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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就开始罢。”
太宗此番顶住群臣们犯颜直谏的压力行田猎事,求的便是个尽性,这一听吉时已到,顿时便乐了,一摆手,便已是就此下了旨意。
“诺!”
一听太宗已开了金口,赵如海自不敢大意了去,赶忙恭谨地应了一声,而后疾步行到了高台前,扯着嗓子便断喝道:“时辰已至,击鼓!”
“咚咚……”
号令一下,数十面在高台下一字排开的大鼓便已是隆隆暴响了起来,与此同时,早已潜进了山林中的万余将士也开始了行动,一边排成队列前行一边呐喊着,声势浩大已极,将山林间的飞鸟走兽尽皆惊得四下乱窜不休,不多会,烟尘滚滚大起中,无数的飞鸟走兽从山林中狂窜了出来,急惶惶地冲进了猎场。
“万岁,万岁,万岁……”
走兽这么一进场,高台下的群臣以及诸多下人们立马便齐声呼喝了起来,旋即便见身着皮甲的太宗兴致勃勃地行下了小高台,由几名小太监侍候着上了马,手持弯弓,领着几名亲卫便冲进了猎场之中,几番打马盘旋之后,最终选定了一匹壮硕的麋鹿,但见太宗拉圆了弯弓,瞄着麋鹿便是一箭,弦声一响,羽箭已是有若流星般****了出去,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那匹麋鹿的脖颈,哀鸣声暴响中,那匹麋鹿已是重重地砸到在尘埃中,四腿抽搐了几下,便已是没了声息,这等精彩的射术一出,顿时便激起了满场的高呼万岁之声。
“父皇神箭惊天,儿臣等叹为观止。”
“父皇英明神武,儿臣等不及也。”
……
太宗一箭见功之后,倒也没再继续,而是纵马回到了小高台下,由着几名小宦官侍候着下了马,兴致盎然地又回到了高台上,李承乾等皇子立马便迎上了前去,乱纷纷地拍着马屁,唯有李治却是殷勤地取来了张白绢,紧着递到了太宗的面前,很是腼腆地开口道:“父皇,您先擦擦汗。”
“哈哈……,好,还是稚奴乖巧,好了,都别愣着了,全都下去猎上一回,朕此番要跟尔等比试比试,看谁猎得多,另,传朕旨意,着从三以上朝臣都入场,猎得最多的,朕重重有赏。”
太宗的心情本来就很好,再一见李治如此之乖巧,更是乐得哈哈大笑不已,尽管身上其实并未出汗,可还是伸手接过了李治递过来的白绢,随意地在脸上擦了几下,而后笑着便下了旨意。
“父皇圣明,儿臣等自当尽力一搏!”
除了李治之外,李承乾等皇子都是好田猎之辈,此际见得太宗兴致如此之高,自是都来了精神,齐齐高声应诺之余,彼此间对视的眼神里也都燃起了一争高下的烈焰。
“好,那就一并下场去,稚奴与朕算一组好了。”
见得三位儿子个个要争先,太宗自是老怀大慰,待得见着李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太宗的爱怜之心顿时大起了,这便笑着揉了揉李治的脑袋,将其认领到了自己这一组中。
“儿臣等遵旨!”
李承乾与李泰正自斗得凶残,都想着要在此番会猎之际压倒对方,而李佑么,显然也不想错过这等在太宗面前大出风头的机会,齐齐躬身应诺之余,便即都下了小高台,各自领着心腹手下便闯进了猎场之中,刀砍刺箭射地忙乎开了,与此同时,得了太宗旨意的重臣们也开始领着家丁家将们挺进了猎场,一场规模浩大的会猎就此开始了。
“馨儿,走罢,一道下去转转好了。”
尽管对田猎这等把戏兴趣缺缺,然则既是太宗有了旨意,该下场的,终归还是须得去走上一回,不过么,陈子明显然没打算去争先,旁的朝臣们都已是领着人蜂拥进了猎场,陈子明方才不紧不慢地牵马而出,笑着朝汝南公主招呼了一声。
“嗯。”
汝南公主可不是芊芊弱女子,打小了起,也是练过些弓马的,尽管不精,可也曾参与过几次田猎,对此道还是颇有些兴致的,早就已是跃跃欲试了的,这一听陈子明有请,立马便将怀抱着的长子陈舒转递给了边上侍候着的丫鬟,笑容满面地便翻身上了马背,打算与陈子明来个比翼双飞了的。
“阿爹威武,阿娘武威!”
这一见自家爹娘也要下场,年方四岁的陈舒立马来了精神,挥舞着小拳头,可着劲地嚷嚷着,那小样子要说多可爱便有多可爱。
“小舒乖,回头爹打头鹿来,今晚吃烤鹿腿。”
也不知何故,陈子明成婚多年了,膝下还就只有陈舒与陈妍这一子一女,对小陈舒,自然是疼爱得很,这一见其如此兴奋,还真就起了打上些猎物的心思,笑着跟陈舒招了招手之后,便与汝南公主并驾冲进了猎场之中,一众家丁们见状,忙各挺刀叉,紧跟在了陈子明的马后。
本来么,陈子明就对打猎不怎么感兴趣,这一路行走,少有出手的时候,顶多也就是汝南公主失手时,帮着射上一箭罢了,当然了,以陈子明的神力以及箭术,但消出了手,猎物就断不可能有逃生之机会,哪怕是率性而为,小半个时辰转将下来,也猎到了不少的猎物,野猪、野羊之类的都有那么几只,唯独就是没见着许诺给小陈舒的麋鹿,不过么,陈子明也不急,毕竟此番田猎可是有着一整天的时间,慢慢寻了去也就是了。
“老爷,快看,鹿,那儿冲来了一只大鹿!”
