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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倾歌-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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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朝身边望去。金灿的阳光射入船舱,照在他身旁那个玩着刀的蓝衣少年身上,熠熠夺目。
少年对着刀,俊面绷得紧紧,脸上有着极度认真严肃的表情,即便那把刀在晋穆看来又旧又破,实在是不堪入目。
少年不知道晋穆醒来,只一次次拔刀,入刀,动作熟练生风,看得晋穆暗暗吃惊。这一刻他倒忘记自己去鬼门关转了一圈还侥幸活在世上时该有的澎湃心情,只微微笑赞那少年:“好身手!”
聂荆最讨厌自己练刀时被人打扰。他放下刀,回头盯着晋穆,神色冷冷地,显是不悦。
晋穆不知哪里得罪了他,咳嗽几声,轻声问:“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爹爹!”聂荆往他嘴里又塞了一粒清玉药丸,起身跑出舱外,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进来。
·
男子身着黑绫,容貌却是晋穆此生从未见过的漂亮。一双风目冰如雪月,悲苦愁色郁郁弥漫其中。
晋穆咬紧牙关坐直身,在榻上跪下,对着男子拜下去:“多谢先生救命之恩。穆此生必不敢忘。”背部之痛直窜心脉,他却倔犟得不肯倒吸一丝冷气。
男子指间摩娑着晋穆的玉牌,盯着他看了半日。眼前的这个男孩不过十岁左右,瘦弱纤长的身体仿佛久处冬日寒风中的翠竹,骨劲柔韧,姿容清俊。这般静雅绝俗的容颜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故人。男子轻声道:“你随我走吧。”
晋穆微愕,赶紧抬头。
聂荆斜睨着晋穆,神色间也露出一些讶异和一丝细小到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兴奋。
晋穆的视线不留痕迹地瞥过男子手里的玉牌,仰头笑道:“不,多谢先生有意收留的恩情。穆有父母,有家,我该回去那个我生来该生存的地方。”
男子望着他,眸子半眯,抬手将玉牌放入怀中。他不再多说,自己转动轮椅背过身去,琢磨着书案上昨夜起风时搁下的棋盘,沉思不语。
“黑子,行四九路。”一声细微的声音轻轻飘起,男子一愣,即而两指捏住一粒黑子,落入棋盘。
男子凝视着棋局,淡淡叹了一声。
“你要去哪里?”
晋穆想了一想,道:“武城。先生呢?”
“与你同路。”
·
武城位在涞水尽头,与东齐的国脉泗水相接。武城也是晋国的南番屏障,借靠帝丘之高险,制肘楚丘之锋芒。
渔船轻摆,至渡口,晋穆站在甲板上远远望见了那个他本没有想到如此快速便可以见到的人。
晚霞挟带暮辉,青山绿水间,岸上那个高大威武的老者沉稳如静岩。只一个人,就带着吞吐日月的豪迈雄风。
“阿公!”
聂荆扶着晋穆下了渔船,老者向前迈了一步,地撼动摇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晋穆的心中,轻易地粉碎了他一路伪饰的坚强。
老者重重地将他揽入怀里,手臂碰到晋穆背上的伤时,他小脸煞白,却依旧未哼一声。
聂荆回身去接自己的父亲。男子的轮椅靠近老者身前时,他低低颔首,道:“英桓子见过楼将军。”
楼湛未作寒暄,横臂抱过晋穆背在身上,淡淡道:“多谢小兄弟提前告知。你师兄现在寒舍歇息,正等着你前去一聚。”
他大步踏风,背却稳定如坚石,给了晋穆前所未有的心安。
这日的霞辉仿佛带了炙日的遗温,照得晋穆周身发暖。他用细小的手臂围住楼湛的脖颈,在他耳边低低呼唤:“阿公,阿公,阿公……”
这声音里没有委屈,没有怯懦,只有说不尽的欢喜和希望,却听得老人沙场焊铸五十年已然坚硬如铁的心头微微发酸。
“好孩子,阿公--带你回家。”
·
楼湛先是东齐大将,后因楼乔之故举家北迁,虽叛离东齐却也不愿在他国谋官谋职。楼乔嫁与晋襄后,他隐遁尘世中,在最靠近东齐的武城置了一座府邸,晚年闲暇度日,本不想再有风云出日的那一天。可是他知道,在接到英桓子飞鸽传书说“晋穆受毙命之伤”之前,他就不再能安稳度日下去。
英桓子的师兄英蒙子先一步到达武城,这位被天下人奉为神仙般敬仰的名士生平第一次不能潇洒处事。乱世烽火茫茫,他昧着良心快活逍遥地置身事外数十年,却在此刻不得不硬着头皮手执东齐第一大将白乾的手书和白乾重病将危的消息来到武城,劝说昔日的东齐虎将楼湛归国效力。
英蒙子与白乾的瓜葛楼湛不知,但他知道,天下间能请得动这般人物的,唯有白乾一人而已。英蒙子口辞犀利,利害纷呈一一明透,一通劝解,听得本就心念故国的楼湛心思涌动。恰在此时,英桓子的飞鸽传书却飞到了楼府。
·
晋穆在楼湛的背上昏昏睡去,楼湛背着他直入内庭,让侍从领着英桓子自去客居见他的师兄。
客居前有数株樱花,晚风吹过,落花簌簌有声。一白衣文士坐在樱花树下的石桌旁,喝着美酒,哼着小曲,俊秀的脸上满是飞扬得意之色。
“师兄好闲情!”英桓子挥手让聂荆离开,院落里仅他师兄弟二人独处,分外安静。
白衣文士自顾自地将曲子哼完,饮下一杯酒,砸砸嘴巴,叹了口气。英桓子眉毛一动,正待出声时,白衣文士却朗声笑开,睁大眼睛看着英桓子,拍掌笑道:“愁也度日,苦也度日,不若美酒仙曲,自娱度日。师弟,听说你救了楼老的外孙?”
