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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宠之姐夫有毒-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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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初忽地眸光惊乱,收回手,动作有些局促慌乱,不看左城的眼,她视线落在旁边的蔷薇上,淡淡说:“你来做什么?”

“看你。”左城言简意赅的回答两个字,毫不扭捏。

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有时候总让人这么局促不安。江夏初脸上毫无表情,没有玩笑成分的戏谑:“也是,赏花这种事不适合你。”蹲下,她看着那株将开的野蔷薇,黑白分明的眸子,像平静的西湖水,干净得瞧不出一丝杂质,倒影出一朵将开未开的绯色蔷薇,她淡淡问,“美吗?再过几天就会开了。”

左城在她身侧,俯身,没有看着那盆栽中的花,视线像张密密的网,一直锁着江夏初的侧脸,点头轻应:“嗯。”

花美?还是人美?

若比人美,左城为最,所以,他向来对美的东西免疫,江夏初是唯一的例外。

所以,是人美!

江夏初没有转眸,所以不知道,左城眼里的她比蔷薇更美,她旁若无人地赏花,抬起手指,掠过花茎,忽地微蹙眉:“可是好像美丽的东西总会长刺。”

指尖针扎般疼,她直是淡淡看着绿色茎叶上,沾上的点点红色。

左城一把夺过她的手:“给我看看。”放在唇边轻吻,低语温和,“疼不疼?”

他的唇凉凉的,被吻着的指尖像染了淡淡薄霜,有点微微痒。江夏初并未收回手,不露声色得敛了眸中的恍惚,点点头,声音淡得好似青烟飘渺:“嗯,我好像总招惹上有刺的东西,确实很疼。”

比如左城,是带了刺的罂粟。

说这话的同时,江夏初不知,她便是那最尖锐的刺。

左城手上紧了紧,手包裹着她的手,她小小的掌心软软的,不像她的冷硬的性子,左城心里莫名地就软得一塌糊涂了,喊着她的名字,缱绻的:“夏初。”

左城的眸光里荡涤了一种凉澈黯然,讲说未说的话梗在喉间。

江夏初垂眸,忽而紧凝,落于左城的手上:“你的手,比以前更美了。”抬眸,看左城,她轻描淡写的语气问,“最近染血了吗?”左城脸色微沉,未等他开口,江夏初接过话,继续淡淡说着,“左鱼说,花棚那边的刺葵长得很好,是因为染了血的缘故吗?什么时候要去看看才好。”

“夏初,你很聪明。”语气微顿,他轻叹,“有时候,我怕你的聪明。”

江夏初的一双眼总是淡淡的,如西湖水清澈,窥不见一丝喜怒,却总能不动声色地刺穿所有防线,看得透彻。

那些不为人知的黑暗,他总是怕她知晓,却还是瞒不过她的一双眼睛。

继而,她说:“我不是聪明,我只是知道,你的世界,有些必不可少的东西,比如不停地杀戮与被杀戮。”

那双最美的手缓缓垂下……他眸中似乎映进了大片大片的乌云,似乎连声音都染了几分凄寒:“夏初,你不喜欢也没有办法。”

我不喜欢,杀人如麻的你……这句话,不知为何,江夏初终是没能说出口,微微侧过身子,不再看那人一双蛊惑人心的眼。

那双眼,姐姐说过,第一眼只觉惊心动魄,第二眼便眩惑失神。

左边,身侧,那人的声音轻染失落,几乎微不可闻,他说:“这是我的生存法则,若是我心软,怕是今日我坟头的草比人高了。”

这样的话,左城说得淡若青烟,一种习惯的姿态,不温不火,不惊不惧。

犹记那年,也是她拉着他的手,在雪地里,说:这么美的一双手,不该只有习惯的。

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他的手,还是被血腥染成了一种习惯。

许多人坟头的草比人高了,所以,他活着。

那是江夏初所不能触及,甚至不敢想象的法则,甚至颠覆了她的道德观也望尘莫艾,唇边笑得薄凉,她嗤笑讽刺:“若是有地狱,你死了一定会去的。”

“我们一起去。”他忽地牵住她的手,用了力,以一种独占的姿态。

他这么回话的,毫无犹豫的笃定。他啊,不怕地狱,就怕地狱没有她。

江夏初笑,那笑仿若不喜不怒,眸子里毫无温度可言,淡淡回答:“我知道。”转身,那人还牵着她的手,眸光静止得好似没有源头的死水,半响,她说,“左城,有时候,给人留条后路吧。你这样牵着我的时候,我会怕。”

我会怕……

她仅仅用三个字,摧毁了左城所有城墙,所有悲哀荒凉以一种居心叵测的样子袭人而来。

一直牢牢紧扣的手,缓缓松开,左城只是抿唇,一抹僵冷的弧度。

随后,谁也未言,江夏初转身而去,十月的阳光在她身后微暗,还有,身后男人低喃苍凉:“可是你从来没有给过我后路。”

后路,那两个字,太陌生了,左城从未得到,所以也不会。

只是,左城说过,这辈子,对江夏初再也没有办法说不了。

这天还在继续,十月七号的太阳落了,月亮升了。

今日的左宅似乎尤为寂静,静得让人生寒。

半夜,江夏初辗转而起。这,是个不眠的夜晚呢。

“少夫人,怎么还没睡?”门口,左鱼恭敬地候着。

‘少夫人’二字,叫的人越发顺口了,听的人也记不得纠正了。没有什么是不能潜移默化的。

似乎思忖,顿了半响:“渴了。”倒了杯水,凑在唇边,不轻不淡地问,“他还没回来?”

