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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这样干了十多年的老人体悟最深。而这一批人,也是站在争吵最外围的沉默者。
没有人再挑起事端,青柳蔑视地看了一眼方才斗嘴的几个人走进了电梯,宜野座也带着自己的属下跟着进电梯离开现场。
我走过去把常守拉到一边,“你还好吗?”
“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
“秀君、大叔还有狡啮君……他们为了这个社会的安定牺牲了那么多,这样彼此的攻击实在是可恶……”常守朱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渗出来,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看着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她站在这个圈子里听着这样的话心里难过,我站在曾经的圈子外面,听了以后多出几分其他的艰涩。
走出希伯尔合法的界限试图寻求更加合理的社会秩序,到头来发觉,我不过是从一个圈子跳进了另一个圈子。
☆、第三十六章
“所以凌野酱呢,你也曾经因为这样的话而难过吧。”常守朱靠在落地窗前的栏杆上,擦了擦睫毛上的眼泪,
我想了一会儿,然后点头,“不过后来就渐渐淡漠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存在等级的观念,色相的比较也好、财富的比较也好,其实没有什么差异。”
“选择志同道合的人,一起为目标努力就是了。”
“选择志同道合的人?”
“凌野酱、青柳前辈、宜野座前辈,我们都是志同道合的同伴,对吧?”常守朱看着外面晴朗的好天气,转过头笑着问我,
我迟疑了一下,眯起眼看外面蚂蚁一样渺小的行人在街道上穿梭不停,“每个人为社会付出的出发点未必是一样的,常守是为了什么?”
“我啊……”常守朱抿起嘴唇,我不知道她究竟在考虑什么,但从她短暂的神情和张口一瞬间的眼神可以判断,她隐瞒了一部分东西,这些东西似乎与人有所约定,是不能说的秘密。
“秀君曾经在那间咖啡厅里问我,究竟依靠系统就把每个人最适合的职业确定下来,是幸还是不幸?像以前的社会一样自由选择喜欢的职业,如果并不合适是不是也一生无憾?我没有在那样的社会里生活过,所以我没有资格去比较从前和现在究竟哪一种社会制度更好。但是看到每天街道上的人们忙碌着,为自己的家庭、为供职的公司、为生活的这个社会,我就觉得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马尔克斯的《世上最美丽的溺水者》里,一个漂亮男人的尸体随着海浪漂到了一个村落,村民因为他的容貌而惊叹,他们为他清洗身体、修理指甲,为他量身制作了合体的衣服。”
“为了那个男人的魂魄回到这里不受苦难,他们重修了村落、种植了花草、引来了水源,让这个地方因为那个美丽的溺水者也变得漂亮起来。”
我看着常守朱听她讲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尸体再美丽也是死的,可以创造与改变的,是每个人的当下。对美好的追忆和向往本身,也在创造美好。
“你知道吗?”我低头摸了摸前额的头发,嘴上带着笑意,“你和那个人越来越像了。引用一段典故,借用典故隐晦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常守朱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明显泛红的脸颊还在辩解:“只不过是借来读过狡啮先生的书,想起来就说了而已。”
“牛皮封面精装的《马尔克斯选集》,那本书他心紧地很,我问他借了许多年他都舍不得借我。”我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转身离开。
走进电梯,里面站着一个专心翻看案件卷宗的三系监视官,我们打过招呼就彼此安静不再说话。我靠在电梯的一侧,开始琢磨今天的那场会议。
究竟霜月美佳查到了什么程度?今天这一切究竟是给我演戏看,还是她们真的不知道毒蛇是谁?再或者,她们还不确定毒蛇是不是还活着?
通讯器响了起来,是禾生老太婆———“凌野监视官请到我的办公室一趟。”
我等电梯停下来出去又做电梯回到了刚才的楼层,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口,几个负责行政的警员把我拦了下来,“局长有事,请监视官到这边稍事休息。”
说着他们就带我去了走廊拐角的一件屋子,里面很小,就像当初的隔离室一样。我面无表情地走进去坐下,什么都没有问,他们也没再多说什么。关上门,我听到房门被上锁的声音。
我抬头看了一圈,屋顶明目张胆地安着一个全角摄像头。我开始做最坏的打算———如果长濑光认出了我。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房门打开,禾生壤宗走了进来。
“局长找我有事?”我抬头问她,
“嗯———”她笑了笑,隔着一张桌子坐在我的对面,“认识今天那个男人吗?”