猎场的面积不小,冲进了猎场的飞鸟走兽也不少,要想找到猎物自是不难,可要想找到一只上好的麋鹿,那就不是件容易之事了的,这不,转眼间天都已是快近午了,猎物大大小小地也已是猎到了二十余只,却硬是没撞见麋鹿,弄得陈子明也不禁有些心浮气躁了起来,正自不耐间,冷不丁听得身后跟着的家丁们狂嚷了一嗓子,陈子明循声望了过去,入眼便见一只麋鹿正仓惶地从侧面的林子中飞奔而出。
“来得好!”
一见那只鹿极为的雄健,陈子明登时便乐了,一把抄起悬挂在腰间箭壶里的铁胎弓,顺手抽出了支雕羽箭,搭在了弓弦上,拉圆了弓,瞄着那只狂奔的麋鹿便是一箭。
“嗖!”
陈子明的箭术早已练至化境,弓弦一响,那箭已是速若流星般地划破长空,准确无误地扎进了麋鹿的耳朵,左耳进,右耳出,可怜那只麋鹿连惨嚎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已玩完了去,其庞大的身躯兀自靠着惯性向前狂奔了十数步,方才一头栽倒在地,腿脚蹬踏了几下,便已是没了声息。
“汰,尔等好胆,竟敢抢我齐王府之猎物,哪里走!”
“放下,再不放下,休怪我等手下无情了!”
……
一见陈子明射中了猎物,陈府的家丁们顿时便欢声雷动不已,纷纷跑上前去,准备将那只麋鹿收拾起来,却不曾想林子中突然窜出了数名魁梧壮汉,挥舞着手中的刀叉,骂骂咧咧地便放出了狂言,个顶个都是一副凶神恶煞之模样……
第226章 跋扈的李佑(二)
“滚你娘的,哪来的混球,竟敢打劫到我陈家的头上!”
“狂悖之徒,找死么!”
……
陈府的家丁来源相当复杂,没旁的,概因陈子明本身是从草根般的小贵族起家的,底蕴差得很,原本就只有福伯与芳儿两名贴身家人,直到与汝南公主大婚后,家中人口才算是多了起来,个中女仆尽皆是汝南公主从宫中带来的宫女嬷嬷,至于家丁么,近一半是吴王李恪去之官前所赠送,另一半则是秦府、程府所送,还有些是陈子明从“新欣商号”情报体系中调入的江湖高手,可不管来历如何,陈府的家丁家将们都是心气极高之辈,又岂会容得旁人来此无理取闹,当即便全都怒了,各持刀叉与那几名恶汉对峙,彼此互骂个不休。
“怎么回事,嗯?”
这一见前头情形不对,陈子明自是不敢轻忽了去,忙与汝南公主一道策马赶了过去,冷声便断喝了一嗓子。
“老爷,小的们正自收拾老爷射倒的麋鹿,这帮不相干的人就跑了来,胡搅蛮缠个不休,小的们不忿,这才起了冲突。”
见得陈子明夫妇赶了来,众陈府家丁们自都不敢再有甚孟浪之言行,齐齐向后退了几步,自有一名家将紧赶着抢到了陈子明的马前,将事由经过简单地陈述了出来。
“尔等何人,为何要强抢某之猎物,嗯?”
陈子明先前离着争持所在地并不算远,也就七十余步之距而已,其实用不着那名家将禀报,早已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之所以问上一问,不过是为了慎重起见罢了,待得那名家将话音一落,陈子明立马便冷眼望向了那几名魁梧壮汉,不咸不淡地发问了一句道。
“某家齐王府骑曹参军梁猛彪,奉我家王爷之令,追杀麋鹿到此,尔等安敢擅夺!”
饶是陈子明身上官威不小,可那几名魁梧壮汉却并未被吓倒,不仅如此,为首者更是摆出了一副盛气凌人状地要跟陈子明好生打上一番口舌官司。
“放肆,区区一小参军,安敢在我家老爷面前如此无礼!”
“找打!”
“狗贼猖狂,是欲找死么?”
……
一听梁猛彪如此狂悖的语调,陈子明的脸色当即便是一沉,不过么,倒是不曾出言呵斥,可一众陈府家丁家将们却是听不下去了,齐齐怒吼着呵斥了起来。
“嗯!”
齐王府的参军不过正七上的微末小官而已,居然敢如此蛮横无礼,陈子明心中自不免很是不爽,然则却并不想将此事闹大了去,这便一扬手,止住了手下人等的喧哗,面如沉水般地看着梁猛彪,冷冷地发问道:“梁参军既言追鹿至此,可曾伤着此鹿否?”
“若非尔等强行下手,此鹿本就该是梁某掌中之物,还请奉还!”
梁猛彪明显就是骄横惯了之辈,连问一下陈子明的来历都不曾,大刺刺便放言要陈子明将鹿归还。
“滚!”
一听梁猛彪这等无理的言语,陈子明倒是不曾有甚表示,可策马立在一旁的汝南公主却是怒了,一扬马鞭,已是娇叱了一嗓子。
“小娘皮……”
梁猛彪明显就是江湖匪类出身,一身的痞气,连汝南公主是何人都不曾打听清楚,便已是嘴角一撇,厥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