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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似有几分兴趣了,楚长歌说的更起劲儿,“若说美人如画,那长辞就是油画,色彩明丽动人,让人一见就难以移开目光,而表嫂则是水墨画,初看并不惊心动魄,但多看几眼后,就沉醉其中难以自拔了……”
对面被点评的俩人,谁也没打断他。
宴暮夕道,“继续。”
“若说美人如花,那长辞就是幽兰,而表嫂则是白莲,同样都清丽脱俗、不可方物,但幽兰难免有几分孤芳自赏,可白莲就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了。”
闻言,楚长辞面色稍微一变,“哥……”
这是在贬低她吗?
楚长歌头一回狠着心没安抚她。
柳泊箫了然的笑了笑。
宴暮夕哼道,“总算你聪明了一回。”
楚长歌苦笑,却不反驳,“是,这回是我也跟着蠢了,幸好,现在聪明还不算晚对不对?暮夕,长辞也是你妹妹,我知道的,你也关心她。”
不然早就怼的哭着跑了。
二更 教妹妹
听到楚长歌的话,楚长辞心里越发不安,还有说不清的慌乱,就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而这事是她不想听的,然而,别人却都已经知道了。
“哥……”
她刚张口,楚长歌就打断了,“长辞,以前哥对你保护的太好了,什么糟心事儿都不舍得让你听,就怕污了你耳朵,而你呢,也不愿理会太多俗世,可是,我们终究还是得面对,长辞,是哥想错了,幽兰虽美丽动人,可从深谷里搬到俗世中,却经不起风雨……”
楚长辞脸色有些白了,如坐针毡,“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楚长歌看着她,神色是难得的认真,“前段时间,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抨击姨夫的帖子,你还记的吧?”
楚长辞点了下头,下意识的道,“我问过阿冉和小曦了,她们说那是有人造谣,姨夫和小姨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姨夫怎么会背叛她呢?”
闻言,宴暮夕冷笑了声,却懒得说话。
柳泊箫低头搅动咖啡,想着楚长辞虽然不是傻白甜,但在楚长歌的保护下也太过单纯了些,她知道她是年少就成名的音乐家,擅长好多种乐器,既如此,头脑肯定聪明,但在为人出事上,就有些天真了。
楚长歌则真真切切的开始懊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长辞,网上说的那些不是造谣,是真的。”
楚长辞惊愕不已,“怎么会?”
楚长歌重重点头,“的的确确是真的,姨夫自己都承认了,也承担后果了,东方伯伯撤销了他在东方食府的所有职务,这事儿早已传开,你只是没留心。”
楚长辞放在膝上的双手绞在了一起,“那小姨呢?她那么骄傲的人,就忍下这种背叛和羞辱了?”
楚长歌斟酌着语言,“那个,小姨她……”
不等他说完,楚长辞便自言自语的道,“为了阿冉和小曦,小姨应该会忍了吧,她最要脸面,可姨夫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用这种无耻手段,小姨该多伤心啊,当年看错了人,亏得我一直觉得姨夫是个君子,却不想……”
楚长歌复杂的打断,“长辞,小姨比姨夫还可怕。”
“你说什么?”楚长辞怀疑自己听错了。
楚长歌又沉重的重复了一遍,“小姨比姨夫好可怕,姨夫骗了人家的感情和厨艺,小姨却……逼着她吃了毒药,毁容不说,还差点丧命。”
“不可能!”楚长辞差点惊得跳起来,声音都抖了,“我不信,小姨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她是个医生,最是善良不过,你忘了别人怎么赞颂她了?活菩萨,这些年,她救过的人不计其数,她怎么可能去害人?那是犯法的,她不会的,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楚长歌见她这样,又是心痛,又是无力,“长辞,这些都是真的,证据确凿,在济世堂,东方家和秦家的人一起出面解决的,赵老爷子做的中间人,早就有了宣判,暮夕也在,你可以问他。”
楚长辞唇角微颤,眸光晃动着看向宴暮夕,“表哥,我哥说的都是真的吗?”
宴暮夕点了下头。
“你,你亲眼所见?”
“不但亲眼所见,这件事还是我亲自找出证据的。”
闻言,楚长辞不敢置信的瞠大一双美目,亲自找出的证据?那不就是意味着,是表哥亲手把小姨和姨夫的罪行公布于众的吗?
这,这算什么?
宴暮夕见状,扯了下唇角,“怕了?觉得我六亲不认?”
楚长辞喉咙发堵,说不出话来,她有是非观念,如果小姨真的做了那么可怕的事儿,她自是不会包庇,但她对这是表哥一手促成的,有些接受不了,“为,为什么?”
