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我希望你能好过,在我的保护下无忧无虑地生活。
段从心中想着,却终究是没有说,他只是说“哦”,而后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攥着她的手,神色恢复了以往的冷漠淡然。
仿佛方才一夕的脆弱和眷恋不过是他们彼此臆想中的幻觉一样。
段从斜眼看她,“让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程今夕无言,“在你看来我就这么无能?”
“你知道,这跟能力无关……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他有些倦怠地靠在沙发背,软软的一下子像是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神色晦暗不明,“我把乔薇薇送走了。”
程今夕一愣,她来这一趟本是想要与他说纪无忧的事,怎么一下就扯到了乔薇薇身上?
不明所以道,“然后呢?”
“几次三番害你的人是她。”因为吃力,段从说得一字一顿,“无忧的事,也是她。”
程今夕诧异,浮想后,了然,“知道了,是因为你。”
除了为情所困,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理由来解释乔薇薇这种近乎疯狂的行为,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程今夕忽然就有些同情她。虽然段从并没有斩尽杀绝,可他那句简单的“送走了”只怕也是万水千山,永无归期。
段从敛起残忍地笑意,清冷无边,“今夕,在我看来,你比她重要,比任何人重要,她要害你,我便容不得她,说我残忍也好,无情也罢,她曾经想要你的命,我如今留她一命已算仁慈。你可懂?”
默了很久,程今夕道,“我懂。”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段从自嘲。
她愣了下,轻声答,“我很感动。”
是,她很感动。也许,其实在她的心里住着比任何心魔都要歹毒的魔鬼,谁要害她,她便不愿姑息。
在黑暗面前,只能不择手段地自保。谁活着都不容易,她从来不是圣母,不会原谅一个想要她死的人,更不会为别人的人生负责。
只是可惜,乔薇薇到最后都未必懂得那些道理。
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爱恨情仇都终结在心爱的人手中,当初的你死我活的争斗,原来只是一场徒劳无益,最后零落成泥,不过一坯黄土。
倾囊相付的决然遇上冰冷无情的堡垒,最终也只剩下绝望。
感情这种事,根本就没有涅盘重生。
、第九十四章 情深缘浅
第九十四章 情深缘浅
话题最终如她预设的落在了纪无忧身上。段从答应会给无忧母子最好的庇佑和照顾,至于其他更多的,却无法勉强。程今夕表示理解,毕竟之于他和纪无忧之间的感情事,是与非都不是她一个局外人能够多加置喙的。
快到饭点的时候,程今夕在厨房笨手笨脚的熬粥。莫川领着杜医生来的时候,锅子里的粥刚开,热气腾腾的翻滚着,卖相不咋好看,估计也就凑活能吃。
程今夕觉得差不多了,关火,跑去开门。
因为是段从亲自打的电话,并无事先招呼,莫川在看到她的时候还是明显的怔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毕恭毕敬地颔首,“小姐。”
“杜医生,莫川,”程今夕浅笑着领着他们到了走廊口,伸手往里指了指,“段从在房间,刚躺下,要是睡着了你就叫醒他,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免得他又发脾气。”
杜医生心领神会,感激似地冲她笑笑。
程今夕折回厨房去盛粥,靠着炉边一个心不在焉,手就蹭到了锅壁上,“嘶。”她被烫得重重抽了口气。慌乱地险些将整个锅子甩到了地上。
果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米虫。她在心中暗骂自己。
莫川不知何时也跟进了厨房,见她这般狼狈的模样,下一刻就拧开了水龙头,“冷水冲一下会好一些。”盯着她须臾就泛起红痕的手背,他招呼道,“这种粗活叫保姆来做就可以……小姐不必……”
“小事情,没那么严重。”程今夕咬着唇忍痛将手递到水池里,冰凉的水流徐徐地淌过手背,不一会儿,红肿依旧,却似乎就已经没有这么疼了。
她继续冲了会儿,直到有些犯傻。莫川就在一旁安静地盛粥 ,勺子偶尔碰触金属的声音有些刺耳,默了半晌,他丢出一句,“小姐,你恐怕不知少爷对你的好有多好,但是希望你在辜负他的时候少让他伤心一点。”
“……莫川,你是不是对我跟段从之间的事有误会?”
莫川一副忠仆脸,“我有没有误会并不重要,我只是不希望你对少爷有什么误会。”
“……”程今夕站在原地,看他面容无波地端碗离开。只觉莫名。
什么叫做,希望你在辜负他的时候少让他伤心一点?
什么又是,我只是不希望你对少爷有什么误会?
……
杜医生诊断段从并无大碍,与她之前想的一样是伤风引起的发烧,打两瓶针剂,好好休养按时吃药,大概一周左右就能见好。
送走了莫川和杜医生,程今夕依旧有些茫然地想着莫川方才说得那两句话。直到想得脑仁都开始犯疼。
所以在莫川的眼里,或者众人的眼中,某种程度上她才是那个负心人?
