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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甩袖子,晴川走会龙座:“高国老,你还在等什么!”
“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呐……”高家在朝的几个儿子慌乱的磕头求饶。
“皇上!国老年纪大了,今日里胡言乱语,求皇上饶了他一次吧……”长子高崇简哭道:“奴才愿辞去官职,代国老请罪!”
“老臣……老臣……”高老爷子鼻涕眼泪都流出来痛哭着,早上进宫时,他断然想不到自己会死在宫中,死在这个被他认为可掌控的皇帝手中。他不想死!他还没活够,高家还要显赫下去……可这死是自己求来的,没想到皇上真答应了!惧怕的抖如风中残叶。
百官这下子知道皇上动了真格的,谁也不敢再言声,更不知道事态如何发展。
高老爷子愈加显得老态龙钟,抖着手,几下子才摸到剑,用力拿在手中。拔剑出鞘,明晃晃的剑面照的他心中抽搐,吹毛立断的锋利刀刃一道寒光射进眼底!
“仓啷!”剑掉在地上,高老爷子伏地痛苦哀号:“皇上!扰了奴才一命吧,奴才……知罪了……”
“三日内!六部清理扣押的周折上呈朕阅,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国子监、钦天监、翰林院、太医院、理藩院、宗人府、詹事府、内务府!”晴川一个不漏:“清理三年内瞒报瞒奏之事务!朕警告你们,朕不说,不代表心中不清楚!若是再敢耍什么手段花样,决不轻饶!”
“万岁——万岁——”文武众臣战战兢兢,伏地磕头山呼万岁。
“北静王爷到——”殿外传来太监传递通报之声。
不多时,戴权引了手托圣旨的水溶缓步走入,身后跟随的太监皆是王府衣装。
“臣等恭请北静王爷圣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朝和,跪到一旁,让出中间的路。
“王爷!王爷!”高国老跪上前抱住水溶的腿,急切哭道:“王爷,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了!”
“这唱的是哪一出?”侍卫上前将高国老拉开,水溶抬头问晴川道。
看看这个朝堂,被他收拾的鸡飞狗跳,连这个平日里鼻孔看人的高国老都丢脸成这个样子。早知如此……自己也就不来了,唉!黛玉还在府中呢……
刚刚听闻戴权说,高国老领了一帮子老臣奏林如海的本,这简直就是颠倒是非让,实让人齿冷!即便林如海不是自己未来岳父,他也绝对不会让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发生!
“皇兄!”晴川抱拳见了平礼,伸手请水溶坐在左边的专属御座。
一时间,御座之上,二龙并驾之势凛然,官员们抬眼看去,不觉心惊!过去怎么就没有发现皇上同莫家二公子的相像之处呢!怪不得二公子官位低微,终日游离于朝堂之外,原来是为了避开嫌疑!
“本王前来,是代替林姑娘退谢恩旨的。”水溶双手将圣旨放回晴川的龙案之上。
“皇兄,这道旨意,是为林姑娘表功的!”晴川倒是一个意外,百官亦是不解,唯有林如海赞许的兀自点了点头。
“可不是白白退谢,此处另有林姑娘亲笔请奏一封,戴权!”水溶从怀中掏出王府专属的奏折:“念!”
“是!”戴权忙双手接过,朗声念道:“定北公一品殿阁大学士林如海之女林氏黛玉叩请皇上万福圣安。臣女再叩皇上隆恩,感激涕零。然,解围京城,庇佑百姓,实理应为之,无甚功敢称!黛玉虽深居闺中,亦常闻父训,之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为国之根本。民以食为天,粮仓为百姓、亦为国家之根本。北静王爷授印信于臣女,臣女理应以保护国之根基、庇佑水朝黎民为重,本是责任之内,惶恐不敢领受皇恩赐封,论功,当属奋勇杀敌之黑甲卫士与朝廷各营官兵!另,今惊闻有人以侮辱大员之罪诬告我父,臣女愤懑难抑!人欲、无止境矣!纵然锦衣华服道貌岸然,却行此无状之道,言此腌臜之语,不为正道、只为一己之私,陷害忠良、指鹿为马,其胸怀之狭窄至针隙所不容,其恶意之阴险至狱判所惊愕!危机方解,不思家国社稷之安稳,不虑江山朝廷之兴旺,致力于勾心斗角,嫉贤妒能,排除异己,混淆视听!实为朝堂之祸害,窃国之禄蠹!若论,臣女掌王爷印信,便是臣女之父,亦不得违抗军令,幸臣女一介女流,实不入所谓名士之法眼,只无妄连累臣女之父冤屈,心中难安。特请北静王爷代臣女奏本,当晚之行动如有不妥之处,臣女愿一力承担,请皇上圣断!……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戴权念完,合了折子,放回书案之上。
黛玉的请奏,每一句如同一个大巴掌,“啪啪”打得刚刚还伙同高国老奏林如海本的一群老臣,汗涔涔、冷飕飕!这一本,痛骂几人不知感恩,倚老卖老,上不能为朝廷分忧、下不能心怀百姓。最后的意思十分明确,你们躲在这里污蔑我父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冲掌印的林黛玉来!
“不知众位听完这折子,有什么感触!”晴川心中大乐,果然是嫂子厉害,这些重话,他作为皇上,不能轻易出口。但是从大功臣黛玉口中说出,更有威力!你们污蔑林大人,林大人的女儿便狠狠骂你们,来而不往非礼也!
