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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贱谁怜-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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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比起前面的十二个哥哥,只有十三的成长规模待定,任我揉圆搓扁,可造尺度不可限量。
二来,我只唤他“十三”,从不带姓一起,他不许,这点我甚是理解,只因我也逆反被人连名带“喷”的称呼,更与十三弟有了心心相惜之感。
一晃两年过去了,时至我十五岁及笄那年,庄家的门槛已换了三次。
据丫鬟碎嘴,应是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却因门槛甚高,一次迈步尚不能跨过,卡在裤裆处委实寒碜,于是客人先踩高,后跳低,造成门槛耗费过度,多次更换,这也便成了“庄门”的特色。
是以,我外出从不走门,番强不过是一跃罢了,轻而易举。
可经我多次进进出出,远远观望,登门拜访的大多是中年岁数,均是请爹出资善捐的,所谓年轻公子却未见到半只。
我不禁纳闷,暗说样貌皮相受之父母,难以推翻,我虽非绝世佳人,却也带的出门,怎么就引不来半只蝴蝶?
莫非真要我端着团扇,长裙拖拽,绕城一周,方才可行?
不日,待我问过十三原因,他乍听之下神情恍惚,在见到我低首抚弄掌心的断掌纹路时,他已是满眼痛惜之色。
十三一把握住我的手,许久后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外面都传,你是领养回来的,若是娶了你过门非但分不着半分嫁妆,还要呈上聘礼数箱。”
我怔住,下意识抽回手,拿出算盘,暂时无暇理会十三面上一闪而过的心疼,正忙碌的“巴拉、巴拉”的拨动算盘珠,不多会儿,心中便油然佩服起爹的生意经。
自我入了庄家门这两年下来,归纳我的日常开销,非十五箱嫁妆不能回本。诚然,为了报答庄家,即便我出嫁后,回门也要卯足了心思捞点回门礼,这一来、一往的,夫婿家中若非没个三宅、五院的,都消受不起,更遑论门当户对了。
如此粗算,就筛去城里一大半的适婚男子,省人省力,爹的心思果然精妙。
十三见我摸着算盘沉思不语,脸上着慌:“姐姐,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其实嫁妆说多也不多,不如……不如……不如待弟弟长大成人,娶了姐姐!也要不了几年,姐姐莫急!”
我见十三这样手足无措,心角一软,摸着他的朝天髻,安抚道:“不可不可,爹娘养我、育我,怎可便宜了自家的小子,一来一回,非但分文未收,又要赔钱娶了媳妇,此等缺心眼的事有辱庄家门风,岂能纵容。”
十三哽咽无语,脸上写着“受伤”二字。
我想,这孩子定是从未遭受过挫折,一时不适,实在可悲。
自此,我心中便徘徊着两个念想。
其一,年仅十二岁的十三,已逐渐往败家子的趋势发展,有愧我多日教导,非常不妙,我理应自我检讨并远离十三,任他自生自灭,横向发展,就算他遭逢人生巨变,我也不应多加插手,这才有利于逆境成才,未为晚矣。
其二,坐等家中绝不是长久之计,未免日后被街头的王大媒婆列入忽悠名单中,何不如今撒网捕鱼,自觅出路。
这主意一定,瞬间奠定了我爬墙次数的稳定增长。
说起爬墙,自要提及墙头学问。
庄家的墙头不算高,比起三条街外爹捐银子修建的护城墙,尚矮了五寸,睁眼一跃、闭眼一坠,足可应付。
初爬墙时,我从师父留下的书册中,仅仅摸索到三成轻功,没有个带爪的锁链做助力,尚不能成事。后来,不出一年,我已能独立完成,进展着实可喜。
再望风水,东侧那面,靠近市集,飞天遁地之术不易施展。
西侧那面,靠近暗巷,适宜偷鸡摸狗的贼子伺机待动,是以,西侧墙下,护院云集,整日吃饱了撑的,坐等三、五只麻雀撞进陷阱,真可谓是天网恢恢,野味不漏。
我一个斗大的活人,绝不能做此傻事。
左顾右盼,待我费尽心机,终于摸准了东南面茅房后的角落——幽僻、宁静、恶臭扑鼻、人烟稀少,此处正是犯案作乱,作奸犯科的首选良地。
因我多年经验累积,除了对此处的熟悉以及莫名的亲切,更练就了臭不闻,屁不放,一鼓作气,登墙飞天的绝技。
诚如现在,自我再次哄了十三玩捉迷藏后,便一路疾奔至东南墙角。
伴随着茅厕里那人“嗯、嗯、嗯”的松气,我也利落的单脚踩上了墙头斑秃处,朝天轻呼口气,又单脚落下,如蜻蜓点水。
在落地的刹那,却自下而上跃入眼帘了一张面孔,生动的镶嵌在紧贴我胸前的伟岸身躯上。
待我看清,这陌生之人却低声笑着说了一句着实不配伟岸身躯的下流话:“哎呦个鹧鸪!天降小娘子,老君诚不欺我也。”
第二章


我抬眼瞅了一眼这陌生人,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得体的话,但原则上不喜欢与陌生人亲近的身子已经自动自发的后退几步,与他保持得体的距离。
算起来,爹有十三个儿子,我频频爬墙外出也总能结交不少三教九流,可谓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我虽不敢说阅人无数,却也对人的相貌、品性有些研究,也并非是我有意浪费过多心理活动咱们此人,实在是他真真的非同一般,绝对配得上“不象话”三个字。
这男人身材高大,体格壮硕,偏生穿了件斗大的红色长衫,甩着镶青色边的袖子,手中拿着破烂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满头散发。
随着发丝轻轻拂过他的面,一张英俊得不像话的脸也若隐若现,上挑着眉眼正专注无比的瞅着我,大有下一瞬便准备将我狼吞虎咽下腹的劲头儿。
“小娘子,为夫见你从天而降,心中煞是欢喜,你我何不就此结为夫妇,以天当被,以地为床,合衾同欢……”
他嘴里操着一股子酸腐文人的腔调,让人听了难以入耳。
我强忍着嘴角抽动的欲望,清清嗓子解释道:“这位公子许是误会了,奴家并非有意从天而降,只是不慎从自家墙头滑下,幸得公子相救,心中甚是感激。”
眼见这红衣妙男双眼绽放精光,我唯恐他会说出什么“既然感激,不如以身相许”之类的不成体统的荤话,立刻再三后退几个碎步,又用袖子遮住半张脸装孙子。
“再者,奴家早已婚配,实在不能改嫁再从夫……”
出乎意料的,未等我话音落下,这红衣妙男已突然近身,又将距离缩短到一步之遥,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步法,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被这厮利用身高体魄的差距强逼着又退了几步。
他嘴巴里调笑道:“怎的使不得,若非你嫁人在先,又怎会红杏滑墙在后,可见你夫家定是委屈了你。在下正巧相反,生平最好怜香惜玉,小娘子只会受用无穷!”
