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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眠不醒-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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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您是说‘又’受敲诈?”
他把手从毯子下面抽出来,拿着一个棕色信封:“当鲁斯提还在这里的时候,不管哪个人想要敲诈我,都是自找倒霉。在他到这里来的几个月以前——就是说,大约八九个月以前——我给一个名叫乔·布罗迪的人五千块钱,叫他别再纠缠我的小女儿卡门。”
“啊?”我说。
他把他那稀疏的白眉毛挑了挑:“‘啊’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也不是。”我说。
他继续瞪着眼睛看着我,半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把这封信拿去,看一看。再给自己倒一杯白兰地。”
我从他的膝头把信拿过来,又坐了下来。我把手掌擦了擦,把信封翻过来。信是寄给“加利福尼亚州 西好莱坞区 阿尔塔·布利亚·克瑞森特3765号 盖·斯特恩乌德将军”的。姓名、地址是用墨水写的倾斜印刷体——工程师都喜欢用这种字体。信封已经拆开。我从里面抽出来一张棕色名片和三张硬纸片。名片是一种用亚麻制的很薄的棕色纸,印着金字:“阿瑟·奎恩·盖格先生”,没有住址,只有下边左角上有几个小字:“收售珍版书籍”。我把名片翻过来,看到背面另外写着几行斜体字:
将军阁下:
随信附上借条三张,均系赌债。从法律角度虽无法索取,但仍望阁下以信义为重,如数清偿为荷。
A·G·盖格谨启
我查看了一下信里面的几张白色硬纸,都是用钢笔填写的期票,日期是上月——九月的几个不同的日子。
兹向阿瑟·奎恩·盖格允生借到现款壹仟圆。盖格先生如需用此款,我当随时奉还,并无利息。
卡门·斯特恩乌德
用钢笔填写的字歪七扭八,又是勾又是圈,该点黑点的地方都画的是小圈。我给自己掺和了另一杯酒,一口口地慢慢喝着。把名片同借条放在一边。
“你的推断?”将军问我道。
“我还没有。这个阿瑟·奎恩·盖格是什么人?”
“我一点也不知道。”
“卡门怎么说?”
“我没有问过她。我不想问。我就是问,她也只是嘬弄着大拇指不说话。”
我说:“我刚才在进门的大厅里碰到她了,她就是做你说的那套动作。她还想坐在我怀里。”
将军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变化。他的两手握在一起,仍然一动不动地放在毯子边上。屋子里的热度把我变成了新英格兰式滚烫的大菜,却似乎一点也没有叫他暖和过来。
“我说话应该客气一点吧?”我问,“还是有什么说什么?”
“我发现你什么忌讳也没有,马洛先生。”
“她们姐妹俩常常在一起混吗?”
“依我看,不大在一起。依我看,她俩各有各走向地狱的道路。薇维安被宠坏了,非常爱挑剔。尽管聪明,心肠却非常狠。卡门还是个孩子,喜欢从活着的苍蝇上揪下翅膀来。两个人的道德观念都不见得比一只猫多,我也没有。斯特恩乌德一家人都没有道德观念。接着问吧!”
“她们俩都受过很好的教育,我想,她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薇维安上过贵族女子中学,后来又上大学。卡门上过半打左右风气越来越开化的中学,上到最后,同她刚入学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如果我作父亲的这样说话,语气有点幸灾乐祸,马洛先生。这是因为我的生命只在旦夕之间,容不下维多利亚式的虚伪了。”他把头靠在椅子背上,闭上眼睛。过了一会,他又突然把眼睛睁开,“我想其实用不着再补充这样的话了:一个人活到五十四岁才第一遭当父亲,现在遇到的这些事谁也怨不着。”
我又喝了一口酒,点了点头。他的灰土一般颜色的细瘦的脖颈上,有一根血管在跳动着。坐在我那边看得非常清楚,但是跳得非常慢,简直不像脉搏。一个身体三分之二已经死掉的老人,却仍然固执地相信自己能够活下去。
“你的推论?”他突然说了一句。
“要是我的话,我会给他钱的。”
“为什么?” 
“这是一个花不了多少钱就能省却一大堆麻烦的问题。在这件事背后还藏着点什么。但是谁也不会叫您心碎,如果您的心还没有破碎的话,非得要不少骗子手敲诈你很长时间,你才会有点感觉的。”
“我是有自尊心的。”他冷冷地说。
“有人就是要利用您的自尊心。这是最容易的一种愚弄人的方法。或者利用自尊心,或者借助警察。除非您证明这是骗局,否则盖格是能根据借条索回这笔欠款的。但是他没有硬要,而是把借条寄回给您,而且坦白承认这是赌债。这就给了您自我防卫的权力,即使他还留着借条也无济于事。如果他是个骗子,可以说他是精通此道的;如果他是个老实人,偶然放点债,这笔钱是应该给他的。您刚才说给了一个叫乔·布罗迪的五千块线,这个布罗迪是什么人?”
“一个赌棍。我记不清楚了。诺里斯会记得,我的管家。”
“您的两个女儿自己手头有钱吗,将军?”