“皇上,小女年幼,言语不当处还请皇上见谅!”林如海语气沉稳,无有波动,女儿这一篇上奏,为他出尽了恶气!
“启禀皇上!”刑部侍郎刘协正色道:“京城危机,林姑娘接管守卫,身先士卒,智谋超群,解京城之危,更发兵勤王护驾,功不可没!微臣听林姑娘之奏本,更敬佩其深明大义,巾帼不让须眉!几位大人,身处林姑娘严密设置的保护之中,不但不思恩情,反而殚精竭虑维护一己私欲!更有报复当日炮轰火器营观战之嫌疑,求皇上圣裁明断,不能让林大人父女为朝廷尽忠竭力,却终为朝廷小人所害!”这刘协,一向正值不阿,屡屡在朝堂之上与一帮子老臣抗争,很得水溶赏识,为年轻官员中不可多得的赤胆忠心之人。
听闻刘协提起那日观战一事,不少人强忍着笑意,而当众尿了裤子的两个老臣,已无地自容,将头埋的更低。
“刘大人所言极是!”信武将军宋兴尘奏道:“臣为武将,实为朝廷当日抗敌之慌乱所汗颜!如无林姑娘指挥黑甲卫助阵,西裕粮仓重地,险象环生。虽兵士数量占优,却免不得肉搏苦战,生灵涂毒、将士殒命!护卫京城的各军营安逸多年,无甚危机意识,疏于操练、精锐大减!带兵将领,应急能力薄弱,兵法运用不纯熟,危机突至,方将掩盖下的短处呈现出来!微臣恳请皇上藉此良机,整肃军营!”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黛玉毫无做作遮掩的痛斥,激起朝中不少忠臣良将的血性,纷纷附议。他们早已不满老臣结党把持朝堂话语权已久,今日皇上气势秉性大改,忽叫他们生出了不少希望来!
“几位爱卿有何见解?”晴川看了看水溶,转头言道:“刚刚哪位说林大人拥兵自重,目无朝堂,又侮辱朝廷大员来着?”
“臣……”陆远刚刚参林如海时,最义愤填膺,如今却是哑了火,汗流如注,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什么都说不出来。如今高国老只知伏地哭泣,再也不敢有所诉求。
“传旨!”晴川令道。
“是!”一旁书记官忙执笔记下。
“再晋封林氏黛玉为一品镇国郡主,赐号‘仁慧’!同一品和硕公主之俸禄!”晴川道:“戴权再去传旨!”
“是!”戴权赶紧下去准备了。
“再拟!叛军攻城,黑甲卫、京城守军将士浴血奋战,英勇抗敌,阵亡将士,抚恤白银百两,其余兵士,论功行赏!即日起,兵权回归原有将军麾下,每营置五十黑甲卫监军,督促操练整治!高国老金殿之上言行无状,朕深感遗憾,念其年纪已高,又有其长子高崇简愿辞官代父请罪,便不再追究,即日起无需再入宫请安,先皇所赐玉牌收回!”晴川言出,自有太监上前将高老爷子腰间入宫的玉牌摘了,恭敬放回龙案之上。
“几位爱卿!”晴川推心置腹一般,道:“若无有感恩之心,做官、做人皆会以失败告终!朕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自省过错,勿与利民苍生对立,勿使忠臣良将寒心!你们都是侍奉过先皇的老臣,如此行径,可对得起先皇的知遇之恩?可对得起朝廷给予你们的荣耀!”
“臣惶恐、臣知错!”几个始作俑者连连磕头,满口认错。
“皇兄可还有事要宣?”晴川问水溶道。
水溶摇摇头,晴川的帝王气势,已见端倪,再假以时日磨练,已不需自己堂上辅助。自己的重点,也该完全转到平叛和宝藏上去了。
“皇上!据闻那日俘获不少叛贼,臣觉得该早日审查,若还有余党,也该一并铲除才是!”忠顺王爷谏言道。
“朕心中有数,多谢王爷提醒!”晴川根本不说这个:“退朝!”有关水溶身份的事,一字未提,那些担心的,随他们担心去,心里没鬼的人,自然无所谓。
“退朝——”太监一声唱和,百官磕头:“万岁、万岁、万万岁——”
晴川与水溶起身,在朝和声中离开金殿,官员方纷纷起身,揉了揉酸麻的膝盖,退出殿外。
同来时的信心满满完全相反,高老爷子刚一出殿门便撅了过去,可上前帮衬的除了几个儿子外,寥寥无几,最后,倒是门口的太监弄来一个竹榻,找人将他火速抬出宫去。
沆瀣一气的几个老家伙,垂头丧气,被皇上批,被林家姑娘痛骂!不但没有压制林如海,反而断送了高老爷子,走在一处却没有交流,满脸愁苦。
“先不论林府这次的功绩,只看林大人如今的身份,也是几句造谣诬陷便能告倒的!”一旁传来不满的议论声,如今根本不怕他们听见。
“可人家林大人,始终谦逊和善,不似有些人,受着林姑娘的恩惠,却还要反过头来咬一口!要说那位传奇的林姑娘,可当真不能用审视普通女子的眼光来判断!刚刚上奏的本章极佳,我却听得热血沸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