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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悦打完一个电话，就在纸上打勾。没有打通的电话，就在旁边画一个三角。卓悦从下午一点打到傍晚七点，饿了，匆匆泡了一碗方便面，又接着打电话，一直打到夜里十点。一声响雷，把正在忙碌的卓悦吓了一跳。这时她才发现，窗外，大雨滂沱……
严伟在楼下停好车，冒雨跑入公寓，进屋后意外地发现卓悦还在加班，惊奇地问：“你还没走？”
“我一直在给客户打电话，忘记了时间。”
“打完了？”
“还有六个没联系上，只好明天再联系啦。”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被电话听筒压痛的耳朵，站起身说，“好啦，我要走了。我吃了你一碗面。”
“你现在走？”严伟看看窗外，依旧大雨滂沱。“或许等一会儿雨会小一点。”
“那么就再等一会儿吧。”卓悦开始整理桌上的东西。
严伟到窗口看看，又回到卓悦身边说：“看来雨一时半时停不了，今天晚上你就睡我这里吧。”卓悦瞪大眼看着严伟。她没想到严伟那么大胆。严伟知道她误解了他，“喂，你是不是想歪啦？我是说这么大的雨，前面的低洼路段一定积水很深，就是雨停了汽车也过不去。同睡一室不是指同寝一床。基本上，我对‘平胸’的女人没什么兴趣，你尽管放心。”
“平胸？我是……”卓悦为证明自己不是平胸，想挺挺胸脯，觉得不妥，马上又收回去了。她羞得双颊绯红。
“好啦，逗你玩呢。”严伟走进卧房拿出自己的枕头和毯子，“你睡床，我睡沙发。早点睡吧！”
卓悦犹豫了一下，给单珊打电话：“单珊，我今天加班，又下雨，不回去了。”
单珊在电话里叫：“今天不回来了，是不是准备嫁人永远不回来了？”
“喂，不要胡说噢！”
“好了，祝你快乐！晚安。”
但是，这天晚上卓悦并不快乐。严伟也是。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是一个十分难熬的夜晚。严伟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是因为睡沙发不舒服，还是因为屋里睡着一个女人？他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边，轻轻拧了下门把，没拧动。显然里面已经锁上了。他想，如果没锁，说明她是有意给他留了门，锁上了，说明人家没那个意思。严伟有些泄气地回到沙发上。同时心里又有些高兴。他也说不清那门是锁了好还是不锁了好。
第二十三章 “推介公司”（3）
卓悦躺在卧室的席梦思上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听见了门外的声音，知道那个睡在沙发上的人有了不安分的想法，她犹豫不决，该不该接受这个人呢？其实在潜意识中她是愿意接受这个男人的。上床之前，她也说不清出于什么心理，顺手就把门锁上了。她现在甚至有点后悔没给他留门。
门把只响了一下就停止了。她真希望他能叫她一声，哪怕是找个什么借口也好。可是门外一片宁静，他在干什么？反正睡不着，她装作起来上卫生间，开了卧室的门。只见他平静地躺在沙发上。也许他在装睡。她想。
从卫生间出来，卓悦回到卧室，轻轻关上门，她没有按下那个锁门的按扭。如果他要来就来吧。她已经做好了迎接他到来的心理准备。可是，这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高兴。
第二天清晨，严伟从沙发上醒来，全身的肌肉酸疼。他龇牙咧嘴缓缓地坐起身子，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用手揉搓颈部僵硬的肌肉。突然，一阵香味扑鼻而来。他立即站起身，循着香味来到厨房。看见卓悦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他贪婪地吸了吸鼻子说：“真香。”
卓悦回头看他一眼：“你起来啦，快去洗脸吧，马上可以开饭啦。”
严伟洗漱完毕，卓悦已经把丰盛的早餐摆在餐桌上。有煎鸡蛋、煮鸡蛋、摊鸡蛋饼，还有牛奶、鸡蛋羹。严伟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桌上的食物。
卓悦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轻笑起来：“你冰箱里只有鸡蛋、牛奶、面粉，我只能做出这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严伟赞叹道：“你真是太厉害了，冰箱里那点东西能做出这么多花样儿。”
卓悦耸了耸肩：“你不能给冰箱里多装点东西？”
“没办法，对于一个独身的男人，这种情况很正常。”严伟大口吃起鸡蛋软饼，“真是太好吃了。自从我妈过世，我就没有吃过这么好的早餐。”
“那你平常早餐都吃什么？”
“有时候喝杯牛奶。大部分时间是不吃。”
“你总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 卓悦皱起眉头，有些心疼地说。
