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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野座脸上沾着水汽进来的一瞬间,看着我叉腰站在床上的样子,愣了一下。
“来吧———”我忍不住想要笑出来,可是下一秒却发出了不可自抑的惊呼。宜野座几步上前就把我拽到了怀里,他看着我轻轻地喘息,清凉的水汽散透在我们之间,更显出空气中的炙热。
他飞快地解开我身上睡衣上的扣子,看我穿着他的衣服,他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我手忙脚乱地扯下他的衬衫———一比一平,谁都没占谁的便宜。
宜野座把我放倒在床上,虽然我知道他很想要,但手脚始终保持温柔。他亲吻着我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一遍又一遍地念我的名字,仿佛已经把奈绪这个名字刻进了骨血里。
“要关灯吗?”他突然撑起来身子问我,
我仔细地看着他的脸,“不要,我要记住伸元的样子。”我将遮挡在他眼前的碎发撩起,手指顺着脸颊滑至后颈,轻轻抚上他的后背,抚过他每一道伤疤。
我们再没有说话,专注地感受彼此带给对方的记忆。这是我这一生最为幸福满足的记忆之一。我也很清醒,我看不到宜野座的神情,但我知道,我能感受到他也是如此。
我们毫无保留地把自己交给了对方,沉浸在极致的幸福里,各自又将心里痛苦的秘密隐藏。
☆、第十九章
“嘟嘟嘟———”
我往宜野座的怀里拱了拱,抬腿搭在了他的身上。嗯,真舒服。
继续睡……
“嘟嘟嘟———”
“嘟嘟嘟———”
该死,我记得昨晚把手机闹钟关掉了啊……闭着眼睛手肘撑在床上,我越过宜野座探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宜野座动了动,被我之前枕着的胳膊抬起来拍了拍我,意思我再睡一会儿不要扰他的觉。我跌回被子里,勉强睁开眼划开手机屏保,
阿咧?没有闹钟?
“嘟嘟嘟———”
这个声音是?
额,我拍了一下脑门,伸手去摸通讯器,碰了一下,刚准备应声嗓子却因为干渴而发不出声,不过也幸好如此———
“宜野座执行官,一会儿到我办公室一趟。”
脑子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我彻底清醒过来,我他妈打开了宜野座的通讯器!而且差点替他跟禾生局长说话!
宜野座也醒了,但是胳膊还被我压在下面,见我被吓傻了没有一点要让出来的意思,只好起身把我抱着,低头回复死老太婆:“知道了,局长。”
“你是想害死我么?”挂断了通讯器,宜野座保持着俯身抱我的姿势,看我发笑,我拿胳膊肘顶他的胸膛,沙哑着嗓子抱怨:“要是那样我会比你死的更早。”
宜野座轻声笑着仰面朝天躺了回去,“真是不能让人睡个好觉呐。”说完他就要起床,我翻身把他压回去,头发垂落在他的脸上,“我去做早饭———”
“你确定?”宜野座拿手指卷起我的一缕头发,眼里带着调戏的意味,我敢保证他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
“It's my pleasure。”我结结实实地在他额头上啵儿了一口,然后揪来宜野座昨晚给我的睡衣下了床。
打开冰箱,里面放着格式新鲜的绿色蔬菜和肉制品,不错,还有牛奶、鸡蛋以及水果,这让我稍稍放心了宜野座的饮食健康,考虑了一下时间问题,我取了两颗鸡蛋和一大盒牛奶。
平底锅里的油开始兹兹作响,我双手合十站在锅台前祈祷了一下,拿着鸡蛋在锅沿敲了一下,紧张地弯腰凑近双手并用地分开蛋壳,鸡蛋软软地摊在了锅里,
“哦耶!”我站在厨房手舞足蹈,要知道我从来不敢自己敲蛋壳,百分之九十的机率蛋壳会碎成渣混进鸡蛋里。
伸手准备去取另一只鸡蛋,却被宜野座拿了过去,“你去替我找身干净的衣服,今天要去看祖母。”他腰上围着一条浴巾,刚刚冲了一个澡,简直是神一般的速度。
我把牛奶倒进奶锅,斜眼偷瞟宜野座煎鸡蛋。天赋这种东西真的是没话可说,他那个变态竟然可以轻松地单手开鸡蛋壳!
“以后敲鸡蛋还是我来做吧,你一直不擅长。”宜野座从冰箱里拿出来两片面包□□面包机,又走回去拿铲子给鸡蛋翻了个个儿,“溏心还是煎熟?”
“溏心。”我让牛奶自己在锅里咕嘟冒泡,走进卧室给他挑衣服,“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敲鸡蛋?”我打开衣柜,看着一排整齐的衣服犯了难,以前没干过这种事,哪一件好呢?
宜野座关掉了火,把煎蛋和面包片装盘端到了桌上,“那次你带我和狡啮去你家吃蛋包饭……”他没再说下去,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牛奶,
“我觉得饭里掺着碎蛋壳是件很恶心的事情,一口不剩地吃光———你和狡啮都是我的真爱。”我颇有自知之明地把话接了过去,拿出来一件衬衫和一套西装走到卧室门口,“这套行吗?”
