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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宠之姐夫有毒-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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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淡淡语气,没有惊讶,像等到千帆过尽后的一句问候。

眸光只是稍稍敛着,乌黑长睫似是落了一层灰,似乎疲惫,轻轻拢着,俊秀的脸庞血色全无,唇角牵起的笑惨然:“夏初,来了多久了。”

她坐在病床边,木椅上是以琛准备的软垫:“你睡了很久,昨天我就来了。”眼下,同样是倦色青影。

齐以琛惨白唇侧牵出淡淡笑,紧蹙的眉头似乎极力隐忍:“昨天周末,秦医生那有没有去?”

他醒来,从鬼门关走一遭,担忧却还是她,好好的,健康的她,用那颗缝缝补补残喘的心。

她心头拉扯,一丝一丝全是酸涩,堵在喉间难咽酸楚,声音微颤:“病的是你,还操心我。”齐以琛只是看她,似乎要一个确凿的答案,她抿了抿唇,还是说,“去了。”

她看他,脸色像蒙了月色,淡淡惨白,微黄,久病的他,什么时候这般消瘦了?眉头那样紧蹙着,一定是痛极。

她的以琛,总是这样忍着,再痛也会对着她浅笑。

心,像被绵密的针刺碾过,眸里,沉凝的那一层叫做心疼。

她看他,从未有过的眼神。

她的眼,所有情绪,掩藏与否,齐以琛总能读懂,他对她笑,轻声说:“我很好。”

很好?这样无力的声音说出这两个字。

他总是这样,忍着痛,对她笑,说他很好,只不过不希望她不好罢了。她怎么不懂?沉闷开口:“你不好。”手轻轻覆在以琛胸口心脏的位置,看着他的眼,“疼吗?”

摇摇头:“不疼。”脸色白得像纸,却浅笑,“别担心,我没事,反正那颗心缝缝补补很多次了,不在乎多几针。”

似乎刻意戏谑,大抵是不想她担忧。

江夏初眸光一暗:“我不担心,你答应过我,会活很久很久,你说的话,从来不食言。”她笃定,却有几分赌气宣泄的寓味。

齐以琛笑笑,骨节分明的手俯在她的手背上,玩味的语调,认真的眸:“夏初,要是我食言,你就把我忘记好了。”

那颗缝缝补补的心脏撕扯了一下,一种似乎裂开的疼痛。

那么在乎她,珍惜她,却道忘却。不是他心狠,不是他无情,只是生死难测,不能陪她,便不要她依赖。

他只要她活着,好好地活着,她需要一颗冷硬坚强的心,即便忘却他。

他还是笑着,眸光毫无笑意,陨落的星子铺天盖地。

以琛,不舍得,还要忍得吗?

她笑,声音浸染寒色:“要是你食言,我就天天叨扰你坟前,陪你长眠好了。”

戏谑的语气,决然的眉。

江夏初从不玩笑,即便用再玩味的语气。

她会的,他陪了她五个春秋,她会还他一生相陪。

自私吧,她就是要他不舍得。

果然,江夏初得逞了,齐以琛覆着她手背的指尖一紧,眸光突然凝固,侧脸冷沉,尾音微颤:“夏初,别开这样的玩笑。”

江夏初笑,明媚。她便知道,他舍不得的。

敛了笑,认真回了句:“那你也别开这样的玩笑。”

她赢了,若是,她随他长眠,他一定死不瞑目。终究是点头,不随便许诺的他,从不食言。

拢了拢她微微凌乱的发,兴许累了,他声音越发小了:“夏初,在手术室里,我听到你唤我了,本来忘了呼吸的,然后便想起来了。”望着她秋水般微凉的眸,他问,“怕吗?”

生死由天的是他,他却问她怕不怕。大概因为惦记着她害怕,所以忘了自己害怕。

“不怕,你会没事。”她回答,干脆。

眸中凌乱细碎的斑驳,那是心慌恐惧。

她说她不怕,眸子里却全是惊惧。

怎能不怕,以琛啊,她最珍爱的人。

齐以琛眉间蹙起,心疼在眼中不言而喻,轻轻将她拥在怀里,他声息轻微,在她耳边响着:“夏初,每次躺在手术台上,我都很害怕,害怕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了。我被断言活不过二十五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怕过。”

因为有了牵挂,所以留恋,所以害怕。他是个一脚已经入了黄土的人,早淡薄生死,遇上她后,却开始害怕长眠黄土。

害怕她会孤单,会难过,害怕她唤他以琛时无人回应,害怕她再说救我时无人握住她冰凉的手……

他是这样一个胆小怯懦的人,害怕许多许多。

她伸手,环着他,紧紧地,嗓音低沉到压抑:“你总叫我不要伪装,我又撒谎了,那句不怕是假的,我害怕,很害怕,害怕你会死。”她抬头,惊惧的眸子映在他眼中,声音颤抖嘶哑地一塌糊涂,“不是说活不过二十五吗?已经过了四年,你还在我能看得见的地方活着,所以以琛,告诉我,还有很多个二十五年对不对?”

