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飞读中文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柏杨全集-第66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我怎么会要他们的钱?」
   这真是一幅动人的现代文明图──一个中华民国的女公民,为了涉嫌到只够买一只鞋子(不是一双)的一百元偷窃案,被三作牌用铁炼像锁一条狗似的锁到铁栏上,和玩马戏一样,以便她泣涕呼冤,供人参观娱乐。
   不过,我以为仅仅把吴秀娥小姐铐到铁栏上,似乎还不太牢靠,别看她是一个女孩子,说不定有什么武艺,会飞簷走壁,移位换形;甚至说不定还有什么法术,能撒豆成兵,翻江倒海。呜呼,她无疑义的当然有这些本领,否则,以科学破案自豪的三作牌,岂有对一个少女动此苦刑?所以仅只把她铐住,还嫌太不保险,依柏杨先生卓见,最好用烧红的铁条穿住她的琵琶骨,免得她万一化一阵清风而去,使人无法向那些有钱有势的大爷交代。
   据我判断,吴秀娥小姐既然远来台北谋生,当人家的女佣,家里一定既穷又苦。而被铐了那么久,竟没有人前来保她,只会向过往的记者哭泣呼冤,更不会有什么势力。她原籍北港,在台北准无亲无友(即令有亲有友,她自己是个穷光蛋,又惹上官司,也会没有了矣)。三作牌对她可以大大的放心修理,以解寂寞,而舒筋骨。只要不把她修理至死,像用手铐摧毁她的自尊心这一手,我赌一块钱,绝对平安无事。
   吴秀娥小姐还是有福之人,如果那个大爷丢的不是一百元而是二百元,我看联合国人权委员会都要大吃一惊。
   
   
   被拍最乐
   有这么一则故事,人人皆知,但柏杨先生仍要把它再说一遍,以便孤陋寡闻之士参考。相传某年某月某日,四个官崽打麻将消遣,正打得头昏脑胀,难解难分,忽然听差的前来报曰:「部长姨太太翘辫子啦。」四人大惊,拍案而起,一个比一个表现得如丧考妣,纷纷讚扬该小老婆德配天地,道冠古今。赵局长固潸然泪下,钱司长亦泣不成声,孙处长一想起该小老婆的伟大之处,就扬言要杀身以殉,李主任更呜咽着要去披麻带孝。正在各献忠贞之际,听差又来报曰:「不是姨太太翘辫子了,而是太太翘了辫子。」四人一声,悲痛稍轻,盖大太太虽也有权有势,但道行至少要差五百年也。乃曰:「等我们打完这一把牌,再去奔丧不迟。」刚刚坐下,听差的又来报曰:「不是部长太太完蛋,而是部长的娘完蛋。」母亲比起太太来,那股劲自然又短一节,盖官崽们都是太太第一,母亲算个屁哉,四人乃决定曰:「索性打完这四圈吧。」等了一会,那个伶俐的听差又来报曰:「各位大人,死的那傢伙不是姨太太、大太太、老太太,而是部长自己。他晚上九点钟在什么医院断了气,姨太太焉、大太太焉、老太太焉,哭得死去活来,务请各位大人前往。」四人一听,你看我、我看你,嫣然一笑,不声不响,一齐坐下来,重新搬风,一直打到天亮。
   据说此事发生在一○年代,是不是真的,抑只杜撰,我不知道,看样子好像是假的,但假故事往往是真故事的影子。没有实体,就没有反像;没有真的,就没有假的。而且真的有时候比假的还要精彩,有些圣崽者流,一辈子不敢睁大眼睛,只一味醉眼朦胧的嚷曰:「某人也,言过其实。某文也,言过其实。」好像所有动物之中,只有他最最老实。呜呼,再伟大的艺术家都不能雕塑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再伟大的文豪都不能想像出官场到底有多少嘴脸。有些人最恨别人拍他马屁,灌他的米汤,戴他的高帽,但是一旦尝到被拍被灌被戴的滋味,真是送掉老命都干。君没有听说过乎,关羽先生在南天门把门,见一傢伙,大摇大摆而来,关先生曰:「呔,你在天宫重地,晃来晃去,是何道理?」该傢伙曰:「我想进天宫做点生意?」关先生曰:「你是干啥生意的?」该傢伙曰:「专门拍人马屁的。」关先生曰:「有我在此,绝不许你们这些下三滥进去,有渎天庭,还不快滚。」该傢伙曰:「如果是别人把门,冥顽不灵,说也无益,我早回去矣,可是吾公圣明正直,深知下界贫苦,定会可怜小民,给我一条活路。」关先生听啦,心中一乐,且以为天宫神仙,均有道之士,岂能接受他的一拍,乃让他进去。不久之后,该傢伙轻松出来,关先生曰:「你拍了几个混蛋的马屁?」该傢伙曰:「一个。」关先生曰:「是何人哉?」该傢伙曰:「那就是你。」
   呜呼,古人云:「为善最乐」,其实不然,如果为善真的最乐,都去为善了矣,谁还肯为恶乎?柏杨先生考察,实在是「被拍最乐」,连武圣人关羽先生都被拍得私开天门,何况官崽乎哉?虽然四个打牌的朋友表现得不够人味,但在官场之中,却够味。既不能因噎废食,又岂可因怕忘恩负义而连被拍都不敢乎哉?
   
