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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宁夏沐如常走了下来，方探大大松了一口气。
方探不止一次想过，今天会出现另一张面孔。
方探看到宁夏沐身后跟了一个新的女助理。
“早上好。”宁夏沐微笑着，很有礼貌跟方探打招呼。
“探哥早。”身后的助理也跟着打招呼。
“早。”方探和朱贺礼貌地对她们点点头。
“咦？上次的青苹果呢？”朱贺藏不住心事儿，直接问了出来。
听到朱贺说出了自己取的外号，方探脸上飘过一丝很浅的笑意。
“你说琳娜吗？她只是临时助理。”宁夏沐解释道。
“你好，我是宁夏沐小姐的新助理，我叫金莉。”助理主动介绍了自己，显得落落大方，没有青苹果那般的怯场。
朱贺正要点头示意，并介绍自己，却被方探抢先了话语权。
“经历？看得出来。”方探淡淡道。
“探哥。”朱贺几近欢呼，觉得方探又恢复常态了。
“探哥真会说笑话，你和我们夏沐第一次合作，难免生疏，既然大家都提早来，不如你们两个先对对戏吧。四眼田鸡，你跟我到一旁吧。”金莉快声快语说完了这句，一把拽过朱贺，朱贺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
“对了，现在即使你们谈情也很正大光明。”金莉回头又说了一句，拉着表情刚刚表情才转换为错愕的朱贺走了。
“哇，你的这位助理小姐真厉害，像个快板，而田鸡仔又是慢几拍，撞在一起可好玩了。”方探望着他们的背影说道。
“是啊。”宁夏沐附和。
方探转头望向宁夏沐，阳光柔和，映在夏沐脸上，方探想起了那个梦。
“你看过蔡明亮导演在纪念戛纳电影节60周年拍得那部短片吗？”方探问出一个与今天的戏不相关的问题。
宁夏沐微微摇了摇头，显露出有些遗憾的样子。
“里面用了一首老歌，是龚秋霞的《是梦是真》，后面蔡琴和费玉清有翻唱过。”方探开始解释。
“嗯。”宁夏沐轻轻点了点头，听得很认真。
“歌词记录的场景，是一片月色，就像焰心一样的颜色。”方探继续说道。
“凄迷感。”宁夏沐说。
“咦？你说出了歌词形容的月色。”方探赞道。
宁夏沐笑了，这笑容有些凄迷。
方探说了不相干的这么多，只是想叫声焰心小姐，最终都说不出口。
“不过，焰心始终算幸运，有两层保护呢。”方探继续道。
“可是，这两层保护也限制了它。”宁夏沐接着说，“无法燃烧，最终也只能凄迷着熄灭。”
方探怔住了，脸上没有表情。
方探突然明白了宁夏沐不甘局限于舒适地漂亮，只想充分的燃烧。
“宁夏沐。”静默良久之后，还是方探先开了口，他把焰心小姐这个称呼彻底吞咽，直呼她的名字，叫得掷地有声。
“嗯？”宁夏沐疑问般地看着他，嘴角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可以理解任何事情。”方探深深叹了口气，也露出和宁夏沐一样的认真表情。
“我也不知道。”宁夏沐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
“你有看这几天关于我们这部剧的新闻吗？”方探到底还是问了。
“嗯，有看。”宁夏沐回答。
“我也有看关于你前几天商业活动上的新闻。”宁夏沐顿了顿，扯出了别的事情。
方探一愣，然后开心的笑了。
“从你口中听到八卦总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方探说。
“我很羡慕你。”宁夏沐由衷叹道。
“羡慕我？”方探有些奇怪，“是佩服我的勇气吧？”随即开始自嘲。
宁夏沐没有说话。
“哎，其实那根本不需要什么勇气，我也是怯懦地不得不豁出去。”方探说，“如果我真的有勇气的话，应该把话筒一摔，大叫一声‘老子唱歌就是烂，休想让我出丑’这样才对。”
方探现场演绎了当时没能上演的帅气戏码，但宁夏沐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我真的羡慕你。”宁夏沐再次由衷说道。
“羡慕我什么？”方探不再做戏剧化动作，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语气。
“如果你认为我可以理解任何事的话，我觉得你对任何事的理解维度都把握得正好。”宁夏沐说。
“那又怎么样呢？”方探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了，语气中泛起的酸味，让他的挫败感再度涌现。
“原来人真的对自己拥有的那么不屑一顾。”宁夏沐语气变得有些尖锐了。
“你那天在发布会上为什么那么说？”方探的语气也开始带上攻击性。
“你觉得我做了你想做不敢做的事情吗？”宁夏沐反问。
“我不相信那是你们公司安排你的出位计划。”方探说。
“所以你觉得触碰到了我的本心？”宁夏沐继续反问。
“我不知道。”方探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只能用实话回答。
