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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催眠师-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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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现在人在哪儿呢?”
“还在禁闭室里关着。”薛所长无奈地晃晃脑袋,“就他这个样子,怎么敢往号房里送?关在禁闭室对大家都安全。”
罗飞又问:“其他几个闹事的家伙怎么样?”
“那几个还好点,关了禁闭以后就老实了。”
罗飞和凌明鼎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想,照这么看的话,朱健是这几个人中间受蛊惑最深的。
就在这时,忽见一个管教脚步匆匆地从号房方向赶过来。薛所长一看就知道有事,便迎上前几步。那管教在薛所长耳边窃窃低语了几句,薛所长略略一愣,随后挥手道:“别废话了,先关禁闭再说!”
管教领命离去。薛所长回过头来,主动对罗飞等人解释道:“徐平——也是那天闹事者之一——放风了还赖在号房里不出来,说外面风大,受不了。这不是有病么?我看朱健那边完事以后,你们也得给他疏导疏导!”
这是个晴天啊,要说户外的风真算不上大。一个在监人员以这种理由违抗命令,这确实有点故意找事的意思。但罗飞忽又心地一动,他想起调查报告里的一个细节。在骚乱发生之前,朱健也曾嫌弃门口的铺位窜风。难道白亚星在催眠时把“风”当作了某种心理暗示?
碍于薛所长在场,罗飞暂时无法和凌明鼎讨论,他只能把这个困惑先藏在心里。
又走了三两分钟,薛所长带着众人来到了楼道一处偏僻的拐角。
“这里就是禁闭室了。”他指了指面前的一扇铁门,然后又对不远处的守卫说道,“把门打开。”
守卫掏出钥匙,插进锁眼里快速转了一圈。门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看来屋中人已经产生了警觉。
铁门被推开,光线贴着门边射进来,照亮了这个阴暗的密闭世界。却见一个人影瑟缩在对面的墙角阴影里,似乎在躲避一片切进屋内的锋利刀刃。
当铁门停住的时候,那人也在最角落的阴影中抬起了头。罗飞认得那正是被自己亲手拘捕的朱健,同时他又忍不住深深蹙起了眉头。
不光是罗飞,在场所有人此刻都有既惊诧又骇然的感觉,而这感觉都源自于朱健脸上的表情。他像是被人攥住了脸部神经,肌肉全都诡异地纠结在一起,眼眉耷拉着,嘴角却又夸张地向上挑起,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这副尊荣或许只能用“鬼魅”二字才可形容。
罗飞转过头来看看薛所长:“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昨天还没有这样。”薛所长苦恼地摇了摇头,然后他又催促道,“你们不是来做心理疏导吗?赶紧做吧!”
罗飞和凌明鼎交换了一个眼神。凌明鼎也摇摇头,神色颇为困惑,不过他很快便沉住气,凝神向朱健走近了两步。他蹲下身体,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细细观察。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凌明鼎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真是奇怪了。”片刻后他转过头来喃喃地说了一句。
罗飞立刻追问:“怎么了?”
“他的眼神一点都不乱,他的神志应该是清醒的。”
神志清醒?清醒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诡异表情?清醒的人怎么会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阳光?带着这样的疑问,罗飞也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他弯腰唤了声对方的名字:“朱健?”
朱健的眼球转动了一下,和罗飞的视线顺利地相接,随即他又嚅动着嘴唇,看来想说些什么。但他声音嘶哑,难以成语,就像是咽喉部被人勒住了似的。
罗飞注意到朱健的嘴唇已经干裂蜕皮,他心中一动,便问了声:“你是不是很渴?”
朱健点了点头。他既能听懂罗飞的话语,也能表达自己的意愿,看来他的神志的确清醒。
罗飞冲身后的薛所长做了个手势,薛所长会意,吩咐身旁的守卫:“去倒杯水。”
守卫很快倒来了一杯温开水。罗飞接过水杯,蹲下身对朱健说道:“来喝口水吧。”一边说一边把水杯贴着对方的嘴唇慢慢倾倒。
那水杯刚刚触碰到朱健的嘴唇,朱健喉部的肌肉忽然剧烈地痉挛起来。那些水根本无法通过他的咽喉,全都从嘴边回漫出来。
罗飞一惊,连忙中止了喂水的动作。然而朱健体内的反应却未中止,除了咽喉在痉挛,他全身上下的肌肉也跟着抽搐。片刻后,他的脸色发白,呼吸也变得困难。他的双眼则死死地盯着罗飞,目光中充满了难以描述的恐惧。
“不行了!”凌明鼎在一旁大喊道,“得赶紧送医院!”
后面的薛所长听到这话也慌了神,连忙围过来查看。只打了一眼他便着急忙慌地喊道:“快,把人抬起来!”