宴暮夕冷笑,“因为这场丧心病狂的事件里,受害者是我的准岳母。”
这一句,对楚长辞来说,无异于是个炸弹,炸得她耳朵都嗡嗡的响,准岳母是什么意思?反应了一会儿,才倏然惊醒,转头去看柳泊箫。
柳泊箫淡淡的道,“没错,东方靖和秦可卿当年伤害的人就是我妈,她原本是帝都大学的学生,只因为我外公是苏家的传人,就被东方靖盯上了,用了下三滥的手段骗了我妈,如果事情到此为止,我妈也不会痛苦了二十年,毕竟她自己识人不清,可秦可卿不该逼她吃毒药,那时候她怀着身孕,流产也就罢了,还毁容,还终生不孕,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可谓是生不如死吧?”
楚长辞听的如坠冰窖,她简直不敢去想,这些可怕又残酷的事儿,竟然是小姨做的?
“你还不信?”宴暮夕没好气的问了句后,又狠狠踩了楚长歌一脚,“都是你干的好事儿,早就提醒过你,别护的太严实,看吧,都单蠢成这样儿了。”
楚长歌疼的呲牙咧嘴,却不敢反驳,好吧,他有罪。
楚长辞紧攥着手,克制着颤抖,问道,“那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楚长歌回答的,“秦家认下了罪名,依着规矩,废了小姨一只手,然后把她逐出家门,以后,她就不是秦家人了,你也少跟她来往。”
楚长辞咬着唇,用尽力气又问了句,“爸妈都知道吗?”
楚长歌艰涩的点了下头。
楚长辞用手捂脸,肩膀抽了起来。
三更 诛心的话
见状,楚长歌心疼了,长辞几乎没有在人前落过泪,可现在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是难受到了再也承受不住的地步,可他抬起了手,还是又收了回去。
他生生忍住,没有上前安慰。
小时候,可以哄,现在遇上事儿还要他哄,便是不给她坚强的机会。
他的视线转向柳泊箫,明明比长辞小四岁,可心智上,却远比长辞成熟的多,那双眼澄澈纯净如婴孩儿,却不是不谙世事,而是通透睿智。
他冲她歉疚的道,“表嫂,我还欠你一声对不起。”
柳泊箫淡淡道,“那些事儿对你无关,你不用对我觉得抱歉,我也不会迁怒到别人身上。”
听到这话,楚长歌越发羞愧了,“你不怪我,是你大度,但我……说实话,刚知道的时候,我真没脸见你的,因为那是我小姨,她跟我妈是亲姐妹,对我和长辞也很疼爱,我和长辞也一直拿她当长辈敬重,可是,她却对你母亲做出那等狠毒的事儿,我真是……”
柳泊箫笑笑,“我明白,不过你真的不用在意,秦可卿是你小姨没错,但暮夕的母亲也是你亲姑姑啊,姨表亲,姑表也亲,依着紫城那边的习俗,舅舅的地位可是很高的,如果自己的孩子不懂事、不孝顺,当妈的都会把孩子的舅舅请去,帮着主持公道,还能代行父亲的指责,便是拿起棍子打起外甥来,旁人都不会觉得他越俎代庖,只会觉得这是舅舅的权利。”
楚长歌听的怔住,片刻后,一双桃花眼里染上动容的笑意,柳泊箫的意思,他完全听明白了,她不会因为他小姨做的那些事儿,就会对他们楚家生出嫌隙,因为他和暮夕也是表兄弟,比跟其他的表妹们,还要亲近,“谢谢你,表嫂。”
这一声谢谢也好,表嫂也好,跟以前相比,可就少了玩笑,多了真诚。
但是对柳泊箫来说,以前玩笑般的喊,她可以不在意,这下子认真了,她就不自在了,“咳咳,你若是不叫什么表嫂,我会更高兴收下你这声谢谢。”
闻言,楚长歌乐了,打趣宴暮夕,“暮夕,原来你还没彻底赢得人家的心呐?”
宴暮夕毫不客气的踩他一脚。
楚长歌乐极生悲,疼的眼角也飙出泪来。
楚长辞这时倒似是接受了现实,不再无声的哭了,她低下头,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下眼睛,再抬起头时,脸上虽还有几分被打击过的苍白,却明显冷静了许多,“哥,表哥,事情刚发生时,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宴暮夕反问,“你说呢?”
楚长辞不语。
楚长歌叹了声,“是哥的错,长辞,哥当时听了这些事儿后尚且难受的接受不了,更别说你?所以,我就瞒下了,因为舍不得,你对小姨一向很敬重,我不忍破坏她在你心里的形象。”
“可是这种事能瞒的了一时,能瞒过一世吗?”楚长辞的声音还有些哑,听起来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味道,“小姨废了一只手,还逐出秦家,我就是再一头栽进音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也迟早会知道啊,你想过我那时候的感受吗?”
楚长歌揉揉眉头,“哥只是想保护你……”
“可你的保护让我现在成了个傻子。”
闻言,楚长歌怔住,眼底有一抹受伤快速的划过。
宴暮夕冷下脸来,“你哥溺爱你,固然有错,但是,你说出这种话来,是要诛他的心吗?”
楚长辞其实说出那句话就后悔了,此刻,更是悔的无以复加,“哥,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办了蠢事……”
楚长歌打断她,勉强笑道,“我明白的,长辞,你是我妹妹,你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不过,好了,别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