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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宝走到杨小林面前也没敢过分靠近：“司令，字签了。”
杨小林这个时候正抓住二杆子的衣领，听了这话奋力一拳把二杆子的嘴里打出一蓬血来，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也没有爬起来。
打人也是很累的，杨小林喘了一口气，转身走到后面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水：“金大哥，继续！”
金大刀把上衣一脱，走到二杆子跟前把他提了起来：“杆子，看清楚这里都是什么人！今天跟你讲的不是军纪，是咱们山头的规矩！我再问你一遍，知道错了么？”
二杆子双臂软软的垂着，脑袋轻轻的点了一下：“知道。”
“成！知道错了大哥就下手轻一点，扛住了！”
金大刀说完之后一个提膝撞在二杆子的胸口！黄宝看的心头一抖一下，不过他也没有去说什么。旁边的冯德麟等人面色如常，黄宝在东北混的，对这些山头的规矩也是知道。
二杆子这次犯的错误是为了救多姆力克莎娃，向吴佩孚开枪！这和他当初跟黑人打架是一个性质，不顾兄弟的安全，道上的大忌。
金大刀在前面打着，杨小林坐在椅子上面看了一下那文件，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她也不知道索尔多夫来库伦做什么？”
黄宝说道：“不，看她的神情是知道的，只是现在还没有说。”
杨小林把文件往黄宝怀里一摔：“这女人真他娘的顽固！你去让她开口！”
黄宝笑笑：“司令，其实她签了这个字，离开口就已经不远了，这事儿不能急。而且，我发现一个更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
黄宝把头凑到他耳朵跟前：“她真的很适合当间谍。”
杨小林愣了一下，黄宝也没有再说什么，脚步往后退了一点，眼睛却看着杨小林。彷佛是等他做出决定。他知道杨司令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一个很有主见的聪明人，所以他只给一个思路，杨司令会沿着这个思路怎么想下去，他就不插话了。
杨小林的脸上忽然严肃了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半天的功夫他的脑海里才有了一个不大清晰的轮廓。
这个时候杆子已经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了。金大刀都已经坐在旁边休息了。现在动手的是冯德麟。
“住手。”
杨小林终于发话了，冯德麟那到了二杆子脸上的拳头收住了去势，然后轻轻的拍了两下。一松手，二杆子整个人软在了地上。
杨小林过来踢了他一脚，二杆子没什么反应。杨小林蹲了下来，轻声问道：“还替那个女人求情么？”
杆子当真是硬朗，这个时候还蹦出来一句：“司令，您打死我都行，求您放过她吧……”
杨小林脸上一笑，从口袋掏出两只烟来点燃，自己抽一支，另一支塞到二杆子的嘴里：“你他娘还真是情种！放心，我答应过成全你的，我说的话一向会做到！不过你也该知道，咱们这规矩还没完呢，你在战场上向吴佩孚开枪，所以你能不能活着还要看他是什么说法。另外，这只是咱们的规矩，军纪上面你也逃不了！别说我不照顾兄弟，准备上军事法庭吧。”
二杆子躺在地上轻轻点头：“司令，我心服口服，只求您别把我赶出军队！我这辈子就这一帮兄弟了，出去了我什么都没有。。。。。。”
杨小林站了起来，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带下去关起来。”
其实杨小林非常清楚，问吴佩孚对二杆子什么意见得到的答案肯定是不追究的。开炮的事情他都没说，只说二杆子开枪拦截。开枪和开炮完全是两个概念，可控程度是不一样的。
杨小林其实对事情的经过现在是了如指掌，只不过有些问题下面不说，他就当不知道。
吴佩孚是个聪明人，和二杆子这一路上配合非常不错，二杆子这人虽然有的时候会犯二，可是没心眼好相处。而且吴佩孚正想着改换门庭，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说非要把二杆子怎么样的，那样他会得罪义勇军里面一帮人。
上军事法庭是肯定的。刚才杨小林还有点舍不得，还想着就算上了法庭，能不能从轻处理一下，最少像二杆子说的那样，把他留在部队里面。但是他现在改主意了，二杆子必须离开部队，没得商量。
看着二杆子被带了下去，杨小林吐了一口气，把这个事情暂时放在一边：“黄宝，你这几天就负责那个俄国女人。能问出来多少问多少，不着急了。”
“知道了。”
“把松坡喊来，让他发个电报问问张德武，库伦那里谈的怎么样了。帮我带个话给哲不尊丹巴，就说我想见他。”
和哲不尊丹巴的谈判还算轻松，哲不尊丹巴是真的想找一条出路，而载沣呢，也确实想表现一下自己。谈判就是这样，当双方都想谈的时候，所有的问题都会被解决的。
