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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红龙突然幻化成人形，在众人的殴打下双目无神地喃喃道。“我想起来了，我是赤练，我是赤练……白霓，等我，等我……”
声音在几人不要命的攻击下，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我一手捂着嘴，不忍心看他那哀伤的眼神和那绝望的神色，那低喃透过冰川的反射，轻轻地闪耀，刻进我的心底，冰凉，刺骨。
他只是BOSS啊！他只是BOSS啊！我不断地说服自己，可心里另一个声音告诉我，他是个人啊！他是个人啊！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小毛，我们是不是错了？小毛，我们是不是不该掺和进这场战斗？小毛，那个火红色坚定的长发男人，是不是从此就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叮！恭喜你所在的小队获得冰宫进入权。”
系统声音即时响起，我咬着唇，看那个红色的身影，在洁白的冰川之上，如鹅毛般躺着，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走了几步，回头，再转身……
小小小小鸟已经进入冰宫，公子巽翎早被传奇人生抱了进去，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再回头，看见那火红的长发，在冰川之地妖娆地绽放，冷极，艳极，生命之花，却枯萎……
“小娥？”疑惑的声音传来，我狠狠地咬唇。
“等我几分钟。”
说完，快速地奔向红龙，蹲下身，看他无神的双目，望向天际……颤抖着，将他的眼睛合上，开启玄音。“南无阿弥佗佛，南无阿弥佗佛……”让我，送你一程……
金色的南无阿弥佗佛在红龙身上恒久盘旋，渐渐地，染上红色，如鲜血一般，渐渐地支离、破碎。火红色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冰川之上，了无痕迹。
一滴泪水，落在透明的冰地之上，溅起晶莹的水花。
快速地奔进冰宫，宫内全部由冰雕组成，无论是墙壁柱子还是桌子椅子，每一处的奢华，都由那反射着清冷的冰块轻轻诉说。冰宫内了无人烟，看样子红龙是最后一个BOSS，只要打倒他，便能完成无极尊的任务，也怪不得他们手下不留情。
无极尊带我们转过了几道弯，走到一个巨大的大厅。厅内，只有一口水晶棺材，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绚烂的光芒，却又，冷清。
“以空洞之神义，以我全族之名，冰之生命，起！”无极尊撇下我们，独自走到冰棺前，双手作出复杂的手势，嘴里念了一句。
咒语念完，冰棺内华光大盛，耀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我遮住刺眼的光芒，轻轻拍打着小毛。
“唔……睡了好久……”一个白皙透明的美人从冰棺内坐起，她的肌肤，堪比冰宫内的任何一件饰物。透明、圣洁，连带着手上那三条血管，看得一清二楚。肌若凝脂的脸上，眉目如画，略微淡素的娥眉，轻轻蹙起，透明的嘴唇毫无血色，如同被蒙上粉纱的冰块般，灼人双目。
“请问，你就是冰娘吧？”无极尊首先从她异于常人的美貌中回过神来。
“冰娘？”美人轻蹙眉头，思绪飘了很远，仿佛在很认真的回想。“本宫，乳名冰娘，请问先生有何事？”
“我接了一个任务，一位名叫千机的大师叫我前来解救冰娘。”无极尊也皱着眉头，好象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
“解救么？解救么？”她喃喃自语，神情恍惚。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按道理来说，她不是应该感激涕零才对么？她喃喃低语了很久，没人打扰她，渐渐地她的声音在大厅内盘旋得越来越低，越来越低。陡地，她的眼里精光大盛，一个拂袖，将无极尊甩开几丈远，直直地嵌进墙壁，“咚”地一声，掉落下地。众人如临大敌摆开防御。
“谁要你们解救，谁要你们解救！！”她仿佛疯了一般，嘶声力竭地朝无极尊大吼。两行清泪，顺着秋目滚滚而下，一滴，一滴，落在那夺目的水晶棺材之上，溅起，落下。“本宫宁愿沉睡千年，也不会用我肚子里的孩子去祭奠他们的大业！！”
孩子？肚子？他们？
所有人一时间满头雾水，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的举动，生怕她一个气极，直接将所有人灭得渣滓都不剩。
“赤练，赤练……”她忽然沉静下来，手抚着腹部，嘴角勾起幸福的笑容，可是语气却如鬼宅里幽怨而出的一抹飘忽的灵魂。“赤练，我们的孩子……赤练，我们的孩子……”
她，就是白霓？
我错愕。我们刚刚杀了她的丈夫？
“千机大师托我转告你一句话，命运天注定，船过了无痕。”无极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起，他一边抹着嘴边的鲜血，一边平静地向白霓转述他的任务。