英桓子道:“顺手。”
英蒙子歪着头打量他,好奇的神色掩盖住满目风华:“顺手?”他叹息着摇头:“众人千目,澄澄明亮,我也不是瞎子。师弟啊师弟,若我不来武城,你顺手做的,是不是会杀了他?”
英桓子目光一闪,淡淡道:“诛心谬论。”
英蒙子呵呵一笑,也不继续说,只盯着英桓子看了半响,忽道:“我给你的困局你破了。”
英桓子睫羽颤微几下,不置可否。
“那孩子破的?”
英桓子眼波一晃,冷锋微微浮现:“是又如何?”
“那孩子中一刀不死,是为勇者;轻易破我之局,是为智者。结此两点,便是强者,”英蒙子弹着肩头的樱花,悠悠然道,“如此强者不除将来必是晋国之幸,楚国之灾。你若只是我的师弟,我信你侠者仁义。但你又是楚国国君,不除那孩子――”他垂手将一瓣樱花浸入酒杯里,指间轻微摇晃,将花与酒一并喝下,神色温雅出尘,“我来劝楼湛回齐国,而齐国是你的死敌。你心知肚明那孩子留晋一日楼湛便不会安心回东齐,更何况是在性命堪虞的境地。对比之下,孰轻孰重,你我皆明白的。”
话点明了,英桓子反倒低低笑出声:“师兄神算。齐国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吧,要管,你也管不了。”他垂着眼眸,唇边笑意渐渐苦涩。
“师弟……”英蒙子叹息,思了片刻,不再言语,起身往院外走去。
英桓子举眸,望着他去的方向,脸色阴沉:“师兄!”
英蒙子顿下脚步,半日沉默,当天色抽离最后一丝光亮时,他终于轻声开了口:“师弟,那孩子是无辜的,他身上的伤,不能任你这般蓄意折腾。守江山,夺天下,于君主而言,当行大道。”他转身,对着轮椅上的黑衣男子微微一笑,眉宇露出一丝疲惫:“或许小师妹说得对,我早不该这般避世下去了。”
·
晋穆是在一股奇异的花香沁入肺腑的诱惑下醒来的。一白衣男子坐在他的塌旁,正望着他浅浅含笑:“醒了?背上的伤,还疼不疼?”
“不疼。”晋穆皱着眉,小声道。
“不疼?”男子讶异,落掌重重拍在晋穆身上,看到晋穆忍不住哇哇大叫后,他满意笑了,“还说不疼?”
晋穆狠狠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扬眉:“不疼!这不算疼。”
男子显然对这样的答案颇感兴趣,笑问道:“那你觉得怎样才算疼?”
背上似针戳的感觉一缕缕源源不断袭上大脑,晋穆额角冷汗不止,却仍是倔犟道:“于我而言,只要心不死,便不是疼。”
男子怔了那么一瞬,即而放声大笑:“好小子!”他俯身,卷袖擦去晋穆额角的汗珠,一改先前玩笑不恭的神色,肃容道:“可愿拜我为师?”
“凭什么?”
男子想了一想:“凭你不怕死,是个小英雄。还有那么一点小智慧,璞玉可雕。”
晋穆趴在软枕上,哈哈两声,笑得欢快:“我是问你,凭什么做我师父?”
男子噎了噎,瞪眼道:“你小子――!”
·
“凭什么?”男子摸摸下巴,费思,“难道我不够潇洒倜傥麽?”
“我长得比你俊。”
又噎半响,男子自袖中取出一卷书简扔到晋穆面前,骄傲道:“我不够学识渊博麽?”
晋穆随手一翻,扔开:“看不懂。”
“那是奇门遁甲之术!”
晋穆哼了声,翻眼不屑:“旁门左道!”
男子愣了许久,憋耐不住怒道:“臭小子,不学便不学。我英蒙子还愁收不到资质好的徒儿!”发完火起身欲走,一行步,却发现身后有人紧紧拽住了自己的衣袍。挣扎许久挣扎不过,英蒙子板着脸勉强回过头。
躺在榻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孩子对他笑出一脸的明月清光,笑唤他:“师父,好师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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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阕(中):浮云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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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穆背上的那道剑伤刺得并不深,且伤口未中要害,在英蒙子和楼湛的悉心照顾下,不过短短十日,他便能下榻坐去书案旁看书。
而这一剑,他日后想起时,痛恨之下却又不免微笑。
这剑非但没有要他的命,反而一改那暗无天日、只见风雪的往昔,让他终于有了一次机会去亲手主宰自己的命运。
英蒙子既为人师,自当开始施以师道所学。晋穆入门,拜过英蒙子和英桓子后,英桓子授他一卷剑法为礼。聂荆虽人冷言少,却和晋穆异常投缘,两少年朝望旭日诵书、夕逢落日练武,皆为生平第一次结交朋友的兴奋而喜悦不已。
英桓子似乎也没有离去的意思,日日和英蒙子对弈喝酒,师兄弟和睦无间,仿佛当日的小小疙瘩已经烟消云散。
半月之后,一份来自楚国邯郸的密信打破了风平浪静的楼府。英桓子阅信沉默,面庞微垂的刹那,掌中密信顷刻化为粉末。
英蒙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满地的白色碎末,唇边浮出一丝笑容:“东方又去邯郸找你大哥了?”
英桓子冷冷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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