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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一枝草木美人-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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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晚遇、子规,都是好孩子,都是我教出来的,你脸上该有光,没人让你抬不起头啊。俗话还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别对着这么多弟子,让孩子难堪了。”

    “谁让谁难堪啊,你说,你说,他是不是不肖,我就是怕他像你啊,一辈子窝囊在这穷泥里!” 吴娘子开始禄蠹下去,坐地上撒泼打诨嚎啕大哭。

    “夫人,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有理的说不过光脚的,吴夫子万般无奈,只好跪到骨错另一边,给妻子磕头:“您节哀,节哀…”

    一人哭,三人跪,古木荫的热闹,比雀麦可也不少。

    这日,吴骨错被罚,直跪到太阳落山、古木荫下学。这罚,是卢晚遇、陈子规中榜惹的,倘若都如樊文庆、苏子介般落榜,吴娘子无人可比,自是免了罚。人性,便是如此,可悲、可怜,又可哀。

    墟里烟待儿童散学归尽,渐渐恢复了林间的宁静清幽。荆芷兮愧疚,来看他:“对不起,因为我,你被罚了。”

    “无妨。”吴骨错侧脸,向她笑笑,可是他脸上,除了泥,便是血,笑被歪曲得惨不忍睹:“跟你无关。”

    荆芷兮掏出手帕来,将他脸上的泥巴抹了抹,说:“我明日从家里带些药来。”

    翌日。古木荫休馆。卢晚遇、陈子规在邑中合设谢师宴,单请夫子一家。

    “怎么不见骨错来给我俩贺喜,今日也不来,”陈子规拱手像夫子施礼后,问道。他是真心想念骨错。可是他的母亲陈氏,一个劲儿用胳膊肘捅他,示意着这话不能说。陈子规是没有心机的,自然也不理母亲。

    “你当你是谁啊,刚当了个芝麻官,就自认身份贵重,谁都得看你的脸面了!”陈子规父亲厉声呵斥他。严父孝子,说的便是这二位了。

    “子规是规矩的孩子,我知道,他无这般心思。”夫子了解子规。他了解别人的儿子,甚于自己的:“骨错面生疾,破了些相,不便前来,免得无端引些病邪,污了喜气。”

    “承蒙夫子抬爱教诲,知子者,莫若夫子。”陈父拱手道。

    “那我和子规改日去瞧他。”卢晚遇为陈子规解围。谢师宴这才酬酢往来,欢喜开宴。

    古木荫中,吴骨错确是破了相,荆芷兮跑着来给他送药,同样破了相。

    “你脸上怎么了?”吴骨错关切问,手便要去触碰她脸上的伤,被荆芷兮拂开了。

    “没事儿,”荆芷兮说:“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话音还没落,赵家的小厮,已经追了上来。荆芷兮拉着吴骨错便跑,直跑到深林里,她方向感不好,吴骨错也不知道她要拉着他跑向哪里……

    桃花登枝、杏花束锦、梅花告雅,两个蹁跹的身影,在花影间,穿梭轻步,衣裾随风飘起,摇曳着年少的追逐。

    “他为何追你?”吴骨错边被她拽着跑,边问:“你家绢帛又丢了么?”

    “绢帛没丢,”荆芷兮道:“药丢了。”

    “又冤枉你?”吴骨错道:“天天被家丁追杀,你每天可真是过得刀尖舔血的日子啊。”

    “这次没冤枉我,”荆芷兮从腰间掏出一个青色的玉瓶来,晃给他看:“可是为你偷的。”

    “跟我来,”吴骨错这次拉着她跑,往他昔日的白芷花田跑去:“你不认路,再带,都被你迷了路。”

    昔日花田,自那次鬼窟鬼宿之过,尽皆枯萎。却也曲径通幽,生人难寻。

    “听说这是宫中上等的金創药,”荆芷兮边说,边用指尖,接出一滴,往他脸上伤口上蘸。指尖触碰到他的脸时,吴骨错的脸,红了。

    “你这伤口,都化脓了,”荆芷兮脸上露出心疼来:“师娘那人,可真下得去手,你是她亲儿子么?”

    吴骨错却从她手中,拿过那青瓶来,倒了许些,到手心中,然后手覆到她脸上的一片伤痕处:“你还说我,你这伤,哪像是摔来的。你这外孙女当的,还不是一样人人能打。”他的手,宽厚而温暖,那温暖在芷兮脸上爬满一圈红晕。

    情不知所起,不过惺惺相惜。
………………………………

第四十回  竹篱茅舍两无猜

    “都让你浪费了。”荆芷兮拂下他的手来,夺过玉瓶,倒了倒,果真空了。脸上写满惋惜,埋怨他道:“统共就剩几滴了,全捂在了我脸上。那我还偷它做什么。白折腾了这一遭。”

    “人家不给,我们不要”吴骨错心疼地看着她的脸:“我不想你为了我,受本受不着的伤。”

    “呐,你为我受伤一次,我也为你受伤一次,我们又算一次两讫了。怎么样?”荆芷兮很是认真一码归一码地说:“当然,上次你冒的是生命之危,这个我知道。但是,你别看赵家肥得像猪,但赵家实在很小气的,我从药房刚揣了这几滴药,守房的婆子、丫鬟,对我脸上那是一顿乱抓乱挠。本来这些我都习惯了,过两天准好,你非将这么金贵的药,用在这不必要的地方,也怨不得我吧。再说小厮们追我追到这里,五里多远呢,真是锲而不舍,难缠得紧。”