虽是下流词,可语气并不显猥琐。
我眨巴着眼,耐着性子规劝道:“公子有所不知,并非是奴家滑墙,只是前几日有一相士说‘断掌者,近日恐遇凶’,还嘱咐道切莫沾水。哎!奴家本是不信的,可我家相公却信以为真。为了让他安心,奴家只能出了茅房便番强而出,打算步行五里到护城河边净净手罢了,谁知刚才竟以污手碰了公子衣衫,实在是污秽不堪啊。”
红衣妙男乍听之下先是一愣,但这愣却不似惊愕,更像是恍然大悟。
待他愣神过后,飞快的一把捉住我的手,死死捏在手里审视,用那微有粗糙的大拇指指腹轻轻滑过我的右手掌心,搅的我一阵瘙痒。
这等授受不亲不是我的菜,而且手心的瘙痒也让我有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但我努力了几次,手也抽不出来,不由得积攒了一肚子怨气。
可没等我指责,红衣妙男一手轻掬起我的下巴,双目火辣辣的与我对视。
他口中喃喃道:“太上老君昨夜入梦,叫我身着红衫,手拿蒲扇,披头散发在城内东南边紫杉树下静候,如见女子从天而降,且符合‘已婚、断掌、厕后未净手’三点,我二人便能结成夫妇,自此酿造七世姻缘,流芳万世。可如有一方有违誓言,今夜子时必遭血光之灾!娘子啊,为夫可等着你了!”
娘个腿儿!等你大爷!
红衣妙男说话虽然深奥,但大概意思我是听明白了:有个叫太上老君的家伙在梦里告诉他,他的未来老婆是位断掌、已婚,又习惯厕后不洗手的女人,简单的点说,他必须先破坏别人家的婚姻,才有望成家,还是娶个命硬克夫的……
当下,我已找不到任何可以侮辱此人的语言,只能立马甩开他的手,皮笑肉不笑的暗骂:“遭你妹的灾”。
不想越过他的肩膀,我正瞥见在他身后从天而降了另一位男子。
来人一身的黑衫,手提金算盘,束发金簪,面色阴阴冷冷的,透着莫名其妙的酷。
黑衣酷男一落地,不由分说就以指尖射出金算盘珠数颗。
红衣妙男的后脑勺好像长了眼睛般,搂着我的腰身飞天躲过,落地时还不忘殷殷切切的嘱咐道:“瞅瞅,血光之灾说来就来,娘子莫慌,待为夫解决此人再与你破镜重圆!”
说罢,也不问我的意见,就跟黑衣酷男纠缠扭打到了一起,一会儿天上,一会儿书上,一会儿地上,一会儿不上不下。
趁着空挡,我赶紧捡起地上散落的算盘珠,个个纯金,分量十足,当真是一掷千金啊。
再看野战二人组,委实精彩。
看得出来,他俩很在乎形象,举手投足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粗俗又能招招攻对方要害。
按照这个趋势,他俩还算是势均力敌,等他俩一死一伤,或者两败俱伤,我就可以浑水摸鱼,发一笔横财。
我正琢磨的津津有味,却不巧黑衣酷男使了一招“宁错杀,勿放过”,整个算盘都朝红衣妙男掷了过去,却被红衣妙男以蒲扇弹开,直直朝着我的方向飞来。
疯狗撕咬,干嘛殃及池鱼!
我慌乱,我惊讶,我愣的一动不动,捧着一堆算盘珠子预备直面即将毁容的惨淡人生。
但按照“英雄救美”的定律,现在的情况基本可以造成三种结局:其一,若是女主角在惨遭迫害时没遇到半只鸟出来叫唤,那就是一部女主角发誓励志图强报复天下男人的戏文;其二,若是有壮士挺身而出却不慎被恶人殴打致死,女主角也依旧没能逃脱厄运,那就是一部女主角为壮士复仇,自此惩恶除奸的戏文;其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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