唇边的水未进半滴,这女人,分明不渴。

女人似乎少不了口是心非。

不待左鱼回答,又不温不火地言语了一句:“这么晚都没回来。”

似乎想说什么,却没了下文。左鱼有些混乱,更多的是困惑:“少夫人怎么知道?”

诸如此类江夏初从不过问,一个女主人该有的觉悟,江夏初可从来没有,只是刚才江夏初的语气与言语让左鱼顿悟……她是先生的妻子。莫名其妙的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

只是江夏初脸上,眸里总是清澈淡漠地窥不见一丝真假。

她啊,怎知道的呢?江夏初想了想:“左城好像养成了习惯,每天晚上这个时候。”

淡淡的语气,回答的模棱两可。只是左鱼懂,很多很多的晚上,也是这个时候,当左家万籁俱寂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会守在一个女人身边,只是看着,在沉寂里沉默不语。

原来,江夏初也知道,并装着不知道。

莫名地,身为旁观者的左鱼觉得惆怅:“原来少夫人是知道的。”只是那么多的夜晚,她是如何装着毫不知情的?左鱼揣测都觉得不可思议。

论起伪装,江夏初已经驾轻就熟,这样的女人真心总是藏得比别人深。

知道的,她不可置否,回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她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她眸中的柔软不知所起,不知为何,为谁碎了眸中的冰冷。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左城来了,她不眠,左城不来,她更难眠,以一种习惯的形式,她连防备都来不及。

那种东西会悄无声息地侵入骨髓,血液,等到发现,已经不可自拔了,永远发生在你觉悟之后,这便是习惯。

真是个不好的习惯呢……江夏初唇边凝出一抹凉意,转身,回房。

左鱼一头雾水地杵着,抬头,那人又停下脚步,今晚,左鱼似乎总是摸不准那人的心思:“怎么了?”

江夏初只是静默,似乎在专注什么,左鱼同样的安静如斯,细听,这声音……须臾,骤然局促,却佯装着淡定:“少夫人,已经很晚了,睡吧。”

江夏初眸光清凌凌地望过左鱼,只一眼,左鱼有种无处遁寻的错觉。

这个女人,有双极似左城的眼,可以看透太多。

左鱼慌乱,眸光有些无措地盯着地面,忙着解释:“少夫人,没什么事,我去看看就好。”

“左鱼,你遮掩的时候眼睛总是喜欢看着地面。”江夏初只是淡淡的语气,却怎么听都叫人背脊生寒。

左鱼惊诧,一时找不到话来回答。

谁说江夏初只是手无寸铁,无害单纯的女人?这个女人的心思可抵千军万马。

江夏初依旧不温不火的模样,似乎自言自语:“今晚的刺葵应该很不一样,我想去看看。”

说完,绕过左鱼,微楞,立马跟上去:“少夫人——”

左鱼的话还没说完,空中缓缓飘来江夏初淡若青烟的话:“别跟过来。”

明明是毫无命令、威慑的话,左鱼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了,担忧地看着江夏初走近屋外的月光里。

不出所料,又是一出悲剧,左鱼叹息。

左家的花棚了种了一房刺葵,那是左城的领地,是他的修罗场。

一张藤木椅,男人斜靠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扶手,慵懒得像只养尊处优的贵族猫,唯有那双眸子,即便是敛着,也遮不住那森冷的寒,眸子微抬,地上双膝跪地的男人俯首,瑟瑟发抖。

这才是左城,暴力美学里的王者。

他微微侧了个身,半阖着的眸子懒懒俯睨,声音听不出喜怒:“左家亏待了你,还是他们给了你们更满意的价?”

左城从来不发火,不动声色、出其不意是他一贯的手法。所以这个男人对你温和平静的时候,往往最危险。

地上的男人名为左林,对于那高坐藤木椅的男人,除了恐惧就只剩恐惧,声音战栗:“都不是,他们抓了我妹妹,说如果不按照他们说的做,就让我妹妹在九夜天里接客,那种地方,女孩子进去了,一辈子就完了,我妹妹才十六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被糟蹋,她还没有成年,我实在没有办法,只有这一次,我是逼不得的。先生求你原谅我这一次。”一滴一滴的冷汗从左林额上滚落,淌在脸上,甚至不敢伸手擦去。

左城未语,灯光照得他脸色冷沉,一种眩惑的美。

地上的男人如跪针毡,半响死寂之后,左城的声音冷魅:“知道错在哪里了吗?”扣着藤木椅的手顿住,眸光一睨,睃着地上的人。

左林背脊似乎有针扎过,除了发抖,不敢任何动作,战战兢兢地回答:“背、背叛了先生。”

“再想想。”左城眸下是尘封不变的冰寒。

左林思忖,缩缩脖子稍稍抬头,才刚对上左城的眼,似乎望进了冰天雪地,狐疑试探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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