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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策-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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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中,他们不是死得痛快,而是被北军一点点地凌迟。血肉不成,惨不可书。狼烟弥漫,山河剧变,无比的阴冷中,上官在最近的地方观战。我根本看不见他的脸,只是在四色旗混合成一团的柔然中军外,看到一面几百骑兵围绕的青色旗帜,还有一个安静的青色人影。活地狱的边缘上,他翩然凝立,就是背影,也美绝人寰。他却不是司春的青帝,而是可以趋使白日的青凤。
  虽然他不动,可是我所见的整个战场都曾在他的心中演练,难怪元天寰叫他“凤兮凤兮”!
  我不禁叹道:“柔然的右军乱了……”
  元天寰以指骨打击着远处厮杀的节拍,眺望着上官方向,悠悠道:“该是时候了。”
  他话音刚落,上官就换了一面金色的旗帜,鼓声大作,元殊定所率的军士们,在皇族土色旗帜下,从远处杀来,好像干渴许久的巨龙,终于可以一口吸干这污秽腥臭的海水。
  战场上瞬息万变,一晃眼,元殊定的军队,成了五列长蛇阵,整齐推进入柔然军的右翼。
  “长蛇阵,是六弟最擅长的阵法,上官不用他为右军统帅,为的就是让他扬长避短。”元天寰好像并非在观看一场生死攸关的两国决战,宛若在我们面前只是孩子玩的一盘沙上棋,他解释说:“击蛇尾而首应,击蛇首而尾应,击中段,首尾一起应。”
  我说:“击破右军,就可以支援中军吗?那柔然可汗……三股军至今还未降伏他。”
  他好像忘记了自己的病,在天光下仰笑几声:“天只佑朕,敌之右军休矣!”
  这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柔然叶买大王率领的左军不但不去营救,反而向边缘集中。本来我的左边视野为他们的车马阵所充塞,现在突然变空旷多了,我问:“他们是要逃跑么?”
  元天寰眉毛一动,但旋即就浮起得意:“叶买不逃,而是想降。”
  “降?”我重复了一遍。
  元天寰道:“不错,但他一定有条件。”他即刻呼唤:“来!”
  立刻有人应声,匍匐在地:“皇上。”
  元天寰目光冰冷,将自己腰间一块白玉佩解下,用力丢在地上,白玉登时碎了。
  他继而说:“以此玉碎渣示上官先生,朕意已绝。然上官在外,可不听命与朕。敌之左军,如何处理,全随他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对于柔然的战士,这也许是一种敬意,但在这个人身上,更多的是对生命的漠视。我忍不住说:“你是不愿他们降。但叶买的左军投降不成,必然支援中军。僵持下去,你也会损兵折将的。”
  元天寰沉默,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来,我轻声说:“以血换血,你认为公平,对吗?”
  寒风冽冽,日当正午,几皮奔马离开上官的战车,向柔然左军而去。从他们身上装束,像是叶买的人。我无奈的看着柔然的左军重新加入战斗,车毂交错,捉对交戈,火迸金星。长孙乾不愧为一代宿将。他虽然在对付中军,但腹背受敌,也不狼狈。元天寰好像早就料到了上官会跟他一样选择。他要赶尽杀绝,上官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这样又难了几分。
  只听中军中,好像发出了千百人齐声的惊呼,我军的旗帜都在那声呐喊中滞了片刻。
  元天寰好像被针扎了一下,猛然站起来,英俊的脸孔上有几分怀疑。
  过不多久,又有人来报:“皇上,先锋长孙琨将军战死。白孝延将军受伤,还在死战。军师倒是自若,并未有忧色。”
  长孙琨,那年轻的将军……我手一震,元天寰面色一沉,自言自语说:“赵显不死,必然取可汗的首级。再等一个时辰,若右军胜,中军也胜,朕全胜。”
  我几乎不假思索:“说得对,赵显必能赢下。”
  元天寰自己是北朝最好的将军,但是他的身体……我扫了一眼他不断出汗的额头,已经不适合出战。这场战争必须在日落前结束,不然元天寰会再次病倒。我面上装做安定,心里却在默默祈祷,希望上官能早点了局。元天寰又派了自己身边的五千人马,支援左军。
  右军土黄旗不断扩张,中军还在激战,但是那个浑沌的圈子渐渐缩小。
  有些柔然军人杀出重围,威胁到上官,但上官不退一步,连肩膀都不抖动。
  有一个柔然将军,向上官的战车冲了三次,全身中箭如同一个刺猬,但还是向着上官所在的地方爬。那段土地上,只有这个人在最后的挣扎,我突然有些难过。我们不都是人类吗?我合上眼皮,又强迫自己注视那个人。
  一道光束从天空划过,万千人欢呼起来!我扶着车辕头。中军最中央,好像开放了一朵血色之花。花萼打开,一个裸肩的将军提着人头,走马数圈。
  是赵显?他杀了柔然可汗!我激动起来,这一战,纵然是血流成河,但,英雄豪华谋臣狂!
  元天寰沉默片刻,仰天又笑:“大势已定,只等屠灭他们了……唔……”
  我回头,他蓦然掩住了脸。鲜血,缓缓的,从他衣料里渗出来。
  我连忙去扶住他的头,他轻声说:“无妨,只是……朕不能这样……”
  我也不能让人见到这样的皇帝。我放下了前面的车帘,盘起腿,将他的头平放在我的衣摆上:“来人,去后面的山丘上取冰来,本宫要用。”
  元天寰黑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迷离而兴奋,不是看我,倒像是看到我头顶上的什么。
  “皇上,柔然可汗被斩,魏王殿下杀柔然太子。”
  我大声的说:“好!”战争,我只关心全局。方才,大处,还在中军,此刻,转移到我的身边。冰被随从递进来,我用车内衣裳包了,贴着元天寰颈上的脉搏。又用手巾蘸了水,慢慢把他脸上的鲜血擦掉,元天寰一时失神,我尽量柔和的说:“元天寰,帝王也是人,谁不生病呢?我父皇曾使你战败,但他也因为伤寒病了大半年呢……天下大,杀个痛快淋漓,最后又求什么?你养好身体,才是根本。”
  我见他鼻中血止了,松了口气,让他歪在御车内。光线渐弱,北方的冬天,天黑得早。战场上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只剩下无数人临死的呻吟,捶打着我的神经。我不愿意看,因为在北原上,已经是一场注定的大屠杀。我没有快乐,但也不想逃避。
  战马哀号,乌鸢啄场。连我的头顶也有一只。我心下厌恶,从战车钻出来,上了自己的马,盘马弯弓,一箭射下那只不吉利的飞禽。乌鸢坠落。我脚底的大地。在夕阳映照下,好像一片片凝血的紫色斑驳。血,只有血。
  夜幕降临时,我才看到了上官,他双腿麻木,不能行走,孙照背负着他,他对我笑了:“这一战,师兄定了北疆。”他本墨黑的鬓发上,多了一丝霜雪,我点了点头,也笑了。
  入夜,鬼灯凄凄,战场上,又飘起了雪花,流光素洁,浩荡洒洒,我伫立在元天寰的御帐前,看着雪落,遮盖了干涸的血痕。杀戮,似乎从未发生过,可作为一个人,就永不该忘。
  凤战,不会被我和上官引以为荣,但却是我们飞翔的开始。
  
