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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音看见他,不知是不是朝露方才乱说话的原因,她竟然也不自觉地开始想,师父的模样好像不太对,他会不会是神识看见了什么,真的不高兴了?
正这样想着,方才还离她很远的人突然之间就到了她面前,陆沉音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宿修宁垂眸看着她的动作,声音清冷地开了口。
“你怕我?”
陆沉音愣了愣道:“什么?怎么会?”她反应过来他大概在介意什么,解释说,“师父突然那么远过来,我当然会吓一跳,怕是怕的,但不是师父理解的那个怕。”
她的解释他似乎没放在心上,因为他的眼神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看着她,一瞬不瞬的,他从来没有这样过,陆沉音渐渐真的有些怂了。
“师父,你怎么了?”她声音略低道,“你这样,我真的有些害怕了。”
宿修宁好像被提醒了,她话音落下,他后退了一步,视线虽然还看着她,但没方才那么锐利清寒,令人畏怯了。
“你去了哪里。”
陆沉音福至心灵地想到了朝露之前的话。
她定了定神,仔细观察了一下宿修宁,慢慢说:“去了流离谷的客院。”
“去做了什么。”
“……去见了江师兄。”
宿修宁又往后退了一步,华贵的太极莲华银冠绾起他如瀑的青丝,柔顺乌黑的发尾与白色的发带交缠在一起,随着他的动作,它们蜿蜒过了他的肩膀,他的模样,他的眉眼,都在月色下有些晦暗不明。
“你后悔了?”他开口,声线低沉,幽雅宛转,似青鸟悠鸣,“不想解除婚约了?”
陆沉音没直接回答,她只是说:“师父不知道我和他说了什么吗?”
宿修宁视线上下将她一扫,不冷不热道:“我想听你说,所以不曾自己去看。”
那他就是没有分过神识了。
陆沉音注视了他一会,往前走了一步,但她走一步,他就退一步,她连续走了几步,他便直接退了很远。
“我只是去道了个歉。”陆沉音视线定在他腰的位置,细细研究他腰封上的珍珠与嵌玉,“虽然婚约是假的,但今晚那样的场合,师父做得那么不留情面,江师兄处境不太好,出于礼貌,我去道歉了。”
想了想,她继续道:“本来还想和赤月道君说一下假婚约的事,免得影响他和师父的关系,但江师兄说他会说的,我便回来了。”
抬起头,她这才去看宿修宁的脸,一字一顿道:“师父,你吃醋了。”
宿修宁一怔,未语,似有些失神。
陆沉音再次试图靠近他,这次他没闪躲。
“你酸了。”陆沉音逼近,目光灼灼,嘴角微勾地盯着他,“宿修宁,你吃味了。”
如果一开始还没明白她什么意思的话,说到最后也明白了。
吃醋?不可能。
酸了?不可能?
吃味……他?
简直不可思议。
宿修宁回过神,立刻说道:“我没有。”他否认得很快,“我不会。”
“可你刚才很吓人。”陆沉音盯着他,不错过他的任何表情,“我没解释的时候,你看起来就像是要吃了我。”
宿修宁仓促转头,转完头还不够,又转过了身,干脆背对着她。
陆沉音趁机搂住了他腰,天知道月色下那雪肤乌发细腰的美人,让她多么想要紧紧抱在怀里。
如愿以偿的感觉,好得不能再好。
“师父别吃醋。”陆沉音轻声说,“我只是告诉江师兄我有了喜欢的人,所以不能帮他挡人了,他也接受了。他还问我我喜欢的人是谁,他说那人一定很优秀,才让师父也很满意,那么强硬地要为我解释婚约。”
宿修宁低下头,她贴着他的背,脸颊擦着他的发丝,他是没什么感觉,但她能感觉到他发丝的柔软清冷,她眯起眼睛,心满意足。
“可惜我不能告诉他那个人是师父。”陆沉音的声音难免有了些惆怅,“身怀无价之宝却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感觉很不好,不过也没关系,别人不知道,才不会来跟我抢,才不会让我失去我的珍宝。”
她搂着他腰的力道很大,宿修宁手搭在她的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才将她拉开。
他转过身来与她对视,问她:“你很想让人知道?”
陆沉音一愣,意识到他问得很认真,连忙道:“没有,我只是说说而已。弟子与师父的关系,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不想再要更多,方才只是开玩笑的。”
她是真的这样想。虽然遗憾,但确实不需要太多了。是她先对他动了心思,累他至此,不能再成为他的阻碍和污点,让他因为她的存在而背负骂名。
宿修宁将她拥入怀中,静静望着她背后。
容楚钰站在那,错愕震惊地望着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让人知道也没什么。”他在她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陆沉音猛地意识到什么,她回头望去,看见了下巴掉在地上的容楚钰。
“师、师叔……”容楚钰尴尬极了,“师……师姐。”
陆沉音想从宿修宁怀里出来,但他看似没用力,却把她抱得很紧。
“你看见了。”他冷淡开口,话是对容楚钰说的。
容楚钰吸了口气,点头,又摇头,慌乱得很。
“看见就看见了。”宿修宁的态度过于轻描淡写,“既然看见了,知道该怎么做吗?”
