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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零一家:从大陆到台湾的父子残局-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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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是母亲人生的第一个拐点,另一拐点是国共内战行将结束的1949年,舍弃香港产业到达东北解放区的父亲,给在香港的母亲写信说:解放区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将来建立的新中国人人平等,社会富裕,秩序良好,人民安居乐业。你快回来吧。母亲信了他的话回到大陆,历经种种劫难。“文革”中谈起这段往事,她埋怨地对父亲说:你那时一再写信叫我回来,回来了又怎样呢?父亲叹一口气说:我那时相信他们……

作为历史巨变中北归者的孑遗,百岁的母亲如今孤独地坐在轮椅上,同龄的亲友都已不在,她很少叙及往事。我多次劝她下楼,到马路对面的公园散散心,享受一下绿地和空气;她口头答应,却从不实行。我猜想,正如不愿重提往事一样,她也不愿人们看到自己的老态。她的青春、美丽、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如今久已尘封,难于重新开启。

历史是一张大拼图,个人史、家族史是其中的组成部分,同样需要抢救。进入互联网时代之后,网络写作拓展了历史拼图的疆域,很多人都在博客等“自媒体”上讲述自己的历史。历史书写不再是学者的专业,也不再是官方的专利,变得日益大众化。要想选择性地屏蔽和遗忘历史,今后是越来越难了。

海峡两岸历史变迁的个人拼图,龙应台推出了一块,齐邦媛推出了第二块,现在轮到马国光……后面或许还有你有我,有我们大家——两岸三地的中国人、全世界的华人,都有故事要说。

2011年5月30日北京风雨读书楼

原版自序:嗯?啊!

兴亡

我不懂

离合

我不懂

爱憎

我不懂

亲疏

我不懂

智愚

我不懂

祸福

我不懂

得失

我不懂

贵贱

我不懂

好坏

我不懂

真假

我不懂

成败

我不懂

生死

我不懂

写下来

我懂

简体版自序:大时代里小小的泡沫

从很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有一个想法,认为自己是百年来最幸运的中国人,这个想法,至今不变。

且看:全中国有十四亿人口,台湾有两千三百万。大约是全中国的七十分之一。在这七十分之一当中,一生都没有经过战乱的,大概地讲,就是我们的这一代跟我们的下一代。以台湾人口的一半为准吧,也许少点儿,算他们一千万人好了。这是全中国人口的一百四十分之一左右。但是这两代的人不能都一起算作一堆,因为上一代跟下一代有些不同。上一代,就是我的这一代,早年曾经历经过比较穷困的日子;从一九七○年代后期开始,台湾的经济渐渐提升,在那个时代出生的年轻一辈,不知道苦日子是怎么过的,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的生活,容易把安逸享受视为当然,但是并非幸运。他们的抱怨自然要比我们这一代多些。这是他们那五百万人口主观方面的问题。另外,我们这一代在成长的岁月中,虽然也有其艰难,然而大体上只要努力,多多少少总有收获,彼此之间也许有些差距,落空的倒少见。但是下一代的年轻人就不同了,很多人闯前程,除了必需的努力,还要靠运气,这在我们当年是不太会想到的事。我们看运气,是好跟不怎么好的差别,而非有或是没有的差别。这是客观环境的问题。

因此,想要在这个生存的世界上,有个小小的位置,大体上也不难,看来这个道理很合理,但是,在百年来的中国,却真是稀罕。在台湾的我的这一代,却遇到了。我们姑且认定这样的人有五百万。那就是全中国十四亿人口的二百八十分之一了。

跟同侪相比,还能找到一些条件,比如说,我是所谓的“外省第二代”。谁都可以对这个说法有其自己的解读,我的解读是,在我们还不懂事的时候,战乱、流离、匮乏、疫病,等等,时时就在我们身边,然而我们的上一代为我们挡住了这些严酷的试炼。我们睁开眼睛的时候,最痛苦的日子,在我们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们看到的是一片升平,即使在台湾风雨飘摇,面对中共大军,眼看就要失守之际,我们都还是懵懵懂懂,照吃照睡也照玩。把这类条件也算进去,我们这样的一代的这种人,应该是数百分之一的中国人吧?

这就是我们这一代的时代基因,白白趟上的。对于生命,我们要是说感激,那是真话。

所以,纵使难免有些挫折,面对着百年来的大时代,就太微不足道了。但是这却是晚年的觉悟,在当时当下,也有许多的痛不欲生跟乐不可支。现在回头看看,一介微命,的确是太大惊小怪了。

要是能做到大怪大惊,小怪小惊,不怪不惊,甚而不怪却惊,有怪不惊,形形色色,各得其等次,他们也许蛮伟大的,但是太深奥,我不懂。

我们家是大时代里小小的泡沫,却也充满了悲欢离合,我静静地,在不会发言也没有发言权的岁月里,静静地看、听、想。然后,随着一年年长大,跟小孩子的玩具一样,也都一件件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到老了的时候,居然又一件件地出现眼前,原先亮丽的色彩黯淡了许多,大多斑斑驳驳的,有的残破不堪,有的只是残片,反倒更耐寻思,让人想起那些再也没机会见到的大部分。

