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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贴近过自然:“你怎么发现这个好地方的?”
“我在这里有一幢私人住宅。”
钟叙叙斜眼看过来:“湛墨青,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腐败,很腐败!”
他摸了摸鼻子:“你没说过。”他发现,她一高兴就喜欢重复说话。
“走吧,你不饿吗。”
呃,其实她早就饿了,没好意思说而已。
他们并肩朝别墅走去,钟叙叙兴致勃勃,她本以为湛墨青会带她到什么西餐厅咖啡馆之类的地方吃饭,没想到来到了这里,不能不说这让她感到很惊喜。
不过这个惊喜并没有持续很久。
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钟叙叙有些腿软:“还要走多久?”
“再要二十分钟吧。”
“……我饿了。”
“……我知道。”
“……我饿得腿软了。”
“……坚持就是胜利。”
原本她对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她想最不济他也应该伸手扶扶她,或者……牵着她,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她有些气馁。突然回忆起曾经有一次,她穿着新买的高跟鞋去逛街,鞋子有点磨脚,她跟莫千南抱怨,莫千南立马蹲下,说宝贝来我背你,当时她看着他的背影,差点哽咽。事后当她满怀激动地跟许玮婷复述,许玮婷冷静地说,你丫真没见过世面。
后来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没见过世面。
终于走到别墅门口,钟叙叙看着车库门口停着的熟悉的车,瞪大了眼睛。
“这是?”
“我让物业先把车开回来了。”
“湛墨青,你为什么不直接开回来,要留在半路?”她咬牙切齿。
“我以为你想走一走,你不是说这个地方不错?”他笑眯眯地,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她真想一拳打过去。
不过,等到精致喷香的饭菜端出来时,她瞟了一眼就乐了,一桌子都是江南风味的小菜,清清甜甜的,很对她胃口。小时候她在外婆家住过一段时间,外婆是典型的上海人,烧得一手好菜,后来跟着父亲过,时常怀念这种味道。
湛墨青吃饭的样子很优雅,慢条斯理,哪怕用的是筷子,也有英国绅士的作风,两人安安静静地把饭吃完,钟叙叙放下筷子,嬉皮笑脸地对烧菜的文嫂说:“您是上海人吧?做的菜真是地道。”文嫂有些腼腆:“钟小姐喜欢就好,常来吃。”
湛墨青也站了起来:“文嫂,帮我们准备钓竿。”
其实她还是为刚才的事有些郁闷,不过看他一付毫无关系的样子,她觉得如果再提,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于是当文嫂拿出钓竿的时候,她乐颠颠地跑了上去:“咱们去哪儿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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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湛墨青熟门熟路地领她到湖边,他径直走到一棵歪脖子树下,支好钓竿,对钟叙叙说:“这是我的宝地,今天让给你了。”头天晚上刚下过一场秋雨,钟叙叙看着树旁的石头,伸手摸摸,润润的,有些冰凉,她犹豫了。
“用这个垫着坐。”湛墨青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软垫,递给她,然后拿过她的钓竿,在更远一点的石头上坐定。
两年前,莫千南和林晓嫱一起出现的时候,她为了躲开他们俩个,一个人跑到南山公园打发时间,在公园的凉石椅上一坐就是一个下午,等到要走的时候,发现腿脚已经麻了,肚子也隐隐作痛,过了两天大姨妈来,几乎血崩,痛晕了过去,之后的好几个月都要去医院打止痛吊针,后来林姨找到偏方,喝了差不多半年的中医才恢复了七七八八,现在回想起来仍旧心惊肉跳。
所以当她坐在厚厚的小垫子上,心里不是不甜蜜的。
只是脑袋里突然闪现过咖啡厅门口那辆车,还有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她有些不是滋味。
真是不知好歹!她低低地对自己说。只是很久以后她才明白,人在很多时候,其实不必委屈自己一定要知好歹的。
钟叙叙耐心地等待鱼儿上钩。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悠闲的时光,天气比前几天暖和了一些,下午微微露出了一丝阳光,她托着腮,眯着眼任阳光洒在身上。旁边的歪脖子树叶子已经变黄,在她的脚边铺了薄薄的一层,有几颗小草在秋风中很愉快地摆头,就如她此刻的心情。
有时候偶尔转过头去看一看湛墨青,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气势,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他总是吸引着别人的眼光,尤其是在他专心致志的时候……钟叙叙想了半天,最终还是用了很俗气的词来形容:很帅,很养眼。
他可以一动不动地保持一个姿势半小时,她弄不清他是在思考问题还是真正在用心钓鱼,不过,这样宁静的时刻,还是令她心底很舒坦的。
只不过……这样宁静的时刻,也很容易让人犯困哪……
于是,不一会儿,她就陷入恍恍惚惚混混沌沌的境界,耳边时而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看来湛墨青钓鱼的技术还真不错,她有些昏头昏脑地想。
等到她清醒的时候,看见湛墨青拿着她的鱼竿蹲在旁边,明晃晃的鱼钩上面干干净净,他打趣她:“原来你不是来钓鱼的,是来喂鱼的。”
她嘿嘿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
他麻利地重新帮她装好鱼食,抛竿。
没过多久,钟叙叙就看见鱼漂微微地动了动,等了一会儿,又大幅度地动了动,她高兴地站起来,冲湛墨青摆手,做口型:有鱼上钩啦!
