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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秦林无语,这真是越抹越黑啊。
白霜华忽然咯咯的笑起来,冰霜般寒冷的容颜,刹那间chun回大地,腮边的那两抹嫣红格外好看。
不带这样玩啊!秦林哭笑不得,冰山美人白莲教主,什么时候也捉nong人了?
没多久秦林和白霜华走了出来,陆远志和牛大力偷眼看看教主大人脸庞上的那一抹红晕,两个唯恐天下不luàn的家伙,就冲着秦林心照不宣的坏笑。
咳咳,你们想哪儿去了?秦林mo了mo下巴,表情非常正人君子,这次不是他调戏白霜华,相反是自己被教主大人调戏啦。
海瑞早已等得心焦,忙不迭的拱拱手:“请问秦小友,查出结果来了吗?”
秦林神sè肃然,朗声道:“戚大郎肺里的水,和五里沟的河水并不相同,证明他被死后移尸!”
戚大郎肺里的水,藻类植物特别丰富但浮游动物比较少,显示这个水体的有机物含量高、含氧量偏低,而五里沟的河水则更加清澈,藻类植物较少,除了鞭máo虫等浮游动物之外还有鱼卵,有机物含量比前者低,因为是活水,含氧量较高。
经过五里沟验尸的一系列工作,秦林早已折服众人,连唐敬亭都不会质疑他的结论了,大家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两种水,大概厂卫之中有什么密不外传的方法可以分辨吧。
“秦老弟,既然是死后移尸,那么罪犯杀害戚大郎的第一现场是在哪儿呢?”唐敬亭赶紧追问,作为知府,辖区屡次发生命案,他肩头的责任不轻。
秦林不慌不忙的道:“请唐府尊下令连夜搜索这样一个地方,它位于城西十里的范围内,既不是小溪、河流,也不是水井,而是一口池塘,很有可能就是那种灌溉用的堰塘或者富家别院人工修建的池塘,最近缺乏活水流入,因为久未下雨,陈旧的池水已经有些发绿,如果池塘的位置偏僻,四面有遮挡视线的房屋、树林、山头,那就更值得注意!”
由戚大郎的步行速度和被害时间,推定命案第一现场就在城西十里之内,同时小溪、河流的活水中不会有那么多的藻类,水井常年照不到阳光,有藻类但生长不会那么繁盛,所以肯定是口缺乏活水注入的池塘。
“听到没有?”唐敬亭神sè兴奋,大声呵斥李大嘴:“你们连夜去找,秦长官已经说得很详细了,要是明天午时还没找到这样的地方,小心你们的屁股!”
每次被知府大人设下比限,李大嘴都会叫苦连天,可这次他拍着xiong脯打包票,信誓旦旦的说:“请府尊大人放心,秦长官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还找不到地方,小的提头来见您!”
那可不,琼州府这么大地方,城西十里之内,还限定是缺少活水注入、水藻丰盛的池塘,如果李大嘴还找不到,他和手下一票弟兄们也别做捕快了,趁早改行吧。
“等等,”秦林又叫住李大嘴,又吩咐陆远志取来七八只小瓷瓶,“发现这样的地方,先别打草惊蛇,用小瓷瓶取了水回来,等我验过再说。”
李大嘴应诺,带上瓷瓶,率领大批捕快衙役倾巢而出,打着灯球火把,连夜对城西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翌ri中午,红ri高照,城西顾府却笼罩着一层愁云惨雾,灵前身穿重孝的几个家人不停往火盆里添着纸钱,一阵风卷来,黑sè的纸灰飘飘dàngdàng的飞起来,宛如黑sè的亡灵。
大老爷顾克渎的不幸身亡,为这个庞大而富裕的家族带来了不祥之兆,所有人的神sè都带着那么点儿莫名的惶恐……
大娘子神情悲戚的坐在椅子上,féiféi白白的脸不施脂粉,麻衣上带着泪痕,从最开始得知丈夫死亡之后的呼天抢地,到现在的不言不语,也没经历多长的时间。
她倒不是和丈夫有多恩爱,而是从当家娘子变成未亡人,从今往后就成了寡fu之身,再不好抛头lu面、指使人差遣人,当家大娘子的权柄免不得jiāo出去,想到这点就比剜了心头rou还难受。
三娘子、四娘子在旁边相陪,假模假样的劝着,其实心头比谁都高兴,接下来主持家务的不是老三就是老四,她们两妯娌就该水涨船高了。
“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大老爷为人最好不过的,怎么就坏在那黑心烂肺的戚大郎手里?老天不长眼啊!”三娘子假惺惺的抹了把眼泪。
四娘子也道:“就是啊,大嫂您也别难受,好在几个侄儿都还孝顺,您还有几十年的清福可享哩,千万别一时想不开……”
大娘子恨得咬牙切齿,呆了半晌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为寡fu,确实她下半生都只能“享清福”了,家里的大权那是再别指望。
“大姐,请、请喝口水吧,”二娘子端着茶过来,小心翼翼的呵着腰。
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对方,大娘子平生第一次没有发出呵斥,而是叹口气,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不远处的房间里,顾克涟、顾克汐两兄弟却变着方儿的拉拢顾晦明。
“二哥,将来顾家的事情还指着您呢,怎么能自暴自弃?”顾克涟有些敌视的看了看顾克涟,端着碗参汤笑盈盈的递给顾晦明,“来来来,二哥多保重身体,喝了这碗参汤吧。”
顾克汐咬咬牙,狠下心道:“三哥说的是,长幼有序,今后还要二哥主持家务,这副担子除了你,还能指望谁呢?”
