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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
“嗯……嗯……对不起,妈妈”小男孩像被从头浇下一盆冰水,星子一样闪烁明媚的眼迅速黯淡下去。
宋应雪嫌恶的看了小男孩一眼,避开他那双凤眼。小男孩的五官立体而深刻,总体上来讲是莫家人的模样,只是一双凤眼像足了叶婉儿,每次宋应雪见了就一阵心浮气躁。
“你快回房间洗一洗,省得你爷爷等下看到生气。”宋应雪再不理他转身欲走。
“妈妈,我还没告诉你我得了什么第一名呢?”,小男孩不死心,大着胆子叫住她。
“我不想知道你得了什么第一名,只想你要懂规矩”宋应雪冰冷的扔下一句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男孩看着她高贵清雅的背影,眼睛一眨也不眨,直到她绕过后院那片花阴不见踪影,他才涨红了脸,憋足了气,大喊:“妈妈,我得到全国小学生作文比赛第一名”
这是第多少次了?妈妈对他的好成绩不屑一顾。但没关系,他不气馁,只要他够优秀,终有一天妈妈会疼他爱他
“怎么大呼小叫的?”一把苍老但清矍的声音响起。
小男孩回头,看见一个头发雪白,相貌威严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站在玉兰树下。
“爷爷,我吵醒你吗?”小男孩问。
“嗯,早听见你的叫声。去,让宋嫂他们把书桌和文房四宝搬到这来,今天天气好,我们在这玉兰树下临帖。”
小男孩答应着跑走了。JOoyoo bbs。JoOYOo .nEt
老人盯着盛开的白玉兰,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中。
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他回头,看见宋应雪正站在身后。
“爸爸,今天午睡起的早了呢。”宋应雪含笑殷勤的说。
“噢,刚才被文昊的叫声弄醒了”老人答应着。
宋应雪心下一凛,不知刚才和文昊的对话老人听去了没有。
来不及细想,老人手抚玉兰树,神思悠往的说:“这株白玉兰,是40年前我和隽清一起种的。可惜白玉兰成活不易,当年种了两棵,只活下这一棵。”
宋应雪搭话到:“年年白玉兰花开,您老人家就想念母亲了”
“唉”老人长叹一声:“你的母亲隽清跟我风风雨雨相伴几十年,我一生疼她爱她皆为她谨守本分。”
宋应雪一时不知老人何意,便不搭言。
“你入我莫家的门也30年了吧?”老人问。
“是”宋应雪轻轻的回答。
“虽然平常我不管你们的事,但我知道你也是个谨守本分的人。崇高这些年有时在外闹的不像话,你也都适当的应对处置了。尤其是对文耿的教育,你很专心,也很成功。我看着很高兴”老人继续说。
老人一反常态的竟跟自己说了这许多话,宋应雪虽已隐约猜到老人用意,但还是不敢擅言,只说:“爸爸,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人的眼神从玉兰花上移开,快速的从宋应雪的脸上掠过,似有精光一闪,徐徐的说:“只是现在文昊年龄尚小,要还你照顾,辛苦你了”
宋应雪在心底冷笑出声,到底是说到正题了。不管莫文昊是不是外面的野种,可是只要是莫家的骨血,在老爷子的眼中就比自己这个做牛做马三十年的媳妇不知重要几百倍。今天不过是训斥了文昊几句给老爷子听到,就这样的提点自己要守好本分了。
宋应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强按捺住,犹要毕恭毕敬的回老爷子的话:“爸,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文昊的”
正说着,文昊满头大汗的又从前院跑回。看到宋应雪,马上缓了下来,走到近前才说:“爷爷,宋嫂他们马上就搬来”
老人点点头,凝视文昊的眼中竟隐含着笑意。
宋应雪心中又恨有嫉,强迫自己快步走上前,拿起手帕帮文昊擦去额头上的汗,关心的说:“快回房去换件衣服再来”
文昊迷惑的看着宋应雪,对这突来的关爱尽是不解,但更多的是惊喜,他使劲的点点头,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还不忘说:“爷爷,我换了衣服马上就来”
老爷子点点头,指点着宋嫂他们摆好桌子,开始研磨。
早春的风还夹着丝丝冷意,太阳照着高大的白玉兰,投下斑驳的暗影。莫毅峰静静的看着,树下屏气凝神、心追手摹的少年面容沉静,手中的笔偃仰起倒、时快时慢、时重时轻,他的发丝和衣襟在风中飘舞,伴着一树的白玉兰,飘飘若仙。
莫毅峰仿似看呆了一般,心中五味杂陈。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收笔,抬头对着爷爷微笑,有些忐忑的说:“爷爷,我写好了您看看。”
少年临的是王羲之著名的小楷字《黄庭经》。老人细看,少年虽然笔触稚嫩,但匀整秀劲、利落开阔的神韵倒是学得几分。
莫毅峰点点头:“以你这个年纪,能有这般水准已属难得。”
少年闻言不禁面露喜色。
莫毅峰盯了少年一眼,“才夸你几句就兴奋了?你的字离登堂入室还早的很呢。”
少年不禁又黯然。
莫毅峰看他神色不禁好笑,问:“你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要你练习书法吗?”
