，看着李晨晨说：“赵涛啊，没事，他很好，真的很好。”
“蓝景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李晨晨真心火了。
什么叫赵涛没事，没事他会是这个样子。分明已经不在的人了，什么叫做很好？
等等，像是明白了什么，李晨晨瞪大了眼睛望着笑而不语的蓝景明：“你刚才说什么？”
蓝景明坐在办公桌旁笑眯眯地摇头：“我什么都没说。对了，晨晨，这都要过年了，你赶紧回去吧。大年三十还是与将军在一起好，走吧，我送你去买飞机票。”
好不容易有那么一点儿的思绪被蓝景明的话直接掐灭，李晨晨眼底怒火直冒，虽然隐忍着没有爆发，说话的神色和口气，却冷得很：“蓝景明，你出门有没有看日历，今天是多少了？”
蓝景明皱着眉头想了想，今天多少了，他似乎真的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开始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在警局看到李茂刚，说是只给一周时间，今天就是这周的最后一天，具体是多少，快速抬起手表准备看，不想李晨晨直接一巴掌拍了过来。
“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九了，蓝景明。”李晨晨气急：“腊月二十九，蓝景明，你以为你是国家首席还是资金过亿的富豪，有私人飞机，这会儿去买飞机票？”
他怎么把这事忘了？这阵子他几乎就住在警局的，很少回去。若是回去了，楚楚喜欢算时间过日子，墙壁上到处都是日历，随便看一眼他都能知道时间，这会儿……怎么就腊月二十九了？
见蓝景明郁闷不已的样子，李晨晨心底郁结，狠狠瞪了蓝景明一眼，冷冷说：“我走了！”
这会儿走，李家是在京中不是在C市，她这会儿能去哪里？医院，医院那么多病人，她好不容易放了长假，岂不是又要继续工作？而且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想也没想，蓝景明快速追了出去。
“晨晨。”
李晨晨满心都是委屈，她陪着他在这里查案子，心底分明知道顾宸不可能是走私案的首领，毕竟爸爸已经说了，顾宸很清白的，但是又不能吐露机密。虽然爸爸说了顾宸很清白，单那些资料证明，他根本脱不了关系。本着事实胜于雄辩的真理，她硬着头皮陪着蓝景明继续调查。
家里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的催着，她就拿着这件事情当借口。在刚才来找顾宸的路上还接了家里的电话，让回去过年。机票已经订好，可是她并不想一个人回去。
她陪着他这么多年，到了现在还是走不进他的心。虽然不甘不想放弃，可是总是觉得委屈。
将王院长给她的两张机票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