宁夏沐静默，看上去有些受伤。
“而你反而羡慕我，真是讽刺。”方探有些自嘲。
“那你羡慕我吗？”宁夏沐问道。
方探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能在媒体面前说出那番话。”方探道。
“你觉得我该怎么说？”宁夏沐问。
“你没有累积出什么，也不是任意释放冲劲的年纪，居然也敢那么说，说真的，我不羡慕你，但我钦佩你。”方探也由衷说道。
“我是真的愚蠢。”宁夏沐也平静下来了。
“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总是会有人挑刺的，所以说实话最直接。”方探安慰。
“是你们公司的策略吗？”方探接着问，“不让媒体曝光你的言辞。”
“大概是吧。”宁夏沐回答。
“他们没有给过你警告？”方探问。
“没有警告，没有台本，完完全全让我自己去说。”宁夏沐有些落寞，“大概他们知道我能够把握维度，看似的放任，我就不敢轻易越出界限，我根本不知道界限在哪里。”
“自由的恐怖，所以你害怕这种特殊，才来羡慕我这种普通人？”方探的情绪又有些起伏了。
“我不这样认为。”宁夏沐急急说道，“你只是能让大家都舒服。”
“你不觉得虚伪吗？”方探问。
“我觉得你是真诚的。”宁夏沐说。
方探笑了笑，有些无力，“我们家田鸡仔也说过这话。”
“真性情，情商低，虚伪圆滑，察言观色，我刻意去释放，只是想营造观众对我的想象，这不是真诚，我只是连自己都骗。”方探一口气说了下去。
“可我连自己都骗不了，心里藏不住事，明明想克制不要说，还没反应过来，就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了。”宁夏沐也一口气接了下去。
“你真的想做我这种人吗？就忍不下自己那一点点特殊，非要同化自己去说那些别人早已预料到了答案？”方探问。
“我只是不想被利用。”宁夏沐回答，“公司大概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放任我去说，我想我的莽撞有机会就会被无限放大，而我觉得煎熬，我只想好好演戏。”
两人静默。
“所以安排了那个经纪人杜岚给你？”方探先出声，“听说她对艺人的言行，一向不爱干涉，人也糊涂，但总算运气不错。”
“她若真的糊涂，真的能在这个圈子里呆那么久吗？”宁夏沐说。
“所以她是扮猪吃老虎？”方探问。
“我无力去猜。”宁夏沐耸耸肩。
他们俩不再说话，并肩站在一起只望向前方。
方探的余光忍不住还在打量宁夏沐，好似看到了一幅画面，蜡烛的火苗，焰心还是一如既往被好好包裹着，可随风晃动的时候，有要冲破一切的不安份。
而宁夏沐，用外焰般的晃眼，让方探觉得判断错误。
她要像整个火焰那般完整。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模拟你谈情
“探哥，夏沐，你们排练完了？”金莉走了过来，看上去干脆潇洒，后面跟着朱贺。
“我想还是直接上演比较生动。”方探回应。
“我想也是。”金莉笑笑，“如果真的排练，多多少少会有些麻烦。”
“为什么？”朱贺在后面问道。
“没错啊，第一场是吻戏。”方探也笑着回答。
“什么？”朱贺又开始启动了惊乍模式，“第一场就拍吻戏，你们根本不熟，这不会太尴尬了吧。”
“太熟才比较尴尬，四眼田鸡，你有新鲜劲儿，却否认别人的新鲜感。”金莉酷酷地回答。
“我有什么新鲜劲儿？”朱贺问。
“你不是才当助理没几天吗？”金莉说。
“那你不应该给他们机会聊天啊，一会儿直接那么上，不但新鲜，还刺激。”朱贺回击。
吻戏拍得非常顺利，导演拍拍两人的肩膀，一面说方探带着好，一面说宁夏沐领悟高，让两人休息一阵，再拍别的戏份。
方探和宁夏沐各自坐在两边，没有交流。
方探拿起茶杯大大喝了一口，拿起下一场戏的剧本，有意无意看着。
“探哥，探哥，什么感觉？”朱贺凑近，八卦地问。
“没有感觉。”方探淡淡地说。
“可是，你真的不会觉得尴尬吗？”朱贺问。
“哎。”方探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慢几拍还在纠结的是第一场就是吻戏这件事。
“金莉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方探说。
朱贺憋红着眼，自己开始想那种感觉，顿了很久，“我怎么想都觉得尴尬。”
方探无奈地摇摇头，觉得这田鸡仔实在无可救药。
“哦。”朱贺回神过来，“那实地操作又是什么感觉？”
“没有感觉。”方探再次回答。
“这怎么可能呢？”朱贺表示难以置信，“对方可以焰心小姐哎。”
“那又如何呢？”方探问。
“那应该是炙热之后舒适的温凉。”朱贺一脸陶醉的样子。
“这是拍戏呀。”方探打断他的遐想。
“那她嘴巴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