“命运天注定，船过了无痕……”白霓机械地重复这一句话，到后来，凄厉地一声笑。“悲欢离合，聚散沉浮，只是一句命运天注定！赤练，赤练，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下场……”雪白的手指硬生生地抠进水晶棺材，透明的冰晶与她的指甲容为一体，分不清谁是谁非。
“赤练，赤练……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你会不会怪我，会不会？”空洞的眼神望着不知名的方向，她的泪，在她的嘴角慢慢滑落，滴进她的嘴里。“我后悔爱上你，后悔让你爱上我，后悔屠杀那八万人的性命，后悔跟你有了这个孩子……”
我捂住嘴，尽量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为什么她的声音，让我觉得那么悲凉？为什么她的泪，让我觉得那么痛？
25。咱也来个自助游
“……后悔，我很后悔……如果不是这样，你还能好好地活下去……还能好好地做你的万妖之王，还能好好地……跟你的子民，过幸福的日子……赤练，赤练，我是不是还是那样坏，我说过我不要后悔的，可是我后悔了……后悔了……”
我终于忍不住，脸埋进小毛的毛里，任泪水横流。没有人打断她的喃喃自语，没有人长吁短叹，没有人解开那样凄凉的咒语。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任务啊？非得杀死最终人物的爱人，才能见到NPC？我在心里诅咒这个任务的设计人员。就不能设计个比较喜庆的任务吗？
“大师还说，紫微星、龙一族、冰一族，随便你选。”无极尊的声音如古钟般，在冰供大厅来回撞击，击起阵阵旋涡，慢慢地扩散开，直至白霓收了眼泪，眼眸里满是愤恨。那一双如冰的眼睛，却爆发着如火的恨，足以燃烧所有的一切。
“随便本宫选择？”白霓沉静下来，缓缓扫过我们，忽而邪魅地一笑：“他们想让本宫在三者中作出选择？呵，堂堂冰宫之主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么？他们未免也太小看了本宫！！”铿锵的漠然掷地有声，素手一扬，她的身体缓缓地脱离冰棺，漂浮上升，看她一身白雪，洁白如莹。
秋目所到之处，无不是冰冷的寒意。我被她扫得有些发冷，紧紧地抱住小毛，汲取它身上的温度。“你们听着，今天不杀你们，并不是本宫无意再造人孽，三百年的杀戮，近十万的性命，加你们一个不多，少你们一个不少。留下你们，只是要告诉你们，给本宫好好地照顾本宫的孩子，直至他出生，搅乱这天下，颠覆这人世！！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充斥在冰宫之内，她的身影，竟然在半空化作透亮的冰晶，转眼间，急速地朝我们奔来……
“恭喜玩家无极尊完成主线启动任务碧海青天，空洞于空洞年历01年9月15日开启意识主脑，现在立刻进入维护期间，请各玩家下线避免不必要的损失。维护时间7天，空洞年历01年9月22日开启公测，祝大家玩的愉快。”
系统女声响彻耳朵，我却觉得浑身疼痛，嗓子干哑，无论怎样都睁不开眼睛。“叮”地一声，系统提示了一句什么，我却并未听清，昏昏沉沉地，竟然就晕了过去。醒来，只有粉白的天花板耀着冷冽的光芒。爬起身来走出房门，旁边的门正打开，何宗绪看见我，楞上一楞，随即笑开：“嗨，安安。”
我扯出个笑容，回了他，心跳蓦地加速，只好低头冲出小厅门，往厕所行去。
待得出来，养眼的各大帅哥已经在大厅内围着玻璃桌坐齐，翘腿的翘腿，磕瓜子的磕瓜子。
“又是无极尊那小子，他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天旋哇哇地从天阳手中夺回瓜子袋，从鼻孔里愤恨地吐出一个音符表示对无极尊的非常不满。
“真厉害啊！一上来就送了份大礼，直接把公测提前了。”天光啧啧地砸嘴。
“估计言哥他们有得忙咯！”何宗绪幸灾乐祸的意味非常明显。
“那卑鄙小人，哼！改天一定要会会那个歪瓜裂枣……”天旋扑地一声吐出瓜子壳，唾沫星子随着瓜子壳直接奔向天衡的面部，后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闭目养神去也。
我走过去找了个空位坐下，小声道：“无极尊不是歪瓜裂枣……”
“唉？？？小安安，你怎么知道？”天旋陡地一瞪，然后指着我道：“你见过他了？”
“我刚刚还在跟他做任务……”继续小声，众人的目光都移到了我身上。
“刚刚开启主线的任务你也参加了？”何宗绪抽着嘴角。
我轻轻点头，天旋无言地半张着嘴看我，北斗也略带无奈：“安安，你怎么跟他搭上了？”
“搭上也未尝不好，不是南极说让她去做007的吗？”天旋立刻回过神来。
“万一，他发现她跟我们的关系……”天光迟疑地皱眉。
“有我们在，还怕他动安安一根寒毛？”天旋勾着我的颈项，挑眉。
何宗绪皱着眉头按了下手臂，大家安静下来。他对着我道：“安安，你要小心，那个男人不好对付。”
我汗颜。我可不是故意搭上他的啊！“是他追了我几条街让我陪他做任务的，就算他知道我们认识，他也不会怎么样吧？”
“追了几条街？”天旋又抽动嘴角。“安安你干嘛了？”
“他说少个女的啊！大街上抓不到，他就来抓我了呗！”耸肩。
“天啊！我就是赶去进了个副本，怎么就让你给他碰上了……”天旋懊恼地拍着额头。
“反正小心一点就是了，他也不会把安安怎么样。”何宗绪轻轻一句话，便结束了这件事的继续探讨。一伙人横七竖八地分布在沙发之上，百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