好你个顾克汐!顾克涟脸sè难看,很快明白了弟弟的意思。
老三老四都要争家主的位置,按长幼尊卑,当然是老三占优势,于是老四就使个绝户计:你不说长幼尊卑吗,咱们还有个二哥呢,而且老大在的时候,里里外外的事情其实都是二哥cào持,现在他来继承家主,真正名至实归,谁也挑不出máo病!
当然老四顾克汐也打着如意算盘,顾晦明终究是个没根没底的“野种”,老太太在一天,他就直不起腰杆,自己要笼络、控制他还不容易?不像家主之位落到一母同胞的三哥手里,那才没了指望呢!
以前两个从来不肯叫一声二哥的家伙,竟鞍前马后的争着讨好顾晦明,他眼底深处有一丝说不出的得意,嘴上仍谦逊道:“这是怎么说?二哥我流落在外无依无靠,méng顾家承认归宗,已经是莫大的恩典,怎敢觊觎家主之位?我这就去是请老太太,在三弟四弟中选择贤能吧。”
夺、夺、夺,顾老太太杵着龙头拐杖,在几名shinv搀扶下走了过来,八十高龄的她在不复昔ri的趾高气扬,失去长子的伤痛使她显得格外苍老。
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两个亲生儿子,最后落到顾晦明那张谦恭的脸上,她无可奈何的哼了一声:“罢了,两个不成器的东西,顾家也没有别人可以用了,这家主之位,也就晦明来坐吧……你跟着老大这些年,里里外外的打理,老身也都看在眼里……”
“母亲大人!”顾晦明哭着跪了下去,没人注意到他那微微翘起的嘴角。
就在此时,外面一阵喧闹,仆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报告:海青天、唐府尊、秦长官前来吊唁。
843章 杀兄之徒
843章杀兄之徒
顾府气势恢宏的大mén前面,秦林负手而立,打量着照壁上“兄友弟恭,顾氏家风”八个颜体大字,微笑中带着浓浓的嘲nong与戏谑,而纸灰飞舞的顾宅,于他眼中无非是数桩罪行的渊薮,充斥着犯罪的yin冷气息。 /(域名请大家熟知)
海瑞拧着的眉宇间,带着十二分的气愤,唐敬亭神sè恍惚,时不时低头叹息,师生俩的气sè都不怎么好。
顾晦明正式以家主身份,率领三弟、四弟和众位侄儿迎了出来。
顾克涟、顾克汐对大哥的意外死亡并没有什么悲痛,此时听说海老先生和本府府尊都来吊唁,脸上还带着几分自鸣得意兼受宠若惊的神情——看啊,老大虽然死了,我顾家仍是琼州一等一的绅宦大家,连海青天和唐府尊都联袂前来吊唁呢!
唯独顾晦明形销骨立,两只眼睛又红又肿,jing神疲倦形容憔悴,一副悲痛万分的样子,深深一揖到地:“海青天、唐府尊、秦长官,家兄不幸命丧凶徒之手,有劳三位前来吊唁,真是惶恐得很!”
到底还是顾二老爷最贤良啊!前来吊唁的宾客都连连点头,心道顾氏四子,晦明最贤,这话没有说错。
可顾晦明这话说完,海瑞脸sè变了几变,想说什么又竭力忍住,唐敬亭也神思恍惚,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秦林踏前一步,皮笑rou不笑的道:“顾二老爷放心,海老先生、唐府尊和我一定会把令兄的命案查个水落石出,将那yin险狡诈的真凶绳之以法。”
顾晦明闻言神sè微变,嘴里干笑两声,偷偷打量秦林神sè,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倪。
顾克涟、顾克汐连声称是:“对对对,秦长官说的是,有海青天做主,家兄一定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海瑞在琼州声名极大,唐敬亭是他mén生,秦林是个贬谪的锦衣武官,所以顾家兄弟话里话外都以海瑞为尊。
殊不知海瑞听到这句话,顿时闹了个面红耳赤,睁着眼睛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唐敬亭同样垂头丧气的,明知真凶即将罗网,就是打不起jing神。
白霜华扑哧一乐,这次的案子断出来,非但要叫顾家大吃一惊,而且海瑞海老儿和姓唐的这师生俩,从今往后恐怕在秦林面前,再也不好意思说嘴了吧!
顾克汐见几人神sè古怪,心头不明所以,又问道:“对了,敢问几位大人,听说昨天城东五里沟找到了自尽的戚大郎,接着捕快大索城西,是戚大郎还有同伙在逃吗?”
“同伙?”秦林笑了,意味深长的道:“应该说主谋才对吧。”
顾晦明眉心处肌rou一跳,神sè难看的打了个哈哈,假装不在意秦林的话,将众人引入顾家,转过照壁就是灵堂。
顾老太太、几位当家娘子都等在这里,见海瑞等官进来,朝他们福了一福,然后转入后堂。
这灵堂之中气氛又不同,挂着素绢白huā、黑sè挽帐,白蜡烛火光漂浮,片片纸灰飞舞,哀恸之情油然而生。
顾晦明啪的一下跪到了灵前,放声痛哭:“大哥,大哥你走得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