她像个迷失的孩子,无助、害怕。齐以琛便是她的生存,她的依赖,无依无靠只能紧紧攀附。

都说江夏初无情无义,无波无痕,其实她贪心着呢,一个无关风月的男人,她却奢求许许多多的二十五年。

齐以琛只是笑笑,伸手拂过她惊慌错乱的眸子,轻语呢喃:“不需要很多个,不能那么贪心。”

他啊,只要能陪她到她不再害怕就好。

她摇摇头,长睫上覆了一层模糊隐约的雾气,眸间像风吹起的湖面,荡开涟漪,将满未满:“我很贪心,还自私,我知道,你很难受,很痛,甚至不能呼吸,但是还是希望你再痛也不要放弃。”

她搂着他,手被咯得疼痛,这般瘦骨嶙峋,一定一定很痛过,一定一定难受极了。

只是,她放不了手,他啊,是给她呼吸的人。

他的手覆着她的眸子,他微凉的掌心落了点滴温热。

从来不会哭的江夏初,掉眼泪了,为了他。

他从来不是个贪心的人,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次,掌心的泪,就够了。

那不是爱人的泪,是离人的,是他的未亡人。

手掌心里,她长睫颤抖,很快,他没有收回手,这样骄傲坚强的她,一定不希望他看见她泪流的模样。他只是在她耳边,有所有的力气,大声地让她听见:“不会的,我放不下你。”微凉指尖滑过她的眸子,带走她未干的泪痕,痴缠的嗓音清幽无力却清晰,“要是哪一天我熬不过去了,夏初,一定不要忘了多喊几句我的名字,我就能回来了。”

这是他唯一能给的承诺。她唤他,他便舍不得抛下她了,然后走多远,也会回来。

只要她等,他便不会离去。

她睁开眸子,未干的温润像雨后的湖面,泛起潮湿的水汽,重重点头,她偎着他,说:“我不会忘了,你也不要食言,就算约定好了,我不信这个,但是信你。”

江夏初的世界了早就没有承诺了,她信的只是这么一个人。

“夏初,我想活下去,一直一直,从来没有这样像活着,即便是苟延残息。”

缠绵病床八年,惧怕生死,这是第一次,当他抱着她的时候。

“嗯,那就活下去,像答应我的那样。”她抱着他,五年,从来没有这样拥抱过。

再一个二十五年,一直到老,黄土白骨,便也不惧怕了。

“好,我好好活着,为了你。”病后的无力嗓音,字字如铁坚决。

“不,为了你自己。”她没有抬眸,手移到他那颗破败坏死的心脏,轻轻覆着,“以琛,不要骗我,若是不能信你,这个世界上,便没有我能相信的任何了。”

江夏初的信赖很少,只给了一个齐以琛。

“好。”

他只回答了一个字,没有别的言语。

谁会相信,这样的他们不是爱人,这样的夜也无关风月。

月下,轻语,相偎,被信的不是许下的约定,而是许诺的人。

月光漫过乌云,洒下一层杏黄色的斑驳,透过窗户,照着相偎相拥的他们,还有他们的世界,不忍打扰。

月,漫过天台,落在门的玻璃上,照出一双阴鸷胜过月后成片乌云,眉间是铺天盖地的阴霾,似乎恨不得覆没整个夜,整个世界。

进叔忘了一眼门内相拥的两人,担忧轻喊了一声:“少爷。”

转眸,一双眼阴沉刺骨,轻启唇,几乎听不到嗓音:“动手。”唇边,一抹阴寒。

语落,转身,带了一身夜里狠绝的魅惑。

左城的世界里,感情只有爱,恨,从来没有模糊的中间地带。江夏初对给他的是前者,对那个男人,在左城眼里无疑是后者。

她可以不爱他的,但是别人,他绝不容许。

她啊,不知道,这个男人又为她疯狂了。

“医生,救救他。”静谧中,声音响彻,听得出惊惧颤抖。

安静祥和,只过了一个昼夜,再起波澜。

还是夜里,安静如斯,皱起的喧嚣。

“救救我的以琛。”她呢喃,“救救他。”

再无她的生息,江夏初的世界坍塌无声了。

因为那人眸光在没亮起。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被推进手术室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踉跄了一路。

只在那手术们合拢……

“咔嗒——”

一声响后,耳际的鸣声消散,她的世界开始昏天地暗,不知所以,只盯着那玻璃窗里的一席白茫视线。

门口,奔跑来的两人脚步同样踉跄。

“夏初,以琛怎么了?”秦熙媛额上全是大颗大颗的汗珠,浸湿了素颜白唇。

这个女人,是爱那个男人的吧,这时候,已经忘了遮掩,都写在眼睛里,却也无人有暇顾及。

带着一身疲倦,素日总是威风凛凛的监察厅长发丝凌乱,背脊微微勾着,轻颤:“以琛,以琛他如何了?”却不等回答,又失魂落魄地喃了一句,“我的孩子,他会挺过的。”

他蹲下,点了一根烟。这只是父亲,一个担忧孩子生死边缘的父亲。

秦熙媛再无冷静:“夏初,你告诉我。”

江夏初眸光一动不动,不言不语,置若罔闻。

“到底怎么了,白天还好好的,不是说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吗?为什么突然又——”平素里婉约淡雅的女人也慌乱无助的一塌糊涂。

江夏初还是沉默,眼神呆滞,渐进涣散。

秦熙媛握着她的肩,摇晃:“江夏初,你说句话,说句话,告诉我,以琛到底怎么了?”

女人发疯了,会叫,会嘶喊,会大哭大闹,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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