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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第1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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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17年,当前线战时万分吃紧的时候,路易斯才被强征入伍。不过他的运气不错,毫无血性、毫无主动精神的他是上级最不喜欢的那一类士兵。像他这样的软骨头兵谁都不愿意要,辗转之下,被打发到了后方“看场子”,也就是所谓的守备部队。

在柯尼斯堡看了将近两年的码头,随着犹太人一声呐喊,整个东普鲁士瞬间就换了主人。路易斯很合作的乖乖举手投降,在威廉二世宣布退位之后,他和其他被俘的士兵一起被打发回了老家。

对于能回家,路易斯万分的高兴,他一秒钟也不愿意在军营里呆,被释放的第一时间,抄起几件简单的行李,飞一般的奔回了老家。抵达老家的第二天早上,这位就兴匆匆的扛着锄头下田地干活了。

路易斯对未来生活的安排十分简单,老老实实地种田,存够了钱就娶隔壁的瓦丽做媳妇,然后生一大群孩子,老大是个男孩就叫汉斯,是个女孩就叫罗莎……

当路易斯在田埂上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时,他并不知道危险已经逼近他了。成群结队的波兰人像蝗虫一样向科尔谢方面涌来,一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对波兰人来说,抢劫既满足了他们发财的私欲,更是充分体现他们的爱国情操。狠狠地惩罚那些曾经奴役过波兰的敌人,乘着他们虎落平阳的时候落井下石,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才好。

可以说,对于抢劫、强女干和滥杀无辜,波兰士兵毫无心理负担,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不光是波兰士兵这么认为,波兰的媒体喉舌也不觉得自己的“勇士”们有做错什么。

他们用大幅篇章表扬了波兰勇士们的丰功伟绩,将抢劫描绘成对敌人的清算,包装成对仇敌天然的复仇手段。至于强女干什么,那是当地的你情我愿。至于杀人放火,死掉的那些都是犯有累累血债的魔鬼,杀死他们,是为了维护波兰的和平和稳定。

总而言之,波兰人很高兴看到这种痛快的场面出现,甚至觉得这么复仇还不够彻底,不够畅快淋漓,最好是将东普鲁士的德国人统统撵走,将他们的财产、土地和女人分给需要的波兰人就对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波兰国内媒体的意见,世界主流的意见还是波兰人有点过分了,吃相太难看,用后世的话说,就没有充分地尊重人权。

不过大家伙都知道人权这个玩意儿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伤及了大流氓的利益,就算你是吃斋念佛的大善人,照样给你扣一个不讲人权的帽子;若你跟大流氓的利益完全一致,是帮着他们摇旗呐喊,哪怕你是吃人心喝人血的魔鬼,也可以授予一个诺贝尔和平奖。

人权这玩意儿就是强权的自留地,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而波兰人的举动,对于协约国的大流氓们来说,完全可以接受,不就是抢了几个德国人、干了几个德国妹纸,然后杀了几个德国佬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这种新闻都不够上头版的呢!

当然,口头上对波兰人的约束也还是有的,无非是在某个非正式场合,口头上提醒毕苏斯基要注意一点儿吃相,别吃得太难看了!

这就是人权和人道主义的本质,本质就是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头等人可以占据道德制高点欺负二等人,二等人只要不违背头等人的利益,欺负三等人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而反过来,下等人想要造反?哪怕是合情合理反抗压迫,是逼上梁山,那也是天然违反人权和人道主义,就该用人权的大棒打晕,然后用人道主义的利刃扒皮抽筋。

人权从来就是血淋淋的,想要享受这份权力,就必须付出代价,就必须展现出实力,没有实力就不配享受人权的照顾。就拿我们前面提到的路易斯举例子,他没有多少爱国主义情操,只想着过自己的小日子,而且很主观的认为自己安居乐业过小日子的权力是上帝赋予的,是理所因当的。

但,当波兰的强盗们冲进他的家园,抢走他的积蓄、杀死他年迈的老父母,顺带着去隔壁调戏他的意中人,代替他履行新郎官的权力时。他才会明白,人权跟上帝无关,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别对老天爷做太大的指望,这个世界上的不平之事他如果都要管,要都能一碗水端平,那非得累死不可。

反正如果我是上帝,恐怕是没兴趣管那么些屁事的,刍狗一般的凡人,死了不就死了,这百万年以来,人类越来越多,死几个算得了什么?再说了,恐龙当年灭绝的时候,也没见他老人家发发善心?

“你们这些禽兽,魔鬼!上帝会惩罚你们的!”

路易斯目眦尽裂,嘶声力竭的对科瓦尔切克一群衣冠禽兽咆哮着怒吼着,不过换来的是他们刻薄的挖苦和嘲笑:

“该死的异端,上帝站在我们这边,我们这是替主惩罚你们!”

科瓦尔切克一边在瓦丽的身体上发泄兽欲,一边放肆的大笑道。

路易斯毫无意义地反驳道:“我不是犹太人,我不是异教徒!”

