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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之旅-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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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好像总是在说:“伸出你的拳头!打呀!打呀!你这个狗杂种。”但克伦斯基却没有让自己成为攻击目标的意思。
我从未见过阿瑟·雷蒙德看书。我认为他看的书肯定不多,但他的知识却很渊博。无论他看什么,都能过目不忘。除了我的朋友罗伊·汉密尔顿,他从书上摘引下来的东西比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多。他看一篇文章总是囫囵吞枣,罗伊·汉密尔顿却可以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研读,有时一次在一个词组上停顿几天乃至几星期,有时看完一本很薄的书得花上他一两年的时间。但每当他看完的时候,他的思想境界好像又得到了升华。对他来说,六本好书则此生足矣。彻底看完一本书,他会得到一种看过所有书的感受。他和那种每看一本书思想就退后一步的学者正好相反。书和他的关系就像真理和瑜珈的关系,它们帮助他与上帝沟通,对话。
另一方面,阿瑟·雷蒙德好像是在贪婪地看书。他全身心地投入到阅读中去了,至少根据这些书对他的影响来看,我认为是这样。他看书就像海绵吸水,力求吸收作者的全部思想精华。他惟一关心的就是消化、吸收,再消化,再吸收。
他是那样一种人:每看完一本书,在随后的几周内谈论的话题除了这本书没别的东西。不管别人说起什么,他都会将它和他刚看完的那本书扯上关系。他谈论的并不是书本身,而是他,阿瑟·雷蒙德是如何透彻地理解这本书的。若是想期望他介绍一下这本书那是徒劳。他只会告诉你一些你能够听懂的一些内容的分析,尽管他不停地对你说:“你得看看这本书,真是太精彩了。”而他的意思是“从我这儿你能知道这是一本重要的著作,否则的话我不会浪费时间跟你讨论这本书”。而且,他的弦外之音是你没看过这本书的原因是凭你自己的努力,你永远也领会不到我阿瑟·雷蒙德已经理解的内容。“等我给你讲完,”他好像是说,“你就没必要看了,我不仅知道作者说出了的,而且还知道他想说而没说出来的内容。”
这种冗长无味、无聊透顶的讨论正是在我们这座房子里进行的。莫娜已经不去舞厅上班了,正准备去剧院谋职。我们经常一起在厨房吃饭,等着夜深了回到我们的小天地去,但是阿瑟·雷蒙德毫无时间概念,一旦他对一个话题感兴趣了,他不会想到食物、睡眠或是性。只要他愿意,即使是凌晨五点钟上床,他也会在八点钟起床;或者一睡就是十八个小时,他让丽贝卡给他重新进行日程安排。自然这种生活会造成混乱并且误事。当情况乱得一团糟时,阿瑟·雷蒙德就会干脆撒手不管,一走了之。有时一走就是好几天。这些天的失踪之后,人们会编出有关他的稀奇的谣言和荒唐的故事。显然这几天的出游对恢复体力很有必要,音乐家的生活可能无法满足他粗野的秉性。他喜欢和一些比他自己要长得结实的傻冒吵架,喜欢无情地打断别人的胳膊或腿。这些人越强壮,阿瑟·雷蒙德就越喜欢。因为怕伤了自己的手他不敢用拳头。我觉得他更卑鄙的一点就是,他总是佯装不想打架,然后出其不意地击倒对手。“我实在看不起你,”有一次我告诉他说,“如果你跟我玩这种把戏,我会用瓶子砸裂你的脑袋。”他吃惊地看着我,他知道我不在乎跟他打架还是摔跤。“我不会在乎的,”我补充说道,“如果你黔驴技穷,使出这最后一招的话。我知道你只想显示显示。你这个蠢货,总有一天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笑了。他说我说起话来就是莫名其妙的。
“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他说,“你这人让人捉摸不透。真的,亨利,”他发出一阵狂笑,“有时我真不理解你。我想跟你交个朋友……我们曾经是朋友,你记得吗……但你已经变了……你骨子里很硬……你是雷打不动的。天哪!你认为我很强硬……我只是狂妄自大,争强好胜,精神饱满。你才是强硬的那种人。你是个流氓,你知道吗?”他又笑了,“是的,亨利,你正是这种人……你是个精神流氓,我不信任你……”
看到我和丽贝卡之间的关系轻松和睦,他很烦恼,但他没吃醋,他也没理由吃醋。不过他很嫉妒我能和他妻子友好相处的能力。他总是跟我说她有多理智,好像这是她吸引我们俩的原因。但如果丽贝卡在场的话,他对她的态度就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认为她的观点无足轻重,而他听莫娜说话时那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又太好笑了,还没听完她的话他就连声说:“是的,是的,一点儿没错。”而实际上他根本没听她究竟在说什么。
单独和丽贝卡在一起,看她做饭或熨衣服,我总是聊一些只是和别人的老婆聊天时才说的话题。丽贝卡很朴实,但一点儿也不理智,容易冲动,感情用事。她喜欢被当做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有理智大脑的人。我们谈论的是最简单的话题,有时就是些家务事,而音乐教师对此是毫无兴趣的。
