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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作孚(上)-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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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步步踏在实处!”
此后,年龄相隔15岁的两个人在“教育救国”之路上,把手同行……直到37年后,黄炎培用他的上海川沙口音向扬子江上唱出:
呜呼作孚
几十百年后
有欲之君者
其问诸水滨……
从16岁走上“东大路”那天起,卢魁先就学会了独行。他没想到,一走会走这许多年,从少年走到青年。他更没想到的是,他还会作为一个独行者,一直走到中年,走到……此时,卢魁先孤单地站在空荡荡的荒滩上。蜀通轮拉一声汽笛,离开囤船。江风卷起一张破报纸,向他面门扑来,他挥去报纸,无意中读出报纸一行大标题,他抢上前,一脚踏住报纸,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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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七章 辩 熊(7)
杨度组建筹安会,鼓吹帝制
12月12日,袁记国民大会公然宣布恢复帝制
他狠狠地用草鞋将报纸踏入沙中。
民国四年,公历1915年冬,卢魁先婉谢了黄炎培介绍他在黄警顽商务印书馆当编辑一职,离开上海,想回合川,在大哥卢志林任教的学校谋一份教职。交不起船钱,中途在宜昌下船。这是他头一趟踏上宜昌码头的这一片荒滩,他肩头背着小包袱,内装几块干饼,两双草鞋,正打主意怎样才能将此五尺之身拖回四川老家。再过23年,他还得来此一趟,那一趟,这片荒滩上等着要他搬回大后方四川的是10万吨铁,3万条命……
过往轮船几天才见一条,江边,只孤零零地泊了一条囤船,船上,就孤零零的一个老水手。见轮船去后,他拿起拖把,浸入江中,提起,拖甲板。拖把的木把将囤船口悬着的一张洪宪皇帝袁世凯画像碰得哗哗摇摆,他抬头,发现刚才只身下船的那青年背着行李向夕阳中走去,便喊道:“太阳都落坡了,你朝哪里去!”
青年答道:“我回四川!”
“回四川你赶你们四川的蜀通轮嘛!这才赶拢湖北宜昌,你下么子船?”
卢魁先一笑。
老水手明白了:“给不起船钱,改走旱路?也不敢单身上路哇。就在我这囤船上等两天,约几个四川老乡再走。”
卢魁先听他的湖北口音,想起四川省城的“湖北大爷”,感觉亲切,便也学着:“这青天白日的,怕么子?”
“湖北熊!”
“湖北,出了熊?”
“他当真是一头熊,还没么子可怕的!”
“不是熊,莫非是人?”
“他若真是个人,怕个么子?”
“非熊非人,他到底是个么子东西?”
“土匪,姓熊——江湖人称‘湖北熊’!”
卢魁先见他谈熊色变,学说着:“湖北熊?”
听得前路川江号子,卢魁先望去,正有木船逆流而上,他冲老水手一笑:“四川人说不得,说老乡,老乡到!”
川江纤夫,有个习惯,肯定不是好习惯,但也不能说是坏习惯,因为是没法子才养成的习惯——爱光着屁股拉纤。
这天,夔门绝壁栈道,一队纤夫大都光着屁股,拉船上行。其中只一个穿布衣,是卢魁先,也跟着学喊号子:“哎哟哟,纤索拉哟拉起!都说夔门雄,黑浪走滚龙……”
一进夔峡,顿时不见天光,只远远地望着夔门的门缝外有血色般一缕残阳。领喊的纤夫头惶恐地望着两岸,号子紧催:“怕啥夔门雄,只怕湖北熊!”
“湖北熊来啦!”众纤夫未及唱和,左岸突然开枪,有人大喊。
船老大忙招呼纤夫上船避向右岸,又遇右岸开枪,喊道:“消灭湖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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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七章 辩 熊(8)
“两岸都不是湖北熊!”见过战火的卢魁先从船舱中抬起头,看出两岸都不是向木船开火,却都是军人模样。
船老大这才看出,两岸都向对岸开火,喊的话却完全相同:“消灭湖北熊!”船老大说:“搞错没有哟?”
卢魁先冷笑:“只怕两岸都没搞错,都在骂对方是土匪!”
船老大分指两岸,问:“这位先生,你分明才是个读书人,有见识,依你看,两岸都是些啥子人?”
卢魁先早已细辨出两岸两军分别是云南口音与天津口音:“要是我没搞错的话,这边是蔡锷将军的讨袁护国军!那一边是袁大头!”
船老大掏出一枚银元,问卢魁先:“这个袁大头?”
卢魁先以为他是川人多幽默,便跟着笑了,说:“就是这个袁大头,民国元年的第二期临时大总统,眼下民国四年的洪宪皇帝……”
“总统,皇帝?我这川江上,弄船的,就晓得多跑几趟水,多挣几块袁大头!”
船老大收了银元。卢魁先发现船老大当真是什么都不懂,把银元当成了袁世凯,一叹:“老百姓才是冤大头!”
这一年,二弟卢魁先在千里川江边趟水路走旱路走不尽的冤枉路要回老家,老家的大哥卢志林被扯进了一桩要命的冤案。这冤案的“关键人物”正是木船上人人谈之色变的“湖北熊”。
这冤案的开头,却是卢志林无意中听到另一起讼案的苦主喊冤。
就在二弟听说“湖北熊”名头的这一天,也是夕阳下,卢志林走下合川学堂的讲台,从父亲卢麻布的担子中匀出几捆麻布,挑上肩头,父子俩大汗淋漓挑着担子进了合川北门,路过县衙门,听得大堂前一声喊:“冤枉啊!”
