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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配合太好了。”陆璟说，“他们……”
后半句话被陆璟咽了回去，他看了眼唐栩。
唐栩笑笑，接上了陆璟的话：“他们练了很久，这就是我说过的，如果训练时间不够，就会被其他队伍反超。”
。
之前LSG其他人还没有完全把唐栩这句话放在心上，因为他们领先实在是太多。
但今天的比赛，虽然是五五开，比赛打得很精彩，但第三场BH无论从阵容选择，还是团战执行上，都确确实实略胜一筹。
而这“一筹”就是从他们夜以继日的训练和磨合中得来。
陆璟没有说出这半句话，是因为他怕刺激到唐栩，他知道唐栩的性格，一定会觉得这都是自己的错。现在好不容易没有了那些内忧外患，如果又因为输比赛让唐栩难受的话……
。
回了基地，陆璟立刻拉着唐栩上楼，把他怼在房间里认真地说：“不要想那么多，不许自责，知道吗？”
唐栩听到这话，笑了下看着他：“换做是你的话，你能做到不自责吗？”
陆璟一哽。
“刚才我在车里，没有说，因为我知道说了这些他们都会难受。”唐栩叹了口气，“可你真要问的话，因为训练时间太少我们没法打出同样套路的阵容和战术，这难道不怪我吗？而且……猴子那个大招，我本该躲得开的，可我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练习太少，手真的会变生。”
唐栩眼里的黯然让陆璟又心疼又揪心，更怕他心态爆炸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他搂着唐栩连声安慰：“我们还有时间，每天三个小时，后面你手恢复，也许九月我们可以加到每天四个小时，然后我们平时再动脑子多想想战术，一定没问题的。”
“不许胡思乱想，不许折腾自己，记住了吗？”陆璟问。
“嗯。”唐栩低声答应着。
——
晚上照常打了两组训练赛后，唐栩便先上楼休息，陆璟担心他失眠，特意上楼去盯着他入睡。其他人也各自刻苦，rank到一点多才纷纷回去休息。
凌晨四点，陆璟醒来起夜。本来二楼也有厕所的，他却迷迷瞪瞪跑到了一楼。
意识到这一点时陆璟纠结了一下，是去训练室边上的厕所，还是回去二楼？也就是刚睡醒头脑不清楚时，才会有这种纠结。
最终陆璟决定，来都来了，去一楼厕所，于是他继续往外走。
一楼漆黑一片，每晚都是这样，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但路过训练室时，陆璟忽然发现，训练室拉着窗帘。
。
训练室有窗帘，但平时从来不会拉上，因为窗帘是遮光用的，训练室又没窗户，遮光干什么。
陆璟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一瞬间他就呆不住了，飞快走到门外，一把推开了训练室大门。
。
凌晨四点的训练室，空调开着冷气，屋里一片黑，唯独一台电脑屏幕发着光，画面闪烁，显然正在进行一场英雄联盟的游戏。
坐在电脑前专注操作的人听到推门声，抬起头，与陆璟目光相对。
他显然没想到会看到陆璟，整个人愣了一下，不知是该站起来解释还是继续打游戏，满眼的茫然无措。
果然是唐栩。
看清这张脸的瞬间，陆璟说不清自己是愤怒，是心疼还是失望。
只觉得一股火噌地烧上来，烧得他手都气得发抖。
他大步走到唐栩面前，勉强控制住自己拔他电源的冲动，沉着嗓子，咬着牙问：“凌晨四点跑下来打排位，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不许折腾自己’？”
第109章 小孩脾气
幽幽荧光里，陆璟和唐栩对望着。
唐栩的眼睛在这种黑暗里清透得像琉璃。
他们沉默了三秒，唐栩才低声说：“我先打完这一盘，好吗？”
陆璟看了一眼唐栩屏幕，游戏正进行到11分钟，少说还要再打10分钟才能结束。
按说照现在的愤怒程度，陆璟应该逼唐栩退游戏。可他居然点了点头说：“行，快点。”
直到话说完了陆璟还有点愣，这可真是……让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好脾气。
唐栩没再说话，转回去专注地打，陆璟站在他身后看着。
唐栩玩的男枪，应该说，唐栩玩的果然是和BH决胜局那一盘，他选择的英雄，男枪。
。
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是这样，一旦输了比赛，唐栩就会自虐一样拿输比赛的英雄排位，通宵。
唐栩是个很温柔的队长，不会跟任何人黑脸，所有的错误他只是算到自己头上。
看在那时的陆璟眼里，就是单纯的心疼。他会跑过来和唐栩一起打，通宵双排，至少比一个人在这漫漫长夜里苦熬要好过一些。
可他没想到三年后的唐栩还会这样做。
一个人在训练室里偷偷拉上窗帘遮光，就为了打排位。一想到唐栩现在的身体状况和三年前没法比，现在又是凌晨四点，陆璟就心疼得要死。
可与此同时，他也真的很生气，气到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唐栩是忘了自己现在身体不好么？忘了他的胃病失眠杂七杂八的小毛病忘了手伤么？
非要在凌晨四点打排位不能等早上起来么？都不是队长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苛待自己？
而且还有一点陆璟也很在意。
——不是答应我了吗？
虽然陆璟没有明说，但他也说了“不许胡思乱想”“不许折腾自己”，他不相信唐栩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明明说好了不折腾自己，却还半夜跑出来打排位，那唐栩是把自己的身体还有他的关心都当耳旁风吗？