谈话只是别的一些更微妙的交流形式的前奏。如果后者没什么效果的话,谈话也没什么意思了。如果两人愿意彼此交流的话,无论谈话内容多么混乱都没什么关系。说话条理清晰、层次分明的人往往不能让别人明白他的意思。人们说话时并不讲究语法,也不在意前后矛盾,有些谎言什么的。如果你的谈话对像愿意听的话,即使不知所云地乱说几句,他也会很好地理解。不管你是和男人还是和女人说话,如果是这种谈话的话,那么你们两人就很默契了。男人之间和女人之间谈话都非常需要这种默契。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夫妇之间则很少有这种谈话。
说起阿瑟·雷蒙德和克伦斯基我这两个年轻的朋友,其中一个后来只对共产主义思想感到认同,他认为只有它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另外一个后来成了我的病人,当时我暗示说会是这种结局,他还说我疯了呢。音乐教师放弃了音乐试图拯救社会,但他没有获得成功。他的失败甚至使他的生活更加充实,更加丰富多彩和兴趣盎然;而另一个放弃了他的医学研究,最后成了我这位精神分析学家的病人。他明知道我没有行医执照,只有满腔热情和真诚。他故意这么做,甚至对这种一无所获的结果也感到满意,因为他早就预料到了。
我们一起住在沿河路的日子距现在已有二十多年了。几天前,当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时,我遇到了阿瑟·雷蒙德。如果不是他跟我打招呼的话,我可能就跟他擦肩而过了。他变了许多(腰几乎与克伦斯基一样粗了),步入了中年,牙齿熏得黄黄的。没说几句,他就聊起了他的大儿子,他现在在上大学,是橄榄球队队员。他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想知道他自己的情况,却一无所获。他只爱谈论他的儿子:他会是个人物的(一个运动员,一位作家,一名音乐家……鬼才知道是什么)!我对他儿子不感兴趣,从他的谈话中我惟一的收获就是他,阿瑟·雷蒙德已经完全失去活力了,他活在对儿子的厚望之中。这可怜的人。我恨不得早点儿摆脱他。
“你得过来看看我们,”(他想握住我的手)“让我们一起好好叙叙旧。你知道我有多喜欢聊天!”
“你现在住哪儿?”他攥着我的胳膊,又问。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胡乱写了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心想,下次我们见面可能是在阴间了。
当我走开时,我突然意识到他对我这些年来都干些什么毫无兴趣。他知道我出过国,写过几本书。“你知道,我看过你的书,”他曾经说过。而后他莫名其妙地笑了,好像是说,“但我了解你,你这个老流氓……你骗不了我!”我很可能会回答说:“是的,我也十分了解你,我知道你被人骗过。”
如果我们互相讲述自己的经历,谈话会是相当愉快的。我们也许能比以前更了解对方。如果他给我机会,我也许会指出他虽然没取得成功,但在我心目中他还是我崇拜过的那个前程远大的年轻人。从某个方面来说,我们俩都是背叛者,而且我们都曾经奋斗过,为了创造出一个新世界。
在沿河路做邻居之后,我也有好久没见过克伦斯基了。一次听说头部受伤扰乱了他的整个生活,脑子里老是胡思乱想,不太正常。后来我们又在纽约见面了,并兴奋地交谈起来。他听说我在国外结识了一些精神分析学家。我提到几个,他对他们的作品都非常熟悉。他很奇怪我居然会认识他们,而且和他们成了朋友。他开始纳闷,几年不见,他是否要对他的老朋友亨利·米勒刮目相看了。
见了几次面之后,我意识到他一直心存疑惑。他不能接受我懂精神分析这一事实,他想得到证实。“你现在在纽约干什么工作?”他问。我的回答是事实上我无所事事。
“你没写东西?”
“没有。”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说出要我做一次实验,一个伟大的实验,让我来做。详情细节他会解释清楚的。
说白了就是他想拿他的几个病人做实验(我得说是他原来的病人,因为他已经不给人看病了)。他肯定我能跟别人一样干得好,也许还会更棒。“我不会告诉他们说你是作家,”他说,“你过去是名作家,但你去欧洲之后就成了名精神分析学家。这样说如何?”
我笑了。乍听起来倒也不坏,事实上,我一直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一天。我欣然接受了他这种说法。“那么就这样定了,明天下午四点钟,我把你介绍给我的一个病人。”
不久我就有了七八个病人。他们好像对我的工作很是满意,至少他们是这么对克伦斯基大夫说的。他当然希望如此,他还认为自己也可以当一名精神分析学家。为什么不能呢?我得承认我没有理由反对。任何一个有魅力、有头脑、有理智的人都可以成为精神分析学家。早在玛丽·贝克·埃迪和西格蒙特·弗洛伊德之前就有许多位用宗教迷信方式给人治病的人。常识也能帮人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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