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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秀夫走进兵部之时,他就见张德正急匆匆从里面出来。张德一见他,咔的一个立正,陆秀夫点了点头,这个殿前将军也没有多言语,立刻转身而去。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宋瑞静静地坐在那里,陆秀夫坐到了他的对面。这是两个帝国最优秀的文人了,但他们中的一位,还算得上是纯粹的文人了吗?
陆秀夫讲了帝国陛下的最新提议,并详细地解说了朝议的过程。但宋瑞听了之后,脸上却有着出乎他预料的平静。陆秀夫讶异了一下,随即恍然,哪个在吉安修养、道士离开之际,一旦陛下外出就和他如影随行的张德刚离开,宋瑞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些事。
可是,当他提出由宋瑞代表兵部来劝说小皇帝不要施行“暴秦”之法时,他却遭到了宋瑞的拒绝。
“君实,你应该知道,兵部重组之时,陛下曾当面有言,兵部之人只管打仗,不得干涉朝政。”宋瑞盯着他波澜不惊地说道。
“但军功授田与兵部不是无关。”陆秀夫不快地回道。他忽然醒悟过来,兵部的这帮人现在根本就是和小鬼头一伙的,说不定他们早就知道了小鬼头的打算。这个想法使他的心里有股火冒了上来。
他瞪着宋瑞:“陛下他这是在篡改国制,在复古,他这是在违背先帝‘与士大夫共天下’的旨意。”宋瑞啊宋瑞,也许你已经不把自己当士大夫,而是彻底做个武夫了。
宋瑞依然语调很平静,但他的话却深深地刺激了陆秀夫。“君实,难道你会没有发觉,他其实一直在改国制?”还是旁观者清啊。
陆秀夫腾的站了起来,他用手指着宋瑞:“既然你早已知道,你竟然还由着他这么干,你,你……”哪个敢说敢做的宋瑞,跑哪去了?也许在陆夫子的心中,还有点对自己过去放任小鬼头的悔恨。他的眼中露出了痛惜之se。
宋瑞显然没有在意陆夫子的激动,他淡淡地问道:“如果他改的对呢?”
陆秀夫拂了一下衣袖,转身向门外走去。也许今天自己真的不该来找宋瑞,因为双方的位置不同,必然导致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现今他们两人所代表的,已经是不同的团体。而哪个过去的宋瑞,更真的是死了。
但他的背后,却传来了一个他今后永远都忘不掉的问话。
“你应当还记得他当初向张弘正所提出的哪几个问题吧?”
仿佛如五雷轰顶,陆秀夫当即僵在了哪里。好一会儿,他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的脸上全是震惊之se:“你是说……”陆夫子并不笨。
宋瑞定定地看着他:“我们找不出后面的答案,他也不愿意给出答案,但他的所作所为,也许就是他的答案。因为你我都知道,这些问题,根本就不是几句话或几篇文章可以解说的。”
陆秀夫盯着宋瑞,一句话也不说。
“我敢断言,他要弄的所谓军功授田,决不是秦制,君实,你相信不相信?甚至……”宋瑞低沉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艰难地说道:“以你对他的了解,你应该能猜到,今天的朝议,他很可能是在以退为进。”
陆秀夫突然觉得有汗冒出。如果是这样,哪个小鬼头是不是有点太令人可怕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略有点颤抖的嘴里再度重复道:“你是说……”
但宋瑞打断了他的问话,而且他的眼睛依然盯着陆秀夫:“君实,你为什么要急着反对,而不让他做,甚至跟着他做,且看看他做得是不是有道理呢?也许这样,你不是会对可能的答案看得更清楚吗?”
望着宋瑞的眼睛,陆秀夫忽然发觉,哪里面是真正的睿智。
但宋瑞的眼中还有着前所未有的复杂:“君实,说句实话,我是不能过问朝政了,但我并不是不关心朝政。我知道朝政上已经被他改了很多,但我更知道,军制上的改动,实际上更大。就是你我之间,他也弄出个文武分途。就这一点,国制已经彻彻底底被改变。我一直弄不明白,他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陆秀夫混身汗水泠泠,他忽然发现自己过于忙碌政务,忽略了很多细节。但真正的原因也许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一直在本能的回避有些问题,只不过是宋瑞揭开了这张纸。陆夫子并不比宋瑞知道的少,而是更多。
他再度重复了他的老调:“他的背后有人。”
宋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的眼中出现了迷茫:“君实,对他的所为,我只能看,只能比较,我必须承认他做的有些很有道理。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他背后的哪个人到底是谁?”
