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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云立时闭上了嘴。
她当然是知道的,可这世态炎凉,她那前夫家又势力颇大,很多父亲的学生畏惧那家人的势力,都不敢对她的事多加理会,唯有朗相公,还肯同她伸出援手。她知道,那家人就是逼着她离开这里的。可是她心里憋着一股火儿,她没做错什么事,为何就要被人欺压到如此境地?
阿诺见潘云又哭了,心里只觉暗爽,心说怪不得她上辈子煎熬了那么几年,最后还是去了潭溪镇,想来那家人不把她逼走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还有那潘夫人,便不是她那夜出手害了那妇人的性命,依着那家人的手段,那妇人受气之下也活不了多久,不然,上辈子也没见那妇人跟着潘云一道往潭溪镇去。
正想着,忽听得大门被人用力敲响,那人该是使了大力气的,便连窗格上的纸都跟着颤抖起来。
潘云一骇,拿了手捂在心口上。如此敲门,想来也是来者不善了。
阿诺道:“看吧,必定是那位朗相公的妻室来寻麻烦了。”说着站起身,便要去开门。
潘云忙扯住她:“罢了,由着她在门外闹腾吧,放了她进来,还不定要惹出什么乱子呢!”说着抿抿唇,眼中似有挣扎。
阿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却故意问道:“这般一闹,娘子的名声可就没了。”
潘云咬了咬唇,半晌后艰难道:“不怕,咱们去潭溪镇寻了朱家哥哥就是。”
阿诺略略颔首,便起身出了屋门。立在门槛上不由得冷冷笑着,眼中嘲讽更浓,这样清傲单纯的性子,偏又胆小怕事,怪不得她上辈子才叫人坏了这女人的清白,她就受不了。
偏那何氏又去说了些难听话,话里话外指责她不曾洁身自好,勾引爷们儿,这女人一怒之下就寻了死,倒白白便宜了她,看了一场好戏不说,那对儿蠢货夫妻也因此分道扬镳,自此后生死不见。
阿诺这般回忆着,只觉心里畅快,她已经不对那朱兆平有何期盼妄想,她如今所念,就是想看着那对儿夫妻能重蹈覆辙,互相折磨着痛苦一辈子,才好叫她顺畅了心里这口气,偿还了她这一世受尽的苦楚。
朱兆平一路行来,在镇子上落脚吃饭,便听见了关于潘云的各色传言。
“还是书香门第的出身呢,怪不得叫人休弃了,必定之前也行为不端,才惹了婆家如此对待。”
“可不是,听说那朗相公的妻室却不是个好惹的,原是个母老虎,忍了这几日,怕是忍不了了,必定要寻了一日去找晦气。”
“哪里还要寻一日,方才我从那边路过,那边已经闹起来了。说起来我以前也见过那位潘娘子,虽娇娇弱弱的,可眼神却清澈无垢,也不知怎的,如今竟做下这种事来。”
……
朱兆平便无心吃饭了,起身去打听一回,便出去牵了马,带着茗喜和茗双往潘云的落脚地走去。
大门外,朗相公的老婆骂得正凶,什么骚狐狸,勾引爷们儿的烂娼。妇都流水般从她嘴里骂了出来。
潘云立在庑廊下听着,面色惨白,眼中含泪,纤瘦单薄的身子在那毒骂声中摇摇欲坠,极是凄楚可怜。
阿诺在旁站着,心里愈发清楚明白了。上辈子这潘云八成也是遭过这事儿的,因着有了这回事儿,等她真个儿失了清白的时候,便还有心求生,一听了何氏那番咒骂,也绝了活下去的念头。
这般一计较,诡计便浮上心头。便是潘云去了潭溪镇,为了自尊自爱不愿住进朱府里,她也有法子污了潘云和朱兆平的名声,叫别人传出他们二人私底下有了情意。到那时候,再引了何氏去一趟潘云的住处,何氏一走,便要了潘云的性命。等着这人命官司闹到了衙门里,有她作证,管保叫何氏有口难辩,有口难言。
阿诺正想得欢喜,忽听见外头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那人道:“这位大嫂,朗相公之所以出手相助,乃是因着在下所托的缘故。在下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接回义妹。还请大嫂明鉴,不要再出言污秽,毁了我义妹的名节!”
第086章
朗妻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面前这男人; 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模样清俊,腰身挺拔,瞧着倒是一表人才; 莫非是那小狐狸精的姘头?
“怎的; 你也被那小骚狐狸给迷住了?”朗妻呵呵冷笑两声:“果然是书香门第养出来的贱人; 学了几个字; 便把规矩廉耻都给忘了,凭着吃进肚子里的几滴墨水,就四处勾引人。”
“这位大嫂请慎言!”朱兆平当下便恼了,板着脸厉声道:“先生和师母才驾鹤离去,义妹伤心不已; 只恨不得一起跟了去,若非惦记着双亲不舍离开此地,上回我就能将义妹带走,哪里还容得你过来败坏义妹的名声。女子名节何等重要,你上下嘴皮子一动便毁了我义妹的名声,何等的心狠手辣!你口口声声骂我义妹为妇不贞; 好得很,如今在下来了; 不如把朗兄叫过来,咱们当面鼓对面锣问清楚,他既没能力照顾好义妹; 当初在下托付给他,他做甚要应下。答应而食言,他可还有君子之德?难道说先生才去,他就忘了先生当初对他的恩义; 当初教导他的那些言语了吗?他念了这么多年的书,难道都是白念了吗?”