   
   新十八摸
   柏杨先生故乡有一个民间歌曲,曰《十八摸》,在穷苦的劳力阶层,非常流行。夏天黄昏,常有一大群庄稼汉,围着一个卖唱的妇人或女孩子,听她娇滴滴的唱《十八摸》,一旦唱到「一摸摸到姐儿的──」,观众立刻爆出震天而带着猥亵意味的大笑,笑她「摸」得甚为过瘾也。
   前天遇到两位当教书匠的朋友,一个在大学堂误人子弟,一个在中学堂俨然师表。谈起今年(一九六○)新生入学考试各种奇妙答案,不禁发出贩夫走卒听姐儿《十八摸》时那种大笑,盖笑的是那些考生们「摸」得也甚为过瘾。
   他们告曰:地理试卷中,有「山海关在何省」一题,答在山东者有之,答在山西者有之,答在广东者亦有之,真是越摸越远。历史试卷中,问明末流寇猖獗,以何人为最着?答黄巢、安禄山者有之,答张邦昌、完颜兀朮者有之,答洪秀全、李秀成者有之,幸好没有人答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中文试卷中,有「说鸦片之害」一题,一考生答曰:「乌鸦能害五穀,何况一片也哉!」这真是不摸则已,一摸就十万八千里,大哉,摸也。记得抗战前某学堂考试时,中文题目为「拿破崙论」,一考生论曰:「夫大丈夫拿整轮尚运用自如,何惧一破轮乎?」教习在他的卷上批曰:「君可拿起该破轮,滚滚归矣。」
   考试在中国有一千年之久的历史,乱摸一通的英明事蹟,足可以写两火车。不过,考取考不取,似乎不见得和他摸的程度有关,而是和看卷子的人如何摸有关。清王朝某年在贵州举办考试,有两位苗族秀才来考,均属保障名额,一个人在试卷上只写了「且夫」两个字,主考官不能不取,乃批曰:「且夫两字,有作文之势。」但第二个秀才却缴了白卷,原来他根本一字不识,主考官又批啦,曰:「老成持重,不肯轻着一笔。」
   这一类的主考,和这一类的十八摸,历史上斑斑可考。今年各学堂招生,很多年轻小子,明明是汉人,却一下子变成苗族,便是逼着主考官非摸一下不可。於是也有父母於一夜间暴卒者焉,也有忽然成了阿比西尼亚「华侨」者焉,父母本来死於花柳病的,也变成被日本人干掉的焉。其态虽异,其十八摸则一也。
   柏杨先生有诗曰:「有考皆有摸,无摸不成考。考则由他考,摸则大家摸。试看摸人者,也被别人摸。」
   
   
   坐着整人
   托尔斯泰先生有一次向一个乞丐施舍,朋友告诉他,该乞丐不值得施舍,因他品格之坏,固闻名莫斯科者也。托先生曰:「我不是施舍给他那个人,我是施舍给人道。」
   呜呼,我们对一个奄奄一息的乞丐施舍时,不能先去调查调查他的品格是甲等或是丁等,如果是甲等,就把掏出的一块钱掷过去,如果是丁等,就把掏出的一块钱重新装回口袋。盖这是人道问题,不是训导主任打分数问题。
   台北名鸨何秀子女士服毒自杀,遇救后在她的寓所招待记者,控诉非管区的警员和组长对她的骚扰。这一控诉出了麻烦啦,第一个严重的反应是警察局长,表示非取缔她不可。古之时也,「为政不得罪巨室」,今之时也,「开妓院不得罪警察」。现在把三作牌的脸撕破,再想继续下去,前途不卜可知。第二个严重的反应是,有两个专栏作家在报纸提出义正词严的攻击,主要的意思是:一个开妓院的竟敢堂堂皇皇的招待记者,成什么话?
   关於前者,对一个开妓院的名鸨,一直等到脸被抓破之后,才咆哮如雷,我们除了遗憾外,还有啥可说的,一说就说到红包上,柏杨先生能吃得消乎?那么,对於后者,也就是对於那些学问很大,而又道貌岸然,有地盘可以写方块文章的衮衮圣崽,不得不请他们听一听托尔斯泰先生的言论。
   何秀子女士当鸨儿是一回事,人权又是一回事,中国宪法是不是规定妓女不准招待记者?一个妓女受了委屈,是不是不准呻吟,一呻吟就「成了什么世界」?只有蒙古帝国的征服者才把中国人分为四等十级,「南人」最差,难道中国人自己也将妓女画成一个最低阶层,不受法律和人道的保护乎?
   这是一个基本问题,现在政府一再申令警察不得刑讯犯人,不管做到做不到,其立脚点固站在这个观念上。一个人犯了法,当然应该判罪,但如果大家都认为他不是东西,走上去拳打脚踢,甚至把鼻子耳朵都割掉,还不准他哼哼,「哼哼个啥?你偷了人家一百块钱,还有人格呀?还敢乱叫呀!」──这应是吃人的野蛮部落的事,而不应是现代化中国的事。
   福禄泰耳先生曰:「尽管我反对你所说的话,但我仍拚命为你争取说话的自由。」而一些自命为民主的人士,却用他们的大笔封杀一个可怜女人的嘴,真使人如丧考妣也。
   
   
   人味非常重要
   台湾土地银行公产代管部,忽然发出铅印通知,限台北通化街一带居民,一天之内拆屋。威风凛凛,闹得老少尽知。通知上铅印的发文日期是今年(一九六○)九月二十二日,却於十月二十三日才专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