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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进来!”赵孟墨气急败坏回头喊道:“让祖母看看他干的好事!不教训他才是!”
骨错闪身跟上,四人沿着兰花曲径,无言走路,沉闷笼罩着大家庭特有的气息,骨错感觉有些不自在。闲云野鹤惯了,小心翼翼他尚未学会。
赵如意推开门,还未进门,便躬身行礼:“孙儿昏定之省来晚了,祖母见罚。”
“看看你干的好事!”老太太没想到后面还有外人,劈头盖脸气势压人地冲赵孟墨呵斥道:“我今日教训了他们!”
骨错闻言,又笑起来,悄悄冲着赵孟墨的后背说道:“赵孟墨,不是要让你祖母看看我干的好事,教训我么?怎么反倒过来,让我看你干的好事,教训你了。”
“谁在那里?!”赵老太太,虽年迈,却耳聪目明。不似吴夫子,耳也聋,眼也花。
“漆吾村吴夫子之子,吴骨错,特来拜会。”骨错越过如意,先进了门,施礼答道。
礼罢一抬头,看了满屋狼藉,竟脚步往后退了两步,后悔自己不该来不该看,但见:
两个小厮,被绑缚在木凳上,打得皮开肉绽,意识不醒,三个丫鬟,扮相妖娆,被五花大绑,眼前都是卖身契。
“是吴夫子之子啊,”赵老太太本待发作,听闻是夫子之子,给了八分薄面,不怒自威道:“让你见笑了,今日管教不肖孙孟墨,让你瞧见了。本来吩咐了接引的五儿丫鬟,说今日不见客的。”
那屋外挑灯的五儿丫鬟,闻言,噗通跪地,讨饶道:“奴婢通报过了,少爷执意让来的。”
老太太这才正眼瞧自己的孙子赵孟墨,才发现他鼻青脸肿,本来要发的怒,也被压下八分,怜爱道:“墨儿,这可是怎么了?你过来,祖母瞧瞧。”
赵孟墨见老太太还是一味如常怜爱他的,经过骨错时,故意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才到了祖母身前告状:“就是他打我!”
骨错若非有几分妖骨根基,怕是被他这一撞,早倒了,可是骨错面不改色身不动,巍然若泰山站在那里,拱手道:“骨错不才,不知道大家族的少爷,是要一个弱不禁风的丫鬟去接回家的。在古木荫外桃花坞还未出,赵孟墨便对丫鬟动手动脚,行为不雅至极。我才为老太太管教了几分,特来领罚。”
“跪下!”老太太闻言,呵斥上来撒娇的赵孟墨跪地,一片训斥:“这些年,我纵你太甚,到如今品性不端!”,又转向骨错,和颜悦色道:“你管的对!明日着你父亲,也好生再罚他。”
“五儿,天色晚了,你送吴公子出门。” 老太太对着五儿说,看来是家丑不愿外扬,对骨错下了逐客令。
骨错知趣地任由五儿挑灯送出,待五儿回身,他一个飞身黑影,借着妖力,已经闪到了老太太化月斋的房顶屋瓦之上。他担心荆女,为了心上之人,他连梁上君子都做得。
屋内,风波依旧。
“你啊,你,这个不成器的,”老太太手拍着梨花椅扶手,气急败坏:“在家里丢人还不算,现在丢人都丢到五里外去了!”
“我一向如此,祖母向来以我为荣,今日倒觉得我丢人了,”赵孟墨跪在地上嘟囔。
“一向如此?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我身边的郝婆子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这般不堪。你早上上学前,让这两个贴身小厮给你把门,你在屋内,和那三个狐媚子,可是做了什么?!”老太太声音开始发抖:“我都说不出口!”
“祖母如今是要将她们卖出去么?”赵孟墨关心的却是他那莺莺燕燕。
“这两个小厮,逐出府去,永不续用。”老太太说:“这三个狐媚子,卖身契也备好了。你记着,他们是替你受的罚!”
赵孟墨刚想为那三个丫鬟求情,一转眼,却看到立在一旁的荆女,再看那三个丫鬟,姿色简直云壤之别,便立时改了主意:“祖母罚的是。只是,您把我身边人都打发了,我总得有人服侍吧。”
“你这般德行,还要甚么人服侍?”老太太已有无限失望之色,怒在眼里眉梢。
“祖母若将荆女赏给我,我肯定改。”赵孟墨死乞白赖。
屋顶上的骨错,闻言,一时心伤气怒,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瓦片声响,被赵府家丁发现了踪迹。也合该他现身,他便登瓦坠室,直截了当对老太太说:“不可!”
凭空落人,众人惊骇!
老太太看清是刚让人送走的骨错,禁不住摇头叹息: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如今的少年公子,梁上的梁上,床上的床上,倒是无人管教之过!”
随即,老太太呵斥家丁,将骨错架住:“将吴公子,送回古木荫,交待给他父亲去!”
骨错不便众目睽睽之下用妖术暴露,束手就擒,只是挣扎喊道:“老夫人,我为荆女赎卖身契!我领她走!”
“慢着!”老太太示意押送骨错的两个家丁停下:“且放开他,听他此言,从何说起?”
