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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皇嫂风情万种-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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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君的罪名生搬硬扣在他头上。
  先是王氏遇刺,让虞妗对秦宴心生隔阂,再是秦寰遇刺让秦宴在文武百官面前百口莫辩,便是虞妗再信他,因前有王氏遇刺一事,也不会百分百无条件助秦宴。
  两者同时进行,环环相扣。
  如此一来,秦宴便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双管齐下简直必杀,蒋韶此人是真的算无遗策。
  虞妗突然笑了一声,可蒋韶和秦寰恐怕万万想不到,秦宴会因为担心她,而从三年前开始便派人守着王氏,第一招铺垫便已经不攻自破。
  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便能轻而易举的破解了他们的苦心孤诣。
  谁又知道,此次王氏被刺,竟有这般内幕,一个已是家破人亡,行迹疯迷的女人,也能成为牵动朝堂的棋子,也值得被他们摆上台面算计!
  至于秦寰,他或许并没有想那般多,他很清楚,蒋韶与他不是一条心,看似温润无害,实则是一只饿狼,只是这饿狼目前并没有食主之意,所以他需要的,是紧紧抓住虞妗,控制住虞妗,便能让蒋韶投鼠忌器。
  他口中说不信秦宴会杀他,当然不是真的不信,他不惜铤而走险,只为在虞妗心下埋一颗怀疑的种子,只要等到那个机会,便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但他想不到,秦宴能得虞妗的信任,是上辈子蒙受百般冤屈,却隐忍不发了不惜远走北地,还由始至终初心不变,换来的,而他秦寰,从前世虞妗接过他亲手递来的鸩酒时,便在无信任的可能。
  毕竟人不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秦寰遇刺的消息一传出去,文武百官便坐不住了,年节的旬假也不休了,纷纷聚在太和殿外,闹着要见小皇帝。
  秦寰无法,只得开了早朝。
  朝堂上闹得格外凶,那宫女倒也是个嘴硬的,便是用了极刑,人都昏厥了,还咬死了称自己行刺秦寰,乃秦宴指使。
  秦寰为帝三年来头一回硬气,表示坚决信任自己皇叔,认定“刺客”是胡乱攀咬,不给任何人驳论的机会,将其当场杖毙。
  比起骤然夺得话语权的秦寰,珠帘之后的虞妗却少见的不言不语。
  与此同时,以蒋韶为首的寒门朝臣,纷纷上前,联名弹劾秦宴,言其虽为摄政王,却在圣上足以独当一面时干涉朝政,觊觎皇位,恐有不轨之心。
  虞妗听得发笑,好一出一石二鸟之计,说秦宴干涉朝政,何尝又不是暗指她后宫干政,祸乱朝纲。
  和蒋韶走得近了当真不是什么好事。
  秦寰依旧不做相信,当朝龙威震怒,怒斥文武百官挑拨他叔侄二人关系,愤而离朝。
  蒋韶为表衷心,领众文官在太和殿前长跪不起,却不再问责秦宴干涉朝政,只再三求秦寰彻查秦宴派刺客行凶一事。
  文武百官皆知,当年德宗并不属意先帝,偏疼幼子秦宴,时常大赞其有治世之才,只德宗猝然驾崩,依照大位不定,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矩,先帝占尽嫡长,继位顺理成章。
  据传秦宴手中持有德宗遗诏,偏他年幼无势,只能眼睁睁看着先帝登基为帝,此次行刺若成,秦宴持德宗遗诏登基为帝,顺理成章。
  若是不成,也能推说旁人陷害,仍旧能逍遥法外。
  几番周折下来,秦宴推辞不过,终于下令暂卸摄政王一切职务,令其赋闲王府,非召不得出。
  蒋韶行事周密,若秦宴当朝愤然生事,也正合了他们的意,还能扣他个大不敬的罪名,偏他交权交得痛快,仿佛乐得逍遥快活,即刻领旨谢恩,连早朝都等不得,马不停蹄地回王府面壁思过去了。
  这些时日的早朝,虞妗具称病不出,省得妨碍秦寰动作,这消息还是青黛说与她听的。
  虞妗笑了笑,说:“他才八岁,却也不像八岁的孩子了。”
  又问青黛:“你八岁时在做什么?”
  青黛也只笑笑说:“还是与弟妹玩耍的年纪,天真着呢,家中的姑母也是宫里的女官,才出了宫,在我家做客,当年特别钦佩她,时常缠着她说说宫里的见闻。”
  青黛说得天真,虞妗也跟着笑,却在想秦寰当真不再是个孩子了,他若还是个孩子,万万学不会与蒋韶密谋,叫她和秦宴吃这一遭哑巴亏,自己还能博得个恭亲尊长的好名声。
  “兴许这便是帝王家吧。”
  秦寰越来越像那个老皇帝了,虞妗甫一想完,脸上浮起一阵讽笑,也不知那事事机关算尽的先帝,下了阴曹地府,得知他那千宠万宠的齐皇贵妃,给他带了顶天大的绿帽子,他还将这绿帽子送上了皇位,会不会气得从坟头里爬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了!我不是猪!