“还好，我已经习惯了。”
严伟吃光盘中所有的鸡蛋软饼，端起牛奶一饮而尽。卓悦看到他一脸的满足，忍不住和他开玩笑：“干脆你雇我给你做饭好啦。”
“哈！我可雇不起你。不过我将来一定得找个厨子当老婆。”
“想象一下，你老婆一定脸这么大，腰这么粗。”
严伟不想和她说这个话题，就说：“好啦，我该送你回家啦。”
卓悦惊讶地望着严伟：“你要把我送哪里去？我就在这里办公呀。”
严伟发现自己有些意识混乱，自嘲地揉揉鼻子说：“不如以后你就住这里，可以节省不少走路的时间。”
“好哇，这样我早晨还可以多睡一会儿。你要收我多少房租？”
“房租倒是不用，不过下次该轮到你睡沙发啦。”
“真没绅士风度。”
“这种绅士不做也罢。”严伟站起身活动一下仍旧酸痛的脖子，“好啦，我该去办公室啦。”
“我洗完碗就开始办公。有种在家办公的感觉。”
蝎子从广西回来了。像往常一样，他是在晚上去看段龙的，还给段龙带来了沙田柚子等南方水果。
段龙见了蝎子，有些激动，迫不及待地问：“兄弟，你可回来了。这趟跑得怎么样？”
蝎子叹口气说：“咱们要的货要从越南进，那边现在查得很紧。一时半会儿货过不来。我怕大哥着急，就先回来说一声。我朋友汪家林说，货一到，他马上跟我联系。”段龙眼睛看着天棚不说话。蝎子向前凑了凑：“要不，咱们在本地抢？”
第二十三章 “推介公司”（4）
段龙平静地说：“这些我都想过了。无论是抢军人的还是抢警察的，都太危险。再说了，他们枪里平时也没几颗子弹。没意思。”
蝎子问：“你知道王兵么？”
“你是说东安县那个兔崽子？过去想和我们拉近乎，我没搭理他。”
“他这两年闹大了。是东安县一霸。听说他有一支真家伙。”
段龙摇摇头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再说了，有他在，还可以分散警察一部分精力。咱们还是自己买吧。不过要抓紧点。夜长梦多啊，必要的时候，你想办法亲自到越南那边走一趟。”
蝎子点点头：“我听大哥的。”
段龙又问：“你那些兄弟情况怎么样？”
蝎子说：“据说还比较听话，除了按我的吩咐监视严伟和宋克明的行动外，没有干别的事情。”
“严伟和宋克明都在忙什么？”
“严伟在忙他的生意，和一个叫卓悦的女孩挺近乎。就是上次给你看照片上的那个。最近他们在搞房地产开发，动静弄得挺大。”
“是那个‘世纪家园’吧？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宋克明呢？”
“整天忙忙叨叨的，估计是忙着破案吧。”
“不能让他们活得太滋润了。在我没有对他们动手之前，先给他们制造点麻烦……”接着便向蝎子面授机宜。蝎子连连点头。
此后的几天，海津市连续发生爆炸事件，先是市政府下属的海津幼儿园门口发生爆炸，接着是市公安局附近的光明小学校门口发生爆炸，然后是市立医院门口发生爆炸。每发生一次爆炸，就会引起一阵社会恐慌，几乎天天都能看见警车、救护车、消防车在城市的某个地方鸣笛奔驰……
市公安局李局长来到刑警队，气得把帽子摔到桌子上，严厉地对宋克明吼道：“宋克明，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现在老百姓怎么骂我们么？骂我们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猪！蠢猪！”
宋克明说：“我会用实际行动向全市人民证明，我们是狮子，是老虎，是豹子……”
这时一个警察走进来喊道：“报告！”
宋克明没好气地说：“什么事？”
警察把一张纸片递上：“我们在人民医院的爆炸现场拣到的。”
宋克明接过纸，鼻子都气歪了。只见那上面写道：“你是一支枪，我是你的靶子。你打不中我，你这支枪还有什么用？等我也变成了枪，你就是我的靶子。”
李局长把纸片拿过去，摔在桌上：“你看看，罪犯猖狂到什么程度！”
宋克明把纸片交给部下：“马上送技术科。”
“是！”警察迅速离开。
宋克明对李局长说：“由此看来，这几次爆炸案都是对着我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段龙指使人干的。”
李局长分析道：“这几次爆炸案都发生在幼儿园、学校和医院这些容易引起人们恐慌的地方。很显然，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制造恐怖气氛。你们查了段龙这么久，怎么就一点线索也没有？”
宋克明为难地说：“这个家伙很狡猾，自从越狱以后，一直没有和家里人联系，也没有和与他关系密切的人联系……”
局长也奇怪：“难道他钻到耗子洞里去了？”
虽然严伟同意卓悦住在“世纪家园”的样板房，但是她并没有每天住在那里，隔几天要回公寓和单珊见见面。单珊一直怀疑卓悦和严伟同居了，卓悦解释不清，也懒得解释，就随她说去。这天晚上，卓悦因为有事，回到公寓楼时已经很晚。公寓楼的过道上安装的是声控灯，只要一有声音，就会自动发亮，一分钟后自动熄灭。卓悦跺跺脚，声控灯仍没有亮。过道上一片漆黑。卓悦心里说，一定是灯泡坏了。
第二十三章 “推介公司”（5）
她刚走进过道，突然一个黑影窜出来，用胳膊从后面勒住她的脖子，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