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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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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也瞪着一双眼睛,半晌之后失望的叹口气,问道:“秦哥”看出什么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发现呢。”,张紫萱低着头,吃吃的笑。

胖子这才反应过来,回想起不久前侦破王本固家赵姨娘被害案时,秦林曾说过什么都没有也是一种线索。

“那么,我来考考你”,秦林笑着拍了拍胖子肩膀:“运载被窃漕银的船只,基本没有任何发现”咱们据此可以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胖子扳着手指头数:“烟火、刀箭、撞击的痕迹都没有,说明这艘船没有遇到任何暴力袭击,那些漕银完全是在平静当中,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劫走的。”

秦林点点头,胖子的回答和他所想的完全一致,单看船只外表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形式的损伤,说明白莲教的手段是巧取而不是强夺。

忽然岸上有鸣锣开道的声音,远处一片人喊马嘶。

原来是钦差副使前来查验,霍重楼保着黄公公居中”漕运总兵官陈王谟相陪,但漕运总督李肱没来。

秦林便让纤夫把船拉着快走,黄、霍从官面上了解的情况,等晚上韩飞廉自会前来汇报。

船到扬州码头停下”贾富贵领路,众人寻了座通济客栈住下。

用过晚饭”刚入夜韩飞廉就摸过来了。

“李肱那家伙”实在不是个东西!”,韩飞廉愤愤的朝地上啐了口,又道:“幸好陈王谟还给面子。”

陆远志、牛大力等人相顾骇然:这文武两位的反应,张紫萱早已预料,她上午所说和现在的情况完全吻合!

张紫萱微微一笑:“此是常有之事,不足为奇。”

李肱”以右副都御史衔总督漕运兼提督军务巡抚凤阳等处,是朝廷正三品文臣;而陈王谟是平江伯、漕运总兵官,是勋贵武臣。分工是文臣负责与各省粮道共同按规定将应征的漕粮征集起来,然后由武臣负责押运进京,即所谓,“文督催”武督运”,。

现在漕银在解运过程中出事,主要是陈王谟的责任,李肱当然不怎么上心。

“那么,你们从官面上找到什么线索了吗?”秦林又问道。

“什么线索也没有,完全抓瞎,这边的锦衣卫也调查过了,完全没有头绪”韩飞廉挠着头,神色有些困惑:“对了,有个喝醉酒起夜的老兵很可疑!”

 174章 密室盗银?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黄公公、霍重楼两位以钦差副使身份,大张旗鼓的来到扬州开展调查。

此时开府淮安的文武两位漕运大臣都已莅临扬州,文官漕运总督李肱对黄、霍两位不冷不热,而平江伯漕运总兵官陈王谟则积极配合”帮着调阅案卷、提审涉案人员。

案发之后,漕运总督衙门、扬州府和锦衣卫都进行了周密细致的调查,互为补充、互相印证,将已知案情的全貌呈现出来:十一月二十八日,冬解船队从淅江省城杭州出发,由江南运河北上,船队除了进贡大内使用的粮食、土仪之外,还装载着最重要的货物:全省秋征所获应交往京师太仓库的折色银三十二万两。

十二月一日船队低达苏州”停泊一夜,又装上了苏州、松江两府的漕银。

四日到常州、七日抵镇江”都照例停泊”加载两府冬解的漕银”此时漕银总数已达五十万之巨。

按照计划,船队的下一站将是扬州,然后继续北上,直抵京师”到太仓库交卸,才完成了这趟遥远的旅程。

但船队没能顺利抵达扬州,因为从镇江北渡长江,由瓜洲进入泾运河之后”停泊三湾的一夜之间,整整五十万两漕银不翼而飞一当天凌晨,有名押运把总无意间发现运载库银的漕船吃水线低了不少”浮在水面上的船身高了一截,吃惊之下当即约集另外三名把总查点银箱”却惊讶的发现本来应该装满的箱子,竟然已经空空如也。

这冬解的漕船队,沿途都有大量兵丁保护,随船押运的士兵也很多,另外驾船的船工、拉船的纤夫,可以说千万双眼睛盯着”奇怪的是,当夜竟然没有人发现异状,不声不响,银子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可能呢?五十万银子”足足三万多斤,就拿壮汉来挑”也得一两百号大汉才能搬走;至于漕船本身就更不可能做什么手脚了,随船的大批船工和押运兵丁都不是瞎子、聋子呀!

所以闻讯之后星夜从淮安府赶来的文武两位漕运大臣”一致认为出了内奸”把负责押运的几名把总、若干兵卒”乃至船工、纤夫通通锁拿,又下了火签”用七百里飞骑到沿途抓人,把涉案的官员通通抓了起来。

毫无疑问”所有的人都不承认和漕银失窃有关,漕军和民夫互相推诿扯皮”江北直隶和江南直隶四员押运把总互相指责,完全是一片乱麻毫无头绪,而官方连白莲教到底用什么办法偷走了银子都弄不清楚”更是两眼抓瞎。

许多银子不见踪影,担心被藏在水里面”扬州府调集人力,用滚钩、铁爪打捞,无论运河河底还是长江之中都一无所获”只捞起些江底污泥;锦衣卫系统也不是吃干饭的”立刻调遣力量秘密侦查,调查所有的青楼赌档,提审原来捕获的白莲教徒,不过至今毫无进展。