“想什么呢,”段从看她人偶似的发呆,有一勺没一勺地挖着碗里的粥粒,却一口都没有往他嘴里送,失笑道,“我两天没吃东西了,你这种喂法,是打算饿死我?”
程今夕窘然地回神,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而后送到他嘴边,看他一点点吃下的模样柔顺无比,唇角不禁轻挽起一个明媚的弧度,“……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生病的时候很乖?”
他淡淡说,“没有。”
果然臭屁。
“我不常生病,即使有,也不会被别人看到,”见她又喂一勺,段从又乖乖吃下,“今夕,你是唯一一个。”
“那倒是,我跟你一块这么多年,统共也就见你病过两次。”程今夕漫不经心地说着,便开始回忆起上一次他生病时候的模样,“也是发烧,三天三夜,烧得整宿整宿地说胡话。”连梦靥中都含糊不清地叫唤着她的名字。
只是这个,她从来没跟他提及过。
不过,似乎也不怎么重要,以前不重要,现在更是。时光都不再了,往事终究成烟,有的事记得总是要比忘记更辛苦。
都是错付,错以为而已。
“其实那一次你摔断腿,我不是……”段从倏然说,抬手想要抚摸她的头发,无奈却被扎在手背上的吊针牵扯着,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不是什么?”程今夕疑惑的看他。还是那双美得如骄阳一般耀目的眸子,任何时候都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光华,粲然地让人无法逼视。
段从无法不想起过去的每一个瞬间,曾经这双眼睛爱慕地看过他,迷恋地看过他,痛楚地看过他,无奈的看过他。
如今,却只剩下平静。
犹如一脚踏入幽幽深海的平静,沉入海底,被无边的海水所包围。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告诉她,那一晚他并不是缱绻在温柔乡里,并不是刻意忽略她的苦难和无助。
还是告诉她,那一晚是那个人忌日,他因为酒醉后的疏忽撞上了山体,险些车毁人亡。
这些她都不知道,却也再没有必要知道了。
已经伤过的心,不胜折磨,她好不容易得到幸福,如何能只因为他心里的一丝波澜和不甘而轻易戳破。
爱就是爱,错过就是错过。
“没什么。”段从阖眼,面无表情地说,“我有些累,想睡一会,你回去吧。”
言简意赅地逐客令又让程今夕觉得有些莫名,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说话都是说一半藏一半,还不如不说呢。
“等你打完针我就走,要不然你自己能拔针头?”程今夕执拗地瞪他,也知他根本看不见,不过自讨没趣,“为了给你煮粥把手都烫了,你不关心我点就算了,还不给我好脸色看,脾气可真大,说发作就发作。”
随即扁着嘴,蔫蔫的闪到一边。
手背的那抹烫伤已然很浅,可在他看来还是红得有些刺目。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藏在被子下的那只手暗暗地攥成了拳头,紧得连皮下的血管都开始疼痛。
“随便。”段从淡淡应了一句,仿佛没听到她之后的话,翻身掩上被子,遮住大半张脸,“不过我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出去记得关门。”
、第九十五章 柔肠百结
第九十五章 柔肠百结
段从在房间里,程今夕在房间外。“嘭”的一声闷响,堵截了一屋子的孤独。
隔着一扇不算单薄的大门,被子蒙头盖脸的捂得严严实实,段从却依旧可以听见程今夕在门卫踱来踱去的脚步声,先是有些凌乱,之后渐渐的隐没。
他有一丝和心疼和后悔。这两种感觉之于他时常发生,起码,在最近这段日子常有,就像白蚁啃着堤坝,细细密密,一点点的渗透到内里。
可就此刻来说,终归只是一丝而已。理智永远凌驾与感性之上的人,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
忙完了一上午,程今夕这才觉得自己有些饥肠辘辘。
从储物柜里找了一盒泡面,还是之前她留下的。瞧着还没过期,一溜烟地撕了包装,烧开水, 不消一刻,风卷云涌席卷地干干净净。
之后她又是蹑手蹑脚地溜进房间看了段从一次,睡梦中的段从有些不踏实地蹙着眉头,愁肠百结的样子,仿佛怎么样都舒展不开。
吊瓶里的液体还有大半,一时半刻怕是打不完。程今夕便又放心关门退了出去。
程今夕在房子里上上下下的溜达了一圈,住了两三年的地方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她的在与不在而有所改变。
深桃木色的地板,铺满了石墨灰的地毯,纯白色的暗花壁纸,黑色家具。东西摆设得不多,却看得出每一样都是别具匠心。
说不清是不是她中意的风格,只是如此分明的对比色让她的眼睛总是有些糟糕的难受。
她搬进来之初便是这个样子,大概是段从喜欢的,于是她也就跟着去适应,后来时间一久自然也就习惯和麻木了。
反正一年之中,呆在家里的时间也的确不多。曾经程今夕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二楼她卧室旁的空地上,摆放着一架纯白色烤漆的三角钢琴。亦是从她住进来时就在,却从来没有人真正弹过。
每每看到它的时候,程今夕总是会有一种愚蠢的错觉,这个没有生命的乐器仿佛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