容楚钰懵了,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
宿修宁终于放开了陆沉音,陆沉音站到他身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掌门交代你的事,你不必办了,等他出关,我会亲自同他说。”
宿修宁转身往洞府的方向走,还不忘牵着陆沉音的手。
陆沉音被他拉着往前走,忍不住回头去看容楚钰,容楚钰朝她露出既敬佩又无奈的苦笑。
“安静做个看客,用心学剑,这便是你今后该做的事。”
这是宿修宁对容楚钰说的最后一句话。
容楚钰抬头看天,想着她心目中那个清心寡欲冰清玉洁不可亵玩的玄尘道君,竟然真的被人搞定了,他真的属于了某一个人,这个事实……就好似天上月被人摘了下来,从此以后凡世的人就要享受永昼,那感觉……真的酸爽到不行。
陆沉音跟着宿修宁到了正殿。
太微不再剑架上,窗户开着,月华照进来,宿修宁整个人都在发光。
“沉音。”他忽然说,“你之前说我吃醋了,现在想想,你说得没错。”
他猛地转过身,陆沉音诧异地望着他,他目光沉炽道:“所以,以后不要再见他。”
陆沉音睁大眼睛点了点头。
“也不要再见白檀。”
“……这个有点难度,我还要为师兄补灵力。”
“这些事为师会解决,你只要答应即可。”
陆沉音喃喃道:“……好。”
“你答应了。”宿修宁偏开了头,目光有些幽远,“可为什么我还是不高兴。”
陆沉音沉默了一会,问他:“那要我怎么做师父才能高兴?”
宿修宁依然不看她,他缓缓坐到蒲团之上,长发散落肩膀,有凄冷艳逸之美。
“我不知道。”他声音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陆沉音看着他,安静片刻,缓缓靠到他身边。
“或许我知道。”
她看着他,他慢慢看过来,她与他对视一息,突然低下头,靠近他修长如玉的颈项,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
第55章
暮色深沉; 月色朦胧; 雪肤薄红的宿修宁在月华的笼罩之下仿若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
陆沉音目光炙热地凝着他,早已被锁住的遇仙散毒性好像爆发了一样; 但她知道不是真的毒发了,只是她情不自禁而已。
美人端坐于月下,膝下蒲团柔软又坚韧; 陆沉音靠在他怀里; 看着他神圣又美艳动人的脸,那么清冷的人,那么高高在上谪仙一样的人,情动的时候又这样瑰姿艳逸; 那份矛盾至极的差距; 真是让人恨不得立刻将所有的热情交付于他。
“师父现在可觉得欢喜了一些?”
陆沉音倚在他身上; 手抓着他的腰封; 喃喃地问。
宿修宁睫羽低垂; 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看她一点点扯开他的腰封; 终于有了一丝抗拒。
“沉音; 别……”
他声线低哑地阻拦。
“别什么?”她眼神赤诚地凝视他。
宿修宁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目不转睛地和她对视; 她丝毫不躲开视线; 平日里对他的敬重也好,矜持也罢; 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太微绕了一圈回来; 在窗外看到这样一幕; 立马又原路返回,去后山了。
陆沉音颇为顺利地扯掉了宿修宁的腰封,她垂眸看着他敞开的轻绸锦袍,里三层外三层禁欲极了的华贵衣衫之下,他的锁骨弧度漂亮至极,在边角处还有一颗细小到难以发觉的红痣,陆沉音看着那颗痣,看啊看,渐渐的,他的锁骨颜色在月光下泛气了半透明的光泽。
她仰起头,看着他清凉入洗的眼睛,柔声问:“师父有没有更欢喜一些?”
宿修宁薄唇轻抿,慢慢“嗯”了一声。
陆沉音笑了,一双明艳动人的桃花眼笑起来越发含情脉脉。
她柔情似水地望着他,温柔至极道:“我就知道师父会高兴起来的。”
她凑近,咬着他的耳垂:“我还可以让师父更高兴,师父要试试吗?”
这是名副其实的勾引了。
宿修宁一个清心寡欲五百多年的剑修,哪里受得了她如此撩拨?
他浑身的肌肤都炙热起来,手上温度也很高,推她的时候莫名有种欲拒还迎的味道。
“我知道师父之前就想了。”陆沉音扣住他的手腕,想要将欺师灭祖进行到底。
她亲了亲他的耳垂,听着他加重的呼吸,柔声道,“我那时跟师父说我是愿意的,那句话永远作数。”
她说话的时候手也没闲着,放开他的手腕后便开始扯他的衣服,柔软微凉的衣料缓缓散开,一件又一件,像在拆无人可以抗拒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