    她是想说,自己没有功劳,总还有苦劳。但是吴骨错很伤心:“你为什么总想要跟我两讫?那讫不了,上辈子,我还欠着你一条命。”

    荆芷兮没有听到他说什么,猫着腰,蹑手蹑脚,眼神偶或越过那道矮坡,看有没有赵家小厮追来,小厮没看到,却看到赵访陌,若无其事、甚是脱俗地,坐在坡沿边,看着她。

    荆芷兮猝不及防,受了惊吓,一下子身体后仰,瘫坐在地上

    “赵家肥得像猪,还小气!”赵访陌却恶人先告状,哈哈笑着问她罪:“这话刚刚是谁说的?传赵老太太耳朵里,怕是谁的屁股又要被打得开花了。”

    “你为何在这里闲坐?什么时候开始在的?为何一点声息都没有?”荆芷兮无比惊讶地望着他那恣意绽放的笑,一句挨一句问。

    “从你们你侬我侬,互相吝惜那几滴药的时候呗,”赵访陌突然脸上便落寞认真了起来,有一种醋,他本不想吃,却咽不下,“放心吧,丫头,那几个小厮,被我打发了。你外祖母不会找你麻烦的,婆子丫鬟的,我也贿赂了。”

    说着他跳下矮坡来,从衣襟里,掏出两个青色的玉瓶来,塞到荆芷兮的手中:“你要药,找我啊,何必费劲去偷,还为此挨打?这些药,我京城赵府多得是,本便是牙缝里一点,赏赐给乡下赵家的。”

    荆芷兮晃了晃那些药,果真都是满瓶,口惊讶地合不拢,感叹道:“你可真是财神啊。”

    “我不是财神,是木神。所以这些汁液研的药,我才最在行不过。”赵访陌说着又掏出一瓶来,打开,往手指上研开一滴,想要给她擦伤处。

    可是,没心没肺的荆芷兮,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眼皮底下跳起来,又跑去将他给她的药,去塞给吴骨错了:“吴骨错,看,有这么多,都是满满的。这些都给你,咱们两讫了哈。”

    吴骨错接过她捧着笑脸捧上的两瓶药,不知该喜,还是该悲。荆芷兮比他认识的芷兮,皮实得多,却也伤人得多。谁的说到动情处关键的话,她都没有听到。

    “饿了吧?”吴骨错伸出手来,爱抚地拂了拂她额鬓间的乱发,笑着说:“两讫了。咱们从头开始,好不好?我给你做‘五花玉露羹’,可好?”

    “这名字,怎么这般雅致?哪五花?什么露?”荆芷兮不知道从头开始好不好,却想知道,饭食好不好。

    “花是鲜百合、龙眼、莲子、红枣、花生,露是白芷叶上凝结的晨露。”吴骨错笑着说,宠溺的表情,如兄如父,心中想到:之前在密境时,你最爱这些凝天地灵气的汁液,你生长的地方,全是这些围绕的。

    “日上三竿了,去哪里找露?”荆芷兮诧异地问。

    “墟里烟,我日日都采,也装在瓶里,和你给我拿来的小瓶,差不多。”吴骨错站起来,又伸出手,示意芷兮拉着他的手起来。可是荆芷兮双手一拍屁股,自己便弹跳了起来。用人拉扶,那是小姐才有的毛病,她是丫鬟,没有。

    “走吧,”她又双手合掌,上下互拍一下,拍掉沾上的土,天真而无邪地笑着说道:“反正,外祖母今日准我的假一日。”

    “你外祖母准你假,是我去求的,是让你陪我的。”赵访陌嘟囔着委屈,自己兜兜转转一圈儿,倒是为别人作了嫁衣裳:“你倒好,先是为了他去偷什么药,现在又被他一杯羹,给贿赂得乐不思蜀。你这是多久没吃饱饭了么?”

    “你自己嘟囔什么呢,要我说,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就是矫情,”荆芷兮见他手中那罐,被他开了口,便顺势拿了过来,揣到了自家怀中,也不管他那空扬在空气中的手指和尴尬,兀自笑道:“不过,大方这方面,你不像赵家的。”

    三个人,分三行,在几丝温煦的春光潋滟中,慢慢行走,桃花三枝两枝,伸到脸边来,香气拂着鼻翼,有不似凡尘的惬意温柔。榆叶梅开得娇嫩而妩媚,为桃花坞称上几点红晕。柳枝在溪畔摇曳,新芽泛着绿意,醉了春烟。

    吴骨错折下一枝柳,锊去了叶子,将一端的绿皮捻成蔑状,放在嘴边,便吹出清脆悦耳的音律来。荆芷兮觉得好玩儿,凑到他的唇边来,瞧他怎么将柳树枝吹出声响的。骨错便将柳哨,递到她溢满天真好奇的唇边,说:“来,你吹吹。”

    荆芷兮学他的样子,将柳哨放到嘴中,腮帮一鼓,果真便有了一声拙笨而简单的声响发出来:“奇怪,你怎么吹得那么好听,还可以成调子的?”

    骨错无言,只是看着她笑,那笑,比春风更为和煦,比亲情更为浓重。他吹的是《凤求凰》,赵访陌早听得出来,只是也低头不说,抬眼看她那灿烂的孩童般的开心模样,也不由得嘴角上抿,笑了起来。时隔多年后的,三个人,都那样的珍惜这平凡却难得的岁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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