唯一查到的线索却异常荒诞不经:一名醉酒起夜的老军”声称半夜看见运载失窃漕银的那艘船旁边有鲤鱼跳龙门,他神神秘秘的告诉同伴”说恐怕是江龙王把漕银劫走了;同伴害怕”将这件事出首,老军立刻被抓起来审问”孰料这人常年酗酒,脑筋糊涂不堪”言语颠三倒四”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翻来覆去只说是鱼跃龙门、江龙王差虾兵蟹将鲤鱼精来劫银。

审问当夜值守的官兵,有人说看见鱼跳了几下”有人说没看见”至于什么江龙王则完全子虚乌有了。

担心水底下有什么古怪,漕运总兵官陈王谟派人用滚钩铁爪一寸一寸搜索了河底,结果连银子的影儿也没有找到,考虑到那老军脑筋糊涂,又是醉酒之后看见到,供词可信度不高”便将他暂且收押起来。

今天黄、霍两位又和陈王谟一块儿,再次去漕船上委验,当然没有查到任何新线索因为这艘船的每处地方”都被漕运总兵府、锦衣卫和扬州府的人,像过篦子那样一寸一牛的检查过啦!

韩飞廉将上述情况介绍了一遍,众人尽皆沉默不语,只觉案情扑朔迷离,就好像掩盖于重重浓雾之中,看不清破案的方向。

秦林用手指头叩击着桌面:,“直觉告诉我,那个酗酒老军的口供也许是破案的关键,韩飞廉,告诉黄公公和霍重楼,一定要把他保护好。”

陆远志啪的一巴掌拍着桌子:“对了,是不是水鬼从船底下把银子偷走的?”,“不可能”,”秦林摇了摇头,“那得多少水鬼?再者,银子沉重,靠人游泳把几万斤弄走,太牵强。”

韩飞廉点点头:“确实不可能,因为漕银是放在专门的船舱,每天晚上都有一名把总带着四名亲兵守在舱丰,外面由另一名把总拿钥匙反锁舱门”这时候舱中的把总、亲兵和银子就都出不了舱,连便溺也在里面解决”直到第二天才开舱。”

张紫萱反应极快,立刻追问:“舱中有没有窗口与外面相通?”

众人的呼吸一下子屏住”如果有窗口,银子可以经窗口递出去”守夜把总和亲兵额嫌疑就很大了。

但韩飞廉立刻就摇了摇头,连他自己也很困惑”百思不得其解的道:“就是这点奇怪,那装运银子的密舱有人值守,当然要留通风的窗口和倒屎尿秽物的洞,但窗口加了铁条,泻洞也有铁箍,空隙大小都不到三寸,刚好叫五十两的银铤无法通过、后来检查,铁条铁箍都完好无损,窗口灰尘密布,甚至窗角还有蜘蛛网呢!

所以被抓起来之后,这把总和亲兵都没口子的喊冤,还指责那掌管钥匙的把总,说是把他们迷晕了之后”用钥匙打开舱门偷走的银两”两边争执不休”陈王谟动了刑也没问出什么。”

听到这里,秦林的眼睛眯了起来,一道寒芒一闪即逝:这么说来,装载漕银的船舱就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密室,可以说是内外隔绝的,那么漕银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消失的呢?

难道真有人能使五鬼搬运法,或者江龙王亲自出马了?

牛大力和陆胖子都觉得这件案子已非人间的常识可以解释”张紫萱也眉头紧皱,难以解释。

秦林叮嘱了韩飞廉一番”让他传话给黄、霍两位,注意侦查的方向,第一是留守密舱的把总和那掌管钥匙的把总各自有什么背景,毕竟他俩是最直接的嫌疑人;第二是酗酒老军的说辞应当重视,应审问当夜值班的人员,把细节搞清楚;最后务必劝诫陈王谟冷静,不要急于求成屈打成招,反而容易被虚假口供欺骗,使侦破误入歧途。

“秦长官说的是,那位平江伯可急得直跳脚,黄公公、霍司房两位,简直被他当成救命稻草啦!”,韩飞廉笑嘻嘻的回答,神色间却颇有忧色。

扬州府捕快、漕运总兵府的官员乃至驻扬州锦衣卫,没有谁是傻子,三管齐下,动用大批人力”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头绪,这起案子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啊!

秦林微微一笑,对他来说”越是复杂困难的案子才富有挑战性嘛,他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天衣无缝的犯罪,任何犯罪行为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找到一点破绽,立刻全眉破尽!

一行人在通济客栈休息了整晚,第二天早晨秦林安排众人各去办事:牛大力假装说要替少爷雇船北上,去码头向船工纤夫打听漕运上的消息”有时候面对官方不肯说的东西,闲谈间无意中反而会流露出来;

陆胖子以替少爷买马车、名马为借口,到骡马市、车行问问情况,五十万两银子只要转运,就不可能悄无声息:游拐子是市井里一条泥鳅”就往各处茶楼酒肆探听,借丝绸生意为名向往来商客打听苏松常、杭嘉湖一带关于此案的消息。

秦林自己则由贾富贵陪同”去漕帮走一趟。

“我呢?”张紫萱把秦林衣袖拉了拉,“难道秦兄心目中,小妹就百无一用吗?”

秦林挠挠头:“你不去找两位张兄?”,张紫萱嘻嘻一笑:“他们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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