  其实我这周上了个特别毒特别毒的榜单,然后我应该日更六千的,但是我没忍住睡着了。睡醒都十点了,稀里哗啦写更新。差点让我自己变成猪。


第三十一章 
  距离秦宴被罢免职务已过了大半月; 虞妗称病不出亦是如此。
  青黛屏退了传话的内侍,走进来。
  纯银的祥云纹四角铜炉熏着香,不见白烟却闻暗香袭人。
  虞妗幼时落过冰潭; 病了月余才好些; 后来便得了畏寒的毛病; 桂宫中各殿,她所及之处无不整日整夜烧着地龙。
  青黛脚下不停,挑开幔帐往里走; 便见伏在案上的虞妗; 柳眉紧蹙似是疲累得紧; 绸红色的华袍曳地,水袖松散露出一截白嫩如玉的藕臂,葱白的指尖还持着朱笔; 一旁是敞开的奏折。
  便是她称病不出,一叠叠堆积如山的奏折; 亦是一日不辍的送来桂宫; 青黛觉得自己能够合理怀疑; 外头那群君臣,试图让太后娘娘劳累致死。
  虞妗睡得浅; 哪怕青黛脚下无声还是让她有所察觉; 她揽着衣裳直起身; 腰背上似乎背着一根无形的戒尺; 夺目的贵气从她眉宇间透出来。
  看清来人,虞妗笔直的背脊陡然松懈下来,瘫倒在椅背上,轻按着发疼的眉心,哑声说:“怎么了?”
  青黛看着她这幅疲累的模样满是心疼; 前有蒋相爷虎视眈眈,后有齐太后心怀不轨,还有个半路杀出来,不知底细的高阳王,尽心尽力辅佐的皇上同样野心勃勃,对娘娘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娘娘若是不入这宫门,当个普通姑娘,早该安稳嫁人,过着相夫教子的平稳日子,比这等水生火热不好些?
  这话青黛也只敢在心中腹诽,这世间百事皆有定数,哪有那么多如果。
  招女婢端来清水净过手,青黛行至虞妗身后,泛凉的指尖抵上她的太阳穴,轻轻揉按,一边说:“方才内侍来报,二位虞将军传来消息,不日便能抵达上京,还请您早做准备。”
  *
  虞妗称病半月不早朝,秦宴卸任,幽闭摄政王府,起初,秦寰尚为自己一箭双雕的计谋沾沾自喜。
  齐漪时常在他耳边念叨,他如今大权在握,该是如鱼得水的时候,最好一不做二不休,趁机架空虞妗和秦宴手中的权柄,收归他用,剩下一个蒋韶,区区寒门子,拿下他还不是手到擒来?次数多了连秦寰自己也有些飘飘然。
  不曾想,即便秦宴不在朝中,以他为首的朝臣仿佛不识君主为谁一般,同样不买他的账。
  对于秦寰精心备至的鸿图霸业,采取“不理不睬不明白”,三不政策。
  更令秦寰怒发冲冠的,便是他以为本该与他是一条船上的,以蒋韶为首的寒门仕子。
  相较于秦宴的人明目张胆的不配合,蒋韶等人更是深谙“中庸之道”,无论秦寰说甚,皆是应允,背地里阳奉阴违之事更是数不胜数。
  比之前朝潜移默化的无声抵抗,虞妗称病以后,不理诸事,后宫迅速乱作一团,首当其冲便是秦寰的长乐宫。
  虞妗气势消沉下来,齐太后便得了势,在宫中颐气指使,仗着皇帝生母的身份,肆意妄为,一言不合打杀宫婢内侍,任人唯亲,导致宫中秩序混乱,更闹出御膳房无人开伙,阖宫挨饿的笑话来。
  朝臣不予配合,两极分化严重,前朝后宫乱作一团,秦寰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处施展,只余虞妗这些年来,替他精心培养的忠诚之仕,成了他信赖的臂膀。
  翰林院掌院学士梅吉便是其一,为秦寰多次与蒋韶等人据理力争,奈何势单力薄,屡屡败落。
  在一日朝会上,梅吉再度与蒋韶起争执,直言其目无君上,实乃居心叵测之徒。
  秦寰本以为就此打和几句,便能同以往一般按下不提,谁知蒋韶向来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面上笑得云淡风轻,次日便有数封弹劾梅吉的奏折,摆上他的案台。
  忠心于秦寰的朝臣本就少之又少,梅吉更是被他给予厚望,往后扳倒蒋韶他是要位列三公的,无论如何也要保下来。
  可蒋韶又如何会给他机会,没了虞妗和秦宴保驾护航的秦寰,即便是皇帝,在他眼中与蝼蚁无甚区别。
  当日跪求罢免秦宴摄政王一职的盛况再现,梅吉不忍秦寰为他周旋,一头碰在太和殿上,以死明志。
  这些都不算什么,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前不久才被秦宴打得退守王庭毫无还手之力的呼揭,在秦宴一朝被囚之时,竟然揭竿而起,如同狼犬之势反扑。
  朝堂分化,忠臣受辱,后宫混乱,边疆受胁,一桩桩一件件压得秦寰几乎要喘不过气,他再有几多心思,也不过是个将将八岁的孩子罢了。
  秦寰一人跌跌撞撞,红着眼眶闯进了虞妗的寝宫,他来时正巧赶上晚膳。
  虞妗偷得半月闲适,朝堂上的种种不代表她不曾听闻,甚至呼揭诈尸再起一事,她比秦寰还要早些知道。
  看他来便知所为何,却又故作不知,与他随意话家常:“怎么只皇上一人来?李钦呢?可用过膳了?”
  秦寰一时有些踌躇,他带着满腔委屈奔走,难免有些狼狈,看了看虞妗,又看了看周边零星伺候的人,半饷说不出话来。
  宫中生变,银朱不顾阻拦执意回到虞妗身边伺候。
  青黛端了水来伺候他净手,银朱替他寻来干净的蒲团,又摆上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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