科瓦尔切克将位子让给另一个魔鬼,提上裤子踹了路易斯一脚:“新教徒一样是异端!”

这话让路易斯眼前一黑,他一直很天真的以为,现下的战争只不过是波兰人和犹太人之间的纷争。跟他们这些基督的信徒完全没有关系,他认为可以置身事外。

可科瓦尔切克的一句话就让他凉了半截腰,德国算是新教的大本营之一,而他们的邻居波兰却是天主教的拥趸。想当年宗教战争爆发时,新教徒和天主教徒之间的仇杀,比十字军东征时杀穆斯林还要狠。

实际上,科瓦尔切克的话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就跟之前的人权是一个道理。当你被贼惦记上的时候,讲道理有什么意义?正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人家要打你的主意时,会想出一万个理由。

在这种时候,最正确的做法是展现实力,是进行肌肉秀,是让这群强盗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软趴趴像个娘么一样哭喊有个屁用。那只会让强盗们更加得意、更加嚣张和更加肆无忌惮。

大火整整烧了一夜,路易斯的小村子,被科瓦尔切克们洗劫一空之后烧成了白地。除了少部分跑得快的家庭,大部分村民都是家破人亡。

当新一天的阳光缓缓升起的时候,死人堆里有了动静,浑身是血的路易斯推开压在身上的手脚,挣扎着从尸山中爬了出来。

“咳咳咳……”

浓烈的血腥气让侥幸生还的路易斯猛烈地咳嗽起来,尸臭和惨烈的画面让他的肠胃止不住开始翻涌,哇的一声,他跪在地上吐了起来。直到将苦胆水都吐干净了,才觉得稍微好过了一点儿。

他抬起头,看到成堆的尸体时,不禁天旋地转,他很清楚,之前他所期望和梦想的生活已经永远的破灭了。血海深仇压得他喘不过起来,随着眼前一黑,他又晕了过去。

当路易斯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于房间里,庄严的圣乐在他耳边回响,喃喃地祈祷声提醒他,这里似乎是教堂。

路易斯踉跄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举目望去,在他周边的病床上躺满了缠满绷带的人们。大部分他都不认识,但有一些他也很熟悉。这里躺着的应该都是镇上的人。如果他猜的没错,遭受波兰人袭击的绝对不仅仅是自己的村子,镇上甚至整个科尔谢地区恐怕都是在劫难逃。

心中满是悲愤的路易斯一刻也坐不下来,周围伤员的哀嚎声、呻吟声让他几乎发狂,这种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在那个血腥的夜晚,他表现得是多么的脓包,是多么的废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和爱人遭受侮辱、遭受虐杀。

负罪感在他心中蔓延,像剧毒一样侵蚀着他的神经,怒吼一声之后,他疯疯癫癫的冲出了病房,将迎面而来的老牧师撞了一个仰面朝天。

“孩子,冷静一点儿,你已经安全了!主在庇护着你!”

面对老牧师的安抚,路易斯无动无衷,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瘫坐在那里,甚至连老牧师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在教堂里呆了三天,第四天路易斯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下去了,看着那些满身伤痛义愤填膺却只是面对十字架自我麻痹的人们,路易斯不想变得和他们一样。那是弱者的另一种表现,路易斯已经对懦弱深恶痛绝,他不想继续怂胞下去了。

逃一般的他冲出了教堂,走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回到了自己的村子,这座曾经安宁祥和的小村子如今除了大片的坟墓之外,别无他物。

路易斯踉踉跄跄地走到了瓦丽的坟墓前,看着简陋的十字架沉默不语,在瓦丽的坟墓前他跪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迎着火辣辣的朝阳,他快步离开了村子,向着波兹南方向进发……

在路易斯还在路途中时,科瓦尔切克和他们强盗同伴们跟着其他波兰的强盗们已经抵达了巴格拉季奥诺夫斯克城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们终于“追”上了狼狈逃散的犹太人。

“不知道巴格拉季奥诺夫斯克的油水会不会比巴尔托希采更多一点?”

大部分波兰人看见这座小城市时,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样的。对他们来说,城市就等于新的发财的机会,就是一座可以随意开采的金矿。

他们已经等不及要冲进城里淘金,已经等不及要继续发财了。不过有一个人却阻止了他们——毕苏斯基咆哮着下达了一道死命令:“不允许继续前进,只有当主力赶到巴格拉季奥诺夫斯克之后,才能继续发动进攻!”

是的,毕苏斯基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在奥尔什丁停留了几天,准备在奥尔什丁城下击溃来自但泽的犹太军队,可是左等右等,却连猪头三都没等到一个,这时候就是傻瓜也知道上当了。

陡然清醒过来的毕苏斯基一面整军北上,另一面赶紧联络追击的杂牌部队,命令杂牌军们立刻停下来等待主力汇合,甚至命令他们立刻暂时撤退,退向科尔谢。

不过毕苏斯基完全没有料到的是,他的这道命令不光没有起到作用,还有反效果。杂牌军们一听说这道命令,就群情激奋了。他们没想过这是犹太人的诱敌深入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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