 

  第十二章:秘函

  在柔然战场上牺牲的长孙琨将军,被他的父亲葬在了涿邪山战场的山丘上。春来的时候,草原上绿浪如波,细碎的白花会环绕着他的坟墓。于生命,永恒和短暂都是相对的。
  元天寰口谕长孙乾:“你如为朕之忠臣,朕令你不再为你的儿子悲哀!”当烈火焚化那具年轻的躯体的时候,我含着泪望向老将军。他饱经风霜的脸上一片肃穆,却没有哭泣。元天寰是残酷的,残酷到不近人情。但他得到了长孙将军父子绝对的忠诚。
  对于柔然残军的屠杀持续了三天三夜。我发现自己只有在深夜才能安睡片刻,因为死亡的恐怖在那样的时刻才不会缠绕着我。我是借着元天寰的病,躲避着外面发生的一切。草药的恬淡气味,掩盖了数十万的阴魂。有时我张开眼睛,就看到元天寰的面容纹丝不动,好像是个静止的雕塑。我会错觉他也死了。可当我一动,他也就动了动,灼灼的目光转向我。夜晚的他总是沉默着,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但好像下定决心,不肯给我一句安慰。
  这一日,我醒得极早,身上裹着熊毛毯子,帐子里火还烧得旺旺的。我俯视元天寰,他倒是睡得沉。我无声的拉好衣服的折皱,拢好头发。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元天寰以外的人,看到我的惰容。
  上官居然在外帐,他盘腿坐在火堆旁,脸色被火映得鲜艳,像春天的花蕊。
  “公主,今日皇上的病好些了?”他见面就关切的问。
  我点头:“是好了许多,咱们什么时候回长安?”
  他说:“就在这两天吧,师兄的病……你不用慌张。回到长安静养,开春了就会痊愈。”
  我心里稍微宽松,也伸出手指来烤火,笑道:“你说,我不怀疑。我知你不会骗我。”
  他垂首看火,好像火芯里有个小人儿在跳舞似的。我环视左右,压低声音:“上官……你有心事么?”
  他眉毛一抬,从衣襟里拿出一封信,带着珍珠光泽的手指在那信上来回摩挲了几遍,正色说:“前几天在决战时刻,匈奴的叶买王想要率部投降,就派使者交给我这封信。但我知道师兄的意思,必定不肯要他们降。因此就压下这封信。我觉得此信不该瞒,但师兄的身体还没复原……”
  我好奇的望着纸头上淡褐色的花纹,那好像是北朝的皇亲国戚才可用的信纸。叶买投降,原来是有人牵线?那个人想要瓦解柔然军队,本没有错,但是不了解元天寰要屠灭柔然的意图,到底是犯了他的忌讳。我盯着上官,忽然心念一转:“难道元君宙想要他们投降?”
  上官点点头,我吃了一惊:“上官,阿宙又怎么会认识叶买?”
  上官摆手:“他自然不认识叶买王。可是叶买的新部下就是曦朝的投降将军于英。于英和元君宙素来友善。柔然军队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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