“荆女不是物什,您不能当作一个物什,便赏给了您这个好色的孙子。”骨错对老太太施礼,道:“她被卖进赵府时,多少金银?我如数奉上,带她走。”
老太太不应骨错之语,却转向荆女问道:“荆女,我道你是最通晓礼数的,竟也不安分守己,你何时认识的他?”
“方才接孟墨哥回家时认识的,”荆女跪地,战战兢兢。
孟…墨…哥?骨错听她改了称呼,感到被什么刺痛,这般称呼,所为何来?
“既是刚认识的,吴公子,你管多了!”赵老太太转向骨错:“荆女不是被卖进我府里的丫鬟,她是我的外孙女。亡了父母,寄养在我这里。”
外…孙…女?世间也有这般关系的外祖外孙么?外人都能看的出,她的地位,连个上等仆人,都够不到!况且他方才以丫鬟称她,也无人表示过异议。
“对,荆女是我的表妹,”赵如意一边附和祖母,一边打着如意算盘,凑到荆女身边,扯起她的左手来,撩起她手边的衣袖,那纤纤玉手,没有了衣袖遮掩,手背靠腕处露出一个清晰的烙印的‘赵’字来:“你瞧瞧,她便是我赵家的人,我讨她,再天经地义不过。”
骨错看着她手上烙印的伤疤,耳中一阵轰隆作响,脑中一片空白,早已听不到赵如意说些什么,他面露痛苦之色:
你们到底对她,做过什么?这疤痕,竟连妖术都消磨不掉,这是湛泸之殇!
………………………………
第二十三回 洪荒碎王者之剑
所谓‘湛泸之殇’,是因湛泸能斩邪祟于未然,故名。
邪祟生魔,若魔形已成,湛泸过处,灰飞烟灭、万劫不复;若魔形未成,湛泸过处,化成疤痕、神仙罔复。
骨错虽错了骨,然额叶未损,意识、前意识、潜意识,都是离与的,他自是认得湛泸的痕迹。
但是,他不明之事,有二:其一,十七年前,离与葬身之时,老祖已然将他的法器湛泸收缴,封印于洪荒,那么现在,人间却为何会有湛泸的痕迹?其二,荆女左臂为何会被湛泸所伤?湛泸虽威力无边,但是素来善恶分明,从不伤无辜之人。
骨错妖力再试,依然无果。心中存着疑惑走过去,俯下身,握起荆女的手腕,就在那一瞬间,他放下了执念:不,她不是芷兮。芷兮的左臂是废的,而她的左臂,气血旺足,再健全不过。
“男女授受不亲!”荆女抽回手臂,低眉掩了衣袖。
骨错放下悬于半空的手,立起身来,有些尴尬。然后他,转向赵孟墨,问道:“你用什么伤得她这般?”
“不是伤,是烙印,府上的婢仆入府时,皆要烙‘赵’印的。”赵孟墨安然自得、若无其事地说着一件本是伤天害理的事:“自是用烙铁的。”
“何烙铁?可否让我看看?”骨错环环相扣、紧紧相问,他想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湛泸惹的祸。
“就是我家厨房里的烧火棍,”赵孟墨嬉皮笑脸、不太正经地答道:“你还看么?也没什么稀奇。”
“我可以看么?”骨错不放弃。
“好你个吴骨错!觊觎我赵家的女人,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我家的烧火棍子,都不放过了?你是不是要把我赵家整个装走啊?”赵孟墨一下子火被煽起来,“我到底哪里惹着你了?这话就是说到你父亲跟前去,你也没有理!让他看看你平时怎样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现在又做出了哪些不为人耻的梁上之事?”
“来人!送客!”赵孟墨端起主子的架势,厉声唤了家仆,扭送骨错回古木荫。他自己为了躲避祖母继续责罚,竟也理直气壮地要顺势跟着骨错回古木荫,找夫子去理论。
赵老太太不愿阻拦,因为她早便对骨错下过了逐客令,方才没送走,现在孙子替她送走,她也就不好再阻拦赵孟墨,任由他去了。
“起来吧,”赵老太太看着跪在地上的荆女,无可奈何说道:“你自己选,要不要跟赵孟墨?他必不会明媒正娶,做个无名无分的妾室,怕还得着。只要你不像之前祸害他的那些丫鬟,让他不务正业,我也能准你。”
多少年来,她对这个名义上的外孙女,便是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因为荆女来历不明,她比谁都更耿耿于怀。她有时觉着,那是她四女玉儿的遗腹骨肉,应该疼些,可是有时,又觉着,若不是呢,岂不是白白让别人家的孩子,享了她自家的福荫,日后还怕乱了宗祠血脉,便又对她格外严苛些。
“荆女只想一辈子陪在外祖母身边,服侍您,为您尽孝。”荆女心中,自是不愿意的:
她虽是个不挂名的下仆,可是心性高洁,虽不通文墨,但举止雅致合度,那赵孟墨,虽是大房大舅家的长子,赵家的长子长孙,又是嫡出,日后是要承继家业的,可是在她眼中,那不过是个酒囊饭袋的绣花枕头,里面装的都是糟糠草包。别说是去做个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