可是一切都已太晚。在一阵由剧烈痉挛导致的呼吸衰竭之后,朱健的身体忽然瘫软下来,随后他便蜷缩在墙角里,一动不动了。
禁闭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众人愕然看着眼前的场景,目瞪口呆。片刻后罗飞率先回过神,他把手指伸到朱健的鼻下探了探,随后黯然说道:“不用送医院了——叫法医来吧。”
接到通知之后,法医张雨很快就赶到了事发现场。经过简单的查验和拍照,朱健的尸体被运回法医中心作进一步分析。
罗飞本想继续跟进,但他在半路接到了鲁局长的电话。对方还是一贯的风格:没有任何寒暄便直入主题。
“朱健死了?”
“是的。”
“怎么回事?”鲁局长用严厉的口吻质问道,“你不是说他被催眠了?催眠能把人催死?”
“现在的情况……我也搞不清楚。”
“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鲁局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丝毫没有商量余地。
罗飞连忙转头往局里赶。到了局长办公室,却见老人铁青着脸坐在办公椅上,许久不发一言。
罗飞只好硬着头皮先表态道:“鲁局,这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
“交代?”鲁局长强硬地驳斥道,“我还要你交代什么?你的交代全都在给我添乱!”
罗飞尴尬无语。盘算自己和白亚星正面交锋的战果,用“一败涂地”四个字来形容都不算过分。在这样的局面下,他还如何为自己分辩?
片刻后,鲁局长屈指在桌面上重重一敲,正色道:“罗飞同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鉴于你已经被停职,请你即刻起停止一切与刑侦调查有关的工作。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下的!你听明白了吗?”
罗飞露出苦涩的笑容。这意味着他已经被剥夺了身为刑警的一切权力,从现在开始,他正式从这场游戏中出局了。
【05】
“如果我是你们局长,我也不会再用你了。”
说这话的人是凌明鼎,他转着手里的一只空酒杯,微微眯着眼睛,有点儿故作高深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能安慰安慰我呢。”罗飞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然后独自喝了杯闷酒。
“我跟你是实话实说啊。”凌明鼎咧咧嘴,像受了委屈似的,“你想要安慰?那还不简单,这事我最拿手了。”
罗飞却又摆摆手:“得了,别用心桥之类的东西来对付我。你还是实话实说吧,为什么不用我?”
凌明鼎不答反问:“你说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输给白亚星?”
罗飞沉吟了一会儿,道:“那家伙对刑警队太了解了,他知道我们的工作方法,所以每次都能找到漏洞并加以利用。”
凌明鼎摇摇头:“不对,你没说到点子上。”
“哦?那你说呢?”
“白亚星不是对刑警队太了解——”凌明鼎直视着罗飞的双眼道,“他是对你太了解了。”
“他对我太了解?”罗飞心中一凛,“你指的是省城那次?”
“是的。那次你被他催眠,虽然只有短短的二三十分钟,但他的收获显然要超出我们的预期。我想他已经掌握了你的性格、处事习惯,甚至是……你的心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凌明鼎特意顿了顿以示强调,然后总结般说道,“你在他面前就是个透明人。”
“透明人……”罗飞咀嚼着这个词,心中暗自品味。
“你想想看,最近这几次交手,你哪一步不是被对方算得死死的?”凌明鼎继续分析道,“白亚星为什么要把他的计划展示在你面前?就因为他能提前知道你的应对方式。这样他走一步,你跟着走一步,等于全局都被他控制了。”
罗飞默默点头。没错,白亚星主动投案,其实是要利用笔录对自己进行陷害;后来他又把自己引到看守所里,当面演示所谓的“净化工程”,其间却多次布下诱饵,而且每一次都能顺利得手。深究起来,这家伙的确对自己太了解了,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游刃有余。
凌明鼎又打了个比方:“你是一张好牌,可惜你已经被对手做上了标记。高手过招,谁愿意把一张明牌捏在自己手里?”
一张无用的明牌。这或许就是鲁局长对自己的感受?罗飞越想越是沮丧,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落寞之情溢于言表。
“得了,别想这些烦心事了。”凌明鼎伸手在罗飞肩头一拍,“男人,有时候要洒脱一点。想想女人和美酒吧。”
“女人太麻烦,还是喝酒简单,一醉解千愁。”罗飞一边说一边端起了酒杯。自从当上了刑警队长,他是很少饮酒的,但这几天来却已是第二次贪杯了。
这天凌明鼎一直陪罗飞喝到了凌晨。随后罗飞醉醺醺回到了住处,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到了天色大亮,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吵醒。
罗飞睡眼惺忪地开了门,来者原来是法医张雨。
“你怎么回事?”张雨劈头就问,“打你那么多电话都不接?”
罗飞懒懒说道:“睡觉呢,手机调静音没听见。”
“你把手机调静音了?”张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有点不认识对方的感觉。
罗飞嘟囔了一句:“我被停职了。”
“你被停职?”张雨再次惊讶,他愣了一小会儿,又道,“那这事就更奇怪了!”
“怎么了?”这会儿罗飞的睡意已经消散许多,他招呼对方,“进屋说吧。”
两人进屋落座。这回罗飞首先开口询问:“昨天那个死者的鉴定报告出来了吧?”
张雨点头道:“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罗飞凝起精神:“快说吧,什么情况?”
张雨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吐出三个字来:“狂犬病!”
狂犬病?罗飞心中一惊。他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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