这两个帝国重臣中的重臣都陷入了沉默,帝国陛下身边的人也全被他们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但他们找不出一个确切、满意的答案。
杨淑妃?道士?吉安?也许这三人是距小鬼头最近的了,他(或她)们每个人都有可能,但每个人却又似乎都不是。如果非要再加上另外一个人,他们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哪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了。他们两人是同样脱不掉嫌疑滴。
人类本xing中有些古怪的好奇心、甚至疑虑,在这里真的是大放异彩。
在相互的对视中,宋瑞的眼中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君实,我看真的很有可能,你会成为一代名相。”
陆秀夫毫不相让地回了他一句:“在下成不成名相还不一定,但宋瑞,你已经出将入相了。”
宋瑞的脸上有了苦笑,陆夫子接着自嘲道:“名相在下已经不奢望了,只望身后少留点骂名就行了。”
宋瑞淡淡地接道:“如果有骂名,别人不敢说,但我是一定会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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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给在下投票的书友深表谢意。
这两章总觉得写的一般般,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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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心思
( )当张世杰走进这间屋子时,天se已经快暗下来了,陆秀夫也已离开,但宋瑞依然站在窗前沉思。// //
来到了文天祥的身边,张老大和他一起看着窗外,口中却低声言道:“我已令岛上诸将,严加管束军士,如有违抗军令者,立刻扣押。”
宋瑞颔首:“张德也已经去督军司布置了。这个时候,万不可轻忽,一旦军中出现差错,节外生枝,朝中之人必然转向指责我等,此议想通过就难了。”
张世杰点了点头,他也默默地想了会心思,然后才又开口问道:“宋瑞,朝中能通过此议吗?”
“会的。”宋瑞淡淡地回道,他的嘴里有点苦。
从内心里讲,文天祥并不喜欢“军功授田”,因为他毕竟曾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人,对始皇帝的暴政,有着本能的排斥。但是,当他和张世杰秘密召集军中的主要将领商议此事时,即使是有着文人背景的苏刘义、邹?、张唐等将领,也没有一个人反对,这甚至还包括了宋瑞的书记官,小秀才萧资。
出现这种现象,不提“军功授田”涉及到了每个军中之人的利益,而仅从宋人的观念来看,也是很正常。“三苏”中的“老苏”苏洵,在他著名的《六国论》里,最后有这样一段话:“以赂秦之地封天下之谋臣,以事秦之心礼天下之奇才,并力西向,则吾恐秦人食之不得下咽也。”
苏洵虽然没有明言给地与“武人”,但他讲的还是给“功臣良将”以封赏。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军功授田”?
有很多宋代所谓的文人,实际上是双重身份,他们同样也是武人。他们之所以披上文人的外衣,是因为他们在这个重文轻武的时代,不想被划入到被人鄙视的武夫行列中去。
宋词的大家辛弃疾,不仅词写的好,他的剑,更玩得绝对的高。当他在北方参加义军之时,他介绍朋友义端和尚也加入了进来,但这个义端后来偷了军中大印跑了。义军首领耿京大怒,要杀了辛弃疾,辛大家就请令:“给我三天时间,抓不到义端回来,在下甘愿受死。”他估计义端是要投奔金人,于是仗剑一人,追上义端。义端大惊,曰:“我识君真相,乃青兕也,力能杀人,幸勿杀我。”辛大家斩其首而归。辛弃疾的另一个壮举是,他后来带人直闯金人军营,当众捉拿了叛徒。
这样的胆气,包括他词句里“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气魄,又岂是整天落在书袋、混在脂粉堆里的人能整出来的。但是,辛弃疾的其它文化才能同样了得。
“既而归宋,宋士大夫非科举不进,公笑曰:‘此何有?只消青铜三百,易一部时文足矣。’已而果擢第。孝宗曰:‘此以三百青铜博吾爵者。’”
宋人逸事中记载:辛弃疾跑到南宋之后,开始他根本当不上官,因为宋代的官员必须经过科举考试。他知道后笑着说道:“这有何难,只需铜钱三百,买本书就行了。”后来他果然考中了进士。连孝宗皇帝也知道他:“这就是哪个用三百铜钱来博取我朝廷官爵之人啊。”
因此,在这个堂堂大宋朝,实际上许多人的身上还是有着古时士大夫遗风的,他们并不像后世明清那些已经手无缚鸡之力、僵化的腐儒。后人只要看看chun秋战国史,就应该知道,中国古代真正的士大夫,其实都是文武双全之人。他们真正的没落,也就是从这个重文轻武的时代开始的。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从哪方面说,宋瑞也根本不会提出自己的异议,除非他不想做这个兵部尚书。换一个角度来讲,一个人也只有到了一定的位置上,他才会明白什么是身不由己。
他在心里面叹了口气,缓缓言道:“朝中之人并不知道,陛下所行之法,既是军功授田,又非军功授田。”
张世杰用带着疑问的眼光,看了看这个聪明的状元公。宋瑞接着说道:“我等现在都可以看出,陛下已改的军制,其实和前代均大有不同,这次,想必也定然如此。”冲着小鬼头今天在朝议中所言,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