两天的时间双方基本达成了协议，哲布尊丹巴答应放弃部队，将指挥权交给张德武，但是他同时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在蒙古最北面的地方当一个行政长官，并且拥有一定数量的私人武装。
哲不尊丹巴说这是因为他觉得愧对祖国愧对人民，想日后为中国守卫边疆，以弥补今日所犯过错。
这话就是糊弄人的，谁都知道他是不放心，所以跑跑远远的还留一支部队，如果大家都好，说话算数的话他就真的守卫边境，要是出个什么意外，他拔腿就跑！
第九十四章 意外之变
不管哲布尊丹巴是怎么想的，双方的条件都基本上得到了满足，杨司令要的是他手里的军队，他要的自己的安全。沟通成功之后哲布尊丹巴马上宣布接受第五方面军的整编，并且发出通电要求所有的蒙古武装站到中国人的这边来，最起码也要放下武器停止和中国部队作战。
库伦的整编已经开始，第五方面军的数量一下扩充到了九万余人，而且哲布尊丹巴还带来了五十门火炮，加上留在库伦的几十辆装甲车，第五方面军在人数和火力上面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
杨小林电报发来的时候，张德武和吴佩孚正在做着攻击的部署。关于怎么攻击他们还是存在争议的，俄国部队已经陷入了困境，弹药紧缺士气低落，如果发动进攻肯定把阿克波利尔赶出库伦，这一点所有人都相信。
但是张德武想的是把阿克波利尔赶出来，尽快占据整个库伦让中国部队形成战略上的主动。这样做很保险，他现在有很大的把握能做到，吴佩孚的想法有些不同，他认为第五方面军应该贯彻杨小林的战前策略，发起一场歼灭式的打击，将阿克波利尔的远东集团军消灭在库伦。
还没有等他们战术讨论出来，甚至对蒙古部队的整编工作还没有做好，阿克波利尔却忽然放弃了他的防守，主动朝第五方面军发起了攻击。
俄国人这一招当真是打的张德武有些措手不及，他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阿克波利尔敢主动打出来！为了抵御张作霖的攻击。让库伦能坚持到基伶斯基的大军冲破第一方面军的防线，阿克波利尔把主力部队全部都调给了马尔丁诺夫少将，留守库伦的远东集团军不过八千余人。其中还有大部分文职人员。
虽然战斗一开始俄国人占了一点便宜，但是张德武怎么想也想不通，身为一名久经战场的老将，阿克波利尔怎么会在缺乏重火力的情况下做出这几千人来攻击自己几万人的举动？
第五方面军迅速的调整自己的兵力展开防御，张德武没有敢轻举妄动，他要等等再看，看阿克波利尔到底玩的是什么花招。同时他赶紧把情况上报最高作战指挥部。
共和元年一月十二日。
早上还是非常平静的草原在下午就忽然的热闹了起来。杨小林在清晨对各个部队例行询问的时候得到的情况还是一切正常。但是从下午四点钟张德武的第一个电报发来之后，司令部的电台就开始响个不停！
西线的施特塞尔兵团对第四方面军主动发起冲击，基伶斯基的重兵集团一方面加强了对第一方面军防线的攻击。同时阿里湾布斯基带着人马忽然掉头朝第二方面军杀来！
三个战场上的俄国部队都放弃了防守转入进攻，从种种迹象上来看，老毛子似乎是想主动挑起决战。
这不光张德武不明白了，杨小林也被闹糊涂了！
俄国人现在有进攻的条件么？他们的弹药和粮食储备本来就已经告急。基伶斯基和阿克波利尔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攻击会让他们紧张的物资消耗的更快！虽然在这个下午他们取得了不错的战果，许多中国部队的一线阵地都丢失了，可是战争这盘棋不是这样下的！
杨小林面前的烟灰缸已经满满的了，整个司令部里面被抽的烟雾缭绕，蔡锷从话务员那里拿来一份最新的电报：“司令，刚刚收到消息，库伦南部战场上的俄国部队也发起了反击，俄国人不计伤亡的冲锋。王金汉被迫放弃了前几天得到的全部阵地，被俄国人压了回来。”
杨小林的眉头紧锁：“伤亡如何？”
蔡锷摇头：“我军伤亡不过三千余人。俄国人最少过万。”
“娘的！”
杨小林轻声骂了一句，然后把烟灰缸一下扔到垃圾桶里面去：“老毛子到底想干嘛？”
蔡锷想了一下：“我刚刚和百里商量了一下，认为俄国人这样做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他们在哲布尊丹巴和我们签署协议之后意识到局势非常险恶，所以孤注一掷。”
“哼，他这不是孤注一掷，是在找死！第二个可能呢？”
蔡锷说道：“第二个，就是俄国人的援军要来了。”
杨小林没有说话，老毛子再来援军他根本一点都不怕，甚至他还有一丝期待，希望俄国方面能继续往这里投入兵力。在俄国人无法为这场战争提供足够的物资的情况下，他们继续投入只能是继续送死，杨小林不介意把这里变成一个绞肉工厂，让老毛子在这里把血流干，日后再北进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不，不可能！基伶斯基不可能这么蠢，即便来了援军，他也不会用这种全线反攻的办法。最起码在库伦那里俄国人已经没有丝毫的优势！稍微有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