“从前不认识。”我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
禾生指了指屋顶的摄像头,“监视系统刚才扫描过,你的右臂是安装的义肢。”
“CFI特训期间受过伤,局长去CFI调取加密档案就可以看得到。身体明显的特征一向会涉密隐瞒,这是CFI的习惯。”
“哦———”禾生好整以暇地看了看我,“我自然会和CFI联系,只不过请凌野监视官明白,你现在已经调回安全局,CFI的规矩在这里不适用。”
“该说的我自然不会隐瞒。”我扬起下巴,直接回视她的目光。
“但愿如此———”禾生壤宗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又对我说:“对了,宜野座监视官刚刚被我安排去做记忆影像复原了,他可是当年唯一在场的警员。”
我彻底明白过来,早在她第一次单独找宜野座谈间谍案那个时候起,她就开始怀疑安全局内部存在间谍了。只不过一直到目前为止,她都宣称间谍案来自海外敌国势力,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其实是厚生省和经济省的斗争。
从谈话的一开始,禾生所谈的尽管件件把我与间谍联系在一起,但仔细琢磨就会发现这些都是很容易得知的事实,我从来没有隐瞒右臂的伤情,在CFI期间的档案被经济省安插在高层的人士动了手脚,禾生就算去查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她是在试探我,就像星座测试性格的游戏一样,乍一看你会觉得那些描述简直太符合自己,但再看其他的星座描述,你也能照样找到自己的影子。
这就是欺诈游戏,利用所有人的共性拼凑一个事实,心里承受能力差的人,就会说出她诱捕的秘密。如果我没猜错,被这样请来谈话的,应当不止我一人。
禾生的陷阱算是逃了过去,但我无法松懈。语言可以说谎,但人的记忆不会———宜野座的记忆一旦被复原成影像,综合分析室做一个人体影像重叠对比就能把我揪出来。
我尽了全力,但终究还是败给了宜野座。
☆、第三十七章
过了大概半天的时间,我被放了出来,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结果怎么样?”我看着禾生壤宗轻笑着问她,趁着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处决我,老太婆也真够恶趣味的。
禾生壤宗目光犀利地盯着我,“难道不是你吗?”
“那么,请问是我吗?”我彻底豁了出去,
“绫野———早点回去休息了,明早还要上班。”青柳的声音从拐角另一间屋子传来,她站在屋门口,也是刚被放出来的样子,
禾生壤宗瞥了她一眼,越过我走回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我走过去问青柳,她皱着眉头抻平褶皱的套装上衣,语气不满地回答,“我也才出来。”
“一天没吃饭,去餐厅垫垫肚子吧。”青柳看我,我点头表示同意。
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半,我们猜餐厅里除了我们不会再有别人,进去以后才发现,原来被禾生请去谈话的不止我们两个。大家一边抱怨着一边填饱肚子,以至于餐厅在这个时候还热闹的很。
“宜野座君,”青柳端着食盘走到宜野座的桌边坐下,没办法我也跟着坐了过去,青柳喝了一口味噌汤,问他:“复原结果怎么样,我猜压根就不是局里的人,不然怎么都还好好坐在这里。”
我坐在一旁看了宜野座一眼,他面无表情。
“复原失败了。”他淡淡的说完继续吃自己的饭,
“怎么会失败呢?按道理讲,复原技术可以成功复制到四十年前的记忆影像。”青柳璃彩转头跟我讨论,我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低头开始吃自己的。
原本就很晚,大家基本没吃下多少东西就各自回去休息了。我回办公室拿上手包坐电梯准备开车回家,走到车前用遥控器打开车锁,却看见了等在角落里的宜野座,整个人毫无准备地被惊了一下,
他双手插兜面色冰冷地看着我,我抚着胸口喘了喘气,待平静下来,“上车。”
一路上他坐在副驾一言不发,我没问他要去哪里,也没问他找我要谈什么,开车朝着歌舞伎町的方向一路驶去。
我带着他走到没有监视系统覆盖的巷落里,随意推开一间情侣旅馆朝柜台拍上去几张钞票,“老板,开房。”
秃顶的老板在柜台里睡得正香,被我拍醒来抬头皱着眉头看了看,做这种生意什么客人都见识过,他见怪不怪地丢给我一个贴着门牌的钥匙指了指楼上,
“三楼。”然后倒头继续睡觉。
宜野座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上三楼进了房间,我把门上锁、窗子关紧,站在屋子中间抱臂问他,“现在没有监视系统,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我们都有话要问对方。
除去方才让他上车,这是老家伙出事以后我第一次跟他说话。
———灯灭了。
“你干什么!”熟悉的味道再度将我拥在怀里,我使劲推开身前不断侵犯的男人,父亲的惨死以及身份的危险让我对他还是心存芥蒂,然而体力上的悬殊让我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无用,
宜野座没有给我回答的机会,不像那一晚的温柔体贴,今天的他格外霸道专横,我咬着手臂默默地承受着他的宣泄,泪水被他无意触碰的一瞬间,他停了下来。
黑暗里他摸索到我紧紧咬着的手臂,一点一点将它从我的牙齿里解救出来,宜野座强迫地把我的脸扳过来正对着他,俯身吻上我,另一只手不断地抚拭我被自己咬破的伤口。
血腥的气息在口腔里弥散,他咬破了我的嘴唇,疯了似的用力吸食我的血液。
宜野座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