陆璟绷着脸看着唐栩打手头这盘游戏，心里难受得要爆炸了。
如果真要说的话，他现在就想把唐栩拽出去，可是又舍不得责怪他半分，只能让他看着自己生闷气。
。
这盘游戏大概是唐栩打得心理压力最大的一次。
局势倒是很顺，比刚才几盘都顺。可他知道陆璟就站在后面，陆璟的目光就像有实质似的，快要把唐栩钉在椅子上了。搞得他操作都有点僵。
唐栩不是不知道自己偷偷起来排位，如果被陆璟发现了陆璟会生气。
但，说他心怀侥幸也好，说他有恃无恐也好，他觉得陆璟应该不会发现，就算发现了……
以陆璟的小孩脾气，稍微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这盘游戏终于打完，对面水晶爆炸，弹出胜利画面时，唐栩推了把键盘，长出了口气。
他把光标移到屏幕右上角，准备关游戏顺便哄陆璟。
但确认关闭的对话框还没按下去，陆璟的手已经伸过来，把他手从鼠标上挪开。
唐栩一愣，陆璟上前一步站在唐栩身侧，嘴角抿得紧紧的，一眼就能看出不高兴。
这神情让唐栩心里打了个突，好像陆璟的气比以往都大一点。他不敢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璟点开账号的信息页面。
“韩服王者986分的号，分挺高啊。”陆璟说，“还不是你自己打的那个号，怎么，怕我查你战绩？”
陆璟语气很冷淡。
即使是唐栩刚回国，两个人关系还没修复那会儿，他都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唐栩说过话。
唐栩不敢答话，他确认这次陆璟真是生气了，想着先等陆璟最气这一阵过去，再哄一哄他。
陆璟看他不回答，自己动手点开战绩页面，一排男枪。
他看着看着居然气乐了。
“第一盘今天凌晨1：34开的，合着你一直装睡，等我们都上来睡觉，你就下去打排位了是吗？”陆璟问。
“对不起。”唐栩说。被抓现行，他现在除了对不起也没其他可说的话。
陆璟没理他这茬，面无表情地在训练室墙边的长沙发上坐下，唐栩赶紧转过椅子去，和他面对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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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睡觉之前你答应我什么了吗？”陆璟问。
唐栩心虚地答：“记得。不许胡思乱想，不许折腾自己。”
“所以是明知故犯？”陆璟问。
“对不起。”唐栩又说了一次，“但我实在是睡不着，我总是想着今天比赛的事。”
“所以呢。”陆璟说。
唐栩卡了下壳：“所以我就……来排位了。”
“然后呢。”陆璟说。
唐栩这次接不上话了，因为他看出来了，陆璟明显是在敷衍地问问题。既不是真的想知道也不是期望唐栩回答，他只是在借助质问表达自己的愤怒。
“我错了。”唐栩知道这事情自己做得不对，明明答应了陆璟，却还是偷偷跑下来排位，道起歉来毫不含糊，“我答应过你的事却没做到，以后不会这样了。”
“你也知道你答应我了啊。”陆璟说。
唐栩立刻感觉到要糟，这下陆璟气得真是不轻，他赶紧过去坐到陆璟身边，小心翼翼牵住陆璟的手。想着这样也许能让陆璟稍微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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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璟罕见地没对唐栩的亲昵举动做出任何反应，而是问他：“你知道自己的手是什么情况吗？”
“我知道……”唐栩心虚地说，“旧伤未愈，还在恢复期，需要休息。”
陆璟点点头：“你就这样休息。”
唐栩被这句话噎得话都说不出来。可他又知道，是自己理亏。只得低着头任陆璟吐槽。
“韩服就这么好玩是么，胃病也管不了了，也不怕失眠了，熬着等我们都睡了自己爬起来单排？”陆璟看着他。
“对不起。”唐栩说，“可我心里真的过不去，我们输了整个赛季最重要的一场比赛，因为我的缘故……”
“TMD我要说多少次，不是因为你的缘故。”陆璟忽然打断了他。
陆璟这个突如其来的粗口，或者说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让唐栩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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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璟也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深呼吸了几次，才继续说道：“我晚上一直在跟你说不要自责，不要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你那时候答应的好好的，为什么现在还要这样说？而且你也答应了我不自己折腾自己，为什么还要半夜四点坐在这儿打排位？”
即使陆璟努力克制着，话说到最后，他声音还是开始发颤。
不管谁都能感觉得出，他话语里对唐栩的心疼，还有，他自己心里的委屈。
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