父子俩歇下担子,抬眼望去,一群孝子,披麻戴孝,跪在大堂下一口薄木棺材前。
大堂上,本县知事棹洋渡端坐,他身后,“明镜高悬”匾下,悬一幅皇帝袁世凯画像。棹知事正在安抚孝子们,他通些文墨,说出话来,喜欢咬文嚼字:“尔等父亲,合川良民。安居家中,遭此不幸。土匪越墙,夺财害命。事出有因,追捕无门。近日湖北匪首熊,流窜川东,本县疑是此人团伙作下本案。总而言之,统而言之,本案人命关天,我棹洋渡身为一县之长,绝不让真凶在合川作案后逍遥遁形!尔等且先回去,安葬老父,待真凶落网,本县一定处以极刑,告慰冤死魂灵。下去吧!”
卢志林正专心地听着,突然耳旁响起了一声招呼:“太阳不在了,棉花街布店要上门板了!”原来是父亲招呼他挑担离开。刚挤出围观人群,听得身后孝子们喊冤声再起:“真凶不是昨夜被人检举抓获,扭送到这县衙门中了么?求青天大老爷为小民做主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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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七章 辩 熊(9)
衙门前围观百姓便随之起哄求告。
街那头,士绅顾东盛走来,喊冤声声声在耳,他锁眉不语。左右是程、李二士绅,颇有微词:“这年头,合川百姓成了冤大头!”
夕阳在西门城堞上跳了一下,收敛了最后的光。衙门前百姓士绅目力所不及的县衙后墙,小门被推开一道缝,县衙吴师爷探出头来,双眼精光直射,左右张望,见棉花街上无人,便从门缝前让开。门缝中溜出一个汉子,高出吴师爷一个头,戴着有檐的毡帽。汉子以江湖礼数拱手向吴师爷告别,吴师爷并不还礼,只愤懑地冲着汉子摇头,他枯劲有力的手,越过大堂屋脊,遥指大堂前一浪高似一浪的喊冤声,然后收回手来,将汉子一个踉跄推出后门。
卢麻布父子挑担绕过衙门外墙,来到后街。望见“棉花街布店”旗招子,卢茂林放下担子,赶紧替老父亲卸下担子让他老人家歇口气,正掀开父亲旧麻布上衣看他肩头上的扁担压出的红印,父亲却被人从身后猛地一撞。看时,是一个急行的长汉,他头上毡帽被撞掉,拾起毡帽,头也不抬,就走。
“这位哥子,撞了老人,也不道声歉。”卢志林扶住几乎被撞翻的卢茂林,冲那人背影说。
卢茂林宽厚地一笑,担子重新上肩。也是这一天活该出事,此时棉花街静无一人,卢志林于父子两根扁担的吱呀吱呀声外,听得另一声“吱呀”格外刺耳,他本能地回头望了一眼,这一望,他站下了。
衙门后门窄巷内,高墙上那道小门,正吱呀关上,合拢之前的门缝中,卢志林看见绣花针挑不出二两肉一张奇瘦的脸,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珠,正盯着他。
卢志林与吴师爷对望了一眼后,将视线转向后街埋头远去的那汉子。听说过本县打过官司的百姓流传的一句话:“不怕棹知事拍案一喊,就怕吴师爷眼珠一转”,卢志林顿时心生疑云,挑担的步子落后于父亲。一抬眼,碰上县衙后门隔街正对门棉花街布店旗招子阴影下的另一双眼珠。是布店古老板,他正在上门板要关店,他站的位置,对刚才那一幕,显然看到得比卢志林更多。
卢志林挑担追着父亲进了布店,却不问交接麻布事,只抬眼询问地望着古老板。
古老板故作不见,只扭转头,望着棉花街那一头。卢志林便随着古老板扭头,听着汉子仓促的脚步声远去。
“逮到他!那晚上杀我爸的就是他!”店门外,呐喊声由远而近。
古老板与卢志林同时从布店探出头去,只见棉花街另一头,一个披麻孝子操一根抬棺材的木杠追上,一群孝子与群众追过,呐喊声震耳:“抓真凶哇!那晚黑抢了钱,砍了我爸,翻了我家墙跑脱了的就是他!今天不晓得他又是怎样从县衙中跑了!莫再叫他跑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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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第七章 辩 熊(10)
卢志林与老板抢出店门,老板望着追凶的人群,卢志林却多了一个心,将视线转向衙门后门。隔着奔跑人群,一时看不清。人群跑过后,卢志林一震,他才发现:县衙后墙那道小门,不知几时又开了一道缝,阴影中,吴师爷的那一双眼珠,精光直射,盯死了他。
交付完麻布,搀着父亲回到家,妈妈早烧好一锅滚水,卢志林端了让父亲烫脚,说:“你们先睡,我还要备明天的课。”
哄得父母睡下后,卢志林在自己房间木桌前磨了满满一砚磨,铺开信纸,提笔写了个快。直到残烛一跳,晨光透窗,他才写完信封,是:
成都《群报》社
李劼人主笔先生启 
信封一角注明“合川特约记者通讯稿件”。
吱呀一声,父母房门打开,卢志林赶紧吹烛,钻进被窝,就听得父亲吱呀吱呀挑着担子出了门,又去荣昌进麻布了。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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