宜野座看了一眼,拉开椅子坐下,“不错,过来吃饭吧。”
我叠好被子,把一塌糊涂的床单团了团丢进洗衣机,飞快地洗了一个战斗澡,出来时宜野座已经快吃完了。我穿着他的睡衣坐到对面,接过宜野座递来的牛奶,喝了一口就没再动口,宜野座奇怪地看着我,“牛奶味道不对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我的内衣已经没法再穿了……
宜野座突然明白过来,伤神地拿手指摸了摸鼻翼,“要不然,拜托一下青柳……”
“只能这样了……”我郁闷地咬了一口面包,一想着自己现在光光的穿着他的睡衣就没来由的感到羞耻,太狼狈!
“谁来打电话?”宜野座小心翼翼地试探我,
“猜拳!”我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少丢脸的机会,虽然对青柳来说我们两个谁打电话都是一样的———接到电话时了然的一笑,以及就此抓在手里的小尾巴。
———“石头、剪子,布———”
———“好了,去打电话吧。”
“喂,青柳……”
“那个……有件事请你帮个忙……”
“你说什么?宜野座君,我听不见啊———”听到话筒里青柳故意让宜野座再说一遍,我捂着嘴趴在桌上狂笑,忘记这份羞耻其实也有我的一份,而且貌似跟我更有关系,
“奈绪……她……”
“麻烦青柳给奈绪拿一套内衣送到我宿舍来……”
“当然没问题啦,宜野座君……哈哈哈哈……”
我还沉浸在不可抑制的狂笑中,丝毫没发现坐在对面的人挂了电话默默地去了客厅,等我发现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走到了厨房的操作台前。
“我觉得奈绪早餐吃一些蔬菜才更健康。”宜野座把一个盘子推到我面前,然后高冷的回卧室换衣服了。
我看了一眼那盘子里的绿油油一坨,捂着嘴直奔马桶狂吐,“宜野座执行官,你太过分了!”
“彼此彼此,昨天帮你拿胃药无意间看到的。”宜野座站在卫生间门口单手整着领结,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我,
“你不会是准备表白不成就吃菠菜自杀吧?”宜野座蹲下来浅笑着看我,给我递来一张纸巾,我虚弱地擦了擦嘴角,翻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宜野座满意地拍拍我的脑袋,起身出去把那盘菠菜倒进了垃圾袋。
“我走了,困了再回去睡一觉。”他拎着外套走过来俯身亲了我一口,就匆匆出了门。
谁能告诉我,是不是天才都能自如地在鬼畜与正常模式之间切换???
☆、第二十章
“上周刚买的今年新款,只不过尺码对你来说可能大了些。”青柳把一个袋子丢过来,顺带用下巴朝我的前胸努了努,我往沙发里缩了缩,揪来靠垫挡在身前。
扒开袋子往里瞧了瞧,我咂咂嘴道:“还是喜欢我自己带卡通图案的风格。”
“那你今天就真空回家好了,和宜野座一样不识好歹。”青柳撇了撇嘴,“有咖啡吗,我可是早饭都没顾上吃就被宜野座叫了过来。”
“我去找找。”穿上拖鞋,我自己进厨房开始在宜野座的橱柜里找咖啡。我插着腰从柜子里取出一大罐咖啡粉,已经剩下不多,那个家伙是不想要自己的胃了么?简直是在靠咖啡生存。
早上刚好烧过一壶热水,给青柳冲了一杯端过去,她一面闻咖啡的香气一面问我:“知道一系那个小丫头回来以后你自己的人事安排吗?”
“Who knows〃我耸了耸肩,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调来调去那么多年反正也不差这一次,只要还在东京就成。
青柳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要我看,一系现在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已经摇摇欲坠,快要撑不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警觉地转头看她,
青柳喝了一口咖啡,目光落在杯里微微摇晃的褐色液体上,没有马上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隔离设施每年都会选送几名身体素质符合、色相稳定的潜在犯给安全局做为执行官的补充。参考一线执行官正常的消耗率以及监视官降级的情况,每年基本会有三至五人进入安全局。”
这一点我很清楚,这是在安全局工作的常识。可是青柳提这个,是为了什么?
“隔离设施原本为明年储备的候选,昨天秘密地被局里转接了。但你知道,最近刑事课的三个系没有人员损耗。”
这件事情,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太———诡异了。
“很反常不是吗?”青柳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汤匙搅拌起杯里的咖啡,金属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细响,没有节拍。
“所以,你认为局里在准备建设一个四系?”我注视着青柳,屋里一片沉寂,她不作声。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如此,会有人提醒你一些被忽略或者隐瞒的事实,但他们仅是点到而已,进一步的不再多讲。青柳坐在监视官的位置上将近十年,以她的人脉和洞察力,察觉到这些也不在话下。
“嗯,宜野座选咖啡的眼光真是狠毒,味道简直不能再好。下次让他请我咖啡好了。”青柳放下杯子起身告别,走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回过身子对我说:“那套内衣可是我下了狠心花半个月薪水买的,被你占了便宜,以后记得还我人情。”
我扯嘴笑了笑,招手打发她出去。坐回到沙发上,屋里重归寂静,我看了看表,宜野座走了有两个小时,到现在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