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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忆君时-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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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曦端着玫瑰红茶,嗅着浓浓的玫瑰香,抬眼发现杜仲一直在看自己。她不清楚杜仲会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但她从杜仲的眼里看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她不禁想到他大约是在这次的治疗中出现了新的情况。

“你后来有没有去医院作检查?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杜仲在端视她一会儿之后问。

“检查了的呀,很好,没什么问题。”她几乎感激的说。这么久,他竟然还记得自己要做检查的事。

“真的?没什么问题吗?”他不相信。

“真的呀!”

“可是,我……我上次送你去医院,医生说你的心脏听起来有杂音。”他有些着急似的,又稳住了声调。

“嗯,我小时候动过心脏手术,难免的吧。”

“是吧?知道什么原因吗?”

“先天的,我爸爸说我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

“你家里有哪些人呀?”杜仲很关切地问,急于了解她的样子。

“有外婆、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她如实道来,又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关心起自己的家人。

“他们……对你好么?”

“当然啦,是我的家人呀,他们……都很疼我的!”她想起了母亲和哥哥,神情有些黯然。

“你爱他们吗?”杜仲察觉到了她的黯然。

“那是当然啦,我很爱他们,他们可是我的亲人呀!”她扬一下头,笑起来,又奇怪地看向他。

“你不用这么奇怪地看我,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我们认识这么久,我都没有真正关心过你。”杜仲解释着说,语气有些愧疚。看着她眼里的疑惑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担心。

“杜总,您是不是这次出国就不再回来了?”

“有可能。”

“哦……”

“我说的是有可能,不是一定呀!怎么?你希望我回来吗?”

“也不是,只要对您身体康复有帮助,在哪里都好呀。”

杜仲舒心地笑起来:“这么关心我?”

“应该呀,您就像长辈一样的关心我们。”若曦笑一下,由衷地说。也许这次谈话会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次交谈,也许会是杜仲不再回来,也许会是自己永远地离开。

“若曦呀……你……愿意……当我家人一样吗?”杜仲突然犹豫着问。

“嗯?什么?”若曦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说……你看……我比你大了这么多,要说当你父亲也不是不可以,所以……我希望,我在国外治疗的时间里,请你能来看我。”

“!”若曦确实有些意外,杜仲对自己的关照和教导确实很多,向自己提些要求也不算过份,但他主动提这样的要求就有些奇怪了。作为这个城市早期的开发企业当家人,希望跟他攀上关系,努力结识他的人很多很多,自己实在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何德何能竟让他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请求。

“可是……我出国也不方便吧!”她犹豫着开口,这确实是个理由,她没有护照,也没有理由去办签证。

“方便,方便!”杜仲连声说,声音也激动起来:“只要你愿意,很容易办。还有你的心脏,到了国外也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

若曦近乎震惊地看着杜仲激动的神情,不明白他何以如此希望自己去到和他一起的国度,难道他真的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吗?可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又何以那么坦然?

“杜总,您不了解啦,我爸爸不舍得我离的太远的。”她避开他的目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自己的谎言实在经不得推敲。

“对了,你还有家人!不过那也没关系,……有机会的话,……我可以见见他们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认识一下他们。”

他这样的执着,她不知该怎么说,只好一个劲的喝水。看到小黄闭着眼睛歪在远处的沙发上,她说:“杜总,不早了吧?您该早点回家休息了。”

正文 爱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三)

若曦上楼的时候,掏出手机给楚真实打电话。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儿之后,传来的是一个女声:“喂?”

若曦直觉就是自己打错了,她挂了电话,在楼梯上站定,打开通讯录找到楚真实三个字再拨了出去。

“是若曦么?”

欧阳燕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响起,决计不会是自己弄错的。若曦确信不是自己打错,疑惑地问:“楚真实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欧阳燕轻笑一下,以一种慵懒的语气说:“不是他的手机在我这里,是我在他这里呀!”

若曦觉得自己周遭的空气好像凝固了起来,窒息的感觉包围着自己。她几乎是本能地问了出来:“你怎么会在他那里?”

欧阳燕又是一声轻笑,慵懒的语气里多了一些嘲讽:“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是说他调剂生活来的很快么?对了,怎么你的保鲜期也是那么短的呀?”