有人说生命到了只会回忆,就没有什么展望可言,这大概指的是人已没什么用处,可是为人而无用的感觉真不错,人也只有活到相当岁数了,才享受得到这样没用的滋味儿。

文学作者以小人物小事件来写作,思想家则以想不通说不通的问题来思想,总归到了最后,用处难见,就出现了“虽然没有什么结果,但是过程就是目的”,糊里糊涂的。

我好像也只能说同样的话。

在大陆版的本书出版之前偶得上面的几句话,用来接在台版的短诗代序之后,也是序。

第一章 出生前后

引子

我的父亲马廷英博士。百余年前,从一个虎狼出没之地不告而别,到后来成为名闻国际的地质学者。

金州虎狼与小鬼

十六年前,作家故友陈恒嘉请我们夫妻俩南下,参加他们府上陈老先生八十五岁寿辰,令人难忘。就在彰化乡下老先生家的院子里,四围尽是水田,天光云影之间,摆上几张大圆桌,老老小小男男女女坐得满满,煞是热闹。现场六七十人当中,只有长孙陈升的几位乐团成员跟我们俩不是他们的家人,不免有点感慨。

我们家是对日抗战胜利之后来台的,人丁乍薄,不必三代以上,便是父母之所经所历,知道的也十分有限。就是那么一鳞半爪,也多半是从父执长辈或是父亲学生的口中间接得知,有的却是从他人发表的文章中读到的,自两岸开放之后,又从大陆方面补充了几星几点,怎么说也谈不上完整。许多人能为他们的父母甚至祖父母、曾祖父母写上好多来历,我就难免惭愧。最近几年,还流行寻根修谱,但我们这样的人家,依然无头无绪。每个大年三十我们也会凑合着祭祖,便以红纸并排写上“辽东马氏苏州陶氏列祖列宗神主”,上供上香,简单处理。前几年曾经到父亲马廷英博士的出生地大连外围的金州,寻访他的出生地三十里堡(堡字读如“铺”)的马家屯,但早已沧海桑田不见踪影,其他种种更无从追寻。

父亲在家名雪峰,以廷英为号,以后就以号代名了。那个年代为自己另取一名,十分流行,这个后来的名号,有何来历,我不得而知,只是常常纳闷,家里给取的名字也不是阿猫阿狗,看着也还体面,干嘛要改?是否另有隐情?但答案已经在天上了。

父亲十几岁就离家出走,这样的行为可不寻常,算算应在百年以前了。今天,从金州三十里堡直放大连市区,一拐弯就能上高速公路,四十分钟到达,非常快捷便利。百年前可不一样,那是个虎狼出没的荒山野外,连到天涯海角,所谓走出去,应该说的是去大连吧?不知道父亲是怎么“走”的?童年的时候,姑妈跟我们讲,父亲书读得好,十几岁就考上了“满洲国”留日的官费,于是不告而别,去了日本。学成归国,从学生到学者,就是他八十年一辈子的生涯。

父亲不告而别之后,也许家里辗转知道了他在日本,真相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但过了大约一年,他从日本寄回家一张照片,年轻的父亲坐在一架英文打字机前,照片后面简单地写着:“眼前是一架只要想到了,字儿就会出来的机器。”据说照得相当神气。他刚去日本读的是东北仙台的高等师范,然后读同样位于仙台的东北帝大。他有打字机可用,应在高师阶段,时间当在十八九岁的时候。他一年之久不通音讯,还是长子,家里面也不着急,这个家,很奇怪。后来看他一生也没把家当回事,当真是承传有自。

父亲的信写得那么简短,也许是因为我们老家上二三代没几个人能认字的。爷爷让父亲上学,无非只巴望他将来能记个账就很好了,父亲总是一边在野地里放猪,一边读书,看看书,看看猪,就觉得不该老死是乡,十分合情合理。大陆的网站上说他出身于小地主,却没说是野地里放猪的小地主。

他读书用功,又聪明过人,在金州中学时代就表现优异,家里弟弟妹妹的文具都不用花钱再买,只用这位长兄的奖品就足够了,这是姑妈跟我说的,我信。

爷爷看了看他那张打字机前的照相,只说了一句:

“日本有这么样的机器,该是个好地方,就让他在那儿待着吧。”

还能怎么样?父亲就这么样地留在日本,将近二十年之久,并且永远也没有再回家乡,我没听他说过爷爷奶奶的寿数,大概什么时候辞世他也不太清楚,姑妈也没提过,这也算是家风。

对于爷爷,我知道得当然更少。从前的身份证上有祖父母栏,有马德芳这么一个名字,祖母是什么氏,我也记不清楚。后来的身份证上祖父母这一栏也没了,我的祖父母从此也没了踪影。对于过去,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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