湛墨青也配合地张大嘴巴说哑语:拉上来啊!一边说一边还夸张地做出拖曳的手势。
她朝他眨眨眼,用力一提鱼竿,一尾小小的鱼从水里飞出,落在了草丛里。钟叙叙屁颠屁颠跑过去,抓起滑溜溜的鱼尾巴细细打量,这是一条鲫鱼,嘴巴被鱼钩穿了一个洞,正在拼命地扑腾。
她提着小鱼,往湛墨青的渔网里面一扔。数了数,他已经钓到了六条鱼,每一条都比她的大。
“真是可怜,要不我们放生了吧?”她觉得有些不忍心。
湛墨青好笑地望着她:“那晚上吃你?”
这是个非常非常有歧义的句子,此刻钟叙叙同学的脸一定非常非常红。
走的时候,湛墨青憋着笑,看着钟叙叙满脸严肃双手合十,对着湖鞠了一个躬,虔诚地念了三声:阿弥陀佛。
两人并肩而行,夕阳吻着他们的脸颊,钟叙叙突然想起一句话:
清风悠悠,岁月静好。
一转眼,中秋就要到了。
话说九、十月份的假期有够多的,教师节、中秋节、国庆节,一个挨着一个,虽然第一个节日基本跟一般人没啥关系,但是穷开心一下也是没什么关系的。
所以当钟叙叙对着日历一天一天数中秋假的时候,她发现了——距离上一次许玮婷约她出来穷开心的日子已经足足过去了半个月!
不正常!这太不正常了!
以许玮婷资深玩女的身份,绝对不可能两周不出去撒野,也绝对不可能两周不叫上她出去撒野。
大四的时候许玮婷在一家小企业实习,那间公司极其变态,据说是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畜生使,实习生当禽兽使,许玮婷这厮忙得不知西东的同时还不忘娱乐事业,经常加班到十二点后直奔学校附近的酒吧,在酒吧泡到两点,有时还要去电影院看夜场电影,第二天再精神抖擞地去上班。钟叙叙那时很虚伪地抱着几本书准备考研,晚上美名其曰挑灯夜战,实际上基本上等许玮婷下班两人就一起厮混去了,只不过人家是早上七点就起床,她一般睡到十二点才起床吃午饭然后慢悠悠晃去自习室,所以最后她光荣地在考研战场上牺牲,所有的人都说,活该!
想到这里,钟叙叙的神经一下子兴奋起来了,能让许玮婷连续半个月都按兵不动的,除了男人,那就只能是……和男人的JQ!
啪、啪、啪,一双手在她的办公桌上敲了敲,是办公室很资历的前辈,蓝姐。“小姑娘,想什么想得这么开心,嘴都合不拢啦?”钟叙叙很矫情地抬起头冲她明媚一笑:“人生实在是太美好了,是不是蓝姐?”蓝姐被她雷得外焦里嫩,笑着叹了口气:“年轻人,真是羡慕你们哪!”边说边走开了。
钟叙叙奸笑着,拿出手机给许玮婷拨过去。
“小妞,最近在忙什么啊?姐姐我好像很久很久没见到你,十分想念啊。”
许玮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叙叙。”
“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最近有什么艳遇,乐不思蜀得把我忘记啦?”
许玮婷叹了口气:“我正想找你,今天下班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有空,”钟叙叙狐疑地问:“到底怎么啦?”
那边又叹了一口气,“见面我再细细告诉你。”
两个小时后——
“叙叙,秦冬泉又出现了。”许玮婷最近一定过得不怎么样,眼圈有些发黑,一付萎靡的样子。
“什么?”钟叙叙惊得站起来。
“他考上了XX大学,离我家就半小时。”
“天哪!那,他他他……他是怎么找到你的?”钟叙叙居然结巴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上个月我在小区外面的早餐店吃早餐的时候,他突然坐到我对面。”说罢,许玮婷又长长叹了口气。
“哈哈哈,”钟叙叙长笑两声,“多么情深不移的小伙子,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JQ,要是写一篇文章,知音版标题就叫‘十年真爱不渝,男孩千里追妻’或者叫‘他,爱上了隔壁的姐姐’。”钟叙叙笑得缩成一团。
“钟小叙!”许玮婷手扶额头,“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顿了一顿又接着道:“我大他整整五岁。”
“哎以前他还未成年,当然不可能,现在他也上了大学,俗话说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你们这兜兜转转的,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钟小叙,你最近小说看多了吧!”许玮婷咬着牙齿一字一顿。
“我看的那本小说女主角比男主角大七岁俩人都成了,何况你们?”她边说边挤眉弄眼。
“丫的拿我寻开心是不是?”许玮婷的脸都白了。
钟叙叙正了正色:“小妞,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过,可是,你敢摸着自己良心讲,对他没有丝毫感情?如果真没有,你早就把他踢飞了,还用得着心事重重来找我诉苦?”
“我也不知道,他明明是个小屁孩,但是我一看到他就满心内疚,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钟叙叙歪着头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