若曦几乎觉得自己要瘫软在楼梯上,听着她这样嘲讽的语气,心下却不由得生出警惕来。欧阳燕这怪模怪样的语气简直像是一种信号,一种令她警醒的信号。近段时间以来,两个人可谓短兵相见的交集已经够多,欧阳的语气常常代表着某些事件的征兆。她这样在电话里跟自己讨论什么保鲜期的事情,难道不会让楚真实听见吗?假如她真的在他那里的话。她几乎来不及多想什么,立即对着电话说:“那恭喜你哦,你的保鲜期被延长了!”说完,迅速挂断了电话。

欧阳燕没想到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若曦竟然会有这样强大的心理,令她几乎疑心她是不是真的爱着楚真实。她被楚真实的手机铃声吵醒时才发现自己在他的车上睡着了,而楚真实的车就停在小区的楼下,他本人则站在车头不远处的一丛凤尾竹前抽着烟,她记得他不抽烟,却不知他的烟从哪儿来。然而,她却明白他为什么而抽烟,为了谁而抽起了烟。她拿起一直在响的电话,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若曦”,一种近乎恶毒的心理使她接起了电话,显然,若曦不可置信,所以立即挂了电话。当她第二次接起若曦的来电时,她甚至觉得理所当然。那些她认为可以伤害若曦的话,就那么流畅的从她精致的嘴唇间流了出来,她甚至渴望看到电话对面的若曦因痛苦而苍白的脸。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若曦并不理会自己的刻薄,甚而反过来刻薄了她!她愤愤的放下楚真实的电话,接着又拿起来删除了上面的通话记录,跟着跳下车,走向凤尾竹边的身影。

若曦暗暗地给自己鼓着劲,回到家里,如常地洗漱,洗衣,上床休息。周扬从房间出来跟她打了招呼就回了房间,反常地没有向她打听八卦线索。当一切都静寂下来,思维却万分活跃起来。欧阳燕说的那些话不断地在她的头脑里跳来跳去。她躺在床上,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再次拨出了楚真实的电话。

正文 爱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四)

“你终于结束了么?”是楚真实有些近似冷漠的声音。

“是呀,你……一个人么?”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一面暗自责怪自己到底不是大度的人呐!

“不然呢?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好人缘半夜三更一起聊天呐!”

“刚才欧阳没跟你在一起吗?”她没有在意他语气里的揶揄,只关心着他的答案,她是如此在意这个答案,令她自己都觉得吃惊。

“若曦,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他愣怔了一下,没有回答,却突然不耐地说。

“什么?”

“你不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

“你什么意思?”她终于有些警醒,为着他这么明显的不耐和厌烦。

“我也想问你是什么意思!”他烦躁地说。

“……”她吸一口气,有些委屈,却不知该说什么,觉得自己很笨。

“算了!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安静了一会儿,他疲倦地说,显得很累。

“好,……那么……我们……明天见面好不好?”她犹豫着说,不确定他是否有心情听下去。

“……是有事吗?”

“嗯!”

“什么事?”不知为什么,他的语气里有了一丝紧张。

“也没什么啦!”她为他的紧张而内疚起来,急切间解释道:“我请你吃饭呀,你那么辛苦的帮了我,按理,我该谢谢你!”

电话那一端一时无声,就在她以为他要挂断的时候,话筒里传来他深呼吸的声音,接着他郑重的声音传来:“若曦?”

“嗯?”她一下紧张起来,为着他的郑重其事。

“你爱我吗?”

“……”

“很难回答?”

她点头,又摇头,想起来隔着电话他看不见,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跟我相处,你觉得累吗?”

“不累!”她清楚地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是我觉得有些累了,尤其是今晚。”

“我保证以后不会这么晚了!”

“不是因为太晚。”

“那是?……因为我总问你欧阳燕?”

电话那一头,再次没了声音。若曦拿下手机看了看,显示还在连线中,就又放回耳边。一声叹息后,楚真实轻声说:“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好,你也早点睡!”若曦高兴地说。

“好,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若曦想欧阳燕一定不在他身边的,不然他怎么好和自己讲这么久的电话?至于为什么欧阳会接了自己的电话,她不愿去多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多少都透着些奇怪,欧阳燕打自己的那一下,杜仲表现的比自己还愤怒。还有,杜仲想让自己也去美国看医生,他怎么这么了解自己的病情?他竟然说希望自己能去看他!

她翻个身,看着墙上的维尼玩偶,思忖着楚真实的语气,他出了酒店毫不理会自己的表情,他郁闷又疲倦的语调。难道他还在误会自己和杜仲么?不是已经跟他解释过自己和杜仲没关系?自己和杜仲认识了两年多,如果一定要发生什么的话,早就该发生了!他想不到吗?他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当然,他还是那么小器的一个人!不管怎么说,他是在吃醋,他的话就是他很在乎她!是的,他很在乎自己!

想通了这些,她几乎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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