朱兆平到底是个读书人,浑身的书卷气,叫人一看便先信上三分。如今横眉冷对的模样,又是字字在理,倒比朗妻那般胡搅蛮缠掐着腰大声喝骂更叫人信服。围在一旁的人群不免交头接耳,那些认识潘荣,之前也曾见过潘云两面的人本就将信将疑,如今愈发的不信了。
朗妻察觉众人看向她的目光皆有些鄙夷,立时着急了:“大家莫要听了这厮的胡言乱语,再没听说过那小狐狸精认了义兄的,他——”
“这位大嫂!”朱兆平高喝一声,又一次打断了朗妻的话,就听他道:“若是大嫂跟义妹相熟,必然是知道依着她的性子,她再不会做下这等败坏门风的丑事,如今大嫂如此谩骂于她,必然就是同义妹不甚相熟,甚至不认识的。既然不相熟,你又如何知道潘家的事情,又如何知道义妹何时认下了我这个义兄?你什么也不知道,就随口污人清白,似你这样的才是真正的胡言乱语。”
朗妻本就是个胡搅蛮缠的性子,当时就掐了腰大声说道:“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她若是个好的,如何被夫家休弃回来?”
朱兆平生平最厌恶的便是这等泼辣狠毒,随意欺负污蔑人的妇人,眉头一皱,大声道:“难道大嫂不知道潘家先生是如何去的吗?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大嫂果然是个不讲道理的悍妇!如此性情,哪一日朗相公休弃了你,也果然是你为妇不贤,自找的!”说罢,也不再理会这妇人,转头冲着门扉大声喊道:“妹妹,义兄过来接你回家,还请义妹打开门,快快随我离了这污秽之地!”
却听得门扇轻响,潘云泪流满面地打开了门,声音颤抖,轻颤着嗓音道:“义兄——”
朗函得知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朱兆平已经带着茗双两个收拾了包裹,买了一辆马车,准备出发离去。他远远地躲着一个巷子里,看着那潘云上了马车,心想着潘云既走,那妇人的要求他也算是办成了。
阿诺扶着潘云上了马车,回头一望,便看见了探头探脑往这里张望的朗函,冷笑一声,心说这世上就没有她想办还办不到的事情。想着瞥了一旁正牵马而来的朱兆平,双眼中浮现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得意目光来。
朱兆平冷冷瞧着那带了帷帽的妇人上了马车,虽隔着一层轻纱,他亦察觉了来自于她的不善。示意茗双和茗喜赶着马车先行,他却骑了马忽然朝着反方向而去。等着朗函发觉想要逃窜,却被朱兆平骑马追上,将他堵在了巷子里。
“朗相公,多日不见,你可安好呀?”
朗函一双眼死死盯着那不断乱动的马蹄,马儿呼出来的哈气全都喷在了他的脸上,他心惊胆战地往后挪了挪,背上生出了一层冷汗。
“朱,朱兄别来无恙。”朗函勉强抱了抱拳,又往后挪了两步。
朱兆平却故意驱马上前,让那马头紧贴着朗函的脸,看他脸皮发白,腿脚几乎站立不住,才忽地厉声喝道:“说,谁指使你故意污蔑了潘家妹妹,毁了她的清白的?”
朗函一吓,立时脱口答道:“就是她身边的那个叫阿诺的侍婢。”
朱兆平心中冷寒,忙又问道:“可知她为何这般做?”
朗函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只是话已出口,又想着反正那妇人已经走了,银子他也拿到了手,说了便说了吧!
“这个我也不知,她知道我那妇人为人粗鄙凶悍,又是个醋桶,便给了我银子,叫我故意去亲近潘云,引得我那妇人污秽撒泼。”
朱兆平见那朗函不似说谎,冷笑一声,说道:“你也算是个读书人!”说着掉转马头,便喝马而去。
马车行得不快,朱兆平很快便追了上去,阿诺听得动静,忙撩开帘子往外张望,正和朱兆平四目相对。觑得他眼中的寒意,不觉心头一跳,忙缩回了头去。依着她对朱兆平的了解,这厮仿佛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阿诺自从在凌氏手心里得了一条命回来,又设计害死了凌氏,便自诩聪明绝顶,算无遗策,自不相信似朱兆平那等憨傻之人,竟能提前察觉她的计谋,于是略安了安心,转而同潘云说起了话。
可朱兆平却骑着马目光深沉地看向了那马车,方才两相对视,那双眼,还有那目光,果然跟吕素素是一般无二的了。既确定了这阿诺便是吕素素,又知她果然心狠歹毒,朱兆平慢慢骑马跟随,心里盘算起来,这一路上该在何处要了这妇人的性命才为上佳。
*
何婉仪身子已然笨重起来,她含笑看着金枝陪着妙莲往后花园去玩,自己却扶着玉叶慢悠悠往五福堂走去。
虽说她怀着孩子犹如拿了一方尚方宝剑,可表面上该行得礼数还是不能忘的,这一日里她最起码要派遣四五拨人往五福堂去探问大太太的身子是