“薇维安有,但是不多。卡门年龄还小,要等成年以后才能拿到母亲的遗产。我给她俩的零花钱不少。”
我说:“我可以把这个盖格给您打发走,将军,如果您要我做的仅仅是这件事的话。不管他是怎样一个人,干的是什么营生。也许在您付给我的酬劳之外,还要您破费一点。当然了,他将来会不会再来捣乱,我不敢保证。给他们一点甜头绝对不会叫他对您死心的。您的名字已经记到他们的账本里了。”
“我知道了。”他的宽大、瘦削的肩膀在他的褪了色的红浴衣里耸了耸,“几分钟以前你说应该把钱给他。现在你又说给他钱也不顶事。”
“我的意思是,让他敲一点小竹杠可能是一种更便宜的、更省事的解决办法。这就是我的全部看法。”
“我怕我是个性格急躁的人,马洛先生。你的费用是多少?”
“我一天挣二十五块钱,外加必要的开销——如果我走运的话。”
“我知道了。如果要从脊背上去掉瘤子,这个价钱并不高。手术要做得轻巧。我希望你了解这一点。做手术的时候尽量别让病人感到震动。也许瘤子还不止一个,马洛先生。”
我喝干了第二杯酒,把脸和嘴擦了擦。肚子里装上白兰地之后,一点也没有感到室内的懊热好受一些。将军对我眨着眼睛,手不断地在扯毯子边。
“如果我认为这人还多多少少讲点义气的话,我能不能同他达成一项协议?”
“可以。这件事我已经交到你手里了。我做任何事决不三心二意。”
“我一定把这家伙搜寻出来。”我说,“他会觉得一座大桥要在头顶上崩塌下来了。”
“我相信你能做到。对不起,我不能同你多谈了。我累了。”
他伸出手去,按了一下安在椅子扶手上的一只电铃。电铃线接着一道黑漆电线,电线沿着那些栽着腐烂发霉的兰花的墨绿色木桶,一直蜿蜒到门口。老人闭上眼,又重新睁开眼瞪了我一下,然后就仰卧在靠垫上。眼皮又耷拉下来,不再理会我了。
我站起身,把我的上衣从潮湿的藤椅背上拿起来,穿过一盆盆的兰花走出去。我走出里外两扇屋门,站在室外。深吸了两口十月的清新空气。暖房对面、汽车库前面的汽车夫已经不在了。管家从红石板路向我走来,步伐轻快,脊背挺得很直,像一块烙衣服用的垫板。我把上衣穿好,站在那里看着他走过来。
他在离我两英尺左右的地方站住,一本正经地说:“在您离开这里以前,雷甘太太想见见您,先生。关于费用的事,将军通知我给您开一张支票,您觉得需要多少都可以用支票提取。”
“他是怎么通知你的?”
他愣了一会,接着就笑了:“啊,我明白了,先生。当然了,您是侦探。他通过按电铃告诉我的。”
“你给他开支票吗?”
“他给了我这个权力。”
“这个权力不错,你死了以后用不着埋在乱葬岗子里了。现在我不需要钱,谢谢。雷甘太太要见我做什么?”
他的一对蓝眼睛盯了我一眼:“她对您到这里来的目的有些误解,先生。”
“谁把我到这里来的事告诉她了?”
“她的窗户正对着暖房,她看见咱们走进去了。我只好把您的身份告诉了她。”
“我不喜欢这样。”我说。
他的蓝眼睛蒙上了一层寒霜:“您是想告诉我我的职务该是什么吗,先生?”
“没那意思。但是我对猜测你的职务都包括什么范围倒有极大兴趣。”
我们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地互相凝视了一会儿,接着,他那对蓝眼睛又瞪了我一眼,便转身走开了。
第三章
这间屋子太大了一些。天花板过高,房门也大得出奇,白色地毯从屋子一边铺到另一边,仿佛箭头湖上刚刚下了一场雪。屋子里到处是高大的穿衣镜和玻璃摆设。象牙色的家具镶着镀铬的金属装饰,宽大的象牙色窗帘一直垂到雪白的地毯上,离开窗玻璃足有一码远。白色的杂物使象牙颜色显得有些肮脏,而象牙色的家具又把白色衬托得像血液流尽般地惨白。窗户直对着越来越阴沉的小山岗。雨马上就要下起来。屋子里已经感到憋闷了。
我在一张巨大的软椅边上坐下,看着雷甘太太。雷甘太太是很有瞧头儿的,她是个挺能惹麻烦的女人。这时她正放平了身子,躺在一张式样极为现代化的躺椅上,连拖鞋也没有穿。
我瞧着她那两条穿着透明丝袜的腿。她摆放腿的姿势似乎就是为了让人盯着看的,膝盖以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有一条腿还可以往上边看得更远一些。她的膝盖生得很肉感,还带着好像长在面颊上的酒窝,不是那种满是棱角的粗大骨骼。她的小腿很美,脚踝又细又长,优美的、富有旋律的线条完全可以谱作一首音乐诗。她的身躯高瘦、非常强健。她仰卧在躺椅上,头倚在象牙色的缎子靠垫上。她的鬈曲的头发是黑色的,从中间分开,眼睛同大厅中肖像上的一样乌黑、灼热。她的嘴很美,下巴也很美;嘴角略微有些下垂,给人以忧郁的感觉,下唇却很丰满。
她正拿着一只酒杯,喝了一口,从酒杯边上冷冷地直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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