少年摇头。
“就是为了磨你的性子,书法最能培养人的专心、细心、耐心和毅力。我看你性子颇有些不服输,这是好事,但在我们这种家庭,心要比一般人家的孩子更静、更忍才行。所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练书法就是要你练这份淡定”。可你呢,我一夸就喜形于色。一贬又马上妄自菲薄。”
莫毅峰说完,指着少年的字说:“小楷书法难在细而不弱,粗而不肥。难在端正中见灵动,小巧中见大气。难在有韵味有变化有风度,不刻板不做作不轻佻。你觉得你的字如何呢?”
少年有些羞赧的说:“差得太远”
莫毅峰含笑点头:“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人生太长,不但要学会努力,更要学会等待。”
少年其实对老人的话只是一知半解的,但老人知道,生活的磨砺迟早会使他懂得今日一番谈话的真谛。
只是莫毅峰没想到,莫文昊很快就懂了,懂得的要比他想像的深刻得多。
2
眨眼进入炎夏,老爷子睡午觉,诺大的莫宅静悄悄的。
莫文昊今天只上半天课,顶着艳阳回到莫宅。大宅门口,正有一个女子不停的徘徊。他虽有些好奇,但不动声色的走近。
那女子回头,看见文昊,太阳晒得微微发红的脸霎时苍白。文昊见她眼中发着异样的光彩,身体颤抖,似乎就要对着自己扑过来。
他不禁有些愕然:“请问你找谁?”
那女子只一味的呆看着他,没有反应。
文昊于是不再管她,按门铃叫宋嫂开门。不一会,宋嫂出来开门,看见门外的女子和莫文昊站在一起,面容马上就僵硬了起来。
莫文昊进院,看着宋嫂问:“那女人是谁?”
宋嫂顿了一下,只说:“我也不太清楚”
两人穿过拱门进入莫家大宅,莫文昊看见宋应雪正在湖心亭中品茶,于是便穿过独木虹桥走进湖心亭和宋应雪打招呼。宋应雪端起茶杯闻了一下,是她最喜欢的红茶,又抬眼皮瞄了莫文昊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那女人还在门外吗?”
原来却是问宋嫂。
宋嫂回答:“是啊,还在”
宋应雪拿眼睛奇异的盯了一下莫文昊,诡异的光一闪而过,文昊觉得那眼光里似乎带着某些让自己特别恐惧的东西。
文昊的心脏一阵乱跳,只胡乱和宋应雪说了几句就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只听宋应雪在身后吩咐宋嫂:“去把她带进来,我在书房见她”
莫文昊清洗了一下自己,端坐在桌前拿出一本字帖来读。祖父说过,帖不仅要临;重要的还在读;学书善悟。可不知怎的,刚才宋应雪那一瞥如同放了只小兔子在他的心里,七上八下,就是静不下心来。莫文昊叹了口气,“静”的工夫自己确实差太多了。辗转一会,他终于放下字帖,朝宋应雪所在的跨院走去。那跨院有一个小花园。
其实所谓的小花园,也就是父亲书房后窗的一块空地。父亲特意叫人在那里摘了几簇竹,几棵芭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这种炎夏,坐在书房里,推开后窗,触目绿意盎然,令人身心舒爽。
文昊猫着腰,来到后窗下,偷偷的向书房里张望。那些高过窗台的绿色植物刚刚够遮挡了他的身形,又使他能够从缝隙中看清房中的情形。
那女人正跪在宋应雪面前,痛苦流涕的哀求着什么。
莫文昊突然发觉那女人的眼睛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想了好一会,恍然大悟,是在自己的脸上见过,和自己的眼睛太像了。
只听宋应雪说:“叶婉儿,你的儿子我已经帮你养了,钱你也拿了,我不知道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那女人哽咽着哀求:“夫人,我求你了,你让我见见文昊,我太想他了!”
宋应雪冷笑着说:“叶婉儿,你别不识好歹。莫崇高的情妇从不止一个,生儿子的也不止一个。可把野种领回家里养的,文昊还是第一个。你现在想来认儿子,想叫他跟你喊妈吗?还妄想他长大后夺了莫家的财产让你享用荣华富贵吗?”
那女人慌忙的摇着头:“不,夫人,我十分感谢你收养了文昊,你就是她的亲生妈妈。我只是太想念文昊,只想见见他……”
宋应雪声色俱厉的打断了她的话:“你早不想晚不想,偏孩子都9岁了才想?你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了吧。是不是当年那笔钱已经花完了,又想来要钱了?”
叶婉儿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哭声突的噎在嗓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说不出话来。微微等了一阵,像是要辩解,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低下了头,竟认了宋应雪的指责。
宋应雪的眼神从后窗徐徐扫过,嘴里冷深深